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生如故-俏宴春》柠檬苏打气泡水

2、第二章

　　“笙姐，有个紧急的案子要你回来一趟，……墓地换尸…”“等着，我现在回来，你先告诉我这个案子的具体细节。”“嗯嗯，……”
　　原本计划好的旅行因为周笙突如其来的工作而打断--“对不起了楠楠，这案子来得急，我也没办法。下次、下次我约你出来玩。”周笙愧疚地为自己的毁约向好友道歉，一边收拾着行李。“没事，反正你这工作性质我都已经习惯了……来，我帮你！”江楠摆摆手。
　　中江墓园外，拉上了黄黑相间的警戒线。午后下过雨后的空气里弥漫着草木气息，还有…淡淡的腐臭。
　　“死者现在还未确定身份，但原墓地的主人的尸骨在墓园的后岭上找到了。”梁邱行向周笙汇报。“找法医验过尸了吗？原坟墓主人的家人有找来做笔录吗？”周笙听着，带上手套，利落走向现场。“法医已将尸体运回所里了，现在应该在尸检了。原坟墓主人的家人也已带回局里了。”“好，我先来现场看看。”
　　两个人来到发现死者的现场，坟墓被刨开，隆起了个土堆，刑侦人员四周查看。“凶手的目的应该只是隐瞒尸体，先从死者身上出发，推断出死亡时间、作案工具和手法。墓园有装监控吗？”周笙蹲下身子，眯起眼瞧了瞧土坑里的棺材--早已腐朽得只剩下些木渣啥的了，还有些蛆在爬，渗得人慌。梁邱行站在周笙身后答道：“整个墓园只有三处摄像头，分别在大门口、后门和看园值班室里。要我去拷贝一份吗？”“…先都铐一份来吧。”周笙站起，拍落裤脚上的土，脱下手套，一把捞过身旁的梁邱行向园外走去，“走，先跟姐回局里去审审。”
　　夜已深，南汀警局依旧灯火通明。周笙坐在办公室内，一手揉着太阳穴，皱着眉--这次的案子真有些难搞。梁邱行端着杯咖啡叩门进来，“笙姐，还想着案子呢。”“嗯。…你对这个案子有啥思路吗？”“现在还没有，不过姐，你看了这份尸检报告说不定就找到突破口了呢。”周笙抬手接过那份尸检报告，翻开--
　　死者为女性，根据牙齿磨损程度和耻骨联合面看，年龄应在四十在四十三岁之间，身高一米六八。从尸体的腐蚀程度上看，离死亡时间应该已经有三个月左右。身上共有三处刀伤，致命的一刀在左侧第三根肋骨，穿过心脏，应是当场毙命。作案工具应为一柄长15厘米，宽2.8厘米的管制刀具。她的左腿小腿曾骨折过，还留着钢钉钢板，应该是在死前一个月前做的手术，钢板上还有手术医院的名字与钢板编号。
　　“既然有编号，那在医院的库房使用里一定有记录。阿行，去查查这家医院的库房器械取用记录里有没有这份编号，看能不能找到死者的…对了，让我们局里的画像师来，看能不能先复原出死者的面貌。”周笙将手中的文件夹又交到梁邱行手中，“诶，监控录像今晚也要看完。那个，给我份今天的笔录。辛苦了啊！”周笙满脸歉意。梁邱行接过文件，笑答：“没事，当警察的不都这样嘛！笙姐，那个笔录我回去给你拿过来啊！”“好。”
　　白炽灯下，笔录摊开在周笙的桌面--现场发现死者的一大家子人的口述大体一致，都说是为了遗产的分配问题牵扯到了孩子是否是亲生的争端，于是他们决定提取尸骨遗留的DNA来进行亲子鉴定。但原死者在几年前就已经去世了，他们挖出来却发觉这压根就不是原死者的尸体，就报了警。结合了看园人的证词，确认无误。可是，没有人知道凶手是何时换的尸体，这样一来，要查监控简直是大海捞针。
　　想到这，周笙推开门，发现大家都在座位上埋头苦干着。周笙轻叹了口气，拍了下手：“大家今天晚上都先回去吧，时间不早了。查案固然重要，身体才是本钱啊。睡好了，查的效率也高。”“……那…笙姐，我们先回去了，明早见！”“嗯嗯，拜拜。”和同事们一个个打完招呼后，周笙跟梁邱行和信息部同事特意嘱咐：“监控视频就看这三个月内的，辛苦了。”“没事，以前不都这么过来的！”“待会儿给你们点份外卖，犒劳犒劳一下大家！”梁邱行一群人一听这都笑了：“谢谢笙姐！”
