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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6、第36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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赵沽舟传送出赛场后,思来想去还是没琢磨明白,自己的传送球什么时候被摸了去。
晃晃悠悠到导播室,抬脚勾来一个凳子,挨着闻寒坐下。
“呦,回来了。”
赵沽舟刚灌了一杯凉茶,不解渴又倒了一杯,闻言手一顿,偏过头去看向闻寒。
闻寒没转身,只一张冷峻的侧脸对着他。
也不算冷峻,一如往常没什么表情,就是带着一股难以描述的劲儿,和那声‘呦’就很搭。
“嗯。赵翁怎么样了?”
“发现得早,及时服下了丹药,已经没事了。丹师护卫队说他还在昏睡,现在在东青宿院。”
“行。”赵沽舟若有所思,想着等人都出来了,他们一起去食楼买些灵兽肉,给赵翁好好养养身体。思索间昂首一饮而尽,渴意淡下去了。茶杯太小了。
“是该多喝点。伏青子叶茶,提神醒脑。唔,身体警惕性也差的要命,活该你被踢出赛场。”
赵沽舟挑眉,火气有点大?
“话说回来...”赵沽舟又从长桌上拿了些果子甜点,边吃边道,“明今澈好好的一个世家公子,怎么摸别人的传送球这么丝滑?看上一届的比赛录像,他没出过这招。”
闻寒终于转过身来,哼哼道,“你逼的。”
不得不说,明今澈交过手的人中,赵沽舟是为数不多,能逼得明氏嫡子卸下端正的外壳,用一些与其外表不相符的小手段去夺取胜利的人。
“赤北赛场之前,我会制定一份训练计划,强化你们的身体敏感度,提高反应速度。另外,接下来一个月,四大学院导师会共同授课,朝夕相处是少不了的。你们...消停会儿,别出什么大乱子。”
那就是小乱子无妨碍喽?“旁人不来招惹我们,我们自然不去招惹旁人。”赵沽舟耸耸肩,意有所指道。
帝玄和西蓝的比赛进行完,中间有一个月的休整时间,留给四大学院的弟子充分汲取比赛经验,以最大程度提升自身实力。毕竟四大学院比试的设立初衷,就是给弟子们提供一个机会,能够聚在一起,互相学习进步。只不过往届的这一个月都不太平。
一群血气方刚的少年郎,个个还是眼高于顶、傲娇臭屁的世家公子,谁都看谁不顺眼,能相安无事就怪了。更别提还有挑事的导师。
“第一又不是你们的,猖狂什么?”沙布勒‘不小心’听见了两人谈话,被东青反超名次的火气瞬间上涌翻腾,毫不掩饰地鄙夷道,“多年的吊车尾,好不容易拿个第二就口出狂言。赤北赛场,将会是你们的葬身之地!”
放完狠话的沙布勒心满意足,突然身后悠悠传来一句,“导师,我们赤北大陆很好的,活人一大堆,活蹦乱跳的,不是坟场。....”沙布勒顿时脸一僵,忘了傻子哈力米嘎还在这。
“这位公子,逻辑缜密,思路清奇,佩服佩服!”赵沽舟双眼一亮,跃身到少年身旁,单手揽过他的肩膀,“看到公子的第一眼,我就觉得公子不凡,瞧瞧这一头金卷毛,多么威武霸气!”
“嘿!太巧了!我也这么觉得。没想到东青学院还有艺术鉴赏能力如此之高的弟子!你叫什么名字?”
