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情难自抑》黑木智子

2、第二章

　　天色不亮，李清芫实在睡不着，已经快成老年人作息了，看老妈房间灯还没亮，可能是还不如她妈妈睡的香。索性就起来做会瑜伽，看着时间还早，她又去熬了一锅八宝粥。
　　粥的香气飘到客厅，才八点多，老妈刚刚起来。
　　“今天这是怎么了？”赵娴盛了一碗，坐在餐桌上边吃边问。
　　“昨晚睡的太早了。”
　　准备去给学生上课，难得今天早起，虽然她还是穿着很日常的裙子，但是化了淡淡的妆，显得有精神了不少。
　　拿着保温的饭盒盛了一碗粥，上面放了刚煎好的两个三明治。
　　“昨天中午没吃饭啊？”妈妈问她。
　　“吃了吃了，今天想清淡点啦。”李清芫一脸云淡风轻。

　　方逸时今天到的很晚，李清芫有些生气，望着迟到的他皱眉。
　　他不说话，自顾自的坐下。
　　“怎么迟到了，一堂课很贵的。”
　　“睡过了。”方逸时直勾勾的盯着她回答，反而让她不好生气。
　　算了，管那么多干嘛。
　　李清芫正常上课。
　　方逸时神思恍惚的想着昨天的梦，梦里面他就在这间教室里面，□□，身下压的竟然是这位几乎没什么交流的老师！
　　他不懂为什么，是因为昨晚的网吧里面听到一些下流的谈论吗，还是手机里面弹出的广告。
　　可是他明明从来不想这些的，但是梦里老师眼角红红的，曼妙的曲线被他所掌控的样子，情难自控的表情却是如此清晰。
　　方逸时猛的摇摇头，想强行甩开这些想法。
　　李清芫重重的把手里的马克笔砸在桌上。
　　本来就是一对一的补课，她虽然乐得划水，可是这样着实不负责。
　　“你到底上不上？”素来温温柔柔的她，愠怒起来也没有多恐怖。
　　方逸时惊恐的瞪大了眼，刚刚回过来的神魂又只剩上不上三个字了。
　　见方逸云不语，李清芫更加生气。
　　“我……”方逸时垂落着头，说不出话。
　　李清芫长叹了一口气，又想着自己是不是太凶了，她很快调整好情绪故作轻松的道:“要认真一点呀。”
　　方逸云不敢看她。
　　李清芫想了想，这个孩子本来就阴郁，别的老师难教，所以还是要对他阳光些。
　　她轻轻的伸手，抬起他的头，笑着问他今天是怎么了。
　　方逸时极其抗拒和人接触，想躲开可是身体又像是被她施了魔法，看她站在眼前，春光一览无遗。
　　他难受颤抖，呼吸困难。
　　而李清芫明显被吓道，忙凑近问他到底怎么了，是不是不舒服。
　　香气和呼吸湿热地打在他的耳朵，他手心冒汗。
　　躲开她的靠近。
　　是低血糖吗？
　　这孩子白得不像健康人，手指纤长，此刻拳头攒紧着，青蓝色的筋脉在手背上明显。
　　李清芫打开自己的餐盒，关切的问他是不是早上来的时候没吃早点。
　　“我今早熬的粥，三明治是也是今天做的。”她递到方逸时手边，叹了口气。
　　为人师表嘛，虽然只是补课老师，还是很担心这孩子的高考。
　　这个状态可怎么办。
　　方逸时意识到自己的失态，盯着手边的早餐，缓了缓神。
　　“对不起……”
　　李清芫叹气，“随便吃点，这节课，就不算了。”
　　心想自己真是个善良的人啊。
　　没法真的发火，没法真的不管。
　　方逸时确实没有吃早餐的习惯。
　　昨晚熬的太晚，又做了那样的梦。
　　唉，真是该死。他心里咒骂自己一千遍。
　　李清芫心塞，现在的孩子是怎么了都，她看着方逸时破碎清冷的脸，确实满是母性光辉。
　　怕他是不好意思，便拿起勺子舀了一口送到他嘴边。
　　“尝一尝，甜度刚好呢。”
　　方逸时鬼使神差的张了口，心跳的剧烈。
　　明明只是普通的接触，甚至都没有怎么接触过，他不明白自己为什么会起这么大的反应。
　　从来这里补课的老师换成她开始。
