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卫佑》清杉持微

37、置为其人

　　“诶，我看你年纪也不大，怎么来军中啦？穿的还怪好看的！”那小兵问余苏旸道。
　　“哦，我来军中历练。”余苏旸回答道。
　　“历练？咱们将军好像小时候也来历练过，不过她那个时候好像更小……”那小兵自顾自地说，然后又想到什么，说道：“你不会过两年也直接升将军了吧？”
　　而后又突然捂住自己的嘴巴，小声凑过来说道：“我没有说将军得位不正的意思啊！只是你看起来确实像富贵人家的公子。”
　　“我不是，我只是想变得更强一点，保护自己，也能保护想保护的人。”余苏旸说道。
　　“哦！我还以为你跟我一样呢！”那小兵说道。
　　“嗯？你是怎么进来的？”余苏旸听他语气，便顺着发问道。
　　“我是因为家中长兄连夜跑了，于是替补入军的。”小兵答道。
　　“那你？”余苏旸担心道。
　　“欸！我反正无所谓呀！在哪不是活，只是可怜我老娘，两个儿子都走了，剩她一人孤苦无依的。不过卫家军的上级兵士确实很好，还给应征的小兵家里，按应征人数每人补贴了三两银子。想来我老娘也不至于饿死吧。”
　　原来这小兵家住河北的一个小村落，与家中寡母与长兄相依生存。长兄与他在地里做农活，老母替富农做些浆洗活儿，倒也能过得生计，收成好时还有些盈余，他老娘便将这些钱省着存起来，好以后作两兄弟成亲时的彩礼。但自从村里来了十来个异域女子组成的歌舞队后，年近二十的哥哥便如失了魂一般，天天只挤在角落里去看那些女子歌舞，绝然不管家中，于是这小兵便一人做两人的活计儿，好在他机灵手巧，做事麻利，倒也能堪堪做完，只是经常累得直不起腰来。今年春季时分，应是他加冠的哥哥桂行应征入伍，但他不知怎的，竟说动了歌舞队的一个女子，卷了家中的盈余钱财，入伍前夜跑了。别无他法，与其让官兵去追，不如他替补入军。但这小兵天性开朗，见他母亲拿到津贴，便也放心去了；到了军中，适应能力也极强，倒也不觉得有多苦多累，反而比他在家中做两人份的农活要轻松一些。
　　“诶，我今年十五，你呢？”小兵又说道。
　　“我十三。”余苏旸回答道。
　　“那你还比我小呢！哈哈，叫声大哥吧！”小兵哈哈大笑道。
　　余苏旸似是被他影响了，便瞪了他一眼，毫不客气地说道：“想得美，最多单名！”
　　“哈哈，好啦好啦！我叫桂置为。名字好听吗！我们村里的一个秀才给我取的呢！”桂置为说道。
　　“我是苏旸。姑苏的苏，旸谷的旸。”余苏旸留了个心眼，怕自己身份特殊，容易暴露，便将“余”字隐去了，除卫佟和他本人外，对外只称“苏旸”。
　　“旸谷是什么？”那小兵不知古书的“旸谷”，便直接问道。
　　“哦，就是传说中‘日出、晴天’的意思。然后我的名字就取自其中。”余苏旸解释道。
　　“原来如此，那我便直呼‘苏旸’可好？”桂置为爽朗地笑笑。
　　“当然可以，我叫你作‘置为’。”余苏旸回应道。
　　“行，咱们吃点东西去。”于是桂置为带着余苏旸往饭堂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