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开窗》行动上的咸鱼

5、相处

　　曲阑手指卷着自己刚才硬扯下来的领带，坐立不安的等着迟微云问自己问题。
　　手里捏紧玻璃杯，指腹泛白，眼睫频繁的抖动，曲阑挺直背等着迟微云的狂风骤雨，却不想对方一点动作都没有。

　　“微云……？”

　　曲阑轻掀眼皮，映入眼中的便是迟微云平静的面容，这反常的情况更让他心生警惕。

　　“你先休息会儿，我还没想好该问你什么。”

　　迟微云虽然嘴上这么说，其实来之前就已经想好该问的东西，只是在刚才他又突然意识到过于纠结过去的问题并不利于自己想要谋划的未来。

　　于是他决定不过分剖析曲阑的过错，转而了解他现在的心理以及对未来的规划。

　　迟微云放松了态度，曲阑也不再一直紧绷，房间里的氛围也恢复融洽。

　　迟微云起身接了杯热水，双手捧着，热气氤氲模糊了他的眉眼，嘴唇微张轻轻吹气，“……当初我们分手到底是因为什么？”

　　“是我自己的原因，”曲阑怔了一下，回忆着以前的事情慢慢开口，“当时恋爱，我们两个之间一直是你在付出维系，我也没有想你喜欢我那样喜欢你，恰好当时你提出分手，我也就顺势应下。”

　　曲阑短暂的回忆了一下过去，神色认真的说道，“微云，归根结底就只是我不够喜欢你而已。”

　　你也不用一直对提出分手的事耿耿于怀，曲阑对此心有愧意。

　　当时年少轻狂还不太能为对方着想，事后每逢想起曲阑总觉得自己还能做的更好。

　　“哦？那就是说你现在还喜欢我喽？”

　　听完解释的迟微云立马把这事翻篇，注意力反而集中在曲阑不曾关注的地方。

　　“什么……”

　　曲阑不明白迟微云为什么会问没甚作用的问题。

　　“我说，你现在是不是还喜欢我，或者比以前喜欢我？”迟微云饶有趣味的逼问着曲阑，根据刚才的答案和曲阑回来的这一段时间的表现，迟微云得出一个不敢相信的答案，迫不及待的想要从他的嘴里听到一个明确的说法。

　　至少，现在的曲阑在纵容他。

　　“……”

　　“是……”

　　曲阑用力闭了闭眼，声音低不可闻却还是被迟微云听到。

　　迟微云眨了眨眼。

　　忍不住闷笑起来，笑声越来越大，最后眼泪都被笑了出来。

　　曲阑涨红了脸窘迫的看着他。

　　“……别、别笑了，有什么好笑的嘛。”
　　他小声嘟嚷着，一口气喝完放凉的白开水，站起身背对着迟微云去接水。

　　磨磨蹭蹭的等到迟微云招手让他过去，曲阑才重新坐下。

　　“还有什么问题吗？”没有就不要再待在这里了。
　　即使是自己的书房，曲阑也觉得浑身不自在。

　　“暂时没有了。”

　　迟微云浑身上下散发着开心的气息，于是今天也不急着更多的撬开曲阑的嘴。

　　日后一点一点慢慢来不是很好吗，迟微云歪头心想。

　　“去吃饭吧？都五点了。”

　　曲阑松了一口气，瞧了眼时间提议道。

　　“有想吃的吗？我带你去。你刚回来这边你没我熟。”

　　“唔，想吃火锅。”

　　“少吃辣的，小心明天喉咙疼讲不了课。”

　　“好吧，那就清汤好了……”

　　曲阑把身上的西装换下，穿了一身休闲运动装就跟着迟微云出门了。

　　坐上迟微云副驾驶，曲阑刚上车随口问了一句目的地在哪，得到答案后哦了一声就不再关注。
　　自顾自的在一旁玩手机。

　　“你都不关心一下自己要去哪吗？”迟微云侧目，有些好笑道。

　　“怎么，你要把我卖了？”曲阑一个眼神也没给他，随意接口道。

　　“对呀，好歹是个教授级别的美男子，一定值不少钱吧？”迟微云眼神专注的打转方向盘，嘴上也不忘调戏曲阑。

　　曲阑抬头透过车窗往外看了一眼，复又低头。

　　“那你要买么？我可不是随便的人都可以要的。”

　　“你这可是让我监守自盗啊，美人。”

　　曲阑关掉手机，目光落在迟微云的侧脸上，眸光闪烁，似有热度传递，只烫的迟微云手指蜷缩，“我想……我有这样的资本，不是吗？”

