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步步为营》林写意

3、第 3 章

　　姜晓还来不及忧伤就被谢梅硬扯着往报名处，
　　“还能再加两个人嘛？她落单了。”谢梅指了指垂耷着脑袋的女孩。
　　“姜晓，你没抽吗？”已经把纸箱处理完的组织学生苦恼地看着她，两个女孩参加不合规矩呢。
　　正当双方静默时——
　　“我也参加！”
　　谢梅随声去望，原来是副班长谢宇。
　　她讳莫如深地对他眨了下眼，立马将旁边失魂落魄的人推到谢宇身旁，朗声道“那正好了，你和姜晓组一队！”
　　被默默安排的姜晓尴尬地对来人笑了笑，还是说了声“谢谢啊副班长，你真够义气的。”还向他伸出个拇指来。
　　谢宇挠头，一脸的正气：“小事儿。”说得很是随意，只是耳根的晕红让眼尖的谢梅偷笑出声。
　　有好戏看咯~~

　　两两组合在起跑线上，两条单腿绑在一块躲避障碍物，不可避免的肢体碰撞。这是今年增加的项目。
　　谢宇偏头看女孩，她眉眼灵动看不出一丝的羞怯。男孩却在一次次不经意的接触时羞红了脸，他的眼神是如此地真挚又热切地看着女孩。
　　作为吃瓜观众的谢梅啧了下嘴“多好啊。”
　　这不比热脸贴冷屁股香的多嘛。

　　视线转到距离终点线极近的俊男靓女两人，高逸帆是一如往常地冷淡的礼貌，宁婉吃力地紧追他的步伐，两人之间的空隙几乎能再插一人进来了。
　　一个不注意，宁婉膝盖朝地差点摔了个狗吃屎。她狼狈地抬头，却是冷漠的下颌 ，男人并不露出一丝担忧的神色。
　　她轻声道“高逸帆，能不能慢一点，我的脚、”
　　没等她说完，高逸帆这才低头拽着她的校服袖口硬扯着站起来，无情地开口“要赢。”
　　一句话击碎了宁婉的梦想。
　　她只好跌跌撞撞紧跟着男人轻松又肆意的步伐，成为了第一名到达的选手。
　　“……”
　　每个项目她都极力地表现自己，但高逸帆一个眼神也没落到她身上。
　　咬紧后槽牙，宁婉的目光投向姜晓，但没让姜晓得逞她已经很开心了……

　　为了不让自己想太多，姜晓非常认真地玩游戏。只是她实在不是聪明的人，她嘟囔着看向站在颁奖台上的两人，心口涩涩的。
　　谢宇一直观察她的表情，此时也是很懊恼没认真玩，他贴心安慰“没事的，你要是想要那个，我可以给我的给你。”
　　“啊？不用了。”姜晓看着副班长将拉链拉开露出胸前三四枚奖牌，又惊又羡“你怎么这么多啊。”
　　谢宇一本正经回答“在体育方面我还挺厉害的。”
　　姜晓看着他壮健的身材和文雅的长相，露出赞赏的神情，心情倒是转换得轻快了不少。
　　--
　　那边，活动结束了。谢梅一句“我要找唐一鸣那小子，得好好地教训一下。”把姜晓顺利落单给了谢宇。
　　走的时候还暗送眼波，被姜晓一脸呆滞地回应。
　　她和副班长也不太熟吧……
　　两人一起漫步在校园的窄小道路上，踩着开始掉落的枫叶，静谧无言。
　　“你学习、”
　　姜晓下意识捂上耳朵，他又要唠叨了嘛？
　　谢宇抿紧唇，发觉自己想不出来共同的话题来。说什么学习呢我，他多想拍一下自己愚钝的脑袋。
　　姜晓顿然停步转头准备和他说再见。

　　不远处走在另一边的男人出现在姜晓视线里。
　　高逸帆利落的短发上落了一片灿黄的枫叶，似乎连落叶也偏爱他，在姜晓直直的眼神下，他漫不经心地扫视了她俩，表情淡然，步伐悠然向前。
　　似乎只是两个不认识的路人。

