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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0、Chapter 10 三根魔杖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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克里斯托弗?亚克斯利的信件在一个周末的下午被猫头鹰送到,但收信人却并未坐在斯莱特林长桌旁。于是这只猫头鹰折返去了猫头鹰棚屋,竟然恰好遇上了它第二熟悉的“主人”:正在给文人居寄订单的西奥多莎一愣,却又像是想到什么一般伸手把它脚上的信截了下来:无他,西奥多莎的确需要一个理由去找布雷斯,看看能不能将话题引到“联系她父亲”上。年轻的诺特小姐拿过信件,离开了猫头鹰棚屋,打算回到斯莱特林公共休息室——她经过一群正在抱怨昨晚的查寝的格兰芬多们,毫不犹豫地跳上旋转楼梯,却在下一秒被它不知道转到何处,只得留在楼梯顶端等着它转回去,却听到了几个有些耳熟的声音。西奥多莎探出头,只能看见那几个人的头发,却仍旧能从他们红色、褐色、金色和金棕色的脑袋上判断他们是谁:金妮?韦斯莱和纳威?隆巴顿正与那几个格兰芬多一起靠在一个隐蔽的走廊拐角谈论着什么,西奥多莎只来得及听见诸如“是时候”和“再等等”之类的意见,甚至没来得及听清具体的内容便被楼梯转走,不免有些懊恼地叹了口气。
西奥多莎并不知道,在她被转走的那个瞬间,那群格兰芬多里的一个有些警觉地抬起头,恰巧看见她斯莱特林长袍的一角和纷飞的金色长发——楼梯旋转,此处寂静无声。
“怎么了,埃里克斯?”金妮顺着亚历山大的视线朝着背对着他们的楼梯看去,而被点名的亚历山大极其迅速地直起身子,朝着边上走了两步:“在楼梯上的人可以听见我们在说话——刚刚好像有人。”
“梅林……”彼得和西莫倒吸一口气,一旁的科林也跟着挪到走廊内,用照相机对准那个楼梯:“是谁?出来!”
“那人早走了,如果被埃里克斯看见的话。”金妮抱起手臂,而在最里面的纳威十分谨慎地挪动步子,巧妙地瞥了一眼那个楼梯,脸上露出沮丧的神情:“是我太着急了,在这里就跟你们聊到……我们应该先进有求必应屋,但为什么它今天没有为我们开门?”
“可能它心情不好。”西莫好心地替有求必应屋解释道。
“没什么,纳威——应该只是一个斯莱特林的女生,金色头发,首先排除帕金森。”亚历山大努力回忆那个影子,先排除了男生的可能性,“更何况我们也没讲什么——我们全用的是代称。”
“赞美金妮:她让我们用代称的时候简直是个天才!”科林的眼睛在照相机后说道,“他们应该听不出来我们要重启DA——”
“还没完全决定好,科林。”金妮微微抬起下巴,和纳威对视一眼,“虽然我不太相信卡罗会这么消停下来……”
“但特别调查组……”彼得欲言又止,将自己缩在西莫身后,得到了后者安抚般的拍拍肩,“他们一直大张旗鼓。”
“我们会选择合适的时机来开展活动——至少要等我们准备好和要招募一批不会泄密的成员,不能像两年前那样……”纳威接过话头,抿了抿嘴:想起玛丽埃塔?艾克莫的告密与后续的神秘事务司之战依旧让他感觉小腹里像是有一团火在燃烧,又酸又疼,“至少这段时间每天的预言家日报照旧、卡罗目前也只敢靠言语恐吓我们,而且金妮也还能联系的上她的亲人们——韦斯莱双胞胎甚至还给我们寄了一袋伸缩耳。”
