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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6、红颜劫16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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男人身着狱卒的衣服,半张脸隐匿在黑暗中,看得出他很年轻,“先生您怎么来了?”
“我来看看你,复仇开心吗?”
梅寒抓着牢门,脸上露出了满足的笑容,“开心,梅寒能大仇得报全仰仗先生的谋略,今生无以为报,来生当牛做马必然报答先生恩情。”
“世道不公,人命如蝼蚁,我们不过是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我们没有错。”男人抚摸着梅寒的头,那么仁慈,充满了悲悯之情。
梅寒,“是,是这世道不公。戏子命贱,人人都可以践踏我们,只有先生不嫌弃我们,为我们出谋划策报仇,这份恩情梅寒永生永世都会记得。”
“孩子你没有错,他们欺负了我们,他们该死。可是你暴露了,马上就要死了,我救不了你。”
梅寒,“不,梅寒大仇得报,没有遗憾了。死对梅寒来说是解脱,我求之不得。”
男人从怀中掏出一瓶药,“此药无色无味,服下便如睡觉一般感觉不到任何痛苦,我能为你做得只有这个了。”
梅寒感激不已,“先生现在还想着梅寒,梅寒实在愧疚。”
男人泪眼朦胧,“孩子去吧,总有一天我们会在地下相见,这浑浊的世道容不下我们这些可怜之人。”
梅寒忍不住啜泣,“是啊,这世道太不公了。先生快走吧,那个叫顾白卿的不是一般人。今日一别便是永别了,先生保重身体,如果可以梅寒希望先生长命百岁,永远都不要来找梅寒。”
“孩子,你放心去吧,等我为更多的人讨还公道之后便去找你们。”男人离开牢房,梅寒还望着他远去的背影,紧紧握着手中的药瓶,坚定无比,“这世道浑浊容不下我等,哥哥我来寻你了。”
顾白卿困得眼睛疼就是睡不着,到不全是因为薛玉棠,他心里就是感觉不对劲,又说不出哪里不对劲,太阳升起来,顾白卿熬了一整夜双目泛红。一片温热贴在额前是个油纸包,薛玉棠背光站着,顾白卿笼在薛玉棠的影子里,“不睡觉坐这儿看门呢?”
顾白卿接过油纸包,热乎乎的包子,“嚷嚷着困的不是你吗?现在怎么不去睡觉了?”
薛玉棠坐在顾白卿身旁,从顾白卿手上的油纸袋里拿出一个包子,“趁热吃,凉了不好吃。”
顾白卿确实也饿了,拿起包子又想起昨晚自己说过的过分话语,“薛玉棠……”
薛玉棠掰开包子,“有话直说,扭扭捏捏可不像你顾白卿。”
顾白卿,“你…你没生气……”
薛玉棠半个包子下肚,“生气,怎么不生气,我还气着呢,不哄哄我?”
顾白卿笑了起来,“薛大将军已经把自己哄好了,还用得着我哄?”
薛玉棠手臂搭在顾白卿肩头,“我哄自己那是本分,你哄我是情分,快来哄哄我。”
顾白卿推下薛玉棠的手臂,“别搭我肩上,重!”
薛玉棠耍赖地贴过来,半个人压在顾白卿身上,“这就重了,说了让你闲来无事练练体格,你这身板挨不过我一拳。”
顾白卿把薛玉棠推开,他跟个不倒翁一样又贴了过来,“薛玉棠你少在这儿跟我耍赖皮,你这么贴着我,真的很容易让人误会你对我有意思。”
薛玉棠眉峰飞扬,又凑近了些,两人近在咫尺,薛玉棠明亮张扬的凤眼映着顾白卿疲惫而苍白的脸,“如果我真对你有意思,你又该如何?”
顾白卿睁大眼睛,望着薛玉棠明亮的眼睛一时觉得他不像在开玩笑,“薛玉棠你少整日就没个正行,就知道那我取乐,再胡说八道我真生气了。”
薛玉棠大笑,大手拍拍顾白卿的肩膀,“看你那样子,还当真了,顾白卿你是要笑死我了。”
顾白卿就知道他在捉弄自己,松了一口气的同时心里又有些说不出的异样,顾白卿推开薛玉棠,拿起包子塞他嘴里,“谁…谁当真了,我顾白卿就是喜欢男人也看不上你薛玉棠,少自以为是,剩下的包子我没收了。”
薛玉棠,“等下,那是我买得包子,要吃给钱。”
顾白卿回身朝薛玉棠丢了几个铜板,“不用找了。”
薛玉棠捡起铜板掂量了几下,“顾白卿,几个铜板就想打发本将军,你是多看不起我薛玉棠,堂堂骠骑大将军就值这几个铜板?”
顾白卿把剩下的包子都填进了肚子,“没了,全吃了。薛大将军要豁开我的肚皮把包子取出来吗?”
薛玉棠嫌弃地摆摆手,“少在那儿恶心我。”
顾白卿见他嫌弃的样子笑了起来,没笑多久就打起了饱嗝,薛玉棠见状眯起眼睛,“啧啧啧,这就是贪心的报应。我去给你取杯水来,让你边跑边吃,现在知道难受了吧?”
