31、第三十一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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苻瑶生下孩子的当天，姚妃娘娘也发动了，生下了一位小皇子。慕容冲大喜，赐名为“望”，晋姚妃为姚贵妃。
与此同时，慕容冲新封了一位辰贵妃娘娘，听说这位娘娘貌若天仙，可是却体弱多病，一直养在深宫之中，如今身体大好，陛下才封她为贵妃。
对于自己被封为贵妃这件事，是苻瑶醒来以后忍冬告诉她的，不仅如此，她的寝殿也搬到了长乐宫，她曾经身为长公主时住过的地方。
长乐宫里，一切都是那么熟悉，可是殿内的陈设还是多了几分华丽和奢靡，苻瑶窝在床上，看着身侧沉睡的孩子，目光里充满了怜爱。
这孩子生下来便月份不足，才七个多月就降生，看起来瘦瘦小小的，每日喝过奶以后便安安静静地睡着，不吵不闹，倒是让人觉得省心。
看着襁褓里的孩子，苻瑶一时间有些感慨生命的神奇，不过才几日，她竟然就生下来一个孩子，而且这个孩子，是她和慕容冲的孩子，一想到这里，苻瑶看着自己儿子的目光便充满了珍视，夹杂着些许的慨然。
就在苻瑶静静看着自己儿子愣神之际，殿外通传陛下驾到，随即苻瑶便看见一身华丽黑袍的慕容冲走了进来，他脸上带着些许笑意，妖娆的眉眼此刻温润无比。
苻瑶看见他走到床边坐下，伸手抚摸孩子的脸，她垂眸不言不语。
慕容冲逗弄了一会儿孩子，然后伸手握住了她的手： “阿瑶，身子可好些了？”
苻瑶一想到是因为他那日不管不顾地折腾自己，才导致这孩子早产，她就有些生气，她不吭声，只是抽回了自己的手。
“阿瑶，是朕的错，”慕容冲低声开口，略带乞怜，“那日是朕冲动了，没有顾及到孩子，朕错了，朕真的错了，阿瑶，原谅朕好吗？朕只是太爱你了，朕不想你离开，朕舍不得你。”
“你不必道歉，”苻瑶眼睛些许发烫，“你自己说了，你是一国之君，想做什么便做什么，又何必在意他人的想法。”
慕容冲听她如此说话，他神色黯然下来：“阿瑶，你我之间，就非要如此说话吗？什么时候，你成了和我对立之人了？我承认，那一日我心中有气，怨你不为我考虑，怨你只顾你的子民，一气之下我才说了那些气话，可是阿瑶，我说那些话的时候，我的心里也疼得要命，我如何舍得你离开我，我说要送你走，放你离开，是不想有朝一日你会恨我，怨我，可是现在我后悔了，比起你离开我的痛苦，我宁可你恨我怨我，至少你还在我身边，至少我还看得见你。”
苻瑶听他这样说，她闭上眼睛，叹息一般开口：“你始终不会理解，我为何要那般反对你做那些事情的。”
“那你可以告诉我啊，”慕容冲握住她的肩膀，把她拉近，“阿瑶，你告诉我，到底要怎么样，你才满意，到底要怎么样，你才不会想要离开我？”
“我要的，只是你不做这个皇帝，你可做到吗？”苻瑶静静地看着他，她脸色略微苍白地开口。
慕容冲猛的松开了她，他的眼眸里惊痛无比，他起身，看着苻瑶，声音沉痛：“为何？为何朕不能做这个皇帝？”
“我不让你做皇帝，只是不想你死，”苻瑶说，“凤皇，你扪心自问，如今你的统治之下，关中地区可曾太平，百姓可曾衣食无忧，而你的军队，可曾做到不烧杀抢掠？你若做到，我绝无二话。”
慕容冲的眼神在那一瞬间变得格外复杂，他看着目光沉静的苻瑶，心中的怀疑让他忍不住开口：“苻瑶，为何你对朕军中之事，总是如此了解？为何朕每每做了什么事情，不用人同你说，你都会知道，你的身边，忍冬不会与你说这些，你也再无其他人服侍，可是朕做了什么，你全都知道，有时候我不得不怀疑，苻瑶，你来到朕身边，是何目的？”
苻瑶的脸色一瞬间变得惨白无比，她嘴唇失去了血色，神情也不复刚在的沉静，眼神之间流露出些许慌张，她看着目光里满是疑虑的慕容冲，心头涌上来的痛哀让她喉头发哽。
“你怀疑我？”苻瑶问他，“你怀疑我是故意被安排在你身边的细作？”
慕容冲没有说话，只是他的眼神，已经说明了一切。
苻瑶哀莫大于心死。
她苦笑一声：“既然如此，你又何必再问，左右在你眼里，我乃敌国之女，又是细作，你又何须再说这些，只用杀了我便是。”
慕容冲的手猛的攥紧，他别过头，声音沙哑：“你知道的，朕舍不得……”