　　论长相谢宇无法和高逸帆相提，但身高方面两人大差不差，但谢宇的气势却远不能和他相比。看着他一向高傲不屑一顾的神态，谢宇皱眉，心里对他极不喜欢。
　　姜晓整个姿态都要往那个人探去。
　　谢宇冷不丁地拉着姜晓的手腕往树下的长椅走近，姜晓回过神一时对他的举动没有反应，愣愣地歪头疑问。
　　“我喜欢你，姜晓，很久很久就已经喜欢你了。”
　　背对着的男人脚步微顿，停滞在两人一米不到的地方。
　　谢宇依旧诚恳地凝望着眼前表情呆萌的女孩，姜晓听过无数次表白却没这次来得那样深刻。
　　被，被他听到了吧。
　　被喜欢的人撞见被告白，姜晓第一个反应是扭头去张望。
　　却被谢宇按住了脑袋“我知道你喜欢谁，但是我会比他对你好一千倍一万倍，虽然我可能在很多方面都不如他，但我会变得更好，我想让你多看看我，我也不差的。”
　　不期然地，一阵鼓掌声突兀地响起。
　　“精彩~”薄唇微启，调侃意味十足。
　　谢宇眉头紧皱，冷声吐话“你笑什么？”
　　姜晓也随着转过身来，看着高逸帆卓越的身形立在面前几步不远的地方，默默退到两人视线之外。
　　她不禁噎了下口水，高逸帆气势有点吓人。

　　谢宇死盯着眼前的男人，不肯退却，直直向他踱步走近“说啊。”
　　“我夸你呢，”高逸帆轻轻地扫了谢宇一眼，轻佻又戏谑，那眼神像是看一只路过脚底的蚂蚁。
　　谢宇怒气昂扬“就因为你有着高不可攀的家世背景，高逸帆你就能无法无天，对人随意轻视和贬低？在你心里我们连个脚指头都比不过你吧？所以你可以把别人的喜欢踩在地上随意践踏！”
　　男人嗤笑，看着面前的人滔滔不绝地数列他的无名罪行，并没立刻反击，或许他根本就没把谢宇当做可以为敌的对手。
　　只见他轻笑出声，“不愧是副班长大人，数落人真的很有一套。那你凭什么呢，”尾音意有所指，“你是有高于别人的才华还是老天爷喂饭的脸蛋，还是说……你那经不起风吹雨打廉价的喜欢？”
　　这是姜晓第一次听见高逸帆说那么多话，她木讷地在一旁观战，不知觉地在他说话时点头像是无比认同。

　　原本还算谦和的副班长却愤怒到青筋暴起，只是刚举起的拳头又被高逸帆三两下地轻易按住，任凭他使力也无可奈何。
　　没想到平时健身的他在力气方面远不如高逸帆。他不再自取其辱，用尽全力按捺住内心的火气，积怨已久的他这次没有忍住，谢宇余光中看见姜晓的目光始终落在另一边的男人身上，始终没有离开过。

　　高逸帆又恢复了生人勿进的气场，下颌线收紧，转身插兜离开，仿佛刚刚打击人的不是他一般。
　　“高逸帆，你迟早会明白这世界上不是谁都理所当然地拥有一切的。”
　　谢宇还是没能忍住向远处甩去一句话。
　　男人显然是听到了，脚步停顿了一秒就悠然地继续迈开。

　　“副班长你还好吧。”姜晓很是礼貌地问候，谢宇想到刚刚的话题是在表白，支支吾吾道“姜晓你认真考虑下我刚刚说的吧，他不是可以招惹的人。”
　　听了前半句，姜晓还算镇定，后半句一来她就垮下脸来。
　　我还以为你人很好的，没想到喜欢背后说人坏话，还诋毁我的男神！
　　“对不起哦，谢宇，我不喜欢你！就算你变得再好我喜欢的人也不可能是你！”
　　声音冷淡且诚恳。
　　诚恳地令人心塞。
　　“你，你能不能慎重再考虑考虑，高逸帆真的不是好人、”
　　“谁说的？”姜晓打断他，“高逸帆是很好很好的人，我知道的!”
　　说完，姜晓睨了谢宇一眼，不留情面地留给他一个冷漠背影，随着高逸帆的后头也离开了……

