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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6、番外 初识 ...

  •   母亲死的时候,我身边没有一个人,从小一起长大的师弟陆未之,因私自用活人试毒,被母亲逐出了师门,母亲是一代神医,一双手从来只救人不害人,眼里更是容不下半点沙子,更何况师弟从始至终都没有低头认错,决裂便是必然。

      可母亲弥留之际,除了嘱咐我一定要好好活着,眼眸里却也藏不住哀伤难过,她低低念着师弟的名字,叹着气,流着泪。对师弟误入歧途,她内心一直耿耿于怀,最终带着遗憾离世。

      我伤心欲绝,用了一天一夜,才将母亲亲手埋于后山,当晚山林寂静,我一个人窝在床上,无法入眠。

      天地如此之大,可那一刻,我只觉得万般孤独。

      屋漏偏逢连夜雨,我于床上独自悲伤的时候,上锁的房门却猛地被踹开了,“砰”地一声巨响,直吓得我魂飞天外。

      更可怕的是,屋外闯入了两个黑衣人,那晚月亮很亮很圆,我看得真切,那二人一高一矮,年约二三十岁,高的那人满脸横肉,矮的那人三角眼,留着两撇鼠须胡,面相并不和善。

      “是你!”这人我见过,正是当日被陆未之用来试毒之人,那时母亲发现此人后,立即给他医治,而他似乎对陆未之十分惧怕,什么也没说,解了毒便飞也似的逃出七星谷,不想母亲一过世他就回来了。

      见我认出了他,他嘿嘿笑了两声,说:“小美人儿,咱们又见面了。”

      他们来者不善,我站了起来,问道:“你们要做什么?”

      那矮个子也不回答我,对高个子说:“赵力,这小妞模样不错吧?”

      那被叫做赵力的男子脸上露出猥琐的笑容,目光毫不掩饰地上下打量着我,嘴里道:“涂老二,你眼光不错,百芳楼的花魁也没有这般绝色。”

      我被他看得一阵恶寒,而他这句话瞬间让我心底升腾起不好的预感。

      涂老二恨恨地说:“可不是,先前也是看得我心痒难耐,只是还没对她下手,就被那姓陆的小子发现了,他倒是对我下了死手,我的小命都差点交代在这里。”

      我心中骇然,原来陆未之把他当做药人,其实是因为他盯上了我,对我意图不轨?

      赵力笑道:“你也忒差劲了,被一个毛头小子整得屁滚尿流。”

      涂老二不服,嚷道:“你试试?那人他妈就是个疯子,冷血狠毒。”他眼中恨意夹杂着惧意,显然被陆未之折磨得够呛。

      赵力听他这么说,反问:“你怕了?”

      涂老二恶狠狠地道:“大不了一死,那姓陆的这样在意他青梅竹马的师姐,不好好玩玩他的心头好,难解我心头之恨!”

      我虽听出了门门道道,但也不免心下一凉,这两人不怀好意,而我又没有武功,在这远离尘世的七星谷,简直叫天不应叫地不灵!

      我正想着如何脱身,二人对视了一眼便上前,一人自身后抱住了我,另一人则伸手撕扯我的衣物,我惊叫一声,用尽全力挣扎,但他们力气极大,无论我怎么挣扎也是徒劳,无法挣脱半分。

      慌乱间见那矮个子的手伸到我脸上,我想了没想便一口将他狠狠咬住,腥味顿时充盈整个口腔。

      “敢咬我!”那人“啪”的一巴掌打在我脸上,他力道很重,打得我耳朵都嗡嗡作响。

      那人冷笑道:“你今天逃不掉了,还不如收起你的利爪,乖乖把我兄弟二人伺候好,我们开心了,还能留你一命。”他眼里泛着嗜血的光,我知道他们是穷凶极恶之徒,不仅想要非礼我,还不准备留活口。

      那高个子在我耳后说:“二弟,我就喜欢这种的,越反抗越带劲!”说完他就把我往床上带。

      完了,我的心彻底凉了,正当我以为今日难逃魔爪的时候,只听得一个声音响了起来:“放开她!”

      低沉的男音,在那一刻听来犹如天籁般悦耳。

      二人显然没料到这里会有别人,停了手,都转头顺着声音望去。

      就只见一个颀长的身影,赫然倚靠在门边,他长发在风中肆意飘扬,身后是一轮明月,这样的画面美得无与伦比。

      他蒙着脸,看不清模样,站在那里便遮住了屋内一半的光线,加上他全身冒着一股肃杀之气,屋内似乎瞬间阴冷了几分。

      他好似天神下凡,又像阴司鬼吏,周身散发着强大的气场,我望着来人,一时竟看呆了。

      涂老二和赵力二人见了,脸上也露出不妙的神情,那赵力率先开口:“阁下是何人,这是要坏我兄弟的好事呢?”

