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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3.僵局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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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报告陈队!大门西侧未发现可疑人员。”
“报告陈队!南侧一切正常。”
“陈队!有个人翻过东边巷子的围墙逃进隔壁商业街,穿着盛宇保洁制服,陆前辈追着他也进去了。”
陈涉清收到回复大感不妙,这人身手灵活头脑也不差。现在晚上九点多正是商业街夜宵出摊的时候,人一多陆申不方便用能力,混在人群中能快速脱逃。
陈涉清迅速安排:“向警方申请搜查令,立即封锁商业街各个出口,仔细盘查每个要离开的人。”
“是!”
片刻后通讯器里传出陆申低沉的声音:“人不见了。”
“跟丢了?”陈涉清不免觉得惊讶,就算那人费心思藏起来,以陆申的能力也不会这么快跟丢。
陆申目光审视着过往的人流,解释道:“他脱了保洁制服,街上人多,他刚才一直遮着脸,衣服一换没了特征,一时半会难以确定哪个人是他。”
通讯器那头有人问:“陈队,还封锁出口吗?”
陈涉清语气坚决:“封!不放过一丝可能,商业街上的每个人都查一遍,身份可疑的立即上报。陆申你刚刚追了那人一段路,对他身型熟悉,你留在商业街和他们一起查。”
“是!”
今晚注定是不眠夜,封锁商业街引发一阵骚动,搜查令一出,人们一边抱怨着一边配合东洲的审查。
晚上来商业街吃东西的多是附近的学生和上班族,核查身份没有想象中复杂。机器扫描人脸,与电脑录入的身份信息对照,再回答几个问题,没有异常就能离开。
陆申抱臂在一旁看着,心里有预感那人应该不在这儿了。
短短两分钟交手,陆申深感对方是个聪明人,岂会任由东洲瓮中捉鳖?
果然四个小时查下来,个个都是有名有姓的良民,完全不见谁有杀人还能飞檐走壁的本事。
听完下面的人汇报,陆申毫不惊讶,只让他们把今晚这些人的身份信息保存好,以备不时之需。
陈涉清这边审问完所有同郑旭成关系近的人,没有得到任何有价值的线索,仿佛这个凶手是隐形人,悄无声息潜入了郑旭成办公室将人杀害。
陆申翻看陈涉清审问的笔录,一边听保安和前台说大楼的出入情况。当听到保安说白天并没有陌生人出入,不知怎的,陆申很快想到来送饭的余秋,有没有可能……
“余秋?不可能。”陈涉清动了动僵硬的脖子,直言道,“他下午五点多正在学校参加毕业典礼,很多人可以给他作证,还拍了照片。”
陆申蹙眉:“他是学生?”
陈涉清反问:“不像吗?他显得挺小的啊。”
陆申忍不住问:“郑旭成三十二了,怎么会找一个这么小的男朋友?”
“确实有点奇怪…说不定人家是真爱呢?不过余秋身上真没什么可挖的。”陈涉清微微摇头道,“他和郑旭成刚在一起两个月,郑旭成工作上的事他不怎么清楚。”
陆申对余秋有很多疑问,可能是前天见余秋给郑旭成送饭带来的不适感至今未散,但放在当下的情形又不知从何问起。
一夜过去RG药物资料修复进度甚微,整个盛宇和东洲调查组被人拖入死局,挣扎了一整晚,做了一整晚的无用功。
第二天下午陆申和陈涉清按上级要求去了郑旭成家,位于南湾小区22号的一套百平左右的房子。
这一趟主要是想从郑旭成住处找出有关案子的蛛丝马迹,顺便清查销毁他家中重要的工作资料。
南湾小区地处三环内,靠近市中心商业区,这两年房价飞涨,这小套间的市价早已飙到很多人望尘莫及的程度。
实际上盛宇有不少员工都住在南湾小区,这算是公司给的福利房。员工分期付房价的四成,公司垫付六成,房屋产权属于公司,等到员工干到一定工作年限还清房贷,房子才会归员工所有。
这是东洲集团下属公司一贯的福利政策,也是拴牢员工的筹码,不然以郑旭成现在的工资在三环内买房是天方夜谭。
小区绿化跟江南园林似的弄得有模有样,住户活动区域很大,陆申从车上下来便看见有一群小孩在前面的空地上踢球。
到达郑旭成家所在的楼层,正巧有一户房门没关,屋里传出一阵阵骂声,陆申抬头看了眼门牌,正是郑旭成的房子。
陈涉清屈指敲了敲打开的房门,客厅里的老妇人终于停下咒骂,同一旁的余秋一起看向来人。
这位老妇人是郑旭成的母亲,昨晚的审问名单中自然也有她。已经是第二次见面,陈涉清便省了寒暄,开门见山道:“下午好,我们接到命令来搜查郑旭成的房子,请你们配合一下。”
余秋眼眶泛红似乎刚刚哭过,眼睫上沾着泪水在灯下闪着破碎的光亮。他听到陈涉清这样说,下意识就想请他们进来,不料却被郑母一把拦住。
看得出郑母对余秋一点不客气,掐他的手用力极大,余秋的手腕瞬间被掐红了一圈。
郑母瞪着陈涉清他们,以一种质问的口气说:“为什么要搜查我儿子的房子?”
