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柠夏》一路殊途

30、亲密

　　“不，不许看。”陆程难得地，结巴了。
　　梁夏忽然明白了什么，心跳陡然加速，呼吸加重，迟疑地说：“你，你是……”他不敢问出口那个问题，但其实自己早就知道答案了。
　　“谁，谁让你刚刚，那样撩我？”陆程因为羞愤，脸涨得通红。
　　“我哪有？我就是喝了杯牛奶而已……”
　　“你衣服滑下肩膀了！你还舔嘴唇！我，我是个健康的成年男人，还是你男朋友。那，那什么……不是很正常吗？”
　　“……我都没说什么呢，你那么激动干嘛？”
　　“我……”
　　梁夏第一次见到这么紧张甚至慌张的陆程，觉得很有趣，于是他做了个一个小时之后令自己无比后悔的决定——他决定“农奴翻身把歌唱”一次，逗逗陆程。
　　“你放开手吧，我不看你。”梁夏诱导着陆程，“或者你不好意思的话，我们可以把灯关掉。”
　　“那，那你等等。”陆程真的就抱着梁夏，以一个无比别扭的姿势挪到门边，关掉了房间的灯，只剩下浴室的壁灯投出一方昏黄的光。
　　陆程终于把手从梁夏眼前拿开，眨了一会眼睛，梁夏总算适应眼前的环境，借着那点光亮看清了陆程紧张的神情。正当陆程想要溜去浴室的时候，梁夏忽然欺身，双手搂住陆程的脖颈，靠近他耳边，低声问：“哥哥，你是不是……害羞了？”
　　轰隆！这次轮到陆程觉得头顶出现了一道惊雷。小朋友这是要翻天呐，都敢反客为主了！这种时候喊哥哥，是犯规的！
　　“其实这很正常……没什么可不好意思的。我、都、明、白。”被陆程撩拨过那么多次，梁夏也是学会了一些东西的，比如用气音说话。那种丝丝缕缕温热气息缠绕耳廓的刺激感，没有哪个恋人不喜欢，它甚至可以成为最烈的□□。
　　陆程脑海里的弦彻底绷断，他转了个身，把梁夏压到门上，鼻尖抵着对方，哑声问：“哦？你明白多少？跟哥哥说说？”
　　梁夏这时还没意识到问题的严重性，轻轻笑了一声，回答道：“You got a morning glory too early.”现在是晚上十点。言语间满是挑逗意味。
　　陆程深吸一口气，然后轻轻勾唇一笑，他左手握住梁夏纤细的脖子，用鼻尖蹭着对方的脸颊，右手抓住梁夏放在自己后颈的左手，扯下来，悠悠地说道：“宝贝，我有点后悔之前说让你去客房睡了……留下来吧。”一边说一边将脸颊埋进梁夏的颈窝，嗅着他身上的香味。
　　梁夏这才觉得有些不对劲了，而且身前那种异样感，似乎更强烈了。他的心怦怦乱跳，小声问道：“留……留下来？”
　　“对啊，你觉得我现在这种情况，能放你走吗？”
　　陆程右手稍稍用力，把梁夏的左手拉到了自己身前。梁夏一惊，手指一收拢，陆程发出一声压抑的闷哼。然后梁夏彻底被吓懵了，他原本只是想玩一玩老虎胡须，并没有想过会有什么后果。
　　“我，我们，我们要……吗？”梁夏磕巴半天问出了那个突破自己羞耻心上限的问题，更直白的他实在说不出口了。
　　“你想吗？”陆程的声音已经哑得不成样子了，他吻了一下梁夏的喉结。
　　“唔……现在，太晚了吧。”梁夏身体一颤。
　　陆程一笑，问：“这个事情……不就是晚上做的吗？”
　　“我，可是我，我……”
　　“宝贝，我们说过的，要诚实，记得吗？”
　　“记得……”
