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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9、坠落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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竟然真的接受了这个提议？
既然林息晓都答应了，路浓也在心里默默地在回家的选项上打了个叉。就跟着林息晓上电梯的时候，路浓脑子里那种昏昏沉沉的感觉似乎更严重了，那种阵阵袭来的脱力感顺着脊柱传递到了四肢，只有扶着电梯里的扶手才能勉强站稳。
“困了吗？”
虽然路浓尽力让自己扶着把手的样子看起来比较正常，林息晓还是觉察到了他状态的不自然。
“可能是有点儿。”现在时间将近凌晨两点，路浓把这种不适的反应归结为凌晨犯困——虽然对于他这种常年的夜猫子来说，在这个时间就犯困还挺少见的。
“要不然，今天还是先回去休息吧。”
“没关系，过一会儿就不困了。”路浓自然不愿意错过来之不易的机会，更何况，期待感已经都被拉起来了，让他现在就打道回府未免过于残忍。
“真的没事？”林息晓却不放心，再次确认道，“其实你想什么时候过来都可以的。”
“没事！”
林息晓家的画室在二楼，上回来他家里的时候路浓也参观过，不过当时里面只有被整理得整整齐齐的画具，并没有成品画，以当时二人的熟悉程度，路浓也没好意思开口向林息晓要过往的作品来看。
“就在里面了。”
林息晓上前掀开保护罩，一张巨幅的油画呈现在路浓眼前，那是一种非常古典的风格，画的是“权祭日光”中主人公一行人与“烈日之神”托纳帝乌最终决战的场面，画面中心是遗迹的穹顶，是整幅画面的光源，光照处主人公正对着神明刺出一剑，而神明也同样张开巨大的膜翼，从口中吐出镌刻着魔法纹章的火球。
在主人公身侧低一些的画面位置，晨星、昏星以及各位伙伴为他提供魔法助力，构图呈现阶梯状，整体光线偏明亮，与神明侧阴沉偏暗黄的色调形成对比。恢弘的遗迹周围，体型各异的羽蛇为了守护托纳帝乌前仆后继地向前冲锋，俨然是一副描绘神代终末的史诗画卷。
这就是林息晓在古典油画中的水平，如果把这幅画挂在英国国家美术馆或是V&A博物馆之类的地方，路浓都不会觉得有什么违和感。
即便路浓对油画的具体作画流程不了解，也能猜出绘制这幅画也应该要花不少时间，林息晓是从什么时候开始画的呢？他下班的时间可也完全不早啊……除非，从拿到剧本的时候，林息晓就已经在构思这张图了。
林息晓道：“因为风格与《天堂2》中一贯的原画相差较大，所以我没决定好要不要在剧情中使用，你是权祭日光的负责人，所以我想了解你的意见。”
“我觉得……”
路浓正要说话，一阵比刚才强烈数倍的眩晕感却突然向脑中袭来，他只感觉全身都在失重，整幅躯体都在逐渐脱离意识的控制，毫无节制地朝着一个方向倒去。
这种乏力而痛苦的感觉，绝无可能只是犯困啊……
“路浓！”
自己突然这样，一定把伊甸吓到了吧。
这是路浓在彻底失去意识之前，最后的想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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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颂者呢？你们昨天谁睡得晚，有看到他吗？”客厅里，Bun刷着牙，把手机架在沙发上看游戏实况，可谓争分夺秒，一边问道，“他不会又住在公司了吧？”
樱灯则坐在餐桌上不紧不慢地吃着早点，“是吧，看样子他昨天显然，又，没有回家。我真受不了了他这样，这样不要命地加班，最后会便宜了谁呢？老板！”
神罗犹豫了几秒，最后决定开口，“灯姐，你平常回来也挺晚的……”
樱灯气焰不减：“我可不一样！我呢，是为了《星潮》，这可是我们自己的游戏，要是能立项，是有实打实的好处的。我作为主美当然要负责到底。那家伙可不一样，他两头跑诶，咱们就等着看他哪天被累死吧。”
Bun不以为然，“你话是这么说，但是如果你做了《天堂2》某个活动的负责人，估计也会像颂者这样吧。”
樱灯：“不可能的好吧，我誓死不做工贼——赶紧刷牙吧您嘞，到时候迟到被扣工资了可别在我这乱叫。”
Bun到了工位之后，看到路浓空空如也的工位，却觉得不对劲，“不对啊，颂者也不在项目组？”
樱灯：“上厕所去了？”
神罗：“请假了？他东西不在……”
樱灯：“那怎么会不和我们说，而且晚上也不回家？”
上午过去不少时间，项目组里的人渐渐多了起来，事务交接也都需要路浓协调点头，Bun手上的新设计也需要路浓重新修剧情，大家找不到主策，一时间很多事情都没法进行下去，一些人只能打开Tower去敲路浓。
“主策去哪了？”
“不知道啊，《天堂2》那边有事？”
“主数值他们不是和主策住在一起吗，我刚问了，他们也不知道主策去哪了，说是昨晚没回去。”
“不会跳槽了吧……”
“我突然想起一件事。”Bun眼见组里的小道消息越传越离谱了，别说跳槽了，路浓要是愿意去其他公司那简直是天方夜谭。就是请假，都算是很传奇的新闻了，他的思维急速转动，还真想出一个路子来。
