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予朝朝》墨里沉沉

25、礼物

　　「礼物」

　　赵安年的头枕在朝暮的肩膀，呼吸打在她的脖颈，热气熏的朝暮任由他这么抱着，赵安年抱了很长时间，朝暮身体都麻了，实在忍受不住他的腻歪。
　　“赵安年，你还要抱多久啊！”
　　“如果可以的话，我想就这样抱一辈子。”
　　“你是三十四的老男人，不是十四岁，怎么能这么幼稚！”朝暮用力地挣开赵安年的胳膊。
　　“朝朝，你嫌弃我老？”赵安年说的委委屈屈的，“我身体不老的，要不你摸摸。”说着就拉着朝暮的手去摸他的腹部，还要往下去。
　　刚碰到赵安年的运动裤带子，朝暮就跳起来了，手指着赵安年，颤抖着声音说，“你怎么能这样。”
　　“我的就是你的啊！你现在摸和之后摸有什么区别呢？提早看看不更好吗？我真的不老。”
　　“你，赵安年我要反悔。”
　　赵安年赶快起身，上前一把拉住朝暮的手，“你都已经看过了也摸过了，反悔无效！”
　　“我怎么才发现你这么无赖啊！原来之前温暖哥哥都是装的。”
　　赵安年笑出了声，趴在朝暮耳边，故意吐气低声幽幽的说，“是啊，就是为了吃你这只小猫。”
　　朝暮还想说些什么，赵安年已经松开了她。
　　“朝朝，我刚才的告白太仓促了，你等我，赵安年要开始带你体验真正的爱情，从牵手到白头，尽我一切的浪漫。”
　　赵安年眼神漾着这世间最深沉的爱意，朝暮被他吸引，似被催眠一般，跟着说：“好！”
　　赵安年看着朝暮，“等我电话，我出去一趟。”

　　关门声响起来，朝暮才回过神，她捂着自己被爱意染红的脸，嘴里嘟囔着，“怪不得陈一一一直说，老男人会的多玩的花，小女孩遇见一定要躲着走。”
　　赵安年走了之后，朝暮想做些别的事结束胡思乱想，洗杯子打碎了杯子，洗衣服加成了消毒液，她放弃了，什么都不敢去做了，窝在沙发里刷手机。
　　刷着短视频，朝暮一直看时间，看飞讯，没有赵安年的消息，“他到底去干什么了？要不要问问，他刚走我就联系他，会不会不好，啊！赵安年，你真是个妖精。”

　　朝暮反反复复地想，时间一点点地走，门口敲门声响起来。
　　“您好，是樊小姐吗？赵先生送您的礼物，您签收一下。”
　　朝暮看着穿着同城快递工装的小哥，他抱着半人高的粉色盒子，上面系着粉红色厚丝带，很直男的审美，她怀疑赵安年把她当小孩子了。
　　“好的，谢谢。”朝暮想接过去，快递小哥却拦住了她。
　　“赵先生说了，有些重，不让您拿。”说着走过去放在朝暮客厅的桌子上。
　　小哥走了，朝暮有些好奇，赵安年在搞什么？
　　拆开粉红色丝带，“赵安年着审美真的需要提升了，怎么这么幼稚。”只是她的声音盈满了开心，好像是年少的炙热有了回应，虽然不是过去的那个人，虽然赵安年来的有些晚。
　　小心翼翼地打开粉色盒子，最上面有一张贺卡，下面是浅粉色褶皱纸看不出里面是什么，她拿起贺卡。
　　「送予十五岁的朝朝，愿平安喜乐！」
　　朝暮想起那一年，她最缺的恰恰就是喜乐，放下卡片，去拆开包装，里面全是云依水果糖，拿彩色透明玻璃纸重新包了一层，还能看见糖果原本的包装，密密麻麻地，按照色彩顺序排放在一起。
　　朝暮拿起了一个，玻璃纸里面印着字。
　　「我亲爱的小姑娘，十五岁生日快乐。」
　　朝暮放下，又去拆别的。
　　「朝朝暮暮，安年予你。」
　　「万望喜乐，祈愿年年。」
　　「我喜我生，幸遇朝暮」
　　「人间浪漫事，唯与卿携手。」
　　·······
　　「别哭」
　　朝暮一张一张的拆，眼泪却止不住地流，十五岁那年恒长而孤独的悲伤，跨过这漫长岁月，所有的苦楚都被这糖的甜蜜沁满。
　　她拆开一个吃下，那甜味从舌尖滑入心田，她知道，她的懵懂，她的稚嫩，她的岁月，赵安年都懂。
　　朝暮用手背胡乱的擦掉欲落的泪水，唯恐那年的少不更事沾染到赵安年与她的爱情，他给她的是干干净净的安年，那她也要还他一份干干净净的朝暮。
　　嘴里喃喃道，“赵安年到底什么时候准备的，太讨厌了。”