　　这一晚，不只他们的办工位上彻夜通明，周笙的办公室也是。梁邱行瞥了眼周笙还亮着灯的窗，轻叹了口气。他们队长原本属陆军某部队的，在一次执行任务的过程中遭遇意外受伤后就进了他们南汀刑警支队。她其实并没有比他们年长多少，只是凭着每次都拼命和身上那股韧劲、老练，成功带着团队破获了众多案件、获得了局里、厅里的认可。他一开始认识周笙时，看她面容喜巧，带一点婴儿肥，还认为出任务时要多保护这个刚养好伤的女生，结果发现人家压根不需要……想到这，梁邱行又仰天长叹--不知道将来谁能收得住这位啊！
　　周笙梳理证据线到凌晨三点多才睡，七点多钟就被梁邱行吵醒了。“祖宗啊！您总算醒了！厅里请了个特邀顾问来我们队里协助调查，人家这会在局长办公室里等着呢！”梁邱行顶着黑眼圈吵吵，周笙不耐烦，摆了摆手，心中不爽：我问候你个啥顾问全家，干啥非得赶在一大早我补觉的时候来啊。“我现在就去好吧？你才是我祖宗！”说着，她还敲了他的脑阔。“那个……队长，您要不要…先整理下？”周笙面无表情地接过梁邱行的手机看了眼，深吸了口气，平静地说道：“管他的，我的容貌我心里清楚！”说是这么说，在进门前，周笙还是扒拉了几下马尾。
　　叩了几下门，“局长，周笙。”刚进去就看见局长正和个人谈笑风生：“就要辛苦我们萧宴同志了！”那人背对着周笙，个子倒是挺高，周笙心里嘟囔：这人名字听起来咋和那个南辰王军军师的一样啊？面上却是不显，摆出个职业假笑道：“局长，我来接下厅里的顾问。”局长笑得面上的褶子皱在一处：“啊，小笙来得刚好。来，给你介绍下，这位就是厅里派来协助调查的刑侦顾问：萧宴老师。萧宴同志，这位是我们局里刑警一队的队长：周笙，这次的墓园换尸案就是他们队在跟进。”
　　周笙在见到萧宴转过身后就难得地愣住了--这人不就是那天在寺里看见的那个帅哥嘛！什么鬼！就他那副要出家的样子，还是个刑侦顾问？
　　等她回过神来，萧宴正伸出一只手，双眼如漆似墨地望着她，嘴角噙着似有若无的淡淡笑意，一言不发。周笙只觉一阵尴尬，不看他的眼睛，伸出手，礼节性地握了下便很快抽了回去。这手很凉，指节修长温润，却在虎口与食指两侧有淡淡的层茧。周笙微弯唇角，“局长，那我就带顾问先走了哈。”“去吧！查案要紧。…诶诶，不过你也要注意身体，别总熬夜，瞧你那样！像个女孩子吗？“哎呀，知道了知道了！”周笙向外走摆摆手，留下个潇洒不羁的背影。局长无奈地摇摇头，轻叹了口气，猛喝了大口茶。
　　等周笙领着萧宴来到自己办公室门口，顿时才知道什么叫做真正的社死--这才刚见面就在局长那里憔悴邋遢、呆头呆脑地跟人打招呼，现在又让别人看见自己一团糟的办公室……让我去死吧！周笙在心中抓头咆哮。“呃…嗯……那个…我让阿行带你去你的办公位吧！”说完，也不等萧宴反应，招呼梁邱行赶紧带着他走了。
　　周笙面对自己乱七八糟的桌面，挠了挠自己的头，心中总感觉哪不太对--那个新来的顾问一直都没咋吱声，刚刚被拉走也没有啥动作，周笙只瞥了眼，他似乎……笑了？这是…对自己的蔑视？周笙深吸了口气，粗暴地收拾起桌上的资料。
　　另一旁，萧宴被带至自己的临时办公室，与梁邱行共一间，收拾得干净利落。“谢谢。”萧宴眉眼带笑。“不用！…那个，我叫梁邱行，是队里的副队。”“萧宴，多多指教。”两个人握手，稍微寒暄几句就开始了各自的工作。梁邱行从电脑前微偏过头，看到新来的顾问正有条不紊地拿书放到办公桌和书柜上，摆放得整齐有序。
　　梁邱行心中暗想：一个一丝不苟，一个“放浪不羁”。这俩人整一起，估计队里又要开始鸡飞狗跳了……
　　“副队，笙姐喊你去开会！”“好。………那个，顾问，你也跟我一起去吧！我们笙队有时就这么大大咧咧的，你见谅啊！”“没事，习惯了，走吧！”“哦哦，…啊？顾问，你…以前，和笙姐认识？”
　　萧宴没有回答，梁邱行挠挠头满脑狐疑，两人一前一后走进会议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