　　“你害怕吗？”
　　“有一点。”
　　“那你，想要我吗？”
　　梁夏不敢回答，把头埋进陆程胸前。但陆程并不打算轻易放过他，又问了一句：“嗯？想吗？”
　　梁夏声音微微颤抖，“……想。”
　　得到满意的答案，陆程轻轻一笑，亲了一下梁夏的嘴角，又问：“但你害怕，对吗？”
　　“我，我还没准备好……下，下次，可以吗？”
　　梁夏在诱导之下，变得前所未有地坦诚，那是陆程给他的安全感，随时说不的安全感。
　　“当然，任何时候，你都有说不的权利，知道吗？”亲了一下梁夏的唇，陆程温柔地回答。他其实本来就不打算那么快到那一步，小朋友还没有足够安心，还不敢全身心交付自己，他知道。他需要等枝头的柿子慢慢成熟，褪去青涩，再品尝内里绵密的甘甜。
　　不过，现在，“小柿子”怕是快要被烤熟了，脸红得更像是一颗西红柿。
　　“嗯……可，可是你……”手心里的触感依旧明显，梁夏有些不知所措。
　　“Hand job. 会吗？”陆程额头已经出了一层薄汗，他在努力忍耐。
　　“我，我怕掌握不好，力度……”
　　“没事，我带着你。可以吗，宝贝？”
　　“好……”
　　于是，裤腰抽绳上的结被解开，十指不再被衣物阻隔，掌心的薄茧与另一层皮肤相触。每一次发力、摩擦、碰触，都引起全身过电般的酥麻感。陆程用力吻上梁夏的唇，粗暴地厮磨、掠夺、舔舐，有唾液从嘴角缝隙间溢出，沿着梁夏抬高的脸颊滑落，滴在陆程的左手背上，黏腻而甜蜜。陆程尝到了爱人口中的牛奶香，明明是那么纯洁的味道，在此刻，却让陆程不受控地想要得寸进尺。在梁夏觉得身体里最后一丝氧气都将耗尽前，陆程终于克制不住自己粗重的喘息，放过爱人的双唇，头靠在梁夏肩头，难耐又享受地带着小朋友完成这场意外的“亲密盛宴”。
　　雪崩前，雪花都有一个累积的过程。
　　“叫我。”
　　“陆程……”
　　“不要这个。”。
　　“哥哥……”
　　最后一片雪花落下。
　　陆程额头抵在梁夏的右肩，呼吸不稳。两人先前的澡，终究是白洗了。
　　梁夏面颊、耳根都在阵阵发烫，只得往身前的怀抱拱去。
　　陆程笑了，嗓音沙哑，听来别有一番餍足后的慵懒意味。他笑自己家小朋友不知天高地厚，也笑他有贼心没贼胆。片刻后，他又吻了一下梁夏。
　　梁夏用那只自由的手抓住陆程睡衣上的纽扣，继续埋胸口：“哎呀，你别笑了！”
　　“好好好，不笑你了，我们夏夏脸皮薄，我知道。”
　　“大坏蛋陆程程……”
　　“我title又变了？”
　　“你就是大坏蛋。”
　　“小朋友，你回忆一下，谁先撩的谁？”
　　“我失忆了，不记得。”
　　“好吧，那这锅我背吧，我的错是我的错，你的错也是我的错。”
　　“没错。”
　　揶揄完了之后，陆程正经地问：“夏夏，你会觉得排斥吗？和我做这些事情。”
　　梁夏沉默了几秒，轻声回答：“不会。”因为是你，所以不会。
　　“那，如果是更进一步呢？更过分的方式呢？”
　　“也不会，我说过，你给的，我都接受。我只是……暂时还没准备好。”
　　陆程抱紧怀里的小家伙，温柔地说：“宝贝，我太喜欢你了，喜欢到不知道还能怎么喜欢了。”
　　“我也是。”梁夏幸福地回答道。
　　爱意日渐浓重，我的满心满眼都被你占据，所以我既惶恐又幸福，惊慌于竟然会有人让我觉得，即使把全世界都送到我面前，我也不愿分走一丝一毫那落在你身上的目光；又庆幸于我跋山涉水走过那么久的孤独时光，终在二十几岁的大好年华，得你满腔爱意与温柔。