      一道冷冷的目光扫了过来,门口那人没有半句废话,只吐出一个字:“滚!”

      他这倨傲的模样,顿时激起了赵力的愤怒,大概平日里欺男霸女,没见过这样不把他当回事的人,他气恼道:“找死!”

      说着自身上拔出了匕首便向那人冲去。

      一招毙命!

      那人不知何时出的剑,只见寒光一闪,长剑便收了回去,鲜血沿着剑身流了下去,滴滴答答滴在地上。

      赵力缓缓转过头来看向涂老二,眼里满是难以置信的神色,他颈部一道致命的伤口鲜血直涌。

      涂老二吓得脸色发白,眼睛滴溜一转,飞快地打开窗户,翻窗而出,只见一道白光闪过,涂老二惨叫一声,便倒在了窗外,我站在窗边一看,一柄长剑没入他的后心。

      两个难缠的恶人,被这突然出现的男子瞬间就解决了,我心有余悸,正想开口道谢,没想到“咚”的一声响,原本笔直的身影顿时倒地,一动也不动了。

      我的心一下子提到了嗓子眼,心下虽又惊又怕,也顾不得其他,上前去查看究竟。

      走近他我才知道,这人受伤严重,已经是奄奄一息。
      想必刚才杀那二人,是他强撑着用尽最后的力气。

      我快速点燃了屋内的灯,想将他拉到床上,力气却完全不够,最终只得在他身下垫了草席,就在地上医治他。

      我剪开他的衣物,发现他全身上下布满刀伤、剑伤,有的伤口甚至深得见骨,状况十分惨烈,而且他体内还中了剧毒,很难想象这人受伤如此严重,竟然还有一口气在,这大概缘于他那一身高强的武功护体。

      我摘下了他的面巾,试图看清他的脸,却见他脸上青一块紫一块,面目全非,并看不出原来的容貌,两处轻轻覆着眼睑的睫毛,长而浓密,显得十分无害,并不似它们的主人那般危险。

      我原本就跟着母亲行医救人,更何况这人从虎口将我救下,我更是不遗余力,使出浑身解数,帮他治伤解毒。

      我先是帮他清洗了一遍伤口,又帮他涂上了上好的创伤药,再帮他包扎,他的前胸后背,甚至大腿都有伤口,我为他处理的时候,也顾不得男女有别。好在他全程都昏迷,只是偶尔在痛得狠的时候,发出难以抑制的闷哼,这也少去我许多尴尬。

      他中的毒十分罕见且猛烈,放眼整个武林,能解此毒的人大概不会超过五个,但我母亲是神医,陆未之又对天下的毒了如指掌,我耳濡目染,解毒也不在话下。

      将他伤口处理好,熬完药已是半夜,药放凉要喂他的时候,却是犯了难。

      他那时发起烧来,我用汤勺将药送到他的嘴里,他却紧咬着双唇,根本不肯张开嘴巴。

      我劝他:“你中毒了,快把药喝了才能好起来。”

      他烧得昏沉,大概也听不到我的话,根本不为所动,甚至还推开了我的手,险些把药都洒了,我只得放下勺子,伸手去捏他的两侧脸颊,他脸上本就受着伤,被我一捏,牙关倒是松开了几分,我顺势将大拇指压在他唇齿之间,快速地喂了一勺药进去,但他并没有吞下,反而一手拍飞了勺子,又要挣脱我。

      眼见又要被他挣脱开,慌忙间,我鬼使神差地端起那碗药,送到唇边含了一口在嘴里,俯身紧紧压住他的唇,用力抱着他的脑袋,将药缓缓渡进了他口中。

      做完这一切,我才反应过来自己做了什么!脑子一片空白,而身下之人,在我们柔软的双唇相触之时,就停止了挣扎,长长的睫毛轻颤了一下,气氛一时静谧得近乎诡异。

      我猛地离开他,心好像要跳出胸口一般,但看到还剩下的半碗药,又咬牙道:“得罪了,无论如何,你不能死!”

      我一不做二不休,又将剩下的药含在嘴里喂入了他口中。

      对一个陌生的男子,我做出这种举动,大概是疯了!但他是我的救命恩人,我不论用什么办法,都得救他,这也是无奈之举,好在他昏迷着,我的举动只是天知地知我知,我心下这么想,便也释怀了一些。

      不得不说,这种方法喂药十分有效,不过两下,药便尽数喂进了他嘴里。

      他的唇滚烫,烫得我脸都要烧起来,我喂完药正要起身,哪知他突然含糊地说了一句:“这么不想我死?”