“...赵沽舟。”
之前的事都忘了?这孩子是真不记仇啊,赵沽舟默。
沙布勒干脆眼不见心为静,尤木乌丽巴世家的人都这个德行,天天傻乐傻乐的,感觉所有人都喜欢他们似的。被人卖了还帮人数钱,偏偏老天爷赏饭吃,家族遗传制卡师天赋,稀奇得很。
比赛已经结束,所有人陆陆续续传送出赛场。时间紧迫,兑换处随即开启,左繁生照例拉上赵沽舟一同前往,其他人早已见怪不怪。
看着其他学院只有制卡师动身前去,东青却是一前一后,两人紧挨着窃窃私语,瞧着就差手拉手了,闻寒莫名其妙,抬手拽住了赵沽舟,“你去干什么?我还有事要交代你们。”
赵沽舟回头,一脸正色,“壮势。”
赵沽舟抬手扒拉开闻寒的手,“导师,我们制卡师这么柔弱,他们一个比一个彪悍,被欺负了怎么办?身为队长,我得保证队员生命不受威胁。”话语铿锵有力,义正言辞。
闻寒目瞪口呆,多少届了,他就没见过在兑换处能打起来的!
“有道理啊...我们也去!”楚琅恍然大悟,猛地一拍辛无凭肩膀,搂着就走过去了。
“输人不输阵,倒驴不倒架!走,我们全都去!”哈力米嘎转身看向自己的队友们,扬声道。
哈力米嘎是赤北主力队的制卡师,方才他还没走远,正好看到这一幕,顿觉自己太孤单了,队友一点都不关心自己会不会受欺负。
赤北几人各干各的,谁都没理哈力米嘎。
哈力米嘎更委屈了,他可是队里唯一一个制卡师,怎么他就不配拥有队友情吗?
“你们不去那我也不去了。哼!”说着就要回去。
“走,走,走啊!”厄拉图吼道。尤木乌丽巴世家的人真是讨厌至极!
本来比赛不顺利,厄拉图已经非常暴躁,被哈力米嘎一激,整个人都炸了。怎么会有这么任性、丝毫没有大局观的人,还在他队里!若不是如今赤北学院制卡师太少,哈力米嘎又是最强的一个,他一定把哈力米嘎踢出去!
真是傻人多福多作怪,赤北大陆五分之四的制卡师都姓尤木乌丽巴,脾气一个比一个怪。
现在还不能和尤木乌丽巴撕破脸,再忍忍....再忍忍!!!
厄拉图咬紧后槽牙,带着三人走到哈力米嘎面前,“走!你再多事,就给我滚!”
“那么大声音干什么...我父亲母亲都说了,队长你们就是刀子嘴豆腐心!我知道你们关心我,但你们表达情感的方式不对,你爱我你就要直接说出来,不能憋着忍着,也不能故意说反话....唔..唔!...”
仇经指尖一张卡牌缓缓化为灰烬。是禁言咒,特殊类卡牌。
“阿弥陀佛,善哉善哉。”世界终于清净了。
相比之下,帝玄和西蓝安静极了,但不约而同的,都是全队前往兑换处。
于是史诗级的,兑换处第一次迎来四大学院主力队全员造访,工作人员满脸懵然,原本宽敞的空间竟有些拥挤。
工作人员一号挤眉弄眼:他们来打架?
二号摊手耸肩:这一届火气太重了些。
三号点头赞同:要不然去加一层防护罩吧,顺便叫来导师们方便拉架。
四号背着手沉思:好办法,真打起来了也有人赔偿兑换处损失。
空气气压低得厉害,暗中风起云涌,像是在兑换处摆了一地的火药桶,就等一个小火星。
最终还是打了起来,小火星是怎么起来的说不清,好像是同时看上了一样东西,反正四大学院谁都没能安然事外,也算补上了赛场内没打的群架。
导师过来的时候战况已经很激烈了,多多少少每个人都带伤,东青学院的弟子个个鼻青脸肿,看着尤为厉害。沙布勒怒目而瞪,指着赵沽舟几人支支吾吾半天,但看着几人一个赛一个的惨样,问责的话在嘴唇边翻来滚去,最终也没能说出口。
闻寒倒是有些习以为常了,什么都没问,熟练地掏出补气丹、固元丹和治愈丹,分给几人服下。回宿院的路上,一行人张扬得很,生生走出了浩浩荡荡的气势,像是打了场胜仗。
....
