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佣金客》流家

2、第二章 无名草

　　“爷爷，爷爷，爷爷！”

　　离开问仙谷，在林中走至午间，突然听闻少女的哭喊声隐隐渐渐，虽飘渺忽淡了些，却怎逃的过艳儿的耳目。未等蔚为反过应来，她便疾身朝那飞蹦去了，弄的蔚为不知发生了何事，想道却是连她的人影都见不找了，其只好顺着艳儿窜去的方向跟奔着去。

　　然他蔚为怎能奔走的过艳儿，只能越奔越来气，才眨眼间他就已完全跟丢艳儿了，站在这乱丛里本还想辨明方向，无奈此处四遭一个气，除此树还是此林，并看之不出去。既见不着了艳儿，他也不敢再乱跑，只立在那声声地叫喊着艳儿，显得可怜的紧，谁叫他学艺不精呢。这样约过了十来声，他也疲了，打定不再喊时，却忽觉右膀一着力，接着整个人儿便在空中了，顿时乎深感幽香侵体，令他不能，可惜还待细温，却就稳立于地了，只好忍心脱节。

　　但见眼前一老一少，老者躺地不知觉，少者在旁哭个不已。如此一幕，倒是令蔚为一时忘却了方才之芳泽，即刻显得沉着起来。他徐徐向老者走近，似能闻到丝缕烂瓜之气，只见老者遍体鳞伤，却不是致命所在，再见其左脚趾处伤口凝墨，秆草鞋近损，便可断定其乃为蛇所害，可惜为时已晚了。

　　“小妹妹，爷爷是如何为蕲蛇所伤的啊？”蔚为轻声问道。

　　哭得正伤心的六七岁小女，听见有人问话，这才片刻离了爷爷身首，抬起头来见是一大哥哥，便含着泪如实答道：“方才爷爷在那边山头采药时，不慎便被一白花蛇咬伤了，爷爷原说不打紧屋里有药，可谁知下山返家时，一时脚不着力，连人带兜的全翻滚了下来。原是可回家拿药的，现倒好……”

　　小女越说越伤心，待到后面竟是说不下去了。

　　“如是说来那便是了。”蔚为思索了片刻，饶有深味的道。这在他是少有的。

　　见着跟前小妹妹因亲人离去而伤心落泪，艳儿可说是感同身受，不禁让其想起了自己儿时之事，这一来她这心里便更不是个滋味了，于是上前关心问道：“小妹妹别伤心了，你家里可还有其他人？”

　　“没了。”

　　“那你家住哪？”

　　“绕过这山腰便是我家了。”

　　艳儿起身顺将小女扶起，对着蔚为道：“这荒山野林地，还是先将其送回家吧。”

　　蔚为看着老者尸体不语，再看看那伤心的小女，然后弯身扛起老者在前走去，并未有丝毫害怕死尸之意，只是显得严情默语的，这在他以前是极其少见的。艳儿视着他这少有的肃默之气，还真一时觉着认不识了他。

　　按着小女到指示，他们来到小女家中，便将老者尸身葬在了茅草屋旁不远处，现下一切完妥，就只剩那小女的哀伤哭泣了。艳儿见着心疼，小心着将她拉起令其依入己怀中，好痛哭一回。这小女还真会意，才一拉入，她便恨命的哭个没完了。好在还是被艳儿呢声劝住了，不然还真闹不好她要哭到何时方休。

　　这里安葬爷爷之事已差不多了，小女便将他二人领入了屋里。其摆设倒还真简单，一桌两椅，再其他的便是难见了。小女很是懂事，给二人上了茶不算，还拿来了一些米糕招待他们。

　　原说他二人有事在身是不该久留的，一来打早他们就没吃，现都过晌午了，肚子也早饿了；再来反正时间已经被耽搁下了，也就不差这会儿。见蔚为拿起糕点来吃，艳儿也就不再托词了。