“但我怎么听说那个男卡罗好像在上周日下午用了钻心咒?”西莫挠了挠头,打破了沉默。他见其他几人的面色越发凝重,不免伸手撑了一把墙壁,讪笑道:“我们学院那个叫罗……罗什么尼的女生……比我们小了几岁的那个——”
“罗米达?万尼?”彼得轻声道,“那个麻瓜出身的女巫?她前段时间声称霍格沃茨要开始查血统证明什么的,还说她有渠道……”
“万尼当着我、丹尼斯和彼得的面大声说了这些,看起来像是希望我们花两个加隆来打探更多信息。也不知道他们五年级的为什么一点都不着急O.W.L.s的事情,想当年我们仨每天都跟着塔伯的作息表……”科林顿了顿,似是想起他们的第三个舍友率领着他们占领图书馆的身影——哪怕这只是一年前发生的事,却像是隔了半辈子。也不知道塔伯跟他的亲人是不是成功逃出了英国,至少预言家日报还没出第二轮的“麻瓜出身巫师名录”,也许威尔森一家能逃过一劫也说不定。
彼得见西莫还是一幅敲着脑袋回忆那姑娘的模样,迟疑了片刻,好心提醒道:“罗米达有着黑头发、黑眼睛和棕皮肤,还戴了五六个叮当作响的吉普赛风格手镯。”
“对,是她——她和她那帮姑娘昨天晚上在公共休息室的一角针对这件事说个不停,搅和的我都没法写魔咒论文——我以为你们都知道这事?”西莫像是接上了记忆,夸张地耸了耸脖子,“我还以为我才是全世界最后一个知道的。”
“看来我们还需要回公共休息室一趟,了解了解这件事。”金妮眉头紧锁,瞥了一眼窗外的天空,“……真是,风雨欲来。”
九月末迟来的雨让黑湖底的公共休息室更增添了几分寒意。西奥多莎在空荡荡的公共休息室逛了一圈,没找到自己想见的人,倒看见两个斯莱特林的六年级男生在高谈阔论:迪克?哈珀的大嗓门嚷的外面的巨乌贼都听得见,他正对着厄克特的战略部署大喊大叫,手舞足蹈的恨不得直接骑上扫帚扎向黑湖似的。他们之间摆着一个精致的小型座钟——但上面显示的时刻属于“魔药论文”而非“吵架”。
“不是,凭什么啊?为什么忽然把伊斯梅尔也加进来了?头儿今年难道不当找球手了吗?”哈珀拍着桌子,瞪大了眼,“他从无败绩——除了那个该死的波特、那个拉文克劳的美女秋?张和那个赫奇帕奇的叫什么来着的把他打败了几次,头儿简直是一个梅林恩赐般的找球手!我就没见过比他更厉害的人,你为什么不让他上场——唐纳德,你这是怎么了?”
唐纳德?厄克特可能恨不得把羊皮纸塞进哈珀嘴里。他尴尬地环顾四周,一边发出嘘声一边把哈珀摁回去:“马尔福先生今年忙,很忙,他让你代替他担任找球手,所以我们就少了个追球手——现在也就伊斯梅尔?瓦塞能用,写你的魔药论文去,你家的古老座钟都在叫你呢。”
“这还差不多,不然我还以为头儿觉得自己打的不好呢,吓我一跳。”哈珀重新坐回座位上,拿起羽毛笔和一张崭新的羊皮纸,“毕竟文森特和格雷戈里今年也还在队里:你说我们下次训练时要不要邀请头儿来看看?他不能上场,总能在场下看看吧?到时候把嫂子她们几个请过来——要知道……”
他的话音未落,潘西?帕金森像一发横冲直撞的游走球一般从宿舍那边冲了过来,把高跟鞋踩的飞起:“哈珀!你给我闭嘴!不许再给我满嘴——”
“……嫂子最喜欢……这样的……男生?”哈珀呆愣愣地说完后半句,却见潘西像是受了什么刺激般狠狠跺了跺脚,大骂他有病后朝着门口那边冲去:她在夺门而出前看见已经听了一会儿、现在正假装欣赏挂画的西奥多莎,忽然又恼火地对着她大叫:“你别在这里得意!诺特,我们两个……我们两个都是被抛弃的……”
西奥多莎只是侧目,并不打算回答这个愚蠢至极的问题:潘西显然还没放下德拉科?马尔福,但她从未喜欢过马尔福,所以没法跟潘西共情。面容精致的帕金森女孩此刻眼眶发红,表情狰狞,一头黑色短发乱糟糟的——喜欢一个人会把潘西变成这种样子吗?那那个人真不值得她喜欢。
