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逐野》野不秃

21、第 21 章

　　到家后林皎年在浴室待了三个多小时，泡在浴缸里恶心地将自己里里外外洗了个遍。
　　洗到半途，林皎年就崩溃了，抱着自己痛哭了半小时。
　　虽然还没到来得及去干点儿什么的环节，但每当她的脑海里一擦过蒋柏忍的举动和眼神时就情不自禁地恶心自己。

　　洗完澡，林皎年毫不犹豫地将那件黑裙给丢了。
　　手机在争斗中被摔坏，屏幕四分五裂，但能响动，估计内屏坏了。

　　林皎年将不消停的手机放去客厅，电话还在持续不断地响着，但她压根不知道是谁打的，面对这种全黑的屏幕也不知道怎么接，只能丢远点儿任其自生自灭。

　　回到卧室林皎年径直躺下了床，脑袋晕乎乎的，早已疲倦得不成样。

　　林皎年这一觉有些长，睡睡醒醒又睡，在床上颓废到晚上终于趴了起来。
　　她在屋子里找了些吃的解决温饱，手机放在客厅已没再闹腾。

　　收拾一番，林皎年拿着手机出了门，她看着夜晚的天突然有些恍惚。
　　走出小区，林皎年将手机放就近的一家手机铺子里修理，自己则候一旁无聊地坐了一个多小时。

　　一打开手机时，消息噼里啪啦地响个不停。
　　蒋柏忍九九加的消息和上百通电话扑面而来。

　　林皎年有些意外地点进了聊天框，蒋柏忍很真挚地认识到了错误，并且发了小作文道歉，但可惜，林皎年看不见，所以这让凌晨四点依旧无人理的蒋柏忍很是气愤。

　　【jbr】：林皎年，回话。
　　【jbr】：你还要老子怎么道歉？他妈的哪个男的看见自己的女朋友被这样对待了不气？
　　【jbr】：老子当时恨不得现场给他来个尸解。
　　【jbr】：我摸着良心说，我压根没有嫌弃你的意思，也没有往这方面想的想法。

　　蒋柏忍一个人熬了个很长的夜，清晨六点发了条语音过来。

　　“我靠我真服了，随便吧，你爱怎么样怎么样，老子熬不住了，也拜不灵你这座大佛。”他声音沙哑，语气无奈又恼火，听着像是真的生气了。

　　林皎年酝酿了一句解释出来，但迟迟没摁出去。
　　她烦躁点出界面浏览进了朋友圈。

　　林皎年加过蒋柏忍的一个狐朋狗友，爱在朋友圈分享日常，今天终于不再是自己餐厅的宣传照了，定了个位，配图是一张台球桌，配文：和我家哥哥【耶】

　　这人说话一直挺不正经的，也确实能和蒋柏忍玩去一块儿。
　　她注意了一眼定位，拿着手机走出铺子打了辆车。
　　“——”

　　到目的地时林皎年果然在乌烟瘴气的台球厅中寻到了蒋柏忍的身影。
　　他和一堆兄弟正位于最角落一块儿，此刻张扬地叼着烟，拿着球杆投入在台球桌上。
　　蒋柏忍桃花运一直挺不错，身边正守着一位美女围观。

　　林皎年旁观两秒昂首挺胸地走了过去。
　　她妖娆的身姿和一袭红裙吸引了不少人的注意。

　　林皎年径直踩停在蒋柏忍面前，他没看过来，一个眼神也没舍得施舍，抓住台球杆认真。
　　一颗球进框，蒋柏忍立直了身，作势就要路过林皎年。

　　她眼疾手快地抽出了他手里的台球杆，“手机摔坏了，不想起床，赖到晚上八点去手机铺子待了一个小时，所以现在出现在了这。”

　　蒋柏忍抿直唇没说话，斜开的视线骄傲地放在另一块儿，但步子定住了。

　　“所以对不起。”林皎年说，“我来道歉。”

