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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御尚川和组织合作者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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奥罗拉最终豪掷两个亿拍下了那幅《露珠》。她不断地加价期间，安室透看着她锲而不舍的模样欲言又止，最后沉了沉眼神，把注意力放在第一排的青木凉子身上。
小岛的起拍价就是五个亿，对于一座岛屿而言，着实称得上捡了便宜，但是于在场的诸位，可以说称得上冤枉钱。这里的人平常一个比一个忙，要出游大不了租下来包场，这样性价比更高；况且如果是企业家也就罢了，政治家、或者有政治背景的大人物出国可是一件敏/感的大事。
现场一片寂静，就在拍卖师打算再度开口推销时，青木凉子举了牌，她是3号。
拍卖师眼神亮了亮，大声道：“三号，五亿円！”
七号紧随其后，举牌加价三千万。
“七号，加价三千万、五亿三千万！”
“三号，五亿四千万！”
“七号，加价三千万、五亿七千万！”
“三号，五亿八千万！”
“七号，加价三千万、六亿一千万！”
拍卖师的眼神越来越亮，声音也愈发激昂，一座小岛的价格飞速上涨，直逼的青木凉子浑身冷汗。
“七号加价三千万、八亿两千万！！”他的声音都哑了。
场内由寂静转为窃语，此刻又变得寂静，所有人屏息凝神，眼神直勾勾地看着第一排的女人，她涂着红色蔻丹的手微微颤抖着，咬咬牙，再次追加一千万。
“三号八亿三千万！”
七号几乎是下一秒就举起了牌！
“七号加价三千万、八亿六千万！！”
七号坐在倒数第三排的边角阴影处，隐约见到他一身深灰色的西装，懒散地支着头，似乎带点笑意，像一只逗弄猎物的猫。
奥罗拉了然，对安室透道：“不出意外的话，七号应该就是青木凉子的下家了。”
“没错，那位七号先生一直都是故意加价的，每次尺度一样且幅度不大，很容易给人造成心理压力。”安室透暗暗瞥他一眼，又说，“更重要的是，他知道青木凉子一定会继续加价，且知道青木能接受的最高价格。”
奥罗拉略微算了算青木凉子手上那批货的价格，说：“大约会在十五亿的时候停下吧。”
安室透心头一跳，脸上带着恰到好处的诧异：“这么说，你是知道她手上军火的大概价格咯？”
“大概是三十亿吧。”奥罗拉看着青木凉子一次又一次举牌，价格颤颤巍巍地到了十亿的关口。她饶有兴致地投去目光：“这种事只要看多了就能随口说出来了，就跟黄金市场是一样的。”
御尚川集团垄断了接近四分之一的军火市场，是当之无愧的军工龙头。更不用提其对造船业巨大的影响力，只是因为低调，在御尚川老爷子联合另外几大世家搞得人人自危后，御尚川就几乎再也没有大动作了。如果不看报表，很难想象到它是这样一个工业巨兽。
他记得，吉洛好像——
“我们打个赌怎么样？”奥罗拉看着拍卖师激动地敲锤，最终成交价也正好卡在十五亿的关口。她略带一点笑意，挑挑眉，“我猜这个岛的原主人就是七号。”
“哦？”安室透略带兴味地看过来，“何以见得呢？”
“猜的。因为物品的捐赠者会得到成交价百分之十的提成。”奥罗拉把手规规矩矩地叠放在桌上，身子微微后仰，轻轻倚着椅背，理所应当地说道，“如果是我的话……”
“明白了。”安室透笑了笑，又略带嗔怪地看着她，“真狡猾啊吉洛，居然拿一个既定结果来做赌局。”