“……你看到布雷斯了吗?”想到这里,西奥多莎觉得自己该转移一下话题,却没想到潘西像是抓住了什么重点一样忽然深吸一口气,脸上那股想哭的神色被一种更为恶毒而狡猾的神情替代。她昂起脖子,将西奥多莎从上到下看了一圈,忽然哼了一声:“你还是多想想你自己吧,诺特!扎比尼可不需要你来操心惦记——我们都是一样的,诺特,别在这里事不关己地装清高。”她猛然凑近西奥多莎的脸,深邃的瞳孔里似燃着火焰,“我等着你也遭遇跟我一样的事——而这件事迟早会发生。”
她拂袖而去,而西奥多莎只是皱了皱眉,见哈珀和厄克特不仅闭上了嘴,甚至颇为恐惧地盯着她,忍不住摇了摇头,权当潘西又开始发疯了——自从德拉科?马尔福和阿斯托利亚?格林格拉斯订婚以来,潘西一旦遇上疑似马尔福对阿斯托利亚格外照顾的鸡毛蒜皮便开始生气:轻则对着同宿舍的达芙妮阴阳怪气,重则像刚刚那样对着其他路人斥责诅咒。不过也许是课业、女学生会主席的所谓夜巡还有她失败的初恋撞在一起,或是潘西恰好处于这个月的“那几天”,导致她这一周的情绪异常不稳定。平素那个好歹能控制住自己、保持着所谓端庄典雅大小姐气度的潘西?帕金森在这周大抵破罐子破摔了。
西奥多莎回到宿舍,轻而易举地便看见了惹怒潘西的导火索:阿斯托利亚?格林格拉斯正坐在达芙妮的床边,床上被扔着一大一小两个白色礼盒,而达芙妮抱着手臂站在一侧,一张略带圆润的脸庞又一次露出那种无可奈何的表情:“你能不能有一些自己的想法,利亚——不要总是以德拉科?马尔福的意愿来打扮自己!”
“我没有——我真的是自己想把头发留长、或者梳成鱼骨辫,来配这个发箍的。”阿斯托利亚举起自己手上那一枚精致的发箍:层层叠叠的丝绸点缀着小颗的碎钻与宝石,在灯光下呈现出米白、月牙白和珍珠白色,看起来十分漂亮。西奥多莎总觉得自己的记忆有些错乱——这枚过于眼熟的发箍,但是这不是……
“好漂亮。”西奥多莎敲了敲门,随意的倚在门框上,“这是你买来的吗,阿斯托利亚?你的品味很好……”
“这是马……德拉科送给利亚的订婚礼物,从脱凡成衣店寄过来的。”达芙妮瞥了那个东西一眼,“但是我妹妹从来不戴发箍——”
“可能德拉科不太清楚我的发型,他也许觉得这枚发箍被我戴起来很漂亮也说不定。”阿斯托利亚小心翼翼地摸了摸发箍上的丝绸与蕾丝边,“而且还有配套的这个……耳环,兴许他也拿不定主意要选哪个送给我,于是两个都买下来了。”
“配套——阿斯托利亚,你自己看看那是什么耳环。”达芙妮显然心情不佳,一挥魔杖便让那枚长长的十字耳环歪歪斜斜地从白色礼盒里飘了出来,“潘西都说这肯定是扎比尼的手笔——你为什么不顺着她的话说这是布雷斯送你的?她刚刚险些要打……”达芙妮才意识到西奥多莎也一直在边上看,有些紧张地捂住了嘴,“潘西向来随心所欲惯了,但是这两个东西看起来就是不配套的。”
“也许德拉科参考了扎比尼先生的建议——达芙妮,你没必要这么怕帕金森小姐……怕潘西,她早就看见盒子边上的贺卡了,她就是会用这个由头来……”阿斯托利亚放下发箍,试图去拉达芙妮的手,“你我都知道她跟德拉科的事……德拉科告诉我说他会处理好的,让我不要怕,所以你也不应该害怕,达芙妮。”
“你都知道那你还要——利亚,你为什么……”达芙妮深深地吸了一口气,不管不顾道,“你不要那么相信马尔福好不好?他每次都说会处理好的,但是潘西还是每次见到你都出言不逊——这次甚至要打你,就因为他送了你两个愚蠢的礼物!你该知道德拉科?马尔福不是什么……我简直没法跟你说下去了,你不能处处为一个跟你认识不到三个月的男人说话,更何况他根本没处理好跟你有关的任何事!”