　　高逸帆是什么样的人？姜晓不说完全了解他，但她清楚地明白：他绝不是个坏人 ！
　　其实刚入学不久，高一的姜晓就喜欢上了高逸帆。
　　当时在人群之中，他身穿朴素的校服校裤却鹤立鸡群、清隽俊俏，眸色深黑。这是姜晓遇见他的第一眼。
　　没有一眼万年也没有一见钟情的剧情。她只是抬眼望了望，在他身上多滞了两眼。
　　她的感觉，嗯……特别好看，然后……
　　就没有了。
　　和高逸帆不同，长相亮眼性格被动的姜晓刚进班受到了班级女孩的排挤。
　　起初，姜晓还没发觉异样，等到体育课凑着三三两两的小团体单落她一个，才恍恍惚惚觉着“是不是被人讨厌了？”
　　这对于缺心眼的姜晓来说不是大事，她一直保持着不温不火的态度，却让一众女同学更加厌烦，觉得她很装很假，暗地里称她“假清高”。
　　理科班里女孩本来就少，对姜晓没恶意的女孩也不敢和集体作对，以至于她到了下半学期也还是单落落的一个人，一个人吃饭、学习、走路、玩……

　　下半学期开始，姜晨从老师那得知点情况叮嘱她要好好和同学相处，带着任务的姜晓总算从个人的世界中脱离出来，和班里女生接触。
　　只是……姜晓一次次撞了南墙。
　　“你不是不稀罕和我们一起玩吗？”女生面容寡淡，声音尖刺。
　　姜晓站在学校的阳台上，不明地看着她。
　　她已经连续一周给这女孩带牛奶了，这还是姜晨的主意，现在看来一点用也没有。
　　女孩继续念叨，神情愈加狰狞：“你以为给几瓶牛奶就能当什么事没有，你以为漂亮就什么也能办到，什么也可以得到是不是？！”
　　这赤裸裸的质问给姜晓问懵了，她脸上浮现出地铁老人的表情。
　　明明刚刚还趾高气扬对姜晓指手画脚的女孩，瞬间又抽泣起来，“要不是你，他怎么会这么对我？张阳他从来没对我发过火，就是你的错，你为什么和我们一个班……”
　　说的断断续续的，女孩沉浸在悲伤中，对姜晓的恨意也藏不住了。
　　张阳，那是谁？她极力地搜索着脑海里的名字……终于是在为数不多的交集者里删选出一位戴着黑框眼镜的斯文男孩。
　　还没来的及解释的姜晓，便看着女孩一个巴掌迅速朝她脸上挥来。
　　她下意识闭眼，而预料的巴掌却没有来。
　　女孩的哭声顿停，一片静默——
　　姜晓纤长睫毛撩开，入眼是骨节分明的手，顺着看到来人的脸，是他，高逸帆的出现也惊到了挥掌的女孩。
　　男人像是躲洪水猛兽一般把女孩的手甩掉，朝姜晓的方向低声道：“有纸巾吗？”
　　姜晓顺从地将衣兜里的湿巾递给他，男人仔细地擦拭自己根根手指。也没理会还杵在原地的两个人。
　　趁着大课间休息，他来顶楼阳台的后侧抽根烟，没想到来了两个不速之客，不爱吃瓜的高逸帆准备离开这里。
　　却不期然看见了一个熟悉的身影，结果糊里糊涂地伸手挡住向她挥去的巴掌。
　　男人声音冷冽“同学，学校不允许打架，更不允许霸凌同学。”话语中的威胁很是明显，轻飘飘的一眼就让女孩吓得发抖。
　　“对不起我，我不是故意的，我只是……”女孩话也说不清楚了，她的脑袋混沌，高逸帆可是学生会主席啊，他要是举报她，她还能在这呆下去吗，不行，她的母亲好不容易让她进来的！
　　她下一秒竟然硬生生跪了下来，饶是姜晓也愣住了。一边的男人却并没瞧一眼低头求饶的女孩，只是喉结滚动，声音冰冷“别让我再看见第二次。”
　　话落，高逸帆飒然推门就走了，留给了姜晓一个帅气高大的背影。

　　那刻，姜晓心里砰砰直跳，人生第一次感受到小鹿乱撞的感觉。
　　一有空隙的时间，她会默默关注高逸帆，屡次不经意撞见他，故作镇定地和他擦肩而过，只是……他从来没有看过她一眼。
　　而排名榜上，两人的名字也隔着银河的距离。