　　两个“干完坏事”的小朋友终于再次洗漱完毕，梁夏先走出浴室，点开手机，发现十分钟前，章铭跟自己说他时间OK了。他便走到窗前，拨通对方的电话。
　　“喂？章铭？”
　　“梁夏，好久不见了，你最近还好吗？”
　　“我挺好的，你呢？事务所应该很忙吧？”
　　“做律师的，就是这样，没办法。你说有事情想拜托我，什么事啊？”
　　“是这样的，最近明盛地产的事情你知道吗？”
　　“有听说一些消息，他们联系过我。”
　　“嗯，我也听说了，我能问问你为什么拒绝给明盛打官司吗？”
　　“哦，这没什么不能问的，我其实不是不想，就是我打算接另一宗刑事诉讼案，估计是块硬骨头，会很费时费力，要是两边同时接，我怕分身乏术。”
　　“是这样啊。”
　　“怎么了？你为什么会问这个？你打算往法律翻译这个方向上发展吗？那你来我事务所，我带你。”
　　“噢不是，我就是……”
　　“没事，你有话直说就好。”
　　“我是想问问你，能不能考虑接下明盛的案子？”
　　“怎么？你在明盛有认识的人？但你这个年纪，应该不会认识房地产行业的人才对呀？”
　　“嗯……他们董事长的儿子是我同学。”
　　“噢那个陆家少爷，是听说过他也是江大的。你都开口请我帮忙了，看来你们交情很深？”
　　“嗯，他……是对我来说很重要的人。所以想请你再考虑考虑，委托费他们肯定不会少给的。”
　　“嗯……既然你都开口了，那我就再想想吧。明天他们的人估计还会找我，我到时候再答复吧。”
　　“那太好了，谢谢你，章铭。”
　　“没事，小事儿而已，都是案子，对我来说就是个A或B的选择题。”
　　“那你早点休息，我不打扰你了，有空一起吃饭。”
　　“行，再见。”
　　“再见。”
　　挂断电话，梁夏握着手机，开心地跳了一下，刚好走出浴室的陆程看见了，就走过去从背后抱住他，问道：“什么事情这么开心呀？”
　　“不告诉你。”梁夏不打算说，反正自己也不想邀功什么的，他只是纯粹想要为陆程做些事情，让他少忧心一些。
　　“哼，都学会藏秘密了，不乖。”陆程吧唧亲了一口小男朋友的脸颊，又去蹭对方的脖子。梁夏脖子敏感，咯咯地笑个不停。
　　“哈哈哈陆程，陆程，你别闹了，再闹就没得睡觉了！”
　　陆程放过他，把下巴搭在他肩上，两个人一起看着窗外的夜色。
　　“你看，今晚的月亮好圆。”陆程柔声说。
　　“是呀，特别亮，楼下花园都能看得很清楚。”
　　“夏夏，我们就这样一直在一起，好不好？”
　　“好，我们一直在一起。”
　　“你今晚留下来睡，好不好？”
　　“好，不过陆程程，不许再乱来了喔。”
　　“噗嗤，好~我保证。”
　　胡闹了一夜的两人终于相拥而眠，梁夏知道，陆程在克制自己的情绪，不表露自己心里对公司的担忧，不想影响两人在一起的甜蜜时光，所以他也想再多包容这个懂事的捣蛋鬼一些，给他想要的，再无声地陪伴，就足够了。
　　恋人在每个白昼用眼神示爱，而夜晚，属于亲吻和拥抱。我想拥有你的每个黎明，也献给你，我所有的黄昏。我们互相奔赴，在彼此身上浪费生命的每一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