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暗哑于秋》奶呼兔

12、第十二章

　　最后一节自习课。

　　“岑姩姩在吗？”门口传来一声女声。

　　岑姩姩闻声望去，并高举手应道:“在。”

　　“杨老师叫你去办公室找她。”来人说完便走了。

　　最后一排就是宽敞，不用顾及旁边睡觉的江驰彦。

　　她出了教室，一路顺着桥廊走。

　　杨丽是德育处主任，办公室自然是在另一栋楼。

　　途径一条校园公路，还有一小片竹林。

　　才经过便听见近出传来稀稀疏疏的声音。

　　“嗯，好啦，我下午只有一节体育课，放学就过来，放心吧。”

　　岑姩姩闻声停住，猛的的顿住脚步。

　　她听见那声音，怎么这么像苏曲桃?

　　苏曲桃在那头，似乎也被吓到，没有回答。

　　岑姩姩见状，立刻喊道:“苏曲桃，在那里等我！”

　　说完，便快步走向苏曲桃。

　　见她慌慌张张的，手又揣进兜里，有点奇怪。

　　“你和谁说话呢？”岑姩姩向四周瞧了瞧。

　　“啊？没谁啊，姐，你听错了。”苏曲桃急忙摆手。

　　“听错了？”岑姩姩狐疑的上下打量她：“那你在这里干嘛？故作神秘，既然没有干什么，你这么紧张干嘛？”

　　苏曲桃闻言，眼珠子转动几圈，随意扯谎道：“我……我被顾辞气到了，就想着出来透透气，老烦了。”

　　“我爸爸今天休息，让我来与你说，晚上叫上小姨他们来我家吃个饭。”岑姩姩道。

　　苏曲桃闻声脸色微变，随后笑道：“行，我知道了。“

　　岑欢欢看着她，总觉得她很奇怪。

　　不过，也许真的是自己太敏感了。

　　“姐，你来这里做什么？”

　　“哦，我要去找杨老师。”岑姩姩这才想起来，还有正事没办。

　　“那姐姐先去，马上要下课了，我先回去了。”苏曲桃说着，便匆匆离开。

　　都还没有等岑姩姩说出一个好字，便没了人影。

　　她垂眸，转身欲走，就瞧见那绿色的草坪上有一抹不合时宜的颜色。

　　一个书签，极其精致。

　　她蹲下去将其捡起来。

　　是一个透明书签，里面有两片不一样的叶子。

　　细看，上面还有名字。

　　秦朗……是谁？

　　学校好像也没有听说过有这号人物。

　　或许是别人无意间掉的呢？

　　岑姩姩顺着侧边的教学楼仰头望去，那里窗户打开的。

　　也许就是从那里面飘出来的。

　　这个该不该……算了，先收着吧，到时候去这个班问问。

　　收回视线，这才向杨丽办公室走去。

　　她敲了敲门。

　　随着里面就有声音传来。

　　“进。”

　　岑姩姩握住门把手一拧，之后便走了进去。

　　“杨老师，你找我。”

　　“嗯。”

　　杨丽将整理好的资料递给她。

　　“省里下周二要举行英语作文比赛，这个名额只有两个，一个已经给了江驰彦，另一个决定给你。”

　　岑姩姩闻声惊愕的抬头望着她：“可是……我的英语也不是很好。”

　　而且，放在全年级来讲，江驰彦第一，第二也是林婉婉呐，她最多也是班上第二，根本排不上号。

　　不知道怎么就把名额让给她了。

　　“江驰彦说，你的英语最近很有进步，确实我也看过好几次，只要你稍加努力，以你的水平是可以超过林婉婉的，所以这也让我产生了想法，给你一次机会，希望你不要让老师失望。”杨丽解释道。

　　“嗯，谢谢杨老师，那我下去准备一下。”岑默说。

　　“好，你回去吧。”

　　岑姩姩退出办公室，关上门的瞬间，眼底划过一丝异常的情绪。

　　他究竟是什么意思？

　　以前这种好事是从来不会落到自己头上的。

　　回去的路上，在拐角处，由于角度问题，径直走的她没有料到旁边有人冲出。

　　两个人都撞了个踉跄。

　　岑姩姩抬头看见对方的长相时，愣了半晌。

　　她是……林婉婉?