　　敲门声又响起来。
　　朝暮快速地擦了擦脸，打开门，是另一位快递小哥。
　　“樊小姐您好，赵先生送给您的。”
　　“我知道了，给我吧！”
　　还是一个盒子，还是粉色的包装，比刚才小很多。
　　朝暮颤抖着手，打开赵安年为她重新填满的岁月。
　　“原来是蛋糕。”
　　朝暮看着盒子里的芭比蛋糕，现在已经不流行这种款式了，她小时候，如果生日拥有一个这样的蛋糕，都要发空间记录下来和同学分享。
　　芭比金色的头发用粉色的发圈束起，裙摆是渐变粉色的奶油，层层叠叠的晕染堆叠，即厚重又繁索，花纹和配饰布满了裙摆，精致而奢华，五十公分的蛋糕，最适合来装饰年少的王子公主梦，只是她十六岁的那场梦破了，让她一度觉得自己糟糕透了，配不上她住的那间公主风卧室。
　　朝暮刚刚止住的泪重新落下，拿起蛋糕角落的卡片，张安年的字苍劲有力，和他本人很像。
　　「送予十六岁的朝朝，公主身边会有王子也会有骑士，只是有人会比较笨，路上耽搁一些时间……」
　　“赵安年，你骗我的眼泪。”
　　朝暮说着，泪水滴落在纯白的卡纸上，晕染开来，一朵百合花慢慢显露出来，浮在纸上，钻进了朝暮的心里，生根发芽。

　　敲门声响起，朝暮已经熟悉流程，可是不能适应这些源源不断的感动。
　　十七岁是一台收藏款的哈苏。同样的还有一张手写贺卡。
　　「送予十七岁的朝朝，你喜欢的我都知道。」
　　朝暮知道这是赵安年的浪漫，他在跟过去的她伸手，牵着她走过那些荒芜的日子。

　　十八岁的礼物是一束花，奶白色的花束包装纸缠着白色丝带，里面是淡粉色太阳花包裹着内橘外粉花头饱满的朱丽叶玫瑰，耀眼温暖，是少女所钟爱的浪漫，最中间的花上面插着一张卡片。
　　朝暮怎么会不知道这花的名字，那年这个花一出世就被炒上了天价，那一年最昂贵的爱情，就是朱丽叶玫瑰。
　　打开卡片。
　　「送予十八岁的朝朝，三十四岁的赵安年等待十八岁的樊朝暮……」

　　十九岁的礼物是两张那年去东非大草原的机票，那一年，她骗张姨去看长颈鹿，其实根本没去，不想回家也不想回张姨那，在学校宿舍和陈一一呆了一个假期，和张姨视讯还是靠陈一一给p的背景。
　　「送予十九岁的朝朝，余生恋慕，我心昭昭，唯愿卿安。」

　　二十岁的礼物是FE14mm F1.8GM镜头。
　　朝暮她家都是学医的，选择摄影专业，爸妈根本不支持，那年她为了拥有一个拍星空的镜头，做了半学年的兼职。
　　「送予二十岁的朝朝，耿耿星河入梦来。」

　　二十一岁的礼物是西蒙摄影展的门票。
　　「送予二十一岁的朝朝，如果你想去游山河，一定要带上赵安年。」

　　二十二岁的礼物是一件长礼服，上半身米白色的丝绸底上有银线绣的暗纹，下半身是同色纱织的大裙摆，一双矮跟高跟鞋子，还有一套粉色和白色组成的一套钻石首饰，有耳环也有项链，一圈白色碎钻包围着中心粉色的心形钻石。
　　「送予二十二岁的朝朝，毕业快乐！」

　　二十三岁的礼物是一个笔记本，表皮很精致，厚厚的一本，朝暮打开，赵安年写着。
　　「送予二十三岁的朝朝，这是一本许愿录，只要写下，所有都会成真……」

　　朝暮盘腿坐在地上，礼物堆放在她旁边，她一点点地看，敲门声没有再响起。
　　“二十四岁的呢，赵安年不会忘了吧！”

　　朝暮的电话声响了。
　　“赵安年，你去哪了？”朝暮的声音还有些哭过之后的鼻音。
　　“朝朝下楼。”
　　朝暮打开门，满眼都是白玫瑰花瓣，从门口到楼梯，她关上门，忍着心里的澎湃感动，回到房间换上了赵安年送的那件衣服鞋子和首饰，又化了精致的妆。
　　打开门沿着铺的白玫瑰地毯，慢慢地走下楼梯，在一楼就看见了赵安年，朝暮第一次看见他西装革履，他就那样站着，如松如柏，温柔地笑着等着她走向他。
　　朝暮不自觉地加快了脚步，跑向了赵安年，抱住了他。
　　“赵安年，你怎么知道的？”
　　“问了陈一一。”
　　“现在这个告白算结束了吗？”朝暮抬头看着他，看他眼里的爱意和未来。
　　“这才是开始，跟我走。”
　　赵安年拉着朝暮坐在他的副驾驶，系好她的安全带，朝暮被他夺去了所有的心神，只看见他白皙有力的手在她胸前划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