“你不杀我，又不信我，那你要怎么样？”苻瑶问他，“慕容冲，很多事情，我不想解释，我也没办法解释，我说出来，只怕你更会觉得我是不怀好意，或许你我之间的感情，从一开始就是个错误，你若觉得我心怀不轨，我无话可说，可是我只希望，终有一日，你不要后悔。”
慕容冲闭了闭眼睛，他叹了口气：“阿瑶，你好好休息，朕改日再来看你。”
苻瑶没有回答他。
慕容冲走了以后，她脸上才有眼泪滑落，可是片刻，她又缓缓擦去，她看向身侧的孩子，伸手轻轻拍抚。
“安安，”苻瑶低声开口，“娘为你取这个名字，只盼你一生平安顺遂，你觉得可好？”
襁褓里的孩子静静睡着，十分恬静。
接下来的一个月，苻瑶都没有踏出宫门一步，月子期间，苻瑶替自己的孩子做了很多衣服，虽然忍冬已经做了很多，可是苻瑶还是想亲手为自己的孩子准备一些。
慕容冲很少再来，来的时候，苻瑶也不会同他说话，只是静静地坐在那里做衣服。她做衣服的时候，慕容冲就看着她，目光纠葛沉痛又充满情愫，只是苻瑶却从不曾理会于他。
有一日，慕容冲来的时候，他没有让人通传，只是站在了门口。
殿内，苻瑶正在逗孩子，她满脸都是温柔的笑容，白皙漂亮的脸上带着母亲的慈爱，她轻轻地拨弄着手里的拨浪鼓，嘴里轻声呢喃：“安安，安安，我们安安好乖啊，让娘亲亲亲。”然后，苻瑶俯身在孩子的额头上亲了一口。
忍冬在一旁给孩子打扇，脸上也是笑容：“娘娘为何给小殿下取名叫安安啊？”
“希望他一生平安顺遂，健健康康的，”苻瑶说着，摸了摸儿子的小脸蛋，“不要像我和他爹一样，颠沛不断，还要饱受分离之苦。”
殿外，慕容冲眸子里露出难过，他俊美的脸上，表情格外伤感。
“娘娘就没有想要小殿下……”
“没有，”苻瑶打断她，“我的孩子，最好一辈子都不要和那个位置有关联。”
“为什么？”忍冬不解。
“你不会明白的，”苻瑶摇头，“拥有的越多，失去得越多。”
殿外，慕容冲转身离开，他眸子里闪过一丝挣扎，可是最终，一切都化为了平静。
出了月子以后，苻瑶便偶尔出去可以走走了，慕容冲已经封她为辰贵妃，所以她在宫里也可以光明正大地行走。只是她的孩子没有名分，慕容冲也未向宫里昭示这个孩子的存在，苻瑶便不敢带他出去，只让忍冬留在长安宫里照顾他。
孩子不在身边的时候，苻瑶便会去莲池旁坐一会儿。曾经她身为长公主的时候，最爱的便是来这莲池旁看书品茗，如今她再回长安，却成了慕容冲的妃子，想来便让人可叹。
虽然她做了慕容冲的辰贵妃，可是因为慕容冲和她之间已经没有了从前的恩爱，再加上孩子的存在须得隐瞒，所以苻瑶身边并没有什么侍女，每日她出长乐宫去散心时，总是孤单一人，穿着素白裙裾，挽着简单的发髻，不施粉黛，半点让人认不出是贵妃。
这一日，苻瑶坐在莲池边喂鱼时，远远的，她听见有女子的嬉笑声传来。她抬眼看过去，就看见几个穿着彩色轻纱裙裾的漂亮女子正朝莲池旁走过来，而那领头的人，竟然是许久不见的苓落。
她穿着格外华丽，粉色牡丹裙裾层层拖地，生了孩子的腰肢还是那么纤细，曾经看起来甜美的面容如今化着精致的妆容，头上梳着宽大的发髻，戴着漂亮的金钗和一朵粉艳牡丹，说不出的雍容华贵。
而她身后的几名女子也是姿态婀娜，个个都穿得争奇斗艳，远远望过去，如同一群彩霞堆叠。
几人走到莲池的凉亭边，苓落一眼便看见了坐在亭中的苻瑶，一瞬间，她的脸上表情格外难看，她走进亭里，居高临下地俯视苻瑶：“没想到，你竟然还活着？”
苻瑶听出了她语气的惊讶，她轻声开口：“拖娘娘的福，命大而已。”
苓落听见她这么说，嗤笑一声，她上下打量她一番，她身后的一名女子忍不住开口道：“贵妃娘娘，这是谁啊？为何往日没有在宫里见过。”
“不过是陛下的废妃而已，连名分都没有，各位妹妹不必在意。”苓落倨傲开口，“如今陛下只怕是早已经把她抛之脑后，想不起她是谁了。”
苻瑶在深宫里长大，妃子之间的言语攻击她早已经免疫，她觉得不耐，起身就要走，苓落却抓住了她的手腕，指尖尖锐：“姐姐这是要去哪儿啊？”
“滚开！”苻瑶一把甩开她的手，她满眼凌冽的冰冷，转头看着摔在地上的苓落，“就凭你也配同我牵扯！”
作者有话说
第31章 第三十一章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