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4、不是女朋友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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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送到这儿吧。”
朱志鑫站在电子门前，从里向外望着少年。
“不用再送你到家门口？”
背后的感应灯暗了又亮，朱志鑫叹了口气，说了句很让人心痒痒的话：“又不是送女朋友。”
刘耀文听了笑意更甚：“那好吧。”说完将把电子门一关，他扬了扬下巴，道：“上去吧，我在这儿看着你。到了给我发信息，或者把灯打开，我就你安全到家了。”
朱志鑫本想说自己没事，可又抵不过那种生根发芽的恐惧在心底无限蔓延。他往后看了眼昏暗的楼道，踌躇片刻便点了点头。
从一楼走到五楼，朱志鑫的步伐一次比一次沉重，缓慢的向上走着。
他有些不安，也有些害怕。恐那个人会突然出现在自家门口，又或是在他准备开门时从暗处突然窜出来。
总之，朱志鑫在脑海中构想了不止一种恐怖电影里的场景。
站在楼底下向上仰望的刘耀文看着一层层感应灯亮起，耐心又专注的数着楼层。直到看见那昏黄的灯光最后停留在了了五楼。
他静静地等着口袋里的手机发出该有的讯号。
朱志低头看着近在咫尺的家门，目光先是向上一层看去，随后又往楼梯缝隙中向下看了眼，确定没有任何可疑人员时，他快速掏出钥匙，开了门。
钥匙叮铃当啷的声音在老旧小区里显得格外狰狞，直到身后的门被砰的一声关上反锁后，朱志鑫砰砰直跳的心才得以疏解。
他这才想起要给还在楼下的刘耀文发微信。他边换鞋边拿出手机编辑。等他穿过客厅去往房间窗边向下俯视时，在昏暗的单元楼下果然还站着那道挺拔、高挑的身影。
【我到家了。今天，谢谢你。】
发完这句，朱志鑫像做贼似得赶紧躲到窗帘后边，也不敢打灯，怕被底下的人发现。只好借着手机屏幕的光，悄咪咪地观察。
果然，楼下的人立刻看到了那条微信，下意识的抬头，然后又低头在手机上不急不缓的打出一串文字——【不客气，都是同学。】
朱志鑫躲在窗帘后边眼神凝重的盯着这句话，随后对话框里再次发来一条消息——【你怎么不开灯？】
紧随其后的是一只白色萨摩耶微笑歪头的表情包。
朱志鑫没忍住，红了耳朵。拇指长时间摁着屏幕，系统自动识别成了‘是否需要收藏此表情包’。
朱志鑫回头看了眼楼下，刘耀文还没走，依旧低着头不知道是不是在等自己回复。
他深吸一口气，看着那只可爱的像一坨棉花糖的萨摩耶，没忍住，点下收藏了收藏。同时又渡步到了门口，打开灯后快速回复道——【开了。】
【嗯。晚安，周一见。】
朱志鑫没再回窗边，而是认认真真的看着刘耀文最后发来的微信，手指在键盘上敲敲打打的半天，最终烦躁的放弃了，躺平在了床上。
刘耀文穿过两小区之间的马路，手里的冰淇淋有些化了，他干脆撕了包装慢慢悠悠的吃起来。
边走边晃，到家时陈女士已经敷完了面膜准备上床睡觉了。
刘耀文轻手轻脚的回屋，刚一坐下，口袋里的手机就传来了震动。
他拿出手机一看，是朱志鑫。