樱灯：“快说，别卖关子了。”
Bun：“噢，就是，之前嘛，就中秋节那次，你们还记得他和伊甸一起上新闻了吗？”
樱灯一头雾水，不是很理解这两件事之间有什么联系，“街头残局那个诈骗陷阱？这和颂者失踪有什么联系？”
神罗斟酌道：“Bun的意思可能是，颂者和制作人私交不错，可以去问制作人？“
Bun：“差不多是这个意思……嗯……感觉我们当时都被他那个残局给带跑了，但是忘记了一些重点。”
神罗：“什么重点？”
樱灯：“你快说啊！这都什么时候了还卖关子。”
Bun：“就是他不是还有一件巴别塔一周年的衣服吗，他也说了，他没带要是而且我们不在，所以去伊甸家借宿了，但是伊甸居然还把衣服借他穿，这不是一般的关系吧？”
樱灯眼神一亮：“也就是说……”
Bun：“等等，我说的可不是你想的那种……算了，总之问问制作人肯定没错吧？”
樱灯一反常态地积极打开伊甸的Tower，一串消息就发了出去。
“有消息了。”
“怎么说？”
樱灯收起了八卦的表情，脸色一变，“制作人说路浓在医院。”
三人赶到医院的时候，却看到路浓正穿着病号服，老神在在地坐在病床上挂着不知道什么水，腿上，或者说被子上，放了一本书，然而他却显然，并没有在看。
Bun：“我去，你怎么住院了？这么大事也不跟我们说一声？”
“我也刚醒不久……不是故意不通知你们。”路浓说道，神色为难，“而且我的手机……”
“被我收起来了。”林息晓推门进来道。
看到林息晓的阵仗，三个人都惊呆了，林息晓左右手都提着一大袋子东西：水果、皮蛋瘦肉粥外卖、茶叶蛋油条、蛋糕……这会正有条不紊地把食品病床边上的小茶几上摆，通常来说，公司的领导这么慰问下属通常有一个可能，那就是员工受了非常严重的工伤，这阵仗活脱脱像是在慰问绝症病人。
连制作人都表现出了这种程度的关心，三人互相看着对方，心中逐渐浮现出一个不太好的猜想。
Bun:“颂者你……年纪轻轻地就……”
樱灯几乎带上了哭腔：“那我们项目组怎么办啊，没有主策的话是要解散吗？”
神罗拍了拍路浓的肩膀，算是表达一种安慰。
路浓一脸黑线：“等一下等一下，你们想到哪去了？我就是低血糖晕倒了而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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刚从意识混沌的状态中醒来的时候，路浓面对着陌生的天花板，颇有一些不适应。
而后入耳的是熟悉的声音，将他的紧张和无措尽数消解：“醒了吗？有感觉好些吗？我现在去叫护士，一会再给你买点吃的。”
路浓脑海中还保留着着昨天失去意识最后的记忆，林息晓喊了他的名字，紧张而挂念，他坠落的地方并不坚硬，如今也没有痛感，似乎是一个柔和的所在。
“我这是怎么了？”既然这里是医院，那么诊断结果应该出来了，无缘无故昏倒，回想起来也是有几分吓人。
林息晓声音缓和，“没事的，只是低血糖。”
路浓松了口气，还好，这倒是常见症状了，自己以往也偶尔会这样晕一下，不过严重到昏过去倒真的是头一回。
“你昨天……”林息晓顿了顿，“吃了几顿饭？”
这个问题可把路浓问住了，这种事情他确实没什么特别的印象，他是一忙起来就容易忘事的类型，吃饭这种每天去食堂两点一线的机械性行为，在记忆里都差不多，有时候也会因为某种既视感而记茬，误以为已经吃过了，再加上昨天遇到HR打岔，脚本里还一堆BUG，更是容易忘事。
……所以上一顿饭是在什么时候来着？
见路浓久久不回答，林息晓心里也有了大概的答案，只是轻声叹了口气，“昨天我真是被你吓到了。”
本来是去别人家里的，结果出了这么一档子事。林息晓显然一晚上都没睡好，而且现在已经是上班的点了，也影响了他上班的进度，路浓心里也非常愧疚。
“对不起……”路浓真诚地说。
“你别这么和我说。”林息晓皱眉，“种种不爱惜身体的行为，最后伤害的只是你自己，而已。”
路浓点了点头，“我以后不会这样了。”
路浓摸了摸身上的口袋，手机还在原处，于是赶紧掏出来，打开Tower。一看到时间，距离上班时间已经过了好久，心里突然凉了半截，在自己昏迷的这段时间里，可不要错过了什么重要的工作才好。
然而路浓才刚刚打开Tower的界面，手机就被人轻轻抽走，路浓突然两手空空，刚醒过来思维也不太利索，只能对着手掌发呆。
一本医疗杂志被丢到他的腿上，“如果觉得无聊，就用这个消磨时光吧，干我们这一行，过度消磨身体也意味着消磨热情，多了解一些健康常识也是好事。”
“这个。”林息晓晃了晃手机，并将其锁屏，“暂时由我代为保管，今天准你一天假，什么都不用处理。”
于是，林息晓就带着他和项目组联系的唯一设备离开了，而随之进门的是给他换葡萄糖液的护士。
看着林息晓离开的背影，路浓才想起来自己还没来得及告诉Bun他们自己的情况，就这么一天没有回家外加没去项目组，不知道那三个人会不会担心自己。
不过,不一会儿，那三人就风风火火地来到了自己面前，大概是林息晓代为告知了。
“大概就是这么一回事。”路浓解释道，“所以我现在没什么事了，让大家担心了，抱歉啦。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