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胡不喜》耳东和鱼

7、第七章

　　曾经沧海难为水，
　　除却巫山不是云。
　　他是难以忘怀的记忆。

　　07.『巫山之云』

　　陈煦就像巫山的云，不同于寻常，林夕一旦爱上了，便从此忘不了，放不下，再也走不出过往。

　　教师节的时候，班长他们用班费给班里给每个老师都买了礼物，每年皆如此，不过今年是最后一年。

　　“林夕，给化学老师买的分子模型到了，中午你去帮我拿一下怎么样？”下课时陈煦坐在易山的位置上跟她说，同她商量，不过他知道她一定会答应，知道她喜欢化学一定会同意，所以才会选择让她去。

　　“好啊。”林夕当然是欣然答应。

　　“是我的名字。”他走时还附加了一句，特意叮嘱她，“嗯。”林夕点点头，她知道了，她会记得他每句话，但其实他不说她也知道是他的名字。

　　是他的名字。林夕一直惦念着这句话，心中欢喜，因为是与他相关，只要是与他相关的，她都会记许久，欢喜许久。

　　中午林夕去学校外面的店里拿快递，挤过人群，在本子上寻找着他的名字，她看见了，陈煦，她找到之时便拿起旁边的笔，签了字，写得是他的名字，写他名字的时候她心中十分欢喜，因为她是以他的名义帮他拿了快递，她就算是看见他的名字，心里都会有感觉。

　　不过居然有三件……没想到除了有化学老师的，还有地理老师和生物老师的礼物，这是她万万想不到的，无奈的林夕捧着三个快递缓慢的走去教室，内心：好你个陈煦，说好的是去拿化学老师的礼物，结果明明就是三个老师的……瞬间感觉自己被坑了。

　　“陈煦，不是说去拿给化学老师的分子模型嘛，怎么有三个啊。”林夕一进教室看见陈煦就跟他喋喋不休的吐槽，虽是责怪的话语，但林夕语气里却没有半分的不开心。

　　“辛苦了，辛苦了。”陈煦立马走过去赶紧接过她手中的快递，说着等会儿用班费给她报销。

　　然后他俩就围在桌子旁边准备一起拆快递，他把小刀给她。

　　“小心点。”他提醒她要小心，只是顺口一句的话语，林夕心中瞬间流淌着一股清甜的温暖，他随口一句的关心嘱咐，虽然好像是平淡的不能平淡的事情，但是她真的会记得好久好久。

　　“嗯。”林夕点了点头，他的那句“小心点”让她一直记着，寸草不生的心田里，太阳普照，开出了明艳的花朵。

　　入了秋，鹅黄色的桂花星星点点的镶嵌在树上，花草芬芳，空气里都是甜甜的味道，弥漫着桂花香。高三的时间在林夕的日记里不紧不慢的流淌，化学早已开始了一轮复习。

　　陈煦跟林夕借了化学学案，一直到上课才还给她，还没抄完，于是上课的时候就被化学老师说了，而且他迷迷糊糊的，像是没睡醒，化学老师严厉的态度并不多见，更何况还是对着陈煦一顿数落，气氛一下子就紧张起来。

　　林夕紧张的屏住呼吸，她的角度看不到陈煦此刻是何表情，也不知道他怎么样了，他难得被化学老师说一通，也不知道他此刻心中有没有不好受，不过下课后林夕也没有多问，只是觉得自己是多想了，他那么乐观的人，才不会像她一样会因为老师的责怪而难过自责许久。

　　第二天又到了化学课，陈煦依旧是没有抄完昨天的学案。陈煦早早的下楼，教室里人很少，但是林夕在，他一进来便匆匆与她说，“林夕，把学案给我看看。”

　　林夕难以置信的看着他，“你还没写完啊？”一边说一边赶紧把学案给他，他一把接过来就掏出纸笔开始抄，林夕看着上课时间一点一点的逼近，估摸着他肯定抄不完了，保不准这次又会被化学老师说一通。