　　蒋柏忍不作声，眉眼间的戾气却在一点点瓦解。

　　林皎年将台球杆塞回于他怀中，转头就向外走。
　　...
　　没个几步，林皎年的后背一沉。
　　蒋柏忍身上的味道很有辨识度，总结成一句话就是一个爱洗衣服的人爱抽烟。

　　“宝贝儿，专程来找我？”蒋柏忍心喜地贴在林皎年的耳边问，上一秒的阴郁不复存在，给一颗糖就变成了大型犬。
　　她只是轻轻嗯了声。
　　“回家吗？”蒋柏忍紧接着问。
　　“回我家。”

　　*

　　半小时后，随着一声闷响，大门被一只脚用力地踹回了门框。

　　暗色中，林皎年被按住后脑压去了墙上，热情从唇舌间传来，窸窣在寂静中变得暧昧起来。

　　林皎年从前听过一句话，rap 的接吻技术很高超，但对于面前这个人，她只觉着煎熬。

　　蒋柏忍很焦急，生疏地裹着林皎年的舌头吮了又吮，手圈在女孩儿的腰肢上，恨不得将她整个人揉进怀里。
　　林皎年能品的只有窒息感和发麻的唇舌。

　　她恼火地别过头，烫热的脸上和敞露的脖子却开始遭殃。
　　蒋柏忍就像只大型犬撒野在林皎年的身上，表达爱意的方式似乎就是亲亲，胡乱得到处都是他的口水。

　　林皎年皱着眉头去推面前这条疯狗，“你差不多行了...”

　　蒋柏忍仰起脑袋又在林皎年鲜红的唇上落下一吻，双手绕去女孩儿的大腿下，像抱小孩儿一样轻易地将她端了起来。

　　林皎年低头看他，那张嘴又送了过来。
　　她及时捂住自己的嘴巴，露出两只眼睛和蒋柏忍在黑夜里对峙着。

　　他缓慢地朝二楼挪动脚步，快踩到头时咬了咬林皎年的耳朵，哑声问，“哪间？”
　　“左一。”她思忖两秒钟答。

　　蒋柏忍推门进去，猛然发现是一个画室。
　　脚步呆滞两秒，他抱着身上的人压去了唯一能落脚的沙发上。

　　林皎年被揽着腰肢放上去，蒋柏忍直起身开始脱衣服，腹部上的线条明晰，举动也十分猖狂。
　　林皎年目光下移，顿在了一处。

　　蒋柏忍急躁地去解裤腰带，还没彻底扯下来，身下的人儿一个利落踩去了地板上。

　　见状，蒋柏忍动作一顿，不解地看了过去。

　　林皎年坐去了支起的画板前，随手抄起一只铅笔看了回去。
　　“坐那沙发上就行。”她理所当然地指示。

　　蒋柏忍不动，呆呆地盯着林皎年，眼神逐渐变得幽怨。
　　她不解地扬了扬眉梢。
　　“...”

　　“欲.火上身。”好半天，蒋柏忍无奈地憋出四个字来。

　　林皎年嗯了声，视线若有似无地露骨了过去，“看见了，很有画面感。”

　　“...”蒋柏忍一只腿肘沙发上，整个人的毛一瞬耷拉了下去，“憋着难受。”

　　“那你去厕所解决一下吧。”林皎年建议。

　　蒋柏忍骂了声，一屁股坐去了沙发上，整个人仰躺在上边儿，心烦地闭上了眼，试图压下那股躁动。

　　林皎年开始甩动笔尖，强行着帮他禁欲。
　　五分钟，她掀起眼皮瞥了眼沙发上注视着天花板怀疑人生的蒋柏忍。

　　“你做个检查吧。”林皎年突然说。

　　闻言，蒋柏忍一愣。

　　“你那些莺莺燕燕删干净，别让我撞上。”林皎年平淡地说，笔尖唰唰挥动着，“嫌恶心，我洁癖。”

　　话毕，蒋柏忍一下瞪大了眼，愤愤看向林皎年，语气特不可思议，“林皎年，你觉得我脏？”