　　林婉婉抬手揉了揉摔疼的腰，看清来人是谁后，脸上浮现出一抹歉意：“对不起，对不起，没撞疼你吧？”

　　声音如棉花糖一般，甜甜的，如云朵一般柔柔的。

　　长得很漂亮。

　　尤其是那双大眼睛，清澈中泛着水波光泽，鼻子挺翘，嘴唇粉润，

　　皮肤白皙，吹弹可破。

　　脾气性格也温婉，长相也漂亮，成绩身材样样出挑，怪不得能成为学校的校花。

　　“没有，你呢？有没有被我撞到？”岑姩姩摇了摇头，回过神后轻轻问道。

　　她说话的语速不疾不徐，语气也是十分柔软。

　　“我没事，你是一班的岑姩姩?”林婉婉笑道。

　　“是。”岑姩姩点头。

　　“前段时间就听阿彦说他来一个新同桌，性格温柔，而且长得也好看，如今看来确实是了。”林婉婉说道。

　　说完后，她的眼中还露出了一抹欣赏的目光。

　　岑姩姩听后，心里有些小小的不舒服。

　　依照江驰彦那性格，私下又怎么会夸她？这明显是个客套话。

　　“没有，是江同学夸大了。”

　　林婉婉听见后，也笑道：“是吗？可是我看见你的第一眼就有这种感觉。”

　　一时之间，她这一翻夸赞，让岑姩姩无法接话。

　　“我先走了。”岑姩姩打了个招呼。

　　“好。”林婉婉点头。

　　岑姩姩走后，林婉婉看着她离去的背景，若有所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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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晚上，岑姩姩家，家长们在准备晚饭，只留苏曲桃和岑姩姩在客厅。

　　苏曲桃眼睛落在电视上移都移不开，偶尔被剧情逗得嘎嘎乐。

　　关于今天在学校里撞见的事，其实岑姩姩心里有点不好的感觉油然而生。

　　苏曲桃笑着笑着就瞥见一旁的岑姩姩正盯着自己发呆，便出声唤了句：“姐，你看我做什么？”

　　岑姩姩收回视线，看着苏曲桃笑眯眯道：“没什么，我只是想到了一些事。”

　　“什么事？”苏曲桃眨巴着一双水灵灵的大眼睛。

　　“呃……”岑姩姩抿唇犹豫了半天后道：“你是不是最近有事瞒着我们?”

　　苏曲桃听后，面色一愣，随后又连忙矢口否认，笑眯眯的说：“我能有什么事瞒着你们？”