“他没有吗,达芙妮?至少马尔福夫人帮助爸爸妈妈处理了那些债务,德拉科也邀请你我去他家的庄园过了一个月,在爸爸妈妈最困难的时候。”阿斯托利亚绷起脸,蓝色的眼眸里带着一股冷意,“你不能因为你对他的偏见而……”
“够了!阿斯托利亚,你我都知道那是因为他们家打算娶你当一个——好,我不说更多难听的话:你的下午茶时间要到了,我不打扰你跟那些大小姐喝茶。”达芙妮努力地抑制住自己的情绪,瞥了一眼自己的手表,“但下次请你自己来拿自己的包裹,我不会再把马尔福的东西带到屋里来。抱歉,西奥多莎,让你见笑了。”
半空中的十字耳环“啪”地一声落在床铺上,而阿斯托利亚沉默了片刻,伸手将它拿起、放回盒子里。“抱歉,诺特小姐。”她微微低下头,将那枚发箍仔仔细细地放入大一点的白色礼盒,才施施然站起身来,“达芙妮是因为帕金森小姐差点对我动手才有些……情绪失控。请您帮忙宽慰她一下……我,我还有事。”
她离开了宿舍,而达芙妮愤愤地坐上床,盖上了那两个盒盖。
“那枚发箍很漂亮,我在脱凡成衣店见到过。”西奥多莎往前几步,站在了床铺一侧,注视着那位披散着长发的女孩:她那双灰蓝色的眼睛抬起,有些不解地眨了眨:“……是给阿斯托利亚的同一枚吗?”
“……并不是,我买下了那一枚发箍。”西奥多莎说道,但又不确定自己为什么要开口这么说,“那位店家说这枚发箍好像被某个人预订了……但他们乐意把发箍卖给我这种人。”
“噢,那真巧。”达芙妮将那两个盒子放到书桌上去,听出了西奥多莎的弦外之音,“或许商家也不确定会不会真的有人会付掉剩下的尾款来取这枚发箍这类的……索性买给你。不过,也或许马尔福用了个假名来订购也说不定,那样商家当然会急着出售,生怕东西烂在手里:我看过里面的购物小票,确凿无疑是真货,但一批次也许产出了三四枚发箍也说不定。”
假名——也是,或许脱凡成衣店的员工们不知道预订发箍的是鼎鼎大名的马尔福先生,才默许那枚发箍被亚克斯利小姐买走。心中的疑虑被达芙妮轻飘飘地解决,西奥多莎还是敏锐地觉察了达芙妮丝毫不平平无奇的头脑:“你倒是挺了解这些的……”
“哈,凑巧罢了,毕竟利亚有时候会很难搞,总喜欢把加隆花在衣服首饰上——不过有些商家会忽略我们的预订单,因为……”达芙妮一瞬间有些僵硬,一想到自己险些将家族的情况透露出去,便转移了一个话题,“因为这样那样的原因。是谁给你写的信?我看这好像是亚克斯利家的信封……”
“啊,是写给布雷斯的信。我转了一圈都还没找到他呢。”虽然疑惑于达芙妮为什么知道亚克斯利家的信封长什么样,西奥多莎还是选择性忽略了这个话题,毕竟她也听得出来达芙妮刚刚省略的话语:格林格拉斯家的困窘甚至传到了那些商铺中,让他们不再放心给格林格拉斯的女儿送预订单,就怕她们付不上钱。
“扎比尼先生?他好像在魔药教室附近。”达芙妮皱着眉头,敲了敲自己的太阳穴,“我——我路过时看见,他跟那个高高壮壮的赫奇帕奇在一起聊着什么。”
“啊,想必是特别调查组的面试。”西奥多莎颇感无语,但好歹接收到了一条有用的信息,“谢谢你,达芙妮。”
“没什么。”达芙妮轻轻笑了笑,有些局促地叫住了西奥多莎,“你……你不会把今天的事……”
“我保证什么都没看见、没听见。”西奥多莎挥了挥手,在她松了口气的笑容里离开了宿舍。