　　她没说话，瞄他一眼又去专注画纸，默认。

　　“老子没乱搞！”蒋柏忍吼了一嗓子，急于否认。

　　林皎年敷衍点头。

　　“我他妈还是处男！”蒋柏忍激动一句，脸气得通红，那委屈模样似乎快哭出来了。

　　听到这句话，林皎年笔尖一顿，再次瞧了过去。

　　蒋柏忍对上视线时喉结滚了几下，脸颊以肉眼可见的程度蹿上绯红。
　　他随手抄了个抱枕捂自己脸上，尴尬地将脑袋仰贴去了沙发把手上，被拉扯凸起的喉结不停地扯动着，和他的主人一样慌张。

　　林皎年瞟他一眼没憋住勾起了唇角，将脑袋朝画板后埋了埋。
　　第一次见蒋柏忍这么害羞，稀奇。

　　这一句话后整个屋子里安静了下来，林皎年再抽出神，蒋柏忍已躺在沙发上睡着了。

　　林皎年愣了几秒，关上灯轻手轻脚地钻出了房间。
　　再返回，她在卧室里翻了床薄被搭去了蒋柏忍身上。

　　刚理好，林皎年被一只手扯住手臂攥进了怀里。
　　她身体一僵，刚抬眸就撞进了蒋柏忍含带笑意的眼眸里。

　　“抓住你了。”他声音倦哑，细听还带着几分小骄傲。
　　林皎年心软了软，宠溺地笑了声，“嗯，抓住了。”

　　蒋柏忍什么也没干，搂着怀中的宝贝贴了贴脸颊。
　　林皎年顺着他的意来，紧紧抵在那具烫热的躯体上。

　　“画好了吗？”蒋柏忍问，“我可以穿衣服了吗？好冷。”
　　林皎年嗯了声，“辛苦。”
　　“从前会给我一个抱抱。”蒋柏忍说。
　　“不是抱着吗？”林皎年轻言细语地回他。
　　“不一样。”蒋柏忍手掌蹭了蹭女孩儿的薄背，“这是我抱着你。”
　　“...”

　　话毕，两人在黑夜里寂静了。

　　“那现在给你一个吻要不要？”半分钟，林皎年偏头将视线丢去了蒋柏忍的侧脸上。

　　他盯着天花板发呆的目光一僵，还没反应过来唇上已覆上一片温软。

　　林皎年就像只索命的妖精，轻轻落下一吻后拉开了距离，低垂着眉眼锁定在蒋柏忍的唇上，柔顺的长发下垂着，那张脸的明艳程度因为这一吻似乎变得更加浓郁。
　　林皎年的脸上没有胭脂水粉，但五官颜色浓重，仿佛被炭笔压重描绘了一遍。

　　因为这一吻，蒋柏忍的呼吸急促了起来，大脑一时间回不过神来。

　　几秒后，林皎年披着温柔的月光又落下一吻。
　　蒋柏忍喉结缓慢地滚动了两下。

　　林皎年拉开距离，两只眼眸中只有蒋柏忍熟透的脸。
　　“慌什么？”她红唇慢启，吐出来的字音带着性感的朦胧，勾人误入歧途，“慢慢来。”

　　蒋柏忍双眼一眨不眨地盯着林皎年，半分钟，抓住了那只悄然间伸进被窝里的小手。
　　林皎年拎起睫疑惑地看向他。

　　“下次吧。”蒋柏忍哑声说。

　　蒋柏忍的皮肤烫得宛若去火锅里泡了一圈，林皎年手下感受着他越发炙热的呼吸，在静中，目光更加疑惑了。

　　蒋柏忍抬手揉了揉女孩的脑袋，回了她一个吻，“我尊重你的选择。”

　　闻言，林皎年的心猛跳了起来。

　　“所以现在，回屋，锁好门，裹进被窝，好好睡上一觉。”蒋柏忍声音愈加沙哑，挺着最后一丝理智说，“然后，晚安，希望明天还能见到你。”
　　...

　　林皎年恍恍惚惚回到卧室，心跳得比跑完一千二百米还要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