又是淅淅沥沥的小雨。
闻寒驾驶飞梭,带着四人去了最近的玉溪城,满载而归。
回来的时候天色沉沉,推门而入,赵翁已经从昏睡中醒来,半躺在床上。脸色还有些苍白。
“哥,比赛结束了?我...你们...刚才都没在,去哪了吗?”赵翁紧抿着嘴唇,眼神在四人身上游离着,身体紧绷得有些不自然,像只惊弓的断雁。
“嗯,刚去玉溪城了,宰了闻师一顿。买了好多东西,一会儿你挑挑。”赵沽舟走到床榻边,仔细瞧着伤势,皮外伤已经好得差不多了,“什么时候醒来的?饿不饿?”
还不等赵翁回话,楚琅一手一个兔腿跑过来,直接递到赵翁嘴边,“你最爱的灵草兔兔腿,烤的!”
“还有这个,油炸食炎虫。”辛无凭端着一盘黑乎乎的虫子走过来。
“以及...你最爱喝的,香凝海棠露!”左繁生笑眯眯,颇有些得意洋洋,“他们都不记得这个名字了,还好我没忘。”
“....谢谢!”赵翁呆愣一瞬,接过兔腿,盘子,还有露饮。小声又道了一遍谢。
楚琅情绪很高昂,盘腿坐上了赵翁的床榻,眉飞色舞地讲着他们惜败帝玄,拿到第二。左繁生的折扇被他拿在手里,左摇右晃扇得沙沙作响,颇有说书先生的模样。
“...当时时间仿佛静止,说时迟那时快,只见炸炸纵身一跃,抬手伸向旗子。不料惨遭明今澈偷袭,传送球被那厮摸了去。炸炸身影消失瞬间,明今澈拿到了帝玄的旗子。紧接着,无凭御风而来,矫健的身姿越过死和尚,抬手便拔东青旗子,最终拿到了属于东青的至高荣耀!”
赵翁笑吟吟的,相当捧场,鼓掌声不断,“好!你们太厉害了!明今澈怎么能偷我哥的传送球!手段不光彩!”
辛无凭拍桌子:“没错!”
左繁生比辛无凭还正义凛然:“就是就是,炸炸,下次可得离那个明今澈远点,别老被偷家。”
赵沽舟:“....”吃你的螃蟹去吧!管那么宽。
赵沽舟端起一盘爆辣肉块,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抬脚猛的一踩,看着左繁生龇牙咧嘴,心满意足地往嘴里塞了块肉,袖袍一甩,施施然出门了。
雨已经停了,院中树影婆娑,月光凉凉的。打着卷儿吹过来的风并不冷,舒服得很。
赵沽舟将盘子放在石桌上,抬脚勾来藤编摇椅。上面有些湿漉漉的,赵沽舟看也没看,懒着身子躺下,惬意得翘着二郎腿,后脑勺倚着左臂,右手摸来肉块吃。
一晃一晃,晃了许久。赵沽舟仰着头看着月亮,喉间溢出了一声几不可闻的轻叹,随后缓缓笑着道,“你再不出来我可要吃完了。”
凉风拂叶,窸窸窣窣。
赵沽舟抬手支起头,看向某处。视线尽头,一道颀长的身影缓缓走来。月光丝丝缕缕打在双肩,行走间两袖风清。银发玄衣,眉眼清俊,湛然若神。
刹时,便夺取了赵沽舟的所有目光,失神看着,移不开眼。
修长白皙的指尖夹着一张卡牌,拂袖间卡牌化为冰雾散在空中,而石桌和石凳上的水分蒸发,已然干了。
明今澈端然而坐,蓝瞳定定,看向赵沽舟。
赵沽舟不舍地从款款细腰上移开视线,看着石桌:嚯,原来世家公子的卡牌是这么用的。
想着又伸手摸来最后一块肉,吃完了。
赵沽舟自摇椅起身,坐在旁边的石凳上,看着明今澈没有开口的意思,思索打量片刻,便要张口。
突然,不远处屋舍里传来一声高呼,“干掉帝玄!东青第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