在那一排魔药教室的尽头,布雷斯?扎比尼的确与扎卡赖斯?史密斯正在开展一场不甚愉快的对话。史密斯像是竭尽全力抑制着自己不侃侃而谈,但那双眼睛还是无情地扫过布雷斯随意摊在桌上的魔药课本和笔记——在阐述了他有意加入特别调查组、为了维护霍格沃茨的秩序而努力,包括他为此制定的计划表与如何将诸如夜巡的时间列入他的日程表——扎卡赖斯甚至直接从自己的手表边沿抽出他的“今日日程卡”展示给布雷斯,而后者只能干笑一声,内心暗自抱怨史密斯的话实在是有些太多了——且完全以自己为中心。并且,不知道是不是错觉,布雷斯敏锐地觉察到史密斯好像很意外今天是他来进行面试:他多次提到了“马尔福先生”,言谈之间满是恭维。
“你有决心、有想法,这很好,史密斯先生。”布雷斯掀开德拉科硬塞给他的那份文件,随意往后面翻,“但跟你有相同决心的人并不在少数——这些都是向我们投诚的有志之士。”
扎卡赖斯咽了口唾沫:“但毫无疑问,我会是最优秀的,我的O.W.L.s成绩单——”
“这些我们都知道。”布雷斯飞快地打断了他的话,生怕扎卡赖斯?史密斯又开始谈论他是怎么拿到那五个O和三个E的,“我们选择你,是因为你有其他的优势——你并非斯莱特林的学生,便可以将特别调查组的守则潜移默化地传递给那些蠢蠢欲动的反叛者。”他微妙地停顿了三秒钟,见赫奇帕奇的男孩露出一丝志在必得的笑,便轻柔地将其浇灭,“但令人无奈的是,你在五年级参与了波特组织的邓布利多军……”
恰到好处的停顿,伴随着布雷斯自顾自挥舞魔杖、给自己倒了一杯茶的动作。扎卡赖斯的脸色在昏暗灯光下笼罩上一片灰暗,他握紧拳头,又慢慢松开手,目光在茶壶不断的水声上停留——这是一个敏感的问题,他的回答足矣决定他是否能敲开入特别调查组的开门砖。
“我……”扎卡赖斯还未说完话,便听到门口处的敲门声,如蒙大赦般主动要去开门,却在看清门外的少女后皱起了眉头,“这里在进行一场面试……”
“抱歉,但亚克斯利先生给你寄了信,布雷斯。”西奥多莎站在门口,意识到这是自己今天第三次站在这个位置,不免觉得有些讽刺,“您是……”
“史密斯,扎卡赖斯?史密斯。”扎卡赖斯自认为隐晦地打量着西奥多莎,听见屋内的布雷斯一咳嗽,便十分识趣地把西奥多莎放了进去,“既然小姐来找布雷斯,那我就……”
“没事,多莎不是外人。”布雷斯在有关特别调查组的问题上永远自知一丝理亏,便放任她走进屋内,甚至自己还站起身来把椅子让给她,“我很快就好——只剩下最后一个问题了。”
扎卡赖斯正忙着给布雷斯搬椅子和倒茶:纯血统家族错综复杂的关系让他晕头转向,但至少他知道这位他刚想起名字的西奥多莎?诺特小姐同他今天的面试官布雷斯关系匪浅,再结合那些联姻消息,便默认这位是布雷斯的未婚妻——既然是布雷斯的未婚妻,扎卡赖斯自认为讨好她并不会让自己吃亏,所以在忙完这一切、听到西奥多莎和布雷斯异口同声地道谢后露出一个得体的笑容,不急不缓地开始回答布雷斯刚刚问的问题:“我只参加过一两回:波特只让我们互相练习魔咒什么的,并不是我想象中的探讨黑魔法防御,亦或者是针对乌姆里奇教授的课程进行补充练习的组织。在出事后,我便没继续参加这个组织的活动了。”
他自认为说的滴水不漏,可布雷斯还是清了清嗓子:“是在玛丽埃塔?艾克莫小姐出事后吧——你的确审时度势,扎卡赖斯,知道什么时候该做什么、不该做什么。你的伙伴们——你是否同他们还有联系?”