画面里，是一只和自己刚发的表情包同系列的萨摩耶，正歪着头微笑地对自己wink，右边配文‘谢谢’。
刘耀文没由来的勾唇一笑，想到朱志鑫那张冷漠的脸，居然也会用这么可爱的表情时，就忍不住的想笑。
他这个前桌，真的是太可爱了。
临睡前，朱志鑫还是给简璇回了个电话。
电话那头，简璇显得有些生气，语气都变得强硬了起来：“为什么不接我电话？我看了家里客厅的摄像头，都快九点了为什么还不回家？”
朱志鑫被这一声声质问问得有些窒息，他靠在床头思量了片刻，撒谎道：“我下课去了书店，想买几本参考书，没想到一待就待到了他们营业结束。”
“我手机一直保持静音，没看到。”
简璇听完只是迟疑了两秒，便妥协的软下了态度：“那你为什么不提前跟妈妈说？”
朱志鑫还没来得及回答就被简璇打断道：“以后不要去再书店写作业了。买完资料就赶紧回家，万一路上出点什么事怎么办？”
朱志鑫沉默地不出声。他知道比起自己，简璇更担心他的安危。尤其是在那件事情过后，几乎恨不得栓根绳又或是拿个玻璃罩子罩住自己，杜绝一切可能危害到他生命的所有，到了一种偏执、疯狂的地步。
朱志鑫这次没有过多的挣扎，他道：“我知道了，下次有事一定提前给你打电话。”
那头的简璇听到儿子这么说，也算是松了口气：“妈妈知道你已经不是小孩子了，但我这么做都是为了你好。没有哪个母亲不关心自己的孩子，你上次说觉得在卧室里架摄像头影响睡眠没有个人隐私，妈妈就把摄像头移到了客厅。”
“儿子，你要明白妈妈的良苦用心。”
朱志鑫垂下眼，温顺的应道：“我知道了。”
在朱志鑫不断的迁就与妥协下，简璇终于是放心了，她告诉朱志鑫：“妈妈在重庆的工作就快进入尾声了，估计十一国庆的时候就能回杭市陪你一段时间。”
“我听说你们下周起要开始晚自习了，我已经跟你们周老师打过招呼了。晚自习放学太晚我不放心你一个人回家，所以拜托了周老师找一个顺道的同学跟你一起。”
不知道是不是心理作祟的缘故，朱志鑫下意识的就将这位‘顺道同学’自动带入成了刘耀文。
他的耳朵开始微微发红发烫，简璇之后再说什么他都一概没听进去。直到对面的人开始意识到他根本没在听时，言语变得严肃了起来。
“阿志，你在听吗？”
朱志鑫堪堪回神，有些窘迫的摸了摸鼻子：“嗯，在听。”
“妈问你，这次回杭市想让我带点什么东西给你？”
朱志鑫有些拿不准：“都可以吧……重庆……好像也没什么可以带回来的。”
这座城市留给朱志鑫唯一也是最后的映像便是那平静如海的嘉陵江。晨曦的光穿透薄雾照射在江面上，泛着粼粼的波光。像镜子打碎后落在了这片江域里，晃得人分不清真实与梦境。
“不然……带点火锅底料回来吧。”朱志鑫突发奇想道。
简璇愣了下，问：“……怎么想到让我带这个回来了？”说完笑了笑。
朱志鑫也不知道，他面无表情道：“就是想了。”
“行吧。”简璇明白了，“那你早点休息。”
挂了电话，朱志鑫还有些久久不能回神。按理说让简璇带火锅底料就已经够离谱了，可在想到火锅底料的当下，朱志鑫居然还想着把它送给刘耀文？
这个想法在刚才出现的一刹那就被朱志鑫扼杀在了脑内。
周一上学的路上，朱志鑫刚拐进学校旁的梧桐小道，身旁就多了一辆和他随行的自行车。
“朱志鑫。”
朱志鑫微微侧头看向面带微笑，永远爽朗的刘耀文，他冷淡的点了个头说：“早。”
刘耀文忽的从自己的车兜里掏出一瓶牛奶递给他：“这个给你。”
