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开窗》行动上的咸鱼

6、授课

　　昨晚一夜好眠，曲阑在定好的闹钟响起之前睁开了眼。

　　既然醒了，索性直接起床。曲阑关掉闹铃，洗漱完毕后，有闲心的给自己做了一顿简单的早饭。

　　临近空出的时间点，他才换好衣服，背着装有教案课本的单肩包出门。

　　坐上地铁直达学校北门，时间还早，曲阑待在自己的办公室整理布置，直到上课前半小时才去往教室。

　　跨入教室，曲阑第一时间迎来全教室的注目。

　　曲阑淡淡的扫了一眼有一瞬间安静的学生们，什么也没说，走到讲台上掏出自己的教案，打开多媒体黑板插入U盘，一一点开文件又缩小放置。

　　“老师，点名册……”

　　带着眼镜的清秀女生趁着空隙终于把手里的簿册子递到曲阑手里。

　　“好的，谢谢同学。”

　　曲阑简单翻阅几下，点头礼貌回道。

　　“那老师我先回去了。”

　　“嗯。”

　　上课铃响，教室里安静下来，学生们纷纷直视前方打量观察新老师。

　　曲阑不甚在意，手指敲击着点名册，把话筒掰向自己嘴边，点开PPT。

　　“同学们好，今天我们第一次见面，老师我先做个自我介绍，曲阑深处重相见，匀泪偎人颤中的曲阑二字便是我的名字。这一学年由我来教你们的中国古代史，我只点两次名，第一节和最后一节课，一周一次小论文作业，计入平时分，没有标准答案。

　　“啊对了，课堂纪律按照学校要求的来，我只要求讲课时要安静，其他你们随意。

　　“你们听明白了吗？”

　　曲阑语气平淡又不失严肃的讲完课堂规矩，刻意停顿片刻，留给底下的同学们反应的时间。

　　台下的学生们稀稀拉拉的回答“明白了”“知道了老师”。

　　“那我们开始点名，点到的同学答到，点名我只重复两次。”

　　“何倩。”

　　“到！”

　　……

　　“李知远。”

　　“到。”

　　勾上名字，曲阑上下快速浏览一遍，学生全员到齐。

　　一个良好的开头。

　　“很不错，希望同学们可以继续保持。好了，现在同学们翻开课本，我们开始上课……”

　　绕过讲台，曲阑走到第一排与讲台之间的空地上，手握遥控笔侧身面朝着学生滔滔不绝。

　　历史典故信手拈来，深入浅出的讲解令台下坐着的学生们如痴如醉。

　　不知不觉间，下课铃就打响了。

　　“唉？！”

　　“这节课就没了？”

　　学生们从课上回神，纷纷哀嚎表示还想再听一节课。

　　“想听的话，后天早上还有我的一堂课。至于现在……同学们再见。”

　　曲阑迅速的收拾好东西，毫不留恋的大步走出教室，把同学们的“老师再见”抛到身后。

　　刚走到教学楼一楼大厅，曲阑口袋里的手机就开始震动起来，摸出一看来电，迟微云。

　　曲阑心情更加明朗，接通后把手机放在耳边。

　　“微云，怎么给我打电话啊？”

　　他一边接电话，一边用一只手把单肩包向后一甩挂在肩膀上，边走边聊。

　　“今天上课感觉怎么样？”

　　迟微云没理他的问题，自顾自询问。

　　“挺好的，学生们听的很认真，也没有人捣乱，我讲的也很畅快。我现在想快点来到后天了～”

　　曲阑笑弯了眼，语气欢快的跟迟微云分享自己第一次讲课的感受。

　　能正大光明的跟别人分享讲解自己为之着迷的璀璨历史，真的、真的太棒了！

　　“我现在好开心啊，微云～”

　　曲阑转头看到窗户上反映的自己的虚影，眉头舒展，眼尾嘴角遮掩不住笑意，浑身上下洋溢着高兴。

　　虽然电话另一边的迟微云不能看到曲阑的这幅表情，但单单听到他的语气，迟微云脑海里就浮现出曲阑极力压制想要面无表情周身却飘散着小花花的情景。

　　“那么为了庆祝一切顺利，今天晚上出来喝酒吧？”

　　“我请客哦。”

　　迟微云趁着他高兴，话语引诱道。

　　“可现在才中午……”

　　曲阑迟疑了一下，瞟了一眼手机屏幕，看着小小的12:23的数字显示。

　　“你下午有事？”

　　“没有。”

　　“晚上呢？”

　　“也没有。”

　　“那就这样说定了，晚上我来接你。”

　　不等曲阑反应过来，迟微云便挂了电话。

　　“欸微云——”，曲阑眼睁睁看着页面切换到通话记录，嘴里小声嘟囔道，“挂的这么快，我也没说要拒绝啊。”

　　“还没说晚上几点出发呢，要不要发个短信问问。”

　　曲阑纠结着，一直到检票坐上地铁，中午吃饭的地点定下，还是没有编辑好一条消息。

　　最后吃完饭回到住处的曲阑彻底遗忘了这件事，直到迟微云打电话告诉他自己已经到楼下了，才想起自己没问对方约会的具体时间。

　　不过现在也不需要了，毕竟人家现在已经来接自己了。

　　“你准备好了没有？我在车上等你。”

