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卫佑》清杉持微

50、衣带渐宽

　　“周兄，你最近怎么回事？”余苏旸等周老先生走后问道。
　　其实余苏旸刚刚想帮周倾楠解围来着，扯个半真半假的谎儿便糊弄过去了，但周老先生毕竟是周倾楠的祖君，不好让周倾楠违逆本心欺瞒尊长，他便也不好开口。
　　“苏兄……”
　　余苏旸见他又看上吞吞吐吐个不停，直接说了狠话道：“你若当我是好友，便与我实话实说！”而后又轻声补充道：“我定然不会出卖你！说不定还能帮你一二呢！”
　　“我……我其实一直想着那日去你们小院，见着的那位白衣女子……她一身白衣胜雪，有若垂柳身姿，梳了朝云发髻，簪了新绿小玉，梨花落在她发髻之上，但她浑然不觉，只是微笑……”刚开始还说着有些迟钝，而后说到女子的风貌，却愈发沉浸，如在眼前一般，自己还跟着不自觉地微笑。
　　余苏旸便一脸诡异地看着周倾楠，果然在打他小茗姐的主意！
　　周倾楠转过头时撞见余苏旸的表情，立马慌忙摆手解释道：“我我我……绝对没有意淫贵府千金！一丝也没有！”
　　余苏旸见他激动起来了，赶紧安抚他道：“我又没说什么，周兄何必如此！我只是有些惊奇罢了——平素只对功学课业感兴趣的周兄，竟然对小茗姐如此念念不忘。”
　　见余苏旸说的真切，周倾楠也坦诚以待：“她如画中人一般娴静美人，我实在是难以忘怀。”
　　“那你何不直言？勇敢去追呢？”余苏旸问道。
　　“苏兄年纪尚小，还不懂这些。”周倾楠见比他尚小三岁的余苏旸说这样的话，心中只觉孩稚尚勇敢，是他缺乏的那种。
　　后来他倒是打起精神了，只是人瘦了一圈，眼底遮不住的淤青。周家人以为他用功过甚，便劝说着些让他注意身体。但余苏旸套了好久的话，才终于听周倾楠的近身小厮渭玉说道，他家公子倒是每日用功读书至戌时，前几日兴起作画，画得是一娴静端庄的女子，在梨树下荡秋千。
　　几日方成。衣带渐宽终不悔，为伊消得人憔悴。
　　倾楠每日赏画至深夜，熬不住了才将画收好，放在床榻深面，而后睡去。每日又需早课，睡眠不足，才至于此。
　　余苏旸见这样下去不是办法，便与卫佟尽数告知了这事。两人皆是不忍见周倾楠这样消沉，余苏旸还拍胸脯保证了他的人品，于是卫佟便同意让两人接触接触。余苏旸便于军营那边缺了几天训，想专心理理周倾楠这边的事。
　　于是余苏旸一日悄悄凑到周倾楠身边，轻声说道：“周兄，你给我瞧瞧那画吧！”
　　周倾楠听见画，心中凉了一截，却仍嘴硬道：“我什么画苏兄没看过？”
　　“哎呀，我帮你瞧瞧画得准不准，毕竟天天能瞧见她的人是我嘛！”余苏旸哄他道。其实他也不常见卫茗，他每日早出晚归的，两人连着几天都见不着一面，除了卫佟休假时，三人在院中一齐吃饭除外。
　　周倾楠见自己事情败露，便使劲瞪了一眼自己的小厮渭玉，可惜杀伤力不大，渭玉只当没看见。渭玉其实也不会随意透露自己公子的秘密，甚至连主君主母来问都只说公子用功的前一半。但这位苏公子便不太同，每次公子与他说完话，公子都格外轻松，而且渭玉也知道余苏旸不会害他家公子，便独独和他说了实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