朱志鑫看了眼，并没有马上接，只是疑惑的问他：“为什么？”
刘耀文笑眯眯的看着他，老神在在道：“我喝不下了，给你了。”说完也不容许朱志鑫再拒绝，直接往他怀里一塞。
再抬眼时正好看见朱志鑫那一副苦大仇深又无比嫌弃地盯着怀里的牛奶看。
啊～原来复读生也不喜欢喝牛奶啊。
“对了。今天中午记得去一楼器材室旁边的小会议室里抽签。”
刘耀文的一句话将朱志鑫拉了回来，他抬头问：“抽什么签？”
“篮球比赛啊。”说完刘耀文把着车头，避免骑得太慢连人带车的在朱志鑫面前出个大丑。
“哦。可是……我手气一向不太好。”
刘耀文低头看着有些emo的朱志鑫，总觉得他今早好像精神恹恹的。没多久，他忽的伸出一只手，摁住了对方毛茸茸的头顶，力道轻重缓和的揉着。
“来，让你文哥借你点好运。”
朱志鑫一脸无语的看着他：“我比你大。”
“可你现在跟我同级。”刘耀文得意的说。
眼见着自己的头发被揉的乱糟糟的，刘耀文忍无可忍的向对方发出冷眼警告：“够了，别揉了。我又不是小狗。”
刘耀文听了哈哈一笑，一双剑眉星目瞬间弯成了月牙：“你现在这样子，跟土豆一个样。还说自己不是小狗。”
朱志鑫抿唇凝望着他，半晌他又倔强的说：“不是小狗。也不是光秃秃的土豆。”
刘耀文被他这一句傲娇又矜持的辩解可爱到了，眼神越发温柔慈爱了起来：“是是是，你不是小狗。”
是独一份的人间小猫咪。
后半句话刘耀文虽然没有当着朱志鑫的面说出来，但内心一直都是这么认为的。
朱志鑫生气的绷着一张侧脸，他不笑时眼神和脸色都是偏冷的，给人一种很不好接近的感觉。
“快要迟到了，我不要和你说话了，会影响我走路。”说完直接加快了脚步，头也不回的向校门口走去。
刘耀文在后头依旧慢悠悠的骑着，望着那清瘦高挑的背影，眼底的笑意就没退却过。
“真是只别扭的小猫咪啊。”刘耀文对着这片空气，感叹道。
上午好不容易熬过了数理化英，铃声一响，所有人像逃难似得从前后门一涌而出。瞬间整个教学楼的走廊都热闹了起来。
程醉瘫在椅子上仰天长啸道：“啊！中午熬到吃午饭了！”
忽然，前头的椅子动了动。他立刻机敏的抬起头，发现是朱志鑫后惊奇的问：“朱哥，你去吃饭吗？能帮忙带盒小卖部的红豆面包吗？”
朱志鑫回头看了眼，冷酷道：“我不去食堂，也不路过小卖部。”
“啊？”程醉问：“那你去哪儿啊？不吃饭啦？”
没等他回答，一旁正把试卷最后一大题写完的刘耀文放下笔，道：“他去抽签。”说完自顾自的起身，问：“有什么要我带的，我去帮你们买。”
程醉两眼一亮，来劲儿道：“好呀好呀！我要一盒红豆面包，还有一瓶青柠汁外加一根蜜桃乌龙茶雪糕！”
“当然！要是能有校门外那家奶茶店的奶茶就更好了！”
“想得美。今天可是周一，西王母巡查，上赶子扣分啊？”孟星河也做完了数学老师随堂布置的试卷，回头白了眼程醉，然后客客气气的跟刘耀文说：“我要一个汤达人的豚骨拉面还有一根烤肠，辛苦文哥啦。”
刘耀文点头：“没问题。”然后自然的转头去问朱志鑫：“你呢？”
朱志鑫没想到刘耀文还会问他，愣了会儿后随口道：“你吃什么我就吃什么。”
这话乍一听没什么，可仔细琢磨又有种说不出口的心痒痒。
刘耀文笑了笑，什么也没说就走了。徒留下朱志鑫一人站在原地轻轻蹙眉：我刚说什么了？
抽签的地方不难找，朱志鑫一个人兜兜转转的就到了器材室。外头小小的走廊里已经站满了各个年级各个班前来抽签的领队。