　　通过电话传递过来的声音有些变化，但也掩盖不了迟微云语气里的放松。

　　不过曲阑因为自己没提前准备好出门的事宜而自我感觉有些尴尬，反而没有察觉到。

　　“微云，要不你还是上来等吧，我还没换衣服。”

　　即使迟微云不在自己面前，曲阑说出这番话还是有些不好意思，只是脸上完全显示不出来，面上还是一片平静的面无表情。

　　“唔，不用着急，只有我们两个人，什么时候出发都可以。那我上来喽。”

　　“到了你推门进来就可以，那我先挂了？”

　　“嗯。”

　　迟微云收好手机，长久盯着电梯跳动的层数，心里默数着倒计时。

　　……3，2，1，到了。

　　这时的卧室里。

　　曲阑上身穿着白色衬衫内里搭了一个白色背心，下半身还穿着休闲短裤，面前挂着好几条不同颜色款式的裤子。

　　“穿这条吧，浅蓝色更好搭配衬衫。”

　　迟微云的突然出声，让认真挑选的曲阑心跳猛地加快。

　　手上的黑色西装裤顺势挂回衣柜，曲阑取下对方建议的那条牛仔裤，语气抱怨道，“你这样突然说话吓了我一跳，进来怎么都不打声招呼啊？”

　　曲阑坐在床尾套上裤子，没有任何避讳的起身拉上裤子拉链，把衬衫下摆塞进裤腰，站在镜子前左右打量一番。

　　然后又从衣柜里面的抽屉里翻找出一条棕色方形扣头的皮带穿好。

　　“怎么样？”

　　曲阑整理着手腕处衬衫的袖口，眼带询问的望向迟微云。

　　“青春活泼，像个大学生。”

　　迟微云轻轻摆手，示意他前后转一圈让他仔细看看，最后给出这样一句评价。

　　他向前走近曲阑，身子前倾，举起手靠近曲阑的侧脸，轻声细语，“你这样到了酒吧，别人会以为我诱骗小男生的。”

　　曲阑眸光微动，目光专注的落在迟微云身上。

　　比起自己，迟微云已经进入自家公司担任了三年总经理，从回来到现在他好像一直西装革履的样子，而自己还是习惯以前学生时代的穿搭，即使工作了，也只是偶尔穿一次西装，且老师这个行业也不像商业一样要求每天着装正式。

　　迟微云一身深灰色休闲西装，搭配一条蓝白条纹的领带，脚上黑色皮鞋，站在那里就是商业精英。

　　自己则是白衬衫牛仔裤帆布鞋……

　　好像确实有点差距啊。

　　曲阑心想。

　　“在想什么？”

　　迟微云看着在自己说完话后，旁若无人的盯着自己发呆的曲阑，无奈低声问道。

　　“在想我要不要也换一身西装，不然我们站在一起有些不搭……”

　　曲阑回过神，低头看着帮自己整理领口的迟微云，慢慢的噤了声。

　　听到这个回答，迟微云忍不住轻笑一声，“不用换，我只是这几年穿惯了西装，一时没想起可以换其他衣服，等下次我会注意的。”

　　“更何况……”迟微云侧头贴近曲阑耳廓，“商业精英对男大学生也更有吸引力不是吗。”

　　“嗯。”曲阑抿唇应道。

　　*

　　到了酒吧，迟微云熟门熟路的领着曲阑找到一个合适的位子，既能遮挡住一部分人的视线，又不影响舞台上的一些演艺。

　　“你经常来这里？”曲阑看着他驾轻就熟的点单，好奇问道。

　　“还有怎么都是男生……这里是Gay吧？”

　　望了周围一圈，曲阑总算意识到问题，拉着迟微云的手腕皱眉问道。

　　迟微云顺势反手握着曲阑的手，酒单摊开在两人之间，手指滑动快速点好自己想喝的酒，然后把它推向曲阑。

　　“是Gay吧啊，怎么了？而且这里我只来过一次，今天是第二次。”

　　迟微云不在意的回答，拉着曲阑的手在桌子下面晃悠，并趁着曲阑手中松散，手指强行挤进手缝形成一个十指相扣的姿势。

　　“我们只是来喝酒的，是不是Gay吧都无所谓吧？嗯？”

　　确实是。

　　于是曲阑就不再纠结这个酒吧的属性，转而把注意力放在酒单上。

　　“来杯龙舌兰日出，然后再来一个果盘。”

　　曲阑点好后，转头问迟微云，“你要不要点一些小吃，空腹喝酒不好。”

　　迟微云随意点头。

　　“那你要吃干果还是零食薯片或者烧烤？”

　　曲阑指尖抵着菜单上的小吃，抬头询问他。

　　“都可以。”

　　“那就牛肉干和花生吧。”

　　曲阑送走了服务员，转头挪动了一下身体，回头就看到迟微云单手支着下巴，目不转睛的看着自己。

　　“你干嘛？”

　　这么专注的看着我，想做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