扎卡赖斯皱眉:“什么意思?”
西奥多莎猜测这是他要发怒的征兆,因为扎卡赖斯在说完这句话后便死死咬着嘴唇,而布雷斯则慢悠悠地又翻了一页纸:“韦斯莱、隆巴顿,还有洛夫古德:他们还有那群拉文克劳和赫奇帕奇,最近有些浮躁。我只是好奇你有没有他们的——”
“我从未试图与他们联系——我对特别调查组、对真正秩序的忠诚是不容置喙的。”扎卡赖斯沉着脸道,“一把损毁的刀鞘不影响一把刀刃的锋利。”
“但一个人的过去永远是他现在、甚至未来的组成部分。”布雷斯低低地笑了,“扎卡赖斯,我个人很欣赏你……”
“哈,那真是我的荣幸!”
“但你毕竟不是一个斯莱特林的学生:德拉科在面试前隐晦地暗示我可以给予你一些诸如管理猫头鹰棚或是替夜巡的成员找专门的家养小精灵准备夜宵的工作,但我个人觉得你值得更进一步:既然你曾与邓布利多军有过一段往事,那么倘若你愿意成为我们刺探入敌人的那一枚暗桩——”布雷斯放下手里的文件,声音里略带蛊惑——西奥多莎莫名觉得这样的布雷斯有些陌生,像那位社交场上游刃有余的花花公子,而不是她熟悉的那个青梅竹马。她观察着扎卡赖斯的反应,意识到赫奇帕奇男孩抿着嘴、正在思考这番话,同布雷斯对视了一眼后终于开了口:“……扎比尼先生,这是你个人的意愿。”
“是。”
“而不是特别调查组的、不是马尔福先生的?”
“纯粹出自我个人的角度,是。”
“那恕我不奉陪:倘若韦斯莱他们打算报复我,你们也会打算把我视作一枚弃子——就像玛丽埃塔?艾克莫脸上的脓疮一样,是吗。”他用了肯定句,挑衅地看向坐在那里的一对人,“我会找马尔福先生详谈,再见!”
“前提是你找得到他。”西奥多莎暗自咕哝,而布雷斯显然听见了这句话,不免抱着手臂一笑:“是啊,前提是你找得到他。”
扎卡赖斯瞪了他们一眼,打开门后大步流星地离开斯莱特林公共休息室阴暗的地下。西奥多莎同布雷斯对视一眼,看出了对方眼里的无奈。
“你的信,布雷斯。”西奥多莎将信封递出,而布雷斯轻声感谢她跑了一趟,不知从哪儿拿出了一把很像是魔药课用来切那些药材的银色小刀开始裁信。见他暂时还有空,西奥多莎清了清喉咙,决定还是从当前的话题入手,“你是在暗示史密斯去当双面间谍?”
“是,可惜他并不乐意:德拉科没想到这一层,也许他早就忘了史密斯在两年前参加过邓布利多军。”布雷斯熟练地割开信封上的火漆,一双灰眼睛里带着一股冷意,“亦或者扎卡赖斯?史密斯只想为德拉科服务——他就那么喜欢德拉科?”
“更大的可能是他足够利己主义:一旦他暴露,整个赫奇帕奇的人都会唾弃他。再加上,我感觉扎卡赖斯?史密斯不会喜欢任何人:他有脑子、有成绩,还习惯于明哲保身和审时度势——”西奥多莎微妙地顿了顿,“他最喜欢的人还是他自己,也许马尔福也只是他的一个跳板。甚至你们的特别调查组也不过是他的一个跳板而已。”
“哈,跳板——也是,毕竟N.E.W.T.s证书的两个O和来自校长的推荐信确实很吸引人。”布雷斯听着西奥多莎颇为讽刺的话语拆出了信,一目十行地看了看,最终皱着眉把信放了下来,“多莎,你先别急着离开——这封信上的内容……与你有一点关系。”
西奥多莎微微屏住呼吸:她自然不会想到,这通来信将成为她在霍格沃茨剩下约莫半年的时间里最深的疑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