　　“化学老师不爱我了，开始针对我了，这善变的男人。”他一边抄着昨天没抄完的化学，一边吐槽化学老师，林夕此刻真的好想笑，他怎么这么可爱又搞笑，怪幽默的。

　　“快点补吧你。”林夕忍不住催促他，再这么说下去就等着被老师责罚吧。

　　深秋，十一月，天气转凉，白露时节洒了一地的落霜，霜降节气雾凇凝结在窗户上，身上的衣服逐渐加上一层又一层，昼夜温差大，披着晚霞的天空也来的早些。

　　中午陈煦和程浩讨论化学试卷，刚好林夕过来了，恰好看见他们俩正在无人的教室里讨论着，她也凑过去看了看，一起讨论着化学题，没过多久丁奕也过来了，四个人围在一起讨论着考完的化学试卷，十分的融洽。

　　林夕带了橘子，想给陈煦来着，不过这儿除了她有三个人，总不能只给陈煦吧，那就一起分吧，每个人都给了就不会察觉到她的心思了。

　　其实她很少能给他一些东西，总是觉得不合适，又没有足够的理由，也只有每个人都给了，才能名正言顺的有足够的理由给他。

　　橘子很甜，在秋天的季节里，恰同学少年，四个人围在一起言辞激烈的讨论着化学的场景永远都不会忘记，还有她一边分着橘子一边在余光里偷偷的看他，他很认真的在看着试卷，并没有注意到她。

　　考试的日子，化学已经考完，多功能厅内林夕鼓起勇气跟陈煦讲话，声音软软糯糯的，有些紧张，小心翼翼的询问生怕他拒绝，“陈煦，我中午的时候能不能把书搬到你的桌子上，我怕到时候来不及，一考完生物我就搬回教室。”

　　林夕看着他，等着他的回答，这句话林夕在心里酝酿过无数次了，但是说出口的时候还是会紧张，因为不是学习上的事情，所以她才会这样。

　　由于考试，他们的教室作为考场，他们把书都搬到了二楼的多功能厅，考完还要再次搬回去费时间不方便，所以很多人就提前搬到教室外面的桌子上，陈煦的桌子就搬到了教室外面，林夕可以说也是故意问陈煦的，她承认她的确有私心，因为她喜欢他啊，想跟他说话，想把书放在他的桌子上。

　　“可以，你放在我桌上吧。”陈煦没有拒绝，爽快的答应了林夕的请求，那一刻林夕的心里是欢喜的。

　　“谢谢谢谢。”林夕此刻满心欢喜，心中如万千花儿绽放。

　　到了中午林夕慢慢的把书搬到陈煦的桌子上，心中安稳，地上掉了一个白色的轻毯子，林夕捡起来看着，好像是陈煦的，因为她之前看见过，刚好他的同桌易山路过，林夕便问拿着毯子问他，“易山，这是陈煦的吗？”

　　易山看了眼随后点点头，“是的是的。”

　　林夕便仔细的将这个轻毯子整理叠好，然后再轻轻的给他放在桌肚里。谢谢他。

　　陈煦的桌子上放着林夕的书本，就像两个人有着一些联系。

　　次日，不是他们的考试时间，所以不能待在教室，被安排了去食堂自习。去之前，也就是考试之前，他们选修化学的十个人找老师在教室里对了答案，化学老师速战速决，因为他等会儿还要去监考。讲完后老师对他们说，“好了，你们也去食堂吧。”随后老师就匆匆忙忙的赶去考场监考了。

　　林夕出去将试卷放起来，正想着要不要去食堂，可她又没有人陪，因为别的女生不在那儿，一个人去是不是太尴尬。

　　“林夕，帮我看一下英语试卷。”正当她思考的时候陈煦拿着英语试卷出现在她旁边，难得的选择问她英语。

　　“好。”林夕一下子就答应了，一点都不思考，比她做化学选择题都要快，只是心里有点惊喜。

　　“走，去食堂。”陈煦说着便领着林夕下楼，林夕乖乖的很在陈煦身后，甚是乖巧，像一只小白兔，跟着他去食堂，他到哪儿，她就到哪儿。

　　食堂里闹哄哄的，陈煦找了一处坐下，周围自然都是自己班里的，只不过……全是男生，林夕左看右看，真的没有一个女生，这里怕是男生聚集地吧，她一个女生在这里不免有些尴尬。