　　“姐姐还是那句话，我们自小一起长大，有什么事可以和我说说。”岑姩姩看着她。

　　“当然没有，你想多了，怎么还不吃饭呀，都饿死了，我先去看看。”苏曲桃站起身就朝厨房跑去。

　　看着她离开的身影，岑默的表情变得更加凝重了。

　　上一世，苏曲桃并不和她在一所学校，如今偏离了轨迹，对于苏曲桃她隐隐约约感觉到有一种悲伤。

　　具体这种感觉是从上次她从小卖部买了那本笔记本开始。

　　但愿是她多心了……

　　饭桌上，家长们在高谈论阔，好生起劲，这让岑姩姩有些为难。

　　但如果她不告诉的话，万一去比赛，妈妈恰巧去接她，发现她不在学校，到时候……更是一通好骂。

　　“妈妈。”岑姩姩还是决定开口。

　　“什么事啊？”晏潇闻言看着她。

　　“我……参加了英语作文比赛。”她小心翼翼地看着晏潇的脸色。

　　“作文比赛？参加就参加呗，写一篇作文而已。”晏潇一副毫不在意的样子。

　　“可是……这次不一样，是要去梅江。”她低头，声音越来越小。

　　“梅江?难道北淮没有？交个作文还要跑梅江去？”晏潇皱眉反问。

　　“因为还有一个环节是演讲，我……”岑姩姩张了张嘴，刚要说什么，却听见晏潇打断道。

　　“行了，既然是要去梅江比赛的事，就应该早一点跟爸爸妈妈说，而不是现在都已经报了名了才和我们说。岑姩姩，在你眼里还有没有把我们当成父母？妈妈有没有和你说过，凡是这种事情首先要和我们商量？况且，我早就说过了，这些比赛你不要去参加，你觉得你是正常人吗？”晏潇一脸的怒容，训斥道。

　　“所以，在你眼里我心脏不一样就不是正常人了吗？”岑姩姩红着眼眶，眼泪不争气的往下掉。

　　“你说孩子干嘛，她想去就去，姩姩都这么大了。”岑辉在一旁插了一句，语气中带着些许责怪。

　　“你忘记上次了？老是她听话懂事，也就是表面做做样子，若不是警察赶到，她现在还有命活吗？”晏潇怒喝。

　　“对，在你眼里我做什么都是错的，我就连一次自己的主张都没有吗？”岑姩姩越说越委屈。

　　她知道妈妈是爱她的，可是……应该尊重她呀。

　　上一世，她遵从晏潇的安排，什么时候干什么，该干什么？不该干什么，都是按照她的要求和想法来，结果到头来的下场是什么呢？

　　她亲手将间接害死自己的帮凶推到自己面前。

　　从活一世，即使结局无法改变，她也想在有限的时间里做自己想做的事情。

　　“姐，你也别这么说孩子，姩姩至少还有上进心，你看桃桃压根就没有，爱学习是好事。”晏璃在旁劝慰，“况且姐夫说得对，姩姩都这么大了，有自己的主张，她的病医生不是也说了嘛，在慢慢恢复，你就不要担心了。”

　　“就是啊大姨，姐姐她学习那么好，你应该为她骄傲自豪呀，不像我不上进，学习不用心，天天挨骂。”苏曲桃在旁插话道。

　　“你们劝也没有用，这件事情我绝对不同意，我这就和你们老师打电话，自己是什么情况都分不清楚，还要去逞威风！”晏潇说着就站起身来，拿起桌子上的座机就给老师打电话。

　　岑姩姩听见这番话，眼眶一热。

　　她不知道为何，总觉得，有些东西变得模糊了。

　　“你们就是太惯着她，才让她这样。”晏潇冷哼一声。

　　这顿饭最终还是吃的不欢而散，起因就是因为如此。

　　以前对妈妈的记忆都是模糊的，从未真实的认识过妈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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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时间过得很快，转眼便到了英语比赛的日子。

　　高二年级就只有两个名额，杨丽给到了江驰彦与岑姩姩。

　　这个消息传遍了高二所有班级。

　　大家都是纷纷惊奇，毕竟以往都是江驰彦和林婉婉参加，现在怎么换人了？

　　且不说大家都惊讶，就连林婉婉自己也觉得诧异。

　　以往都是自己，怎么？

　　在同学纷纷的注视下，明明心中有不甘，但也只能忍下，面上装作若无其事。

　　下课后，她准备去找杨丽问问情况，刚到门口就听见里面传来声音。

　　“岑姩姩要不还是算了吧，你妈妈三番五次打电话来，让我无论如何都要将这名额给撤下来，她也是担心你。”杨丽无奈叹了一口气。

　　“杨老师，我不想撤下来，我想……参加比赛，我从来没有参加过，我想站在舞台上自信发光的样子。”岑姩姩沉声开口。

　　“老师知道，但……你妈妈那边逼得紧，若是真的出了意外，学校这边也不好交代，要不……”杨丽还在试图劝阻岑欣。

　　“我知道了，谢谢杨老师，不过我还是要去参加，请您也尊重我，老师先忙，我去上课了。”她咬了咬牙，说完，转身走出了办公室。

　　杨丽望着岑姩姩离开的背影摇摇头，这丫头还是和以前一样倔强。
　　但也许她这个决定是对的，她也该让她独立面对这种事情了。

　　刚转过身准备那起笔继续写教案，就听见外面响起敲门声音。

　　“进。”