　　--
　　“……原来是这样啊，难怪了~”听完故事的谢梅揶揄地看着她。
　　原来不是一见钟情，是早有居心。
　　“所以，我不会放弃的！绝对！”姜晓掷地有声地宣示道，也在暗自给自己打气。
　　“嗯，加油！”看来副班长只能成为炮灰了。
　　她端详着姜晓水灵灵的大眼睛，向下看着她修长笔直的腿，视线又转移到她远比旁人饱满的胸脯，嘴里喃喃：怎么就看不上呢……
　　后面又添了句：要是智商没问题的话。。。

　　姜晓小时候发高烧成弱智的事情告诉了她，如今的谢梅眼中倒是散发着慈爱的光芒，如同她哥一般的。
　　“你不要这样肉麻地看着我，智商偏低不影响我正常生活~”姜晓说的是心里话，上天给她关了一道门也开了一扇窗，她自小就知足。
　　比如说，人傻运气不差，又比如她那鲜有人知的绘画天赋……
　　*
　　天气转冷，立冬来袭，特别怕冷的姜晓裹了几层的衣服外套在身上，和还穿着裙子的宁婉形成显明的对照。
　　“你……有必要吗？”谢梅看着她被裹得水桶似的腰乍舌。
　　姜晓往手里哈气，“有。”
　　她最怕冷了，一到降温的时候手脚就会冰冷，特别难受。

　　在班级里，她也成了一道别样的风景。谢梅嘲笑她说还不如穿个棉袄来，姜晓一本正经地回答“别人会嘲笑的。”

　　谢梅看着路人们对她投来的诧异目光，心想说也没好多少。
　　从后头跑来的唐一鸣看到姜晓，无情地嘲讽道“你是要冬眠吗？”他笑得直不起腰来，被谢梅一个飞踢给搞跑了。
　　唐一鸣脸上挂着笑，飞快地跑回到高逸帆身边，捂嘴说着“逸哥，你看到了吗？你们班多了个国宝。”
　　高逸帆神情冷淡，嘴角挑起不经意的弧度很快又落了下来。
　　女孩裹着一堆衣服套在身上，老远地看是圆滚滚的一团，脚步也笨拙地踏着，看着有些喜庆。

　　姜晓回头看了一眼，瞥见高逸帆果然在后头走着，脚步刻意地缓了下来。
　　“你还能更慢吗？”谢梅悠悠地望着她，得到姜晓讨好的笑。

　　晨走，几个班散跑，可以走也可以跑，姜晓今天来姨妈了，谢梅是不爱跑步的人，两人晃荡着，姜晓没想到真的能和高逸帆顺道走。
　　心里喜滋滋的，脸上的酒涡立现，魅惑的小脸被厚重的衣服衬得可爱了不少。
　　谢梅也顺着她的节奏缓了脚步，等待着后头的人。

　　但等来的不是高逸帆，而是宁婉。
　　“不要走这么慢，快一点。”她语气正经，一个眼神露出的狠意被姜晓接收到。
　　站在高台上的任职老师看着这边，姜晓只好咬牙加快了脚步，谁让人家是管人的学生官呢。

　　被一而再而阻挡的姜晓，抠着桌角一脸的悲凉。
　　宁婉这是要公开和她对峙了。
　　上次她塞情书到高逸帆的桌洞里，亲眼看着宁婉低头和高逸帆说了什么，把他桌洞里塞的东西全给丢到了垃圾堆里，包括她的一封。
　　上上次，她接热水时特意跑到高逸帆后头排队，结果她拿着保温杯递给了高逸帆，嘴里轻声说道“帮我接一杯，我肚子疼……”
　　还有……
　　她实在有些怄气，但想不到办法来应对宁婉变幻无穷的招数。

　　“你和她，就如同披着狐狸皮的小白兔和披着白兔皮的狐狸，你斗不过她的~”谢梅怜惜地抚摸着她的一头乌发。
　　姜晓嘟囔着嘴，将吸管插入手里的热牛奶，吸了一口“那我躲还不成吗？”
　　话音刚落，高逸帆和宁婉前后跟着从前门进来，宁婉个子不高，和他走在一起看着有很萌的身高差。
　　姜晓不自觉用贝齿轻咬下唇，“还蛮配的……”
　　离得最近的谢梅听到她含糊的声音“什么？！”
　　“……没什么。”

