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逐野》野不秃

22、第 22 章

　　翌日，紧闭的大门早上八点半就响了起来。

　　蒋柏忍听着响声烦躁起了身，一拉开门，方馨正杵外边儿。

　　两人大眼瞪小眼，气氛一时间凝固住了。

　　蒋柏忍也不是没在演唱会上大露身材，但第一次这么近距离观赏方馨还是没忍住吞了吞口水。

　　正愣着神，林皎年从蒋柏忍的身后冒了出来。
　　她睡眼惺忪，无论何时都优雅得如一幅画，就比如现在，手抄着一件衣服，云淡风轻地递给蒋柏忍，给人一种绝美富婆疯狂一夜拿着黑卡打发小白脸的既视感。

　　蒋柏忍套上衣服将注意力甩去了林皎年的身上，她脖子上的那几个吻痕显眼，明晃晃地宣誓着两人的关系。
　　他轻扯了一下唇角，没嘚瑟一会儿打了个喷嚏。

　　林皎年微愣，瞥他一眼领着方馨进了屋。

　　“怎么了？”她边朝沙发前进边问。

　　“这个。”方馨递过去一个袋子，“李婆婆给你的。”她说，“她不放心，非得当面送来，跑来跑去怕她不舒服，正巧闲得无聊，过来一趟当个信鸽。”

　　林皎年转头接下，袋子里边儿装着一件大红色的旗袍，看着像婚装，她坐去沙发上，展开衣服上下瞧了眼。
　　旗袍上的花纹精致，能看得出来用心良苦，正绢布料，旗袍尽显大气高贵，李牡秀连一点儿小细节也没放过，除了惊艳林皎年也赞叹不出个什么来。

　　方馨在一旁看着哇了声，轻轻鼓了几下掌，“不愧是李婆婆。”

　　林皎年下意识朝着厕所扫一眼，蒋柏忍蹿了进去。
　　她小心翼翼地收起衣服，又从里边翻到一张纸条。

　　林皎年展开认真阅读。

　　—大前年就筹划着了，旗袍很满意，婆婆给你回礼，希望咱们丫头结婚时能穿得漂漂亮亮的。

　　林皎年笑了声，将东西放一旁看向方馨，“准备多久回去？”
　　“晚上肯定得赶回去。”她答。
　　林皎年眉梢挑了挑，“这么急？”
　　方馨笑嘻嘻两下，突然娇羞地蹦出来三个字，“你不懂。”
　　林皎年嗅到丝不对劲，“有情况？”
　　“宋寒。”方馨垂下脑袋直白地交代，“我觉得他还挺帅的...又孝顺...”
　　“还单身？”林皎年替她道出后半句。
　　方馨羞涩点头。

　　林皎年瞬间明了，她抬手扫一眼表，快九点了。

　　“我一整天都有空。”林皎年说。
　　方馨疑问地啊了声。
　　“拿下他。”林皎年言简意赅，十分正经地告知。

　　方馨那张脸霎时间通红成了一个苹果。

　　“不过你俩昨晚挺激烈...”她指指林皎年脖子上的吻痕，生硬地转动着话题。
　　林皎年没去解释，云淡风轻地摸摸脖子，忆起蒋柏忍暴风式的接吻方式轻描淡写道，“还行。”

　　方馨打心底竖了个大拇指。

　　蒋柏忍在厕所待了十几分钟，洗漱一番直奔厨房，在房子里走来走去，熟练得像是自己的家般。

　　林皎年有一搭没一搭和方馨聊着和宋寒从前那点儿趣事。
　　她听得津津有味，不管怎样智障的行为都会被她改写成可爱俩字。

　　蒋柏忍在厨房里噼里啪啦一通，林皎年的事儿说个半途总是停下来担心地朝厨房张望一眼。

　　终于，在长达十五分钟的响声中蒋柏忍端着一个盘子和水杯靠了过来。
　　他将盘子朝林皎年面前一推，没特意控制力气，发出一声刺响，硬生生打断了两个女生的话题。

　　林皎年朝盘子里一瞧，两片面包里夹着一块儿煎蛋，除此之外还有些生菜沙拉堆里边。
　　细看其实很简陋，但被蒋柏忍装扮得很精致，对于他这个很少进厨房娇生惯养的大少爷来说，这一份早餐很是用心了。

　　“吃早饭。”蒋柏忍坐去林皎年身旁，拽拽地提醒了一句。

　　林皎年没开口，端着水杯抿了一口，水温适应，不冷不热。
　　润了润嗓子，林皎年继续了刚才的话题。

　　“嫌弃？”被忽视掉，蒋柏忍盯着餐盘不自信地嘀咕一句，声音很小，仿佛自言自语般。

　　林皎年抓住这一句自我怀疑抓了抓蒋柏忍的手指以表认可和安慰。
　　他一愣，唇角情不自禁地翘了起来，反攥住了女孩儿的整只手。

　　方馨瞅了眼抓着林皎年手玩的蒋柏忍，暗自感叹爱情还有回老返童的魔力。

　　蒋柏忍听着两人唠了一个让他满头雾水的嗑，抓起盘子里自制的三明治送去了林皎年嘴前，现场担任起了保姆的活。

　　她说话的嘴一顿，两三秒后才张嘴咬了一小口。
　　看着女孩儿甩动的腮帮子蒋柏忍心中倏然升起一股成就感，更加殷勤卖力了。

　　方馨一边听着林皎年唠，一边被这个狗粮齁得慌。
　　...

