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间的味道》ryo~亮

5、预想期限

　　“两年！”
　　“咦？”
　　“只给他两年时间，如果还是不行，那么我会追上去。”
　　俱乐部边上的咖啡店里，面对大石的苦口婆心，越前冷静的吐出这样的句子.
　　“可...这样真的好吗？”大石依旧皱着眉，“不是阿，越前，时间会让有些事变得脱离轨道，太冒险了——”
　　“啪”一直在摆弄打火机的越前一下子把它拍在了桌上。
　　大石没有再说下去，把杯里的柠檬搅了搅，喝尽了冷饮。在得知不二和越前分手以后，同在一个俱乐部作大石就一直很想找他谈谈，不禁让人想起自己决定放开菊丸手的时候，原以为能挽回家庭的和睦，可菊丸负气离开才知道想挽回什么的，都于事无补。因此对于越前，早已不单是对后辈的关心，大概是寄托着自己的心愿，那是自己无法成为的样子。
　　“越前，记得注意身体。”记得最后大石只是说了这句，没有再见，像某个人一样，只是称呼换作龙马，然后同样温柔地优雅地转身。
　　幸福的日子会褪色吗?即便如此，人们还是无法停止想创造美好回忆的念头，日复一日重复着，岁月也好，时间也好，也许并不是为此而存在的。

　　不二离开后，温布尔登像往常一样碰上雨天，延期的比赛让越前等得心烦，现在最想的就是加速冲刺，半决赛的球场上身着白色运动服的越前在绿色赛场映得活力、张扬。自己钟情于温网，大概就是因为没有场边的广告，打得是真正的纯白，不参杂任何的装饰，不加入商业的推动。只是这次温网并没有继续带给越前好运，连失两个发球局的之后，被对手抢到了赛点，没有反超，也没有逆转。连开口说“mada mada dane!”的机会都被封杀了。他无缘决赛。
　　观众离席，空旷的草地场上越前躺着面向天空，雨出乎意料的倾泻下来，7月的利的凉爽，浸透皮，汗水混着雨水滴下，而自己坚信这之中没有泪水。对于感情，或者职业生涯，不曾怀疑过自己的选择，只有当自己足够扛起两个人的未来，或者起码能看得清晰，那时，才会回头，那时现在回头，真怕自己没有勇气再一个人走下去。
　　当初，是因为老头子的挑衅而拿起球拍，之后那隔网较量的有序规则让自己着迷，没有肢体的碰撞与犯规，只用实力说话，而此刻的失败证明他必须再提高，许下给老头子的承诺，从来不是一时的逞强，第一才是他的句号。

　　气温一下转过那个充满热气的夏天,看着它渐渐凉爽,距离温网结束已经三个月了。失利的阴影并没有像外界想象的那样影响着越前，坐在塞纳河边的咖啡厅里，听着不怎么熟悉的歌，大概是50 cent的，自认为不适合这样的环境，而隔着玻璃看到波光鳞鳞的河面，溢着光彩。从英国飞来法国，是第一次放慢一直紧赶着的步伐，让忘记浪漫的自己得到一点安慰，这儿的天蓝得和海一样，深邃的，万里无云。
　　“当你想为了自己缺少的东西而打球的时候，你自然会变强。”教练只是在他决定休假的时候笑着这么说道。于是有这刻，咖啡+发呆的少年。

　　从凡尔赛门展览馆出来，不二由美子深深松了口气。
　　“姐姐，看来你的广告创意设计已经可以挤进国际水平了阿，难道事先没算过塔罗牌？难得看到你紧张啊”不二由衷位姐姐高兴。
　　“总是提前知道，就失去生活的意义了，周助不觉得吗？”
　　“嗯，”人生的价值本来就是自己在引渡，“那今天是法国大餐?”
　　“想敲我一笔阿，那……答应我去相亲，怎么样？”拜老妈所赐，说是只要说服周助去相亲，就不强求自己相亲的事。
　　“不要”拒绝的爽快。
　　潜意识的否定，露出招牌的笑脸，“姐，你不会是再转移自己的压力吧？~”这微笑显然是惹不得的预兆。
　　由美子一时语塞，转过身放弃了这个话题，周助，你放不下的，我何尝不是。
　　当年也曾付出真心去寻找自己的幸福，不被祝福的喜欢上自己的学弟，而最后对方说当时的自己太幼稚，也太天真。本以为再多阻挠，两个人就能挺过去，可是当对方撤退，自己才发觉不可能继续站下去，好像再用力发光的星星，白天依旧不会被看到。仅仅一个月的婚姻，却让一向坚强的自己看清了人的脆弱。