　　声音低缓，腔调略微拉长，似有蜜糖在口腔里融化，连带着吐露出的言语都带着一丝黏稠的甜意。

　　路遇红灯，迟微云单手扶着方向盘，轻吐一口气，拽着曲阑的领子倾身过去，唇瓣一触即分，退开时侧头用脸颊轻蹭对方。

　　正过身子，迟微云若无其事的整理好安全带，双手稳稳握着方向盘双眼直视前方路况，心中默数倒计时，在绿灯亮起的那一瞬踩下油门。

　　曲阑微微张口，到嘴边的话又被咽了回去。
　　算了，还是不要跟他搭话了，之后再说也一样。

　　接下来的路程畅通无阻，曲阑率先下车，迟微云降下车窗叮嘱他在原地待着别动，等他停好车过来找他。

　　曲阑目送迟微云开车离去，从口袋里掏出手机滑动几下，又无聊的放回口袋。

　　无所事事的曲阑低着头，以自己站的位置为原点向外延伸画螺旋圆圈，嘴上自言自语数着圈数，最后在自己把自己成功绕晕之前，迟微云按着他的肩膀强行让他站在原地不动。

　　“这么无聊，不怕晕倒？”

　　迟微云站在曲阑面前，双手分别撑着他的肩膀，曲阑晃了晃头，一边一只手的握着迟微云的手腕。

　　“天空在晃动诶～”

　　曲阑一脸懵圈的抬头盯着上方。

　　“不是天在晃，是你在头晕。”迟微云没有一丝迟疑的揭穿了残酷的事实。

　　他松开手，改为捧着曲阑的脸，目光专注不放过一点表情变换。

　　“现在有没有好点？”

　　没转多久的话，很快就会反应过来的。

　　“好多了——”

　　曲阑手覆盖在迟微云手背上，用力握紧捧着，导致自己的脸颊在迟微云的手里变形，回答的声音也含糊不清的拉长。

　　迟微云默不作声的纵容着曲阑眼帘低垂，在自己的手心里放空心神。

　　两个人保持着面对面的亲密姿态站定在街边的台阶上。

　　曲阑放松的阖眼享受着片刻的宁静，过后自然的放下手，转头张望着周围的店铺。

　　“火锅店在哪里啊？我怎么看不到。”

　　环顾了一遍街道两边挂出的招牌，曲阑眼巴巴的回望迟微云。

　　要饿死了要饿死了要饿死了！

　　迟微云捻了捻手指，上面隐约残留着温热的触感，失笑的回视曲阑。

　　“要再拐过一个街口，走进去就能看到招牌。”

　　说着，迟微云加快步伐，走在曲阑前面为他带路。

　　曲阑跟在他后面，踩着他那没留下痕迹的脚印亦步亦趋。

　　“到了。”
　　迟微云停下脚步，后背就撞上一个人，他受力趔趄着向前，耳廓有温热的气息擦过。

　　“微云！”

　　曲阑眼疾手快的一把抓住迟微云的手臂，眼带歉意的看着他。

　　“抱歉微云，刚刚我没注意……”

　　目光扫过迟微云身前，曲阑等他站稳后便松开了手。

　　迟微云不在意的挥挥手，故意开玩笑说道，“要是这次你把我撞倒，膝盖磕伤。我可是会赖上你，让你负责的。”

　　话尾还可惜的轻啧一声，然后一笑而过。

　　曲阑眨了眨眼，顺着他的玩笑勾起嘴角。

　　两人说说笑笑，走至店前，曲阑注意着提前推开门让迟微云先进。

　　服务员迎上来领着人到预定好的位置，简单介绍一番便离开接待下一位顾客。

　　曲阑脱下外套放置在座位上，袖口上折跟迟微云一人一个盘子，快速的选好菜品等待着汤底水开。

　　在等待的时间，曲阑跟迟微云分享了一块提拉米苏。

　　“对了，我们没点饮料！”

　　曲阑把土豆玉米香菇一股脑倒进锅里，涮着牛肉时突然发现桌上居然没有喝的。

　　迟微云动作一顿，向服务员招手。

　　曲阑忙说，“我要酸梅汁。”

　　“一壶酸梅汁。”

　　“好的客人。还需要其他的吗？”

　　“暂时不需要。”

　　迟微云要完饮料，重新拿起筷子却发现碗里已经有自己想吃的菜。

　　他抬头看一眼对面，把菜送进嘴里。

　　坐在对面的曲阑丝毫没有注意到这一眼。

　　美食在前，曲阑欢快的把自己的肚子填饱，期间秉持着食不言寝不语的习惯，偶尔夹杂着几句“纸巾纸巾”“饮料帮我倒下”“最后一片是我的”。

　　吃完火锅，曲阑靠在椅背上休息，迟微云借口去厕所顺便结了账。

　　两人一身火锅味儿的慢腾腾似老人挪步一样在街上走着。

　　稍后迟微云去开车，曲阑坐在街边的长椅上吹着夜风。

　　迟微云像来时一样送曲阑回住处，一路无话。

　　到了楼下，曲阑解开安全带，因着明天自己要上课，不方便邀请迟微云再多待上一阵。

　　于是，曲阑直接下车后弯腰扒着车门，弯着眉眼跟迟微云告别。

　　“我今晚要早点睡，所以就不邀请你上楼了，回去路上注意安全，拜拜～”

　　曲阑说完后依旧站在小区门口，打算目送迟微云离开。

　　迟微云看出来他的想法，毫不拖沓的驾车离开。

　　晚上睡觉前，曲阑发了一条晚安给迟微云。

　　最后收到回复——

　　【迟微云：好梦，晚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