　　林夕一直站着，不敢坐下，拘谨无措的模样，因为真的太尴尬了，有时能感觉到别的目光在自己身上。

　　“你坐这儿。”陈煦见她一直站这，便指了她旁边的位置让她坐下来。

　　“嗯。”林夕小声地应答，她有些拘谨的坐下，局促不安，怪紧张的，毕竟……这儿好像真的只有她一个女生。

　　陈煦就在她对面坐下，林夕心里想，还好有陈煦在，他就是她最后的希望了，林夕祈祷陈煦千万千万不要离开这儿，不要把自己一个人丢这儿，她这时特别害怕陈煦突然有啥事要离开一会儿她一个人在这儿多尴尬。有陈煦在，她很安心，她怕他离开，怕自己独自一人尴尬。

　　陈煦是不会让林夕尴尬的，他也没有离开过这里，没有把林夕一个人丢在这儿。

　　周围声音嘈杂，林夕给陈煦讲着英语试卷，也是难得的一份他们一起的光阴，只是跟化学题换了一下，这次是她讲，他听。

　　后来英语试卷也讲完了，也到了中午放学时间，林夕准备回教室的时候，陈煦跟她说，“林夕，帮我把书带上去。”林夕答应了。

　　他好像总是会第一时间想到她，在找人帮忙的时候，又或许是刚好看到她在，会让她帮忙带书回去，帮忙拿书包下楼，帮忙拿快递，帮忙交作业，帮忙写英语。

　　初冬时节，一月，新的一年伊始。南城下雪了，洋洋洒洒的鹅毛大雪飘落在每一个角落，纷纷扬扬，衬得这红墙砖瓦更加的天马行空，一片银装素裹，雪里混杂着腊梅的芳香，沁人心鼻。

　　陈煦请假了，林夕感觉空荡荡的，都没人喊她去上化学课了，真有点不太习惯。后来林夕才知道，是因为化学课有陈煦在，她才会特别喜欢特别期待，陈煦不在的时候，她会盯着他的位置发呆，总是觉得少了点什么。

　　化学课上老师发卷子，第一张是陈煦的，因为他是最高分，第二张是林夕的，因为她选择题最高。

　　晚自习之前，教室里一片吵闹，平常的不能在平常，林夕心里平静的不能再平均，一些同学正在把书搬到办公室，因为教室要留着做考场，林夕也是如此，已经搬了一趟了，正回来搬第二趟

　　“林夕。”陈煦站在后面的过道上朝着林夕的背影喊了一声。

　　林夕听见了声音，就知道是陈煦，心中一阵怦然，欣喜的转过身，脸上的笑容一刻也没有停下过，她是正回教室把书搬到办公室里，走在过道里快到座位了，忙忙碌碌的嘈杂环境里，她却清楚的听见了他的声音，她从未想到他晚自习前会回来，乍然的惊喜，他就是这忙碌世界里的安稳。

　　林夕转过身便看见了不远处的陈煦，心中正想着他为何会喊自己，就看见陈煦也朝她走过来。

　　“陈煦，你回来啦。”林夕的眼角都是喜欢，快溢出来了，此刻她心中就如燕归巢也，如枯木逢春，涸鱼遇海。她的心中本是荒草丛生，直到他出现，从此青山连绵，万物都峥嵘。

　　“嗯，你有没有帮我拿化学试卷啊？”陈煦点了点头，问她化学的事情。

　　林夕如实告诉他，“在程浩那儿呢，他帮你拿了。”

　　她心中还疑惑，他怎么会问自己有没有帮他拿试卷，林夕想，她就是想拿也拿不到哇，老师直接就给程浩了。

　　陈煦几乎每次都让林夕帮他把书带回教室，第一次是开始，以后的是习惯，所以之后的每次林夕都会很默契的接过他递过来的书本，不用言语，自然而然，以至于有一次余佳问她，“你怎么每次都帮他拿啊？”林夕心里咯噔一下，一时间不知道怎么讲，就说，“习惯了。”余佳听了有些无语，那时陈煦也在旁边，他说，“热心市民，小林。”

　　即便是凳子，陈煦也会选择让林夕帮他拿。“林夕，帮我吧凳子带上去。”陈煦很自然的转过去跟她说。

　　林夕听了忍不住说道，“不是，刚刚那么多男生你怎么不让他们帮你拿，你让我一个女生帮你拿你好意思嘛？”当然，林夕也不是真的不想帮他拿。

　　“他们走了。”

　　“……”

　　最终林夕一个人把两张凳子四本书搬上了三楼，确实也拿得动，就是速度慢一点而已。是陈煦，她就愿意，她就答应，没有例外，他是她唯一的偏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