奥罗拉自得地笑笑，又听见他问：“那吉洛捐了什么呢？”
“‘掌上的森林’祖母绿系列胸针，一共五枚。”她抬抬下巴，示意安室透看着台上大屏幕的介绍，“吉斯品牌下的珍藏系列，采用皇室专线——不算在名额内，且，仅此一套。”
皇室专线，原本只是供应皇室的奢侈品需求，经济危机期间放出了三个名额，引得上流社会哄抢。此后就成了一种惯例，各大世家小姐贵妇似乎都争着要做这捆韭菜。
“一整个系列？”安室透咋舌。皇室专线，非卖，唯一。他已经想象到座中的人会是怎样的疯狂。这绝不仅仅只是一件首饰，而是一个象征，一种虚荣，一块博得好感的敲门砖。
“一整个系列。”
“居然舍得吗？”安室透好像颇为震撼，“真是下了血本啊，吉洛小姐。”
奥罗拉笑而不语。
安室透看着场内似乎变成了滴入冷水的油锅，他探究的的视线落在身侧的这个冷美人身上：“能说说你是怎么做到的吗，吉洛小姐？”
奥罗拉居高临下地看着下首此起彼伏的动作，微微垂着眼帘，瓷白的脸上带着平静又温和的笑意。
——明明是暴风眼。安室透大概也没想着能从她这里得到答案，只在心里暗暗腹诽。不过，御尚川……？这个名词是不是出现得太频繁了？
可这不是他想查就能查的。安室透想着，吉洛在这其中又扮演着什么角色呢……？
“待会儿你打算怎么做？”奥罗拉注意到青木凉子的小动作逐渐变多，漫不经心地问一句。
——“十二号、三亿三千万！”
“我去会会那个七号吧？”安室透回答道，“毕竟你穿着裙子呢，应该不太方便吧。”
——“十三号、三亿五千万！”
“说不准，你的首要目标还是青木凉子，七号……看情况吧，要是不能合作就解决了。”奥罗拉交代道，“至于青木凉子那边，至少要问出货物的藏匿地点才行。”
——“七号、四亿！”
“你是说，他们已经完成交易了？”
——“八号、四亿两千万！”
“看对方那个抬价趋势，估计八九不离十吧？”奥罗拉略一思索，又说，“但也不是没有心存不满而蓄意报复的可能性。不过我更倾向于第一种就是了。”
——“十三号、四亿五千万！”
安室透微微皱着眉，手指轻轻点着桌面，说：“对方看起来似乎已经很胸有成竹了，并不在意青木凉子得知这件事的后果。”
——“八号、四亿八千万！”
“青木凉子能带着组织的钱劫走组织的货物，再从琴酒和波尔多的刺探下安稳完成与别人的接头，绝不是等闲之辈。”奥罗拉探究的视线落在前排的女人身上，“她非要叛逃的原因到底是什么呢……琴酒和波尔多一起出现本身就象征了组织对她展开的一定的怀柔策略。”
——“一号、五亿！”
“说起来，青木凉子没有代号吗？”安室透问道。
——“八号、五亿三千万！”
奥罗拉摇摇头：“她跟组织是合作关系。她能分得的利润占了近三成，按理来说，不应该在这个档口闹出这种事情来。”
——“一号、五亿五千万！”
安室透颇为无趣地看着下首那群衣装革履的人陷入疯狂，偏头对奥罗拉说：“这种情况，不是有了野心，就是有了危机感。”
——“十二号、六亿！”
“波本君觉得是那种呢？”奥罗拉头都没动，只懒懒地转了转眼睛。
——“七号、七亿！”
“我倾向于两种参半。”安室透笑道，“危机感和野心把她逼急了。”
——“八号、七亿五千万！”
“逼急了？”
——“十号、八亿！”
“是啊，都说狗急跳墙，青木凉子对未来某个可能充满忌惮，但利润太高让她舍不得松口。”安室透淡笑着说，“青木凉子仗着自己跟组织的交易数额蛮横地要了接近三成的利润，因而她通过某些渠道得知未来可能有另一位更强硬的军火商加入的时候，才会动了别的心思。”