      低沉的嗓音叫我的心跳顿时漏了一拍,惊讶的眸子望向他,却只见他鼻息平稳,已经熟睡了过去。

      大概只是梦话,我的心定了下来。

      他伤的很重,一连两日都在昏睡,我不仅用同样的方法喂了药,还喂了粥,原本已在生死线上徘徊的他,硬生生被我拉了回来,状况逐渐稳定。

      这两日,我一边照顾他,熬药、做饭,一边挖坑处理赵力、涂老二的尸首,当真没有一刻清闲,但这样,反而让我从失去母亲的悲伤中脱了出来。

      在埋葬那两恶人的尸首前,我查看过二人的伤口,一剑夺命,当真是干净利落,看得出来他武功极高,却不知道他究竟是谁,又是因何受如此重的伤?

      第三日清晨,他烧已经退了,但仍未醒来,我尝试用勺子喂他喝药,依然喂不进去,就在我故技重施将一口药渡进他口中时,他却猛地睁开了眼,那一双近在咫尺的眸子清明一片,让我有一种偷香窃玉被抓当场的错觉,尽管眼前的他不是香也不是玉,而是个鼻青脸肿看不清模样的少年。

      我脑袋“嗡”的一声炸裂开,整个人几乎跳了起来,脸烫得不行,我无法面对他,扭头便要走。

      这种情景下相见,不知他会怎么看我,留下轻浮的印象怕是在所难免的了。

      哪知我还未走出两步,手便被他拉住了,我被烫到一般,一甩手就要挣脱他,但他手上力气很大,紧握着不放,“整个江湖的人都想着我死,只有你一心想我活。”

      我身子一顿,忘了挣扎。

      “如果你知道自己救的是一个人人得而诛之的人,会后悔吗?”

      他慢悠悠地问,微冷的目光带着几分探究。

      我愣了一下,他是人人得而诛之的恶人?我想起前日的赵、涂二人,莫名地摇了摇头,“江湖恩怨与我无关,我只知道你用尽最后的力气救了我,我便也要倾尽全力救你。”

      他眼神深了几分,望了我一会儿,又看了看放在一旁的半碗药,他将药端了起来,一口气喝了,轻轻咬了咬唇,说:“喂药……难为你了。”

      我知道他所指,耳朵都烫得要烧了起来。

      他见我窘迫万分的模样,竟然低笑了一声,往里加了一把火说:“救命之恩无以为报,大概只能以身相许了。”
      这样的话本来会让我越发羞赧,可他顶着张满是伤看不清面容的脸却不免有些好笑,我勾唇道:“等能看清你模样的时候再说吧。”

      哪有人脸都没见,就私定终身的?

      “好!”他也笑了,目光变得柔和,双眼璀璨如夜空的星星。

      他在七星谷住了多日,我们不谈世事,相互温暖,当丝丝入扣般契合的灵魂相遇,日久生情更是必然。

      我甚至想着大概是母亲在天之灵不忍见我孤身一人,才特地安排了他的出现。

      只是我终究没有见到他恢复后的脸。

      那日我去山中挖一味给他治伤用的草药,回来的时候,远远地便看到院子前恭恭敬敬地跪了一地。

      我躲在一处土坡后,悄悄地望着他们,两位老者跪在地上,其中一人说:“恭请教主即刻回教。”

      他面前的少年已经换了一套布料昂贵的广袖长袍,他的伤已经大好,站在那里身姿格外挺拔,雄姿英发。

      脸上的伤还未完全好,蒙上了面巾,少年的手背在身后,摩挲着大拇指的白玉扳指,踌躇道:“再等等。”

      那老者往前爬了一步劝道:“教主,等不得,我与几位长老已经为您觅好八位夫人,只等您回去便成亲!”

      少年周身遏制不住地涌现出怒意,咬牙道:“放肆!”

      但下一刻那人的话又深深地震惊到了他:“教主息怒……龙姨她已经快不行了,她老人家照顾您半生,又为您挡下致命一剑,能看着您成亲是她临死前的唯一愿望,教主也不答应吗?”

      少年无言以对,但还是忍不住往山里的方向张望,我知道他大概在等我,可我此刻满脑子都是,八位夫人,他要成亲了!

      那老者又道:“教主,万万耽搁不得,再耽搁,恐怕您连龙姨的最后一面都见不到了。”

      少年身侧的手握紧了又松开,最后终于妥协,“本座随你回去。”

      “薛锦你留下。”他对人群中一白衣男子说到:“若是她回来了,你火速将她带回教中。”

      他们一行人匆忙离去,而那被唤作薛锦的白衣男子便一直等在院内。

      我心中刚萌芽的情愫在那日被无情地捏碎,所谓的以身相许不过是一句玩笑话,转身他便要去迎娶八位美人,哪怕他心中不愿,我也不相信他会为了我这个相识不久之人拒绝,同他回去,难道要眼睁睁看着他成亲?