陈涉清温声道:“我知道儿子突然离世,您心里肯定不好受,但具体原因不能向您透露,我们也是公事公办。”
显然陈涉清温和的态度没有打动郑母,她声量比先前更高了:“你们又不是警察有什么权利搜查?我儿子死了,你们这么大的公司完全不说赔偿的事,现在还要搜我儿子的房子!你们想搜出什么?现在这房子里的一分一毫都是我的!”
警方给出的调查结果是郑旭成遭到拦路抢劫杀害,跟盛宇公司没有直接关系。并且事出紧急,注意点都放在被偷的资料上,郑旭成的死都没人在意,更不会在这时候想到要赔偿家属。
陆申目光在屋里转了一圈,最后落在余秋身上,他捂住发红的手腕站在墙边,尽可能把自己的存在感降到最低。
郑母咄咄逼人的态度再结合现在的情形,陆申对她心里的计较猜到七八分,主动接过陈涉清的话头说道:“您儿子的死我深感抱歉,让您儿子在公司附近遭遇抢劫身亡,确实有一部分公司安保不到位的原因。赔偿肯定会有的,只要您积极配合,我向上级申请多争取一两百万也是可以的,毕竟郑旭成不在了,您少了一个儿子养老送终。”
郑母听到钱顿时眼睛一亮,但又不想太掉面子,强压下欣喜的表情板着脸道:“这不是你们应该做的吗?我就旭成这个儿子最有出息,他去了我以后可怎么活……”
陆申没有理会她浮于表面的悲痛,接着道:“不过有一点我想提醒您一下,郑旭成这套房子是公司的优惠房,郑旭成房贷没还清,目前产权还在公司手里,公司有权收回房子。”
“这……”郑母半眯起眼在思考陆申这番话的真假,表情逐渐慌乱隐约想起郑旭成跟她说过,好像是有这么回事。
“不过,”陆申再次给郑母甜头:“这套房子拿回来再给别人也不好,您让我们现在搜查房子,回头我跟申请赔偿金的报告一起交上去,房子就留给您养老住吧。”
郑母态度立即转变,脸上堆着笑:“好好好,你们真是大好人。”连忙上前想拿拖鞋给陆申他们换,但一时半会又找不到多余的拖鞋,只能作罢:“不用换鞋了,直接进来!你们赶紧开始搜吧,别耽误了工作。”
转过身来看见一旁的余秋,郑母又变回了先前的嘴脸,张嘴就骂:“你这小贱人还在这干嘛?等着分我儿子的赔偿金吗?年纪轻轻不要脸,工作没有就知道花我儿子的钱!长得跟狐媚子似的,看着就不是正经人,走啊!”
余秋耻于这样的责骂眼睛更红了,但抿紧唇线终没有反驳,只是低头向陈涉清他们说了声“对不起”,提起一旁的行李箱步伐迟缓的从陆申身边走出去。
搜查前后持续了一个小时,能找的地方不多,除去一间卧室就只有书房。
从书架上摆着的书籍和资料来看,郑旭成绝不是地位高到有权限进入东洲数据库的人,连盛宇公司的核心人物都算不上。
整套房子只找出几份盛宇之前的项目企划书,按照规定陈涉清销毁郑旭成电脑里所有工作资料,带走了这几份企划书。
从郑旭成的房子出来,外面的天色有些晚了,傍晚归家的人渐渐多了起来,小区内充斥着晚间的烟火气。
陆申和陈涉清走出楼梯间,转了个弯碰见方才离开的余秋正坐在空地旁的石墩上,手里握着手机在等人回消息。
听到脚步声靠近,余秋熄掉手机屏抬起头,主动跟陈涉清打招呼:“陈队您忙完了。”目光缓缓转向一旁的陆申,余秋露出微笑轻声道:“您好。”
陆申点头,算是回应了他的问好。
陆申知道余秋好看,昨天在审问材料上见到他的证件照已是叫人惊艳的程度,这会儿面对面说话,近距离瞧上一眼……
不是陆申庸俗,他确实胜过陆申见过的所有Omega。
陈涉清对余秋印象很好,昨晚他是最后一个接受审问的人,九点多就到了,一直等到凌晨两点才轮到他。余秋待人温和有礼貌,等待的时候也不像别人发牢骚,又长得柔柔弱弱,很难不让人生出恻隐之心。
见他的脸色比昨晚见面时还要苍白几分,陈涉清便关切道:“身体不舒服吗?怎么坐在这?”
余秋摇摇头,勉强牵起嘴角:“我没事,再坐一会儿就走了。”
陈涉清:“你要去哪?我们送你一段吧,提着箱子也不方便。”
“我……”余秋话还没说,突然一颗足球从他脚边滚过去。
远处草坪上的孩子们此起彼伏喊着“余秋哥哥”,拜托余秋帮他们把球捡回来。
余秋扶着行李箱站起身,抬腿想追上那颗球,可左脚却像是被绊住了,步履艰难。
眼看球越滚越远,陆申侧身拦住球的去路,轻轻一踢送回到余秋脚边。
余秋弯腰将球捡起,一边忙向陆申道谢。
陆申视线往下一扫,发现他左脚整个脚踝都红肿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