——“七号、八亿五千万！”
“这个时候应该另一位合作者开出了一个诱人的条件。”奥罗拉笑着接话，继而又感慨一句，“居然有人想从组织嘴里抢肉吃啊……就是不知道是国内哪个极/道组织了。”
——“十二号、九亿！”
安室透一挑眉：“这么确定？”
——“十一号、十亿！”
奥罗拉看了他一眼，亦是挑挑眉，只说道：“1992年，日本政府颁布《暴/力团对策法》，同年《反有组织犯/罪法》生效，日本本土极道组织的生存空间大大萎缩，不得不将大量活动和产业明转暗，并积极向外拓展。”
——“七号、十一亿！”
安室透心头一跳：“七号想绑上御尚川？”
——“十二号、十二亿！”
“嗯？”奥罗拉意味不明地吐出一个音节。
——“十一号、十二亿五千万！”
“不，我只是以为御尚川会跟组织合作呢？毕竟…只有御尚川有这个分量能让青木凉子如此草木皆兵不是吗？”安室透尽量稳住自己的心绪，如果真的是这样，这绝对不是他的职权可以插手的事情。“我说的对吗？吉洛、不，应该是——御尚川月纯小姐？”
——“七号、十三亿！”
奥罗拉仿佛没有听见安室透的问话一般，目光饶有兴致地重新散到一众宾客此起彼伏的举牌和加价声，两人之间的对话便没了下文，陷入死寂般的沉默。
——“八号、十三亿一千万！”
——“十号、十三亿两千万！
——“十一号、十三亿三千万！”
——“七号、十三亿七千万！”
安室透听着一声高过一声的喊价，一颗心直坠谷底。他忽然又想起来先前奥罗拉说的那个“国内几大洗钱场所之一”，顿时有一股寒意顺着他的脊背直冲脑海。
——“八号、十四亿五千万！”
——“十二号、十四亿七千万！”
场内已经开始安静了。涨得过快的价格似乎已经让不少人望而生畏了。但也有人抱着赌一赌的心态，继续加价——一千万一千万地咬价格。
价格一路飚到十五个亿的时候，场内一片寂静。
“到了。”奥罗拉忽然说。
“什么？”
奥罗拉没有回答——她突然举牌了！
——“九号、十六亿！”
安室透愣愣地看着举牌的人，搞不明白她葫芦里卖的什么药。
但下一刻，有一位工作人员上台与满头大汗的拍卖师耳语几句，只见那拍卖师一愣，用疑惑的目光看着他，仿佛在确认什么。
工作人员慎重地点点头，然后匆匆下台。所有人屏息凝神地看着他，然后看向留在台上的拍卖师。
拍卖师闭闭眼，脸上挂上一个僵硬的微笑，艰难地说道：“据捐赠者的要求，当拍价超过十五亿的时候…就要采用……荷兰式拍卖法……起拍价……十四亿五千万……”
全场哗然！
荷兰式拍卖法，价格会从作为最高价的起拍价一路向下降，同样是价高者得，荷兰式拍卖不会询问三次，最先举牌者将获得拍卖物。
要是同时很多人举牌，说不清是谁的就麻烦了；但要是没人举牌，价格就会一直向下跌，场面同样不好看。
大家都是有头有脸的人物，又都在一个圈子里，谁经得起这样的戏弄？！又有谁不怕众人事后报复？！
刚刚没有参与竞价的人，面具后的脸又红又绿，参与了竞价的人，此刻也是胸口一阵起伏。这个价格卡的太好了，正是先前大家觉得可以搏一搏、逐渐涨停的时候。
——这个盘不得不接，越往下越尴尬。
大家看向最后一根稻草——只见那女子一身普蓝色的礼服，放在桌上的、被手套包裹住的手攥着拳，湖蓝色的眼像是淬了毒般冰冷。
——所有人都被狠狠地甩了一巴掌。
——但有人比他们更恨。
“在场有组织的合作者。”奥罗拉看向安室透，气定神闲地笑道。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