      我没有再回院子,七星谷里只有母亲的医书,大多我也已经熟记于心,至于母亲,长眠于青山绿水之间本就是她所愿,我已无其他牵挂,于是悄悄沿着一条偏僻的小路出了谷。

      我隐姓埋名,在一家医馆安身,后来却机缘巧合名声大噪,成为神医椒罗。

      我以为那少年伴着月色斜倚在门边的身影,即便翩若惊鸿,也仅仅是少女情窦初开时的一场梦,他会与他的八位夫人共度一生,而我们此生再不会有所纠葛。

      直到三年后的某一天,一个黑影伴着月色而来,倚坐在我的窗户上,看着忙碌了一天后拖着疲惫身躯回到房内的我。

      我在看见屋内有陌生人的那一刻,吓得就要夺门而出,可他身形快的如同鬼魅,瞬间就将门关上了,还顺势将我的身体抵在了他和门板之间,男性的气息一下子包围了我。

      我被他吓得脸色发白,这么近的距离,加上走道上的灯火,我也看清了他的脸,那是一张绝对令人惊艳的脸,眉眼深邃,鼻梁高挺,一双微挑的唇,宛若艳丽的玫瑰。

      他此刻正深深地看着我,狭长的眼眸炯炯有神,在黑暗中闪着亮光,如黑宝石一般流光溢彩。

      我确信,我不认识这个人!

      我深吸了一口气,道:“你是谁?你要做什么?”

      这句话让他脸色一变,屋内空气都瞬间冷了几分。

      “你把我忘了?”他眉头微挑,用气音反问,声音轻得如同呢喃一般,但那眼底蕴含的危险意味,让我感受到几分愤怒与不甘。

      我心里直打鼓,想推开他拉开我们之间的距离,却被他箍得更紧,他带着责备的语气开口:“你这个死没良心的。”

      一抬手,手掌贴住了我的脸,大拇指指腹轻轻划过我的唇,一种异样的酥麻感流过全身,我还来不及挣扎,下一刻他的脸就凑了过来。

      “让我看看,这里是不是还记得。”

      我紧握他的手,阻止他恶劣的动作,惊道:“你……你是……”

      我猛然顿住,我魂萦梦牵之人,我既不认得他的长相,亦不晓得他的名字,这多么荒谬。

      他低笑:“是谁?”

      我哑然。

      他又道:“看来还是没有想起来,要给你提个醒才行。”

      他的唇一下子蹍压了下来,深深地吻着我,唇齿交缠间,他还含糊地唤了我一声:“青青……”我整个人都酥了,那独属于他的叫法,与三年前的他重合,撞击着内心深处的痛与不甘。

      一吻结束,他看着我不自觉搭上他肩头的手臂,缓缓地勾起了唇角,眼里掠过几分了然。

      思念不用言语,藏都藏不住。

      “看来……还是记得的,你也很想我。”他咬着唇微笑,唇色越发鲜红欲滴,令人心旌荡漾。

      我慌忙收回自己的手臂,心虚又窘迫地道:“你……你别胡说。”

      他笑道:“还是说你还需要再确认一下?”

      我连忙摇头,他又道:“我身上那几处伤,你都摸过,不如你在好好看看,回忆一下?”说着他就要伸手脱自己的外衣,我急忙拉住他。

      “不必了!”我说。

      他捉弄我得逞,笑的一脸促狭,他将我的手抓了起来,贴在他脸上,问:“我这张脸,你满意吗?”他的脸还在我手上蹭了蹭,眼里柔光一片。

      掌心那片冰凉的触感,让我瑟缩了一下,我用力抽回自己的手,“你放开……”

      “呵,放开?”他轻笑了一声,带着一丝丝无奈:“阮青青,你避了我三年,如今还要逃?人生能有几个三年?”

      “我……”他说得对,三年都忘不了,后面还需要多久才能忘记?

      “不是说等看得清我的样貌时,便同意我以身相许么?”他问,眼着带着期盼,别样的挑动人心。

      我慌忙否认:“那……那只是一句戏言。”

      “我从未当做戏言。”他满脸认真的模样,说:“随我回去,若是你还要逃,我不介意我们今晚就先洞房。”

      “你……你……疯了!”我被他骇人的话语吓住了,说话都磕巴起来。

      “疯了也未偿不可。”他似笑非笑地望着我。

      我怕他说到做到,委屈道:“随你回去就是了,你别乱来。”

      “好。”他伸出一只手来,笑吟吟地望着我,我犹豫再三,也只能伸出手,任由他紧紧地握着,我们之间的羁绊又至此开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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