　　“你们聊！我先撤！”半分钟，方馨再也忍不住，一嗓子后钻进了厕所里。

　　林皎年嚼着嘴里的面包看向蒋柏忍，人脸还没瞥清，他偏头打了个喷嚏。

　　见状，林皎年将嘴里的残食哽进了肚子里，“感冒了？”
　　蒋柏忍不舒服地吸了吸干涩的鼻子，声音哑倦，“应该有点儿...”

　　林皎年夺过他手上的食物，“别传染给我。”
　　蒋柏忍好笑地揪了揪她的脸，“姐的心零下八百度？”

　　林皎年嚼着嘴里的东西拍开了他的手。

　　蒋柏忍细心地替女孩儿将耷拉去嘴前的长发拢去了身后，眼神温柔，“宝贝儿，你什么时候给我安排根小皮筋？”

　　林皎年压根不想搭理他这些破话，勾出手机划拉了起来，“都多大人了？R神怎么做到这么幼稚的？”

　　“R神？谁？”蒋柏忍掐住她的下巴，“林皎年你背着我上哪去找的野男人？”
　　林皎年剜他一眼，认真警告，“手松开。”

　　蒋柏忍不动，和她对峙几秒后起了身，“得！”他朝门口前进，潇洒丢下一句，“做检查，美人，下次见。”

　　林皎年看去，蒋柏忍很利落地钻出了屋子。
　　她收回神，心中突然空落落的。

　　*

　　下午林皎年领着方馨在各大奢侈店里都走了一圈，脚步可以停，但购物从未停止过 。

　　明明是被富婆包养的大半个下午，再歇下来，方馨却累得迈不开两条腿。
　　两人落座于一家咖啡店里，方馨放下手中的购物袋，重重地吁出了一口气。

　　林皎年勾出兜里的手机，本以为会有大堆消息，但等着她的只有一片空白。
　　林皎年疑惑地点进了和蒋柏忍的聊天界面，意外地很安静。

　　她抿直唇，气压一瞬低了不少，连她自己也没注意到自己阴沉的表情。

　　方馨注意到林皎年的不爽小心翼翼开了口，“怎么了？”
　　林皎年息屏，镇定地抬起脑袋，“没事儿。”

　　闻言，方馨没好再开口，端上面前的咖啡安静地抿了一口，试图降低自己的存在感。

　　“你今晚别走了吧？”林皎年突然说。
　　方馨不解地瞪了瞪双眸。
　　“宋寒在北城工作。”林皎年漫不经心地去扭手上的戒指，“你回去估计也撞不上。”
　　“他每周末似乎都会回来。”方馨说。
　　林皎年嗯了声，“但今天是工作日。”

　　方馨叹了口气。

　　“今晚住我那吧。”林皎年好心道。
　　方馨双眸亮了亮。
　　林皎年对上她的视线，“明天去拜访一下宋大老师？”

　　方馨积极点头，唇角都快翘天上去了。
　　林皎年牵强地随着她提了提嘴，打开手机又瞄了一眼，依旧空空如也。

　　“今晚吃点儿什么？”林皎年将手机揣进兜里，试图找点儿事情转移注意力。
　　“都行。”方馨随意道。

　　林皎年脑袋左右扭一番，透过玻璃扫了眼外边儿景色，最后又摸出了手机来。
　　“行，那我订个位置。”
　　“——”

　　林皎年领着方馨去了家中式餐厅，排面还挺大，总共三层楼，位于商业街中段，外边儿摆着花篮，是才开业的一家新店。

　　两人进去时人群热闹，找到位置林皎年将菜单递给了方馨，目光扫视一圈最后掐断在了一处。

　　方馨随便勾了几样菜，上菜时老板走过来亲自送了两瓶豆奶。

　　林皎年接过冲他轻点一下脑袋，“谢谢。”
　　赵安晓嘿呦一声，“真不认得我了？”

　　林皎年拎起睫瞧去。

　　“就昨天。”赵安晓说，“昨天我们还见过面，台球厅，你面儿还是和从前一样大啊，三两句就给咱蒋哥把魂勾走了。”

　　林皎年慢条斯理地拿着豆奶抿了一口，几秒后才张嘴，“所以他现在在哪？”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