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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5、第二十五章 ...

  •   第二十五章 初遇

      清鸣山就在眼前,阮月行人生地不熟的,怕自己去找人算账反而打草惊蛇引出官府的人来,她一路东躲西藏好不容易躲开追兵,可不能在这个节骨眼上掉链子。

      左思右想 ,她也只能硬生生吃了这个闷亏。一人一马朝着城镇之外连绵不绝的清鸣山走去。

      地图是皇宫藏书阁偷出来的,足够她从京城一直顺畅地南下到清鸣山,然而如何上清鸣山的路线却未在地图上标注出。不过既然都到了山下,又何必在乎这一节小路?

      望着山巅之上隐藏在云雾之中那隐约可见的宫殿,阮月行满怀期待快马扬鞭,一路南行沿着崎岖不平的山路艰难前行,不知不觉已是夕阳西下。

      清鸣山地势复杂难行,要想走夜路更是难上加难,阮月行借着最后一丝微光找了几把木柴生了一团火。最后一丝光线沉入山底,皎月出于东山之上,四周荒野唯余下一个孤零零的身影和一匹疲倦的瘦马。

      自午后那一盏茶之后,阮月行一人一马连口水都喝过,现如今早已是口干舌燥、饥肠辘辘。那匹马不知是哪个小国进贡的宝马,脾气不小又挑食,只吃现成的刚出芽的嫩草。

      三月的天夜里更深露重,冷白的月光洒在阮月行疲惫不堪的脸上。听着身旁的马儿不满地嘶鸣,她无奈地撸了撸它身上顺滑的白毛,“别着急,等咱们明天上山了就给你把这座山的嫩叶送到你的马厩食槽里。”

      马儿极通人性,似乎也知晓主人的辛苦,温顺地俯下身蹭了蹭阮月行的侧脸,而后安静地趴在地上。山巅之上近在咫尺,阮月行安心地靠在马儿身侧闭上了双眼。

      然而天不遂人愿,山上的天气瞬息万变,夜里一阵大风忽起吹来一片乌云,整个山林瞬间下起了瓢泼大雨,阵阵电闪雷鸣十分可怖。

      “真是倒了大霉了!”阮月行躲避不及被淋得浑身湿透,在伸手不见五指的黑夜中牵着马狼狈前行,四处寻找避身之处。

      “咔嚓——”

      一道闪电如一条游龙闪彻长空,阴云密布的黑夜硬生生被紫色闪电劈得四分五裂。轰隆的响雷在耳边炸起,然而那道闪电却不似往前那般,反而顺着乌云一路向下直直劈向阮月行。

      完了!阮月行脑袋一空,浑身的毛发不自觉战栗,裸露在外的肌肤被蛰得微痒,有一种说不出的酥麻,而她只能眼睁睁地看着那道闪电向自己袭来,脚是半步也踏不出去。

      电光火石之间,她感觉后背被什么东西重重一顶,力道之大她竟直接飞出去几米远,随后耳边响起石破天惊的炸裂之声,眼前的树林被照得仿若白昼,她似乎能看到每一片树叶都闪着电火花。

      摔倒在地的那一刻,黑夜再次笼罩了整片树林,好在被大雨浸泡的泥土十分松软,她只感觉浑身一震,身上并未受什么伤。劫后余生,她费力地爬起身,“小白,多亏了你机灵,快来驮一驮我,咱们得赶紧找个地方躲起来,否则就这个架势咱就见不到明天的太阳了。”

      然而熟悉的马蹄声并未响起,反而鼻尖敏锐地嗅到了一阵焦味儿,阮月行心里咯噔一响,升起不祥的预感。哗啦啦的雨声之下,整座山林的静谧让阮月行毛骨悚然。

      “小白!”

      黑夜之中伸手不见五指,阮月行不敢挪动半步,生怕踩到什么。她低吟呼唤了一阵,哽咽的眼泪混着雨水陷入黑夜。

      又是一道闪电燃彻夜空,再次照亮了这片山林,突如其来的血腥残酷让阮月行呼吸一窒,她不自觉后退半步,却不想泥土湿滑而此时她恰在斜坡上,脚步打滑后她身子不受控制地滚下山坡。

      一阵天旋地转、耳鸣嘶吼,在失去意识前,一道冰冷湿滑的触感让阮月行再次浑身战栗,似乎有什么东西缠上了她的小腿。

      ······

      满眼皆是一抹绿,从深草的缝隙之中偶尔看见蓝蓝的天空和灿烂温暖的阳光。耳畔时不时飞过几只蜜蜂,绕着阮月行飞一转后又倏地远去。

      已经是第三天了,阮月行绝望地敲着石头弄出声响,再不来个人救她,她就彻底没救了。

      江湖险恶,远和书上写的不一样!