　　这边宁婉在侧头和高逸帆说着什么，
　　“你……”
　　高逸帆低头在看手里的奥数题，侧脸清隽，神色淡漠。
　　“不知道。”
　　依旧是语调散漫、波澜不惊，宁婉抿了下唇，只好“嗷”地应声。
　　在他的面前全然软糯无害的模样。
　　那次他明明没有参加游戏，是她偶然听到了谢梅的计划，掺了一脚……但她也没想到高逸帆没有拒绝。
　　为什么呢？
　　……她反复地思考，心里涌起了希望：高逸帆对她是不同的。
　　但他却说“不知道”，不知道当时自己的想法是什么还是不想说……

　　她的眸光闪烁，向右后边投去一眼，正巧和托着腮看这边的姜晓四目相对。姜晓琥珀色的眼瞳多了几分审视。
　　两人隔着空气，火光四溅、兵戎相见。
　　姜晓就差呲着牙释放不满了，离我男神远点。
　　谢梅伸手遮挡住在她眼前，隔绝两人眼神的汹涌杀气，“你得装作完全不在意，你越这样她越得意。”
　　一句话撸顺了姜晓这只炸了毛的小狐狸。美眸对着那边一横，随后偏头无视了宁婉。

　　谢梅玩味地看着她，心里揣着吃瓜的心思。
　　“你说那次副班长和你表白，他为什么站出来说话啊？”
　　高逸帆看着完全不是喜欢管闲事的性格。
　　姜晓回想着当时的情况“应该是听到说他坏话吧。”姜晓一点不意外他会出声回应，毕竟他的性格也不是好惹的，腿咚那一次她还记得他说的话呢。
　　“哦？”谢梅挠着下巴，若有所思“是这样的嘛。”
　　可她不知怎地，就觉得高逸帆应该懒得去管才对，那么多人嫉妒而在背地里胡乱传他的谣，什么时候见他回应过……
　　--
　　自从谢宇告白被拒也没了声响，而他却隔了一周后开始了新的行动，在高逸帆桌上放了张纸条。
　　心绪百转千回，又写了张纸条塞到姜晓的书桌里。
　　其实高逸帆会不会赴约，谢宇心中没底，但是他心里有一股子的气，势必要和那人说个清楚。

　　姜晓看到纸条，姗姗来迟，走到狭窄拐角处不期然听见熟悉的声音。
　　高逸帆怎么会在，不是谢宇约的她嘛……

　　“你真的来了。”
　　高逸帆的脸在昏暗的路灯下忽明忽暗，谢宇暗自噎了一口水。
　　照着这气势，他似乎是来打架的。
　　“你喜欢姜晓吧、”
　　面前的人没有否认，谢宇继续自说自话“一定是这样！其实我一直有观察你……”
　　“哦？”高逸帆打断他，扯着嘴戏谑道“原来你喜欢的人是我啊。”

　　偷听墙角的姜晓捂住嘴，瞪大了瞳孔，副班长实际是我情敌！
　　这是什么奇怪走向？！
　　不知为何她隐隐地期待着什么，很是激动，耳朵几乎要竖起来。

　　“怎么可能！”谢宇下意识反驳，呼吸紊乱，被他的话震惊到了，又气又怒“你难道忘了之前的事了吗。就算你到了新的地方，换了新环境，也不可能当做之前的事没有发生吧。”
　　句句是指控着对面的男人，似乎高逸帆伤他很深。
　　姜晓：难道副班长爱而不得反生恨。

　　高逸帆冷笑，似乎谢宇说的是个笑话。“就你女朋友告白被我拒绝这种事，啧，我本来还不记得的，但今天她又来找我了，我才想起来一点。”
　　真相大白。
　　姜晓悟了，原来是副班长前女友喜欢上了男神，被副班长记恨上了。

