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早晚都是你》还俗铁

3、第 3 章

　　贺远老老实实坐在后座，紧贴着车门，以为与他咫尺距离的就是向明轩。这个点路不算好走，车子堵得走走停停，贺远其实巨想让司机挺慢一点，因为，他晕车了。
　　贺远双眉紧蹙紧闭双眼，手也不自觉得握紧，突然他觉得向明轩身上清冽的香水忽然无比清晰，他睁开眼，向明轩正俯身过来，一手搭在他身边车门开窗的按钮那里，那是一种极近的距离，近到贺远几乎忘记了晕车，他第一次注意到向明轩耳后的皮肤，他本来就白，耳后的皮肤更是透着粉，让贺远回过神来的是向明轩的声音，“晕车开开窗，可能会舒服点”。
　　回过神来的贺远突然莫名觉得两颊烧得慌，支支吾吾应了向明轩。
　　车终于开到锦华大酒店，贺远下了车就跟小跟班一样跟在向明轩身后，进了包间，向明轩就去寒暄去了，没人注意到饭桌上的配角，其他几个老总带来陪酒的，也像贺远一样无人问津着，不过开席以后，就有他们的用武之地了，端茶，倒水，转桌，夹菜，敬酒，唱歌，跳舞，跟杂耍一样。
　　贺远有些局促，他做不来这些，他以为顶多出来顶顶酒，但这么一圈下来，贺远忽然有点自卑，自己是不是太不会说话，看事儿了...
　　等喝到三四轮的时候，贺远就上头了，他有点顶不住了，困意像海浪一样袭来，贺远喝得有点迷迷瞪瞪，但又紧绷着一根弦，今天是他入职第一天，他不能出丑，不能...
　　结果就是，贺远睡着了。
　　等他又迷迷瞪瞪得半醒不醒得时候，贺远已经被向明轩抬到了车上，司机一整个傻眼，这辈子还没见过领导公主抱下属的...而且...脸上还带着...笑？司机只觉得活见鬼了...
　　贺远嘴里还发出哼哼唧唧的声音，好像很不满意有人打扰自己睡觉，向明轩无奈得笑了笑，只觉得这人不光没心没肺，还像个小孩儿。
　　向明轩一遍又一遍问着贺远他家地址，贺远要不然胡说八道，要不然吐几个字就又什么都忘了，向明轩也不急也不气，耐着心一遍一遍问着，像哄小孩一样，虽然结果是什么也没问出来。向明轩无奈的揉揉额角，只好跟司机说直接回自己家。
　　路上向明轩生怕贺远又晕车，担心他？“不不不，我是怕他吐我车上！”向明轩在脑子里自问自答着。
　　到地儿了，向明轩背着贺远进了电梯，在那个从一楼到十楼的时光里，向明轩静静感受着背上那个人的温度，呼吸，和心跳，他心里既有种难以抑制的欢喜，同时又有种细细密密的痛楚，他以为这次重逢，他会恨他，厌恶他，至少也要报复他，可他没有，他恨不起来，也厌不起来。贺远，甭管是这两个字，还是这个人，都像是向明轩自己给自己种的蛊，是他自甘堕落，是他心甘情愿。
　　十楼的灯亮了，向明轩往上托了托背上的贺远，进了家门，进了卧室，把贺远瘫在床上的四肢捋捋顺，塞进被子里，最后又不放心怕他蹬被子，又给他把被子掖好四个角。
　　向明轩只开了床头的一个昏昏黄黄的小灯，看着贺远的脸，终于很不甘心但还是极小声得说“你就没什么想对我说的吗？”
　　“有...我有”贺远大着舌头含糊说着。
　　他这下倒是把向明轩搞得心头一惊，他听到了？他这是梦话还是...向明轩斜倚着床头叹了口气，“都说酒后吐真言，贺远...你有什么真话想对我说吗？”
　　贺远这会儿半睁着眼看向坐在床头的向明轩，酒精让他很难聚焦，但他还是竭力想看着向明轩的眼睛，“我，对不起你...在你需要我的时候，我逃走了，我知道...我像个，像个懦夫...我知道...”
　　向明轩听到这句“对不起”突然觉得心如刀绞，抬手就把台灯关了，整个房间登时陷入绝对的黑暗，沉默了好一会儿，向明轩刚想说“都过去了”的时候，耳边传来贺远的呼噜声...向明轩强忍着想给没心没肺的贺远一耳光的冲动，最后也只是踮着脚走出卧室然后轻轻把门带上，门关上的一刹那，向明轩只记得自己该给自己一耳光，这恋爱脑恐怕是没得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