顾白卿红了脸,越是压抑打得越响,他真想找个洞钻进去,“给!”
顾白卿接过水仰头灌了进去,撒了些水在嘴角,顺着他的下颌流到雪白的脖颈上,薛玉棠的目光热了几分,忙别过视线去看桃树,桃树上的花落得差不多了,用不了几日就要全落了。
顾白卿用袖口擦擦嘴角的水,“薛玉棠,你在看什么?”
薛玉棠没有看顾白卿,脑子里他刚才的样子,红润诱人的薄唇,雪白的脖颈,越想身上越热,“我回去睡会儿。”
顾白卿望了几眼桃树,难道是看见什么了?他过去查看桃树,也没什么啊,薛玉棠到底哪里不对劲了?顾白卿想不明白,这人也真奇怪。
“大人!”狱卒老韩头大喊着,“大人,不好了。那……那梅寒在牢中服毒自尽了………”
顾白卿大惊,“服毒自尽了?”
牢房中梅寒静静躺在床板上,若不是嘴角溢出了血真看不出他已经死了,他的样子很平静,睡着了一样。顾白卿捡起地上的白色瓷瓶,蜜糖一样的味道,抬头的时候瞥见梅清的手,拨开他的袖口,一朵浴火红莲刺青。
顾白卿,“这药看着不像他随身携带的,可有陌生人来过牢里?”
老韩头战战兢兢,紧抓着腰间的酒葫芦,“我喝了点酒睡着了……所以……”
顾白卿眸色冷下来,“今日是你当值,你竟然喝醉了,岂有此理!!”
老韩头,“对不起大人,我……我这酒瘾就是戒不了。”
顾白卿,“就是你戒不了酒瘾才酿成今日之祸,罚俸一月,从今日起给我戒酒,戒不了这牢头你也别做了。”
老韩头,“是,我戒,我戒……”
原来心中那种说不出的感觉是这个,假劳自清没找到就是个隐患,梅寒对假劳自清非常信任,所以是欣然赴死。出了牢房,顾白卿一阵眩晕,梅寒之死他也有不可推卸的责任。
“公子,您脸色很差,熬了一整晚您还是回去睡一会儿吧。”伍青很是担心。
顾白卿扶着墙脸色白得渗人,“是我的错,我早该想到那个假劳自清会杀人灭口,却还是疏忽了。”
伍青扶着顾白卿,“您又不是有三头六臂,凡事能面面俱到,公子您就不要把责任往自己身上揽了。”
顾白卿,“我该想到的,怎就疏忽了?”
顾白卿呆坐着,这件案子他到底漏掉了什么,可是太过困乏脑子里一片混沌,“躲在这儿呢。”
薛玉棠拍拍顾白卿的肩膀,“你不是神通广大的神仙,会疏忽正常。”
顾白卿揉着眉心,“伍青叫你来的?”
薛玉棠,“你这脾气上来十匹马都拉不回来,你身子本就不好,赶紧去休息。”
顾白卿,“死不了,薛大将军不用挂心……”
薛玉棠不等他说完直接把人扛起来,“我说了赶紧回去睡觉。”
顾白卿拍着薛玉棠的后背,“薛玉棠你这是做什么?光天化日成…成何体统?”
薛玉棠见他不老实抬手两巴掌,“老实点,待会儿掉下去摔疼了可别哭。”
顾白卿脸红到了耳根,狠狠咬着牙,“薛玉棠你……”
“还不老实,是不是还想挨两巴掌才肯老实?”
顾白卿趴在薛玉棠肩头不敢乱动,被他拍过的地方在发烫,顾白卿屈辱地咬着下唇,“薛玉棠你给我等着!”
薛玉棠大笑又在顾白卿腰上拧了一把,“行啊,还记上仇了,我等着。”
顾白卿羞耻地想咬舌头了,“薛玉棠你…你……”
薛玉棠把人扛进县衙,好在没有遇到人,一脚踢开房门把人往床上一丢,顾白卿不甘示弱地抓住薛玉棠的前襟往身前一拽,薛玉棠身子一斜压在了顾白卿身上。顾白卿也傻眼了,他本想借机报复薛玉棠,谁知一下竟把人拽了过来。
薛玉棠压在顾白卿身上,顾白卿的薄唇像水润的蜜桃,喝水的时候水顺着他的唇角流到脖颈处,薛玉棠的目光又从顾白卿的唇移到那雪白的脖颈,顾白卿很白,只是此刻那脖颈宛若白瓷一样,每看一眼目光热上一寸。
顾白卿拉了拉衣襟盖住脖子,“你……很重………”
薛玉棠别开眼睛,“重你还拽我,你拽我做什么?”
顾白卿手推着薛玉棠的肩膀,侧过脸不去直视薛玉棠的目光,“你先起来,压得我喘不过气来。”
薛玉棠耍赖地将整个人的重量全放顾白卿身上,“拉本将军下来容易,但是让本将军起来可没那么容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