　　今天许艳出现在校门口，他还惊讶中有一丝期待，可没想到人家心心念念的是那个人！明明高逸帆羞辱过她，但许艳恨的人却是他，
　　“你也在这上学，怎么阴魂不散的啊。”
　　当初中学的时候，他们明明那么亲密地，那么地好过，直到高逸帆的出现，完全把她的视线给带走，狠心地甩了他。
　　谢宇从没有怪过她，但那人却对她的讨好百般羞辱，甚至对她说“和你这种段位低的人谈恋爱很掉价的。”
　　他就是个人渣！！！凭什么得到那么多人的喜欢，许艳和姜晓都被他蒙蔽了。

　　他要揭穿他的真面目！
　　“别装了，高逸帆，你自己也知道自己是什么样的人，你和许艳。姜晓不是一路人，我劝你离她们都远一点，别伤害她们。”
　　这话说的姜晓本人脸红心跳的，貌似是她自己贴上去的吧……
　　确实不是一路人，姜晓想到人家背后的家财万贯，再对比自家租的小公寓，摸了摸鼻子有些晃神“这不是灰姑娘试图攀上白马王子嘛”下一秒她又释怀了，不管了，以后再说吧，青春不能给自己留遗憾。

　　隔着几米远的女孩扒着墙角，在姜晓的背后不远处蹲着。宁婉偷看到了谢宇写给高逸帆的纸条“晚自习8点来小森林，我有话和你说。”，只是后来姜晓人也出去了，她就和纪委说闹肚子跑了出来。
　　就看见姜晓站在拐角处不动，她只好凝视着视线盲点，看不到也听不清，干蹲着，被冷风吹地瑟瑟发抖。
　　而前边裹得严实的姜晓正惬意地吃着瓜。

　　“所以……你想干嘛，打一架出出气？”高逸帆轻蔑地瞥了谢宇一眼，就像谢宇只是个无知不懂事的小孩。
　　打架？谢宇停止了滔滔不绝的言语指控。
　　和高逸帆单挑他能赢吗？现在的他在这两年开始健身，已经不再是之前瘦如杆子的身材，但高逸帆以前可是一人单挑五个小混混都毫不费力的。
　　他又不蠢，和他动拳头是自取其辱。
　　“不，我不会打架。”
　　谢宇说得理直气壮的，逗笑了原本面无表情的高逸帆“你才是真的三好学生吧，你牛！”还对他比了个大拇指，只是话传到谢宇耳朵里异常刺耳。
　　谁不知道市里每年评的三好学生都有高逸帆啊，他是在讽刺我装模作样吗。谢宇握紧了拳头，半响又松了下来。
　　“那你到底喜不喜欢姜晓？”
　　话题兜兜转转又回到这里。
　　偷听的姜晓想听又不敢听，虚捂着耳廓，屏息等待男人的回答。
　　“不喜欢。”
　　这三个字那么清晰又无比地伤人。
　　其实并不意外，高逸帆怎么可能喜欢她，这个问题还需要问吗。

　　可是，姜晓的心还是酸胀了一秒，就一秒，应该两秒，好像三秒……
　　“为什么？”
　　谢宇倒是把姜晓想问的问了出来。
　　对啊，就算不喜欢应该也不讨厌吧……她还是有机会的。

　　“不喜欢还有什么理由吗？”
　　高逸帆不耐烦地皱起眉头，又敷衍似地加了句“学习不行，智商低，行了吧。”

　　说完，揉了下被风吹乱的短发，语气冷漠像发牢骚似的“浪费时间。”人就转身要走。
　　姜晓还沉浸在“学、习、不、好，智、商、低”的漩涡里苦恼着，原来她爱情上最大的槛是——学习。

　　果然书上说的没错，要双向奔赴一起努力的爱情，她怎么没想到身为学霸的高逸帆心里的第一择偶要求就是头脑好呢。
　　她心死了一半……这怎么办？先天条件能改变吗？

　　正当她苦大仇深地耷拉着脑袋，沉稳的脚步声越来越近。高大身影的影子覆盖在她身上。
　　“你怎么在这。”低沉磁性的男声在她头顶落下。
　　“……我、我，”姜晓不敢抬头看他，支支吾吾地像个犯错的小孩一般。
　　男人没有放过她的意思，愈加地靠近姜晓，几乎要贴到她的身上，可是姜晓已经退无可退，她反过来被他墙咚了？！
　　“你想干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