　　好温柔好温柔，即使是生气也是如此温柔。
　　李清芫静静的望着他吃，心里在纠结，感性和善良还是让她继续温柔了下去。
　　“下周晚点没事你再来我多给你上一个小时课，今天就算了。你的状态不好回去好好休息吧。”
　　压力大也是正常的，李清芫想了想还是表示理解，高三的孩子嘛。
　　方逸时把粥喝的干干净净，抬着头对她说谢谢。
　　看起来乖乖的，她早就不生气了。
　　但是今天下班之前，李清芫还是打了电话给方逸时的家长。
　　电话响了很久才接，对方是个中年男人，他的父亲。
　　简单说了下他的情况，对方却只是简单哦了一声，说会处理的了，李清芫还叮嘱他别批评孩子，但是对方草草便挂了电话。
　　李清芫觉得自己有些自讨没趣多管闲事，但是毕竟是一个高三的孩子啊，唉，自己还真是随了那个做了大半辈子教师的妈妈。
　　下班之际，却接到意外的电话。
　　方逸景。
　　望着来电人那个生疏的备注，李清芫还没回过神来。
　　接起电话，哦，原来对方发过微信相约，是她没看见啊。
　　“听说你喜欢看悬疑片，正好有部新片上映，不如一起吃个晚饭？”
　　方逸景虽然前言不搭后语，但是意思很明确，就是要对她展开猛烈的追求。
　　很久没有和除了学生以外的人社交了，其实不是不好拒绝，她也没有特别想拒绝，虽然愣了一下，还是笑着答应了。
　　“那我来接你？”方逸景语气欢愉。
　　嗯……李清芫想了想，还是决定先回去精致打扮一下。
　　既然是花瓶嘛，最好每次出场都足够华丽。
　　“最近怎么难得有约会了？”赵娴刚刚热好晚饭，打趣艳丽打扮的女儿。
　　“没办法，遗传您呀，有魅力吧！”李清芫吐了吐舌头，撒娇似的站在门口换高跟鞋。
　　粉色的嘟嘟猫拖鞋被甩在一边。
　　方逸景开的保时捷看起来价格不菲，在小县城格外引人注目。
　　尤其是再从车上下来李清芫这班如妖精如明星耀眼的女人。
　　方逸景喉头动了动，唾沫吞咽的动作被李清芫收入眼底。
　　她勾起红唇，随意的把手搭在桌上，直勾勾地望着他。
　　“嗯，你别这样看我。”方逸景一向万花丛中过，片叶不沾身的圆滑此刻却被逼出锋芒。
　　面对喜欢的人，再多的套路反而不够浪漫。
　　此刻只想打直球。
　　“怎么了，约我出来，我看不得？”李清芫调笑。
　　“被这么漂亮的人看会很无地自容。”方逸景说的是实话。
　　“谢谢，你也不差呢。”李清芫笑的眯起眼睛。
　　“真可恶啊，下周就要走了。”方逸景把寿司的蘸料调好递到她面前。
　　“追你的时间不多了。”他继续说。
　　李清芫笑出声来，问他为什么。
　　为什么喜欢她呢，仅仅就是因为漂亮吗，那太肤浅了，可是又还能有什么原因呢？
　　方逸景笑了笑，没有说什么掏心窝子的话。
　　“因为李小姐是我见过最美的人。”
　　肤浅，又诚实。
　　“你还真是诚实呢。”李清芫知道他是说了一句夸张了的实话。
　　吃饭只是个过场，电影的开场或许才是情感升温的时间。
　　过于老套，但是大多数人还是吃这一套。
　　李清芫之所以不觉得无趣，是因为方逸景的脸，实在出众，很阳光，很舒服，即使不说话，他就笑着，也给人如沐春风的感觉。
　　但是喜欢什么的，还是谈不上。
　　人对美丽的东西有天然的向往嘛。
　　原来他包场给她送了红色的玫瑰。
　　好直白好老套好俗气。
　　方逸景只是表达爱意，但是她是否接受，是否回应，他不敢奢求。
　　如果可以的话，他是已经把二人的未来计划好了的。
　　李清芫只是表达谢意，她在纠结，要不要去开启一段感情呢。
　　现在就下决定或许为时过早。
　　望着方逸景侧脸的轮廓，她突然想到今天上课那个苍白的少年。
　　方逸时。
　　只差了一个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