　　艳儿虽也饿，吃相还是有的，蔚为则不然，整个饿死鬼，狼吞虎咽，饥不择己喉有多能耐，这不，呛得连泪都有了，神情仪态又变回了往常在谷中到模样，天性之极。若不是刚刚过逝了爷爷，一旁的小女早会乐开了，而现下她只是觉着可笑罢了，并未能乐得出口来。艳儿自然与她不同，其早乐得顾不上吃了觉得这才是自己所知道到蔚为，方才之前她可看着有些不习惯，太过正经了。

　　见着满盘的米糕被一扫而空，小女想他们的确是饿坏了，便说：“哥哥姐姐，要不我再下厨给你们弄些面吧，糕点就这么多了。”

　　见说蔚为不及思索就朗声答道：“好啊。”

　　对此艳儿可是生气的紧，如此到做法，对于小孩，实在说之不过，简直毫无同情，可蔚为话已出口，她只好暗瞪了他一眼，叫他生怕。

　　小女倒是没觉得怎么，应的好快，说去便去了，见此，哪能啊，艳儿忙拉上蔚为跟了上去，一时竟也忘了羞。

　　但见这谓之橱之所，亦是异常的简陋，能见着的便就灶台，干柴几捆，一砧板一菜刀，几个花瓷小碗和两双筷子；其占地亦不过几平米。见小女真要忙活开，艳儿心一横，便打算做了，正好小女也该吃些东西呢，便跟蔚为嚷嚷道：“还不去生火？！”

　　女主人之命，蔚为自然是不敢违拗的，再说了，就是在谷里时，还不是他生火来她烧煮的。

　　乘着蔚为生火到空际，艳儿问小女道：“对了，我还不知你叫什么呢？”

　　小女答道：“爷爷叫我菲菲。”

　　“哦，菲菲，好名字。那你就叫我艳儿姐好了。”

　　“那他呢？”菲菲指着正在买力烧火的蔚为道。

　　“他啊？就叫他‘喂喂鼠’得了。”

　　道这话时，艳儿都自各忍不住笑了出来，她偷看蔚为，却是一脸的无事，今日还真是怪了，要是在平日准早跟自己对上了。

　　“‘喂喂鼠’？为什么啊？”菲菲不明白的问。

　　“不为什么，以后你自会明白的。”

　　“哦。以后？”

　　“是啊，难不成你要一人┅┅”

　　“该下面了。”蔚为马上打断她话，有意提醒道。

　　“呀，差些给忘了。”

　　艳儿急急忙忙下起面来，就又将刚才的话题给忘了。

　　待面好上碗后，难题出现了，三人两双筷子，怎么吃啊？

　　“我不吃，你俩吃吧，我到外面走走。”

　　蔚为似乎心中早有准备，话毕，也不理二人如何反应，就自出门去了。艳儿愣了一下，随即便回来了，叫着菲菲一同吃起了面。

　　这里蔚为出了门后，也没走哪，就在门外站着，目眺远处，似乎在思索着什么。自长成这般大来，除了爷爷与於师叔外，并无见过外人，且常日里爷爷就教导他说，江湖险恶，需多加谨慎，如今这才一有了金媚儿的影子，正待出谷办事，半途便遇上菲菲这事，不得不叫他心中有所怀疑。其实蔚为也不知道自己为何会有这般做想，他并无丝毫经验，所有阅历全是来自书中与爷爷口中，或许今日的他毕竟头一遭领事，相较艳儿的无心，而他却过于谨慎了吧。

　　大概过了盏茶的功夫，她二人不但吃好了面，连带着连菲菲收拾好了行李，从一始见到菲菲起，蔚为心中便有此感了，以艳儿的心肠，她是绝非会看视不管的，虽然心中仍旧怀疑其中蹊跷，不过既然事已至此，那只有到后事便再看了，便盯着菲菲问道：“你可当真愿跟我们走？”

　　见问小菲菲胆怯的轻点了点头。

　　“那好，快上路吧，时候不早了。”蔚为有好的轻抚了下她的脑袋说道，随后便打了头阵，撇下他二人不管了，跟刚才有好的情势截然不同。

　　艳儿看着他背影，嗔怪他的反常，却也无可奈何，只好拉着小菲菲跟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