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迟到的太阳》林夕席子

2、倔强的他

　　从陈清的办公室出来已经是中午了。
　　不知是因为病还是入秋的原因，莫迟推门出来便觉得浑身跟掉进冰窟里一样，冷的莫迟直发抖。
　　莫迟把头发完后扒拉一下，用力拍了一下脸颊，深吸了一口气，感觉没那么抖了才朝停车的地方走去！
　　刚一上车，把领来的药放在副座上，手机就响了！
　　莫迟看见来电显示，接道：“喂，张姨！”
　　“莫先生，中午回来吃饭吗？”
　　“你吃吧！我待会还要去看个人，不用等我！”莫迟打开车里的暖气。
　　“嗯……莫先生，刚刚江流把江先生的衣服和一些日用品带走了！”
　　“六子？……行，我知道了！”
　　莫迟挂断电话，疑迟了下，还是翻开电话簿找到号码拨过去！
　　“喂，迟哥吗？”
　　“六子，张姨说你把江云东西拿走了？怎么要出差？”
　　六子本来叫江流，是江林在孤儿院领养的孩子之一，与江云从小一块长大，可以说是江云最信任的人，照顾江云的饮食起居！
　　江云成年后慢慢接手家族各方面的生意和事情，而江流也帮着打理一些事务。
　　六子是莫迟觉得好玩叫的，当时他还不愿意。
　　后来时间一长，连江林也一口一个六子的叫，现在江流也不排斥了，一直这么叫着！
　　“嗯，云哥刚到老宅，美国那边传来消息说出了点事，老爷就让云哥去美国处理一下，时间急就让我回来取一下衣服，刚还想着给你打个电话。”
　　“去多久？”
　　“好像一个月吧！不知道！”江流道
　　“嗯，我知道了，六子，去了那面照顾好他，让他按时吃饭……！”
　　莫迟细细叮嘱，生怕江流忘了什么，生怕江云离了他就不能照顾好自己。
　　说完莫迟又觉得自己好笑至极，到底是谁离不开谁呀！
　　“迟哥，我知道了！”
　　“对了，六子，你帮我盯紧点，别让一些不三不四的人靠近江云！”莫迟怕江云出个差又给自己带一个王旭回来！
　　“这……？”电话对面的江流有些欲哭无泪，道：“迟哥，云哥脾气你也不是不知道，谁敢插手他的事，除非是小命不要了，迟哥，你就饶了我吧！”
　　“我……！”
　　“迟哥，云哥出来了，我不跟你说了！”
　　莫迟还来不及说什么，对面就急忙挂断电话，到底是有多怕江云！
　　也是，别说江家，放眼整个G市谁敢惹江云不高兴。
　　江云的不高兴与莫迟不同，莫迟不高兴只是对于那个人，大不了打那人一顿，惩罚一下便可。
　　可江云不一样，他是那种毫不留情的赶尽杀绝，曾经最好的兄弟也是如此！
　　所以江林每次打电话听见莫迟还有气时，发自内心的一次又一次惊叹莫迟生命力的顽强。
　　是呀，这样说起来自己还要感谢江云这些年的不杀之恩！
　　可……那种爱而不得的绝望其实也比死好不了多少。
　　莫迟发动车，打方向盘驱车离开医院，看了一眼后视镜，镜里的人脸色惨白的吓人，两眼就跟死鱼一样了无生机。
　　莫迟嫌弃的撇开眼不再看，喜欢一个人干嘛把自己弄成一副人不人鬼不鬼的样子。
　　不过……就快了……就快结束了！
　　开车中途遇见一家鲜花店，莫迟想着优雅的杨女士喜欢花便为她买了一束百合。
　　莫迟来到郊外一处安静宜人的疗养院。
　　这个疗养院环境优美，设施齐全，医疗汇集了全国的先进设备，是全国数一数二的疗养院，住在里面的人非富即贵！
　　莫迟低头闻见怀里白百的清香，想着等会要见的人脸上带着淡淡的微笑。
　　这花真适合杨女士呀！
　　算起来自己这么命大，竟没被江云给打死，还要感谢杨女士呀！
　　电梯打开，莫迟看了一下楼层，来到一扇棕色的木门前，门口站了两个穿黑色西装的保镖。
　　“迟哥，你来了！”其中一人看见莫迟低头道
　　“嗯，里面怎么样了？”
　　“夫人刚吃完午饭，护士正陪着夫人说话！”
　　“这样啊！”莫迟点头，然后从兜里拿出钱包给那保镖，道：“没吃饭吧！这儿我来看着，你们先去吃饭吧！”
　　每次莫迟来都会把钱包给他们，让他们去吃顿好的，顺便放松一下。
　　两人也不推辞，接过钱包，道：“谢谢迟哥！”
　　莫迟开门，从门口的鞋柜里拿出一双拖鞋换上，直径朝卧室走去！
　　说是病房其实是一间小型的家居室，除了没设厨房，其他卧室，客厅，浴室应有尽有。
　　整个房间是按照杨女士喜欢的风格设计，简约典雅的北欧风。
　