　　不同的方向，此刻同在巴黎的三人赶上了同一列地铁。
　　隔着一个车厢，如同还是身在两个国家。眼不见，真的就轻松了吗？

　　巴黎地铁站内人潮涌动，上了地铁后也只能站着，推推攘攘地有些不满，就在列车停稳、车门即将打开的一刹那，一声惊天爆炸从第2节车厢响起，狭窄的车厢内顿时血肉横飞，滚滚浓烟和刺鼻的焦糊味迅速在地铁隧道里弥漫开来。惊慌失措的人们一边尖叫着，一边争先恐后地顺着自动扶梯朝地面出口涌去。

　　整个地铁站满是烟雾，不二拉着姐姐拼命往出口挤去，只是一瞬拉着的手被挤散了，再接着身体像被抽空一样倒了下去。

　　醒来后的不二，看见绑着纱布绑带的越前靠在自己的床沿，为什么我在这？
　　记忆好像在某刻中断了般，画面中一些人鲜血淋漓、衣衫褴褛，一些人蓬头垢面、灰头土脸。沾满鲜血，在地上还散落着染有鲜血的衣服。
　　姐姐！由美子姐姐……她怎么不在这……

　　“由美子姐姐，不在了……没能逃出来……”
　　“不可能！不可能！”不二一把抓过越前的肩膀,“越前！”
　　不二好像记了起来，一下子就把越前推倒在地上。因为情绪难以稳定，医生只好先注射了镇定剂。
　　醒来后的不二看起来没什么大碍，越前也只是在背后看着他，因为怕不二情绪再出问题，只好通知了迹部来接不二回国，这时候青梅竹马的朋友大概能给不二最大的安慰了。

　　针对这起恐怖事件，法国调查委员会进行了刑事立案。法国国家反恐委员会29日发布消息说，巴黎地铁站的爆炸事件是两名女恐怖分子使用无壳炸弹制造的恐怖事件。而在受害者的悲痛背后，这些真相显得那么无力。

　　飞机刚落地，越前就拿着病历到了手冢的医院。
　　“PTSD会导致相应神经系统改变，从脑磁波扫描上可以清楚地看出，”手冢指着片子，还是一贯的平静，“这里，不二的颞叶显示高度异常活动，伴有海马体萎缩，这都符合PTSD的症状。”
　　“能在解释一下吗？”越前看起来有点着急。
　　“有证据表明，PTSD是一种躯体疾病。”
　　“也就是说？”越前脱口而出。
　　“PTSD有很多症状，心动过速，呼吸短促，”手冢继续说道，“战场老兵、事故受害者，事故幸存者都可能得PTSD。不二这是对创伤性事件的选择性遗忘，而把这一切归咎于你，大概是一种自我保护，这是可治疗的——”
　　“交谈治疗法？服用抗焦虑药？”越前打断手冢的话，显然因为不二的缘故，越前这几天已经了解了很多。
　　“这些都是传统疗法，我个人建议用β-受体阻断剂，能把身体从回忆中剥离出来，也就能治疗记忆创伤。”
　　“让我再考虑一下。”越前并没有轻松起来。

　　第二天，越前就赶回了俱乐部，提前结束了这次休假。
　　“我想还是保持现状好了，既然不二潜意识里拒绝那段记忆，大概现状更好，”医院回来之后，越前就给手冢打了电话，“我明天就走了，部长，保重身体。”
　　“那，你也是，别太超负荷。”知道这个家伙的倔脾气，手冢并没有多说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