      阮月行跌下山林被埋在一片深草沼泽之中,当她第二天醒来时发现自己腿肿得像个棒槌,她连爬起来都做不到。更令人绝望的是,眼前的景象越来越模糊,现在的她视力已经严重受损,只能勉强看清模糊的影子。

      为了求生,她只能费力拿起身边的碎石敲击发出声响,祈求有路人经过将她救起。然而这片山林似乎人迹罕至,整整三天除了飞鸟蛙鸣她什么都没听到。

      死亡的阴影始终如一片乌云般笼罩着她,而她却只能意识清醒地看着自己一步步走向终结。

      “父皇、母妃呜呜呜,早知道我就听你们的话了。”

      “你们派来找我的人怎么还不来啊,以后我再也不跑了。

      “救命啊!”

      “救命啊!”

      “有没有人啊!”

      “······”

      每一天阮月行都会拼尽力气地呼喊求救,只有口干舌燥忍得实在受不了才会勉强舔一舔身旁的小水潭,而后再次用力地呼救 。然而直到第三天的日落时分,看着满天铺满了血红的火烧云,阮月行绝望地闭上了双眼。

      或许,我命本该绝于此!

      忽地,前方树林一阵飞鸟惊起,一群鸟儿惊慌失措地俯冲到阮月行躺着的这片深草沼泽之中藏起来。阮月行心里一跳,有人!

      有人在前面的树林里!

      她激动地睁开眼,拼命地再次呼喊,然而喊了三天的嗓子早已嘶哑,此刻发出的声还没有一只蟋蟀声大。她暗骂一阵,立刻想要翻身做起来,然而大腿传来一阵刺痛,逼得她只能再次躺在深草之中。

      “救命啊!”

      她一边忍着嘴里的铁锈味儿几乎用嘶哑的嗓子呼救,一边继续用力敲打着石头,心里把所有能敬的神都敬了一遍。

      求求了,一定要让人发现她!

      “这里有人!”

      三天几乎滴水未进,维持清醒早已是她的极限,如今这一番折腾下来,阮月行一阵头晕眼花,耳鸣声震得她几欲呕吐。然而她却顾不上那么多,疯狂地敲打石块,甚至扑打水潭,只求来人能听到。

      飒飒沙沙的穿草声让阮月行如听天籁,果然有人来了,她激动地不顾一切更加用力地敲击。用嘶哑到极致的嗓子呼喊:“我在这里!”

      然而那人却不再前进,迟疑地停在不远处的水潭边上。阮月行的心倏地提到了嗓子眼,提起最后一点儿力气将手中的石子抛出,而后重重地跌到地上。

      “师父,这里好像有什么东西。”

      一道清冷凛冽的少年声响起,阮月行闻言心里松了一口气,忍着一阵天旋地转费力地喘息。

      那少年不过十五六岁,青稚的脸庞却十分沉稳,他紧皱眉头,站在谭边犹豫一阵儿便他朝着身后的老者喊道:“师父,我去看看。”

      那老者急忙止道:“不可!此处本就人迹罕至,更何况这片沼泽毒物甚多,又不知深浅。”

      老人模模糊糊的话传到阮月行的耳朵里,恍若一声惊雷。她强撑着最后一口气疯狂嘶吼,将自己身边的深草疯狂摇摆。

      “救命啊!”

      “这里有人!”

      眼前一阵一阵地发黑,阮月行只觉自己的意识脱离了身体。好在这般动静似乎真的引起了那少年的注意,阮月行耳边传来一阵草木折断之声。

      “咦?”少年拨开深草,见到浑身泥泞的阮月行一愣,“师父,这里有人。”

      这一声仿若天籁,阮月行费力地睁开眼努力想看清来人面容,然而中毒已深的她早已是筋疲力尽,眼前一片模糊。

      来人踩着最后一丝微光拨开阴霾,这一刻阮月行只觉他恍若神明。她存留最后一分意识抬手想要抓住他,然而身体却早已支撑不住,眼前一黑没了意识。

      那少年下意识接住她的手,这只手满是泥泞,触感冰凉,白嫩的肌肤上布满了琐碎细小的伤口。他抱起眼前的少女,一步一步将她带离绝望的深坑。

      “小绎,这是······”

      “草里捡的,看样子是从山坡上不慎跌下来了。”

      箫绎将阮月行小心翼翼地放在平坦的青草之上,一眼就注意到她肿的乌黑的小腿。师父两人对视一眼,心里骇然。脱去满是污泥的鞋袜,果然在她小腿之上发现两个小小的牙孔。

      老者皱眉抱怨:“早都告诉村民了,最近正是毒蛇出洞的时候,让他们都别进山,怎么一个个都不听!”

      箫绎低头不语,熟练地将自己的外套撕成一道道布条,从怀中取出药瓶正准备撒药,就被身旁的师父一扯:“这可不是一般的毒蛇,你这药没用。”

      “没用?”箫绎动作一顿,他双手轻探阮月行的手腕,脉搏早已十分虚弱,甚至她本身连气息都几乎快没了,语气之中不免带了几分焦急,“那她怎么办?”

      “此女子被你所救,与你有缘,命不该绝,尽人事,知天命吧。”老者轻轻一叹,从怀中取出一个小药瓶递给他,“给她服下吧。”

      箫绎接过一惊,“了生丸?”

      老者转身悠悠地朝山下走,“暂且先这么吊着命吧,你要是再这么磨磨蹭蹭,下山就只能为她收尸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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