正当朱志鑫准备上前跟着前边人一起排队进去时，身后突然传来一道浑厚低沉的淡漠音调：“朱志鑫？你怎么在这儿？”
朱志鑫回头看见正向他走来的沈阙，身后还跟着一个和他长得……不，分明就是女版的他的小女孩。两人一前一后，赚足了所有人的目光。
朱志鑫看着站定在他面前的沈阙，一时间竟有些记不太清他的名字了。只记得他们见过，但完全不记得他叫什么，是哪个班的。
他有些尴尬和不好意思的问：“你……认识我？”
站在沈阙身后的沈馨月还是第一次见到他哥吃瘪的样子，笑得合不拢嘴。她忽的探出半个脑袋仔细打量着这个陌生但好看的过分的少年。
“同学，你是新转来的那个复读生吧？你可是二中第一个没记住我哥名字的人！我可太喜欢你了！”说完不顾沈阙那冷漠的眼神警告，沈馨月一下上前搭住了朱志鑫的肩膀。
“你好朱志鑫，我叫沈馨月。是竞赛二班的班长哦～”说完她又笑眯眯的凑到他耳朵边问：“听说你跟刘耀文的关系很好，这次他怎么没自己来抽签啊？”
女孩天真又善良的眨了眨眼，像三四月漫山遍野盛开的山茶花，烂漫又纯净。
朱志鑫看着沈馨月眉眼带笑的模样，回神后如实相告：“我是球队领队，理应要我来抽签。”
女孩像是听到了什么天大的事儿，捂嘴惊呼道：“你是领队？”
朱志鑫不明所以的问：“怎么了吗？”
“天呐！”少女的眼里流露出一丝羡慕，但更多的惊讶过后的喜悦，也不知道她在高兴什么。
“你简直是神好吗？！”沈馨月握着他的手，不自觉的崇拜道：“你要知道，刘耀文他最讨厌球队领队了。照他的话来说，领队的事儿他都会也都可以做，干嘛还要再多出一个吃白饭的？所以我好好奇，你到底是靠什么说服他的？”
女孩太过热情的样子让朱志鑫有些害怕和生疏。他几次抢救都没有能将自己的手臂从沈馨月的爪子下安然无恙的逃离。
他顿了顿，然后问道：“之前不是一直都是周老师吗？”
沈馨月噘嘴松开了他的胳膊：“要不是学校规定了每队必须要有一个领队，刘耀文才不愿意让人管着呢。而且周老师只是他们名义上的领队，篮球队所有事都是刘耀文在管，他说了算。”
朱志鑫边听边低头看了眼自己被抓后白皙手臂上留下的一道红色印记。
“所以以前比赛前抽签都是他亲自来的。我以为……这次也一样。”
不知道为什么，在沈馨月说完这句话时，朱志鑫在这层语境中穆然捕捉到了一丝落寞和沮丧。
还没等他反应过来女孩情绪的低潮是为什么时，自己和沈馨月之间就被沈阙强行隔开了。
“抽签时间快到了，赶紧进去吧。”说完又很正式的再次介绍了一遍：“我叫沈阙，是竞赛一班的。我们在开学考时见过的。”
沈阙比朱志鑫要高，但绝对没有刘耀文高。
为什么呢，因为当他和刘耀文走在一起时，微微一抬眼就能看见他那有些耳骨外翻的耳朵，和耳后根淡淡的一颗痣。
这是朱志鑫偷偷看刘耀文时发现的。
而彼时，他被沈阙虚拥着并肩走进小会议室时，他只要微微一瞥头，就能和沈阙对视上。
莫名的，有些尴尬。
这一刻，有些社交恐惧的朱志鑫多希望身边站着的是那个仿佛天之骄子般热烈又充满生命力的少年。
朱志鑫微微垂着眸，在心里默默念道：刘耀文，你干嘛要让我来抽签啊？烦死了。
作者有话说
第24章 不是女朋友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