　　她淡淡的说了声。

　　以为推门而进的会是折返回来的岑姩姩，结果是林婉婉。

　　“杨老师。”林婉婉走进办公室，轻笑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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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间空教室里。

　　“阿彦，昨天那新来的妞怎么样？”张鑫一脸猥琐地凑近江驰彦。

　　“滚。”江驰彦一脚踹向他的小腹。

　　“不过我觉得还是差点意思，比起林婉婉的身材还差一点，除了胸比较大点，屁股不翘，不够带劲。”庹绛铭坐到椅子上，摇晃着腿，一副悠闲的姿态。

　　“你个老色胚，一天天盯着别人哪里看呢？”蒋文挥起手就往庹绛铭头顶来一掌。

　　“哎呀呀，你好意思说我，自己刚才眼珠子都巴不得贴人家身上，好意思说我，自己不也是老色胚，大哥莫说二哥。”庹绛铭不服气。

　　“你们这就是孤陋寡闻，我倒是觉得论样貌和身材倒是阿彦们班上那位病秧子算上等。”陈思文摸着下巴。

　　“就她那身材?一个病秧子能有什么身材？”庹绛铭一脸嫌弃的说道。

　　“陈思文你简直是畜生啊，居然偷看人家一个病人。”张鑫啧啧几声。

　　“哎，你们想什么呢，我说是事实。”陈思文被他们弄的满脸通红，急忙辩解。

　　“她只是经常穿校服外套掩着的，一旦脱了，里面的那件校服短袖就能看出来人家身材好着呢，上次是我在医院看望奶奶，无意间撞见的，啧，身材一等一的好，比刚才酒吧里新来的妞还要辣。”

　　“展开说说。”张鑫被勾起了好奇心，凑过去。

　　“瘦而饱满，细腰长腿，凹凸起伏，这点阿彦应该知道，那次他们两不是单独在器材室……”陈思文一边描述，一边比划。

　　说完，还一脸贼笑地看向江驰彦。

　　“闭嘴。”

　　他的话让江驰彦烦躁，将手中的英语资料狠狠摔向了桌面上。

　　陈思文识趣，立马闭上了嘴巴，不再谈论。

　　其人也不敢再八卦，纷纷你看我，我看你。

　　江驰彦脸色更难看，起身准备离开。

　　这个时候，外面有人推门进来。

　　是林婉婉。

　　她走到众人跟前，笑吟吟的说道:“抱歉打扰了。”

　　张鑫和庹绛铭互相对视一眼，纷纷低头假装找事情做。

　　其余人也是，刚才谈论的人正巧到了，有一种莫名的心虚感。

　　倒是蒋文怕尴尬，回应了句:“没事，大家也没有什么要紧事。”

　　她点点头，笑容依旧，没有在意刚才的氛围。

　　而是扭头看向江驰彦，“阿彦，我有事想问你，可……”

　　话还未说完，他连一个眼神也没有给，也许是懒得理会，径直离开了教室。

　　林婉婉见状，心里有些失落，但她还是很快跟了出去。

　　这栋楼是艺体楼，离教学楼还是有点距离，课间十分钟很少有同学会到这里来。

　　一路追到楼梯间，不管她唤多少声，他都充耳不闻，一直走。

　　林婉婉终是有些气，她站住脚，朝下面离自己有个四五节阶梯的江驰彦大吼一声。

　　“江驰彦，你就这么讨厌我吗？！”

　　江驰彦停下脚步，转过身，看向她。

　　林婉婉一阵欣喜，以为他终于听到了自己的呼喊，正准备继续说什么，只见他的脸色突然阴沉下来。

　　林婉婉心里咯噔一跳，下一刻，他突然冲上前，她便被猛地拽到一旁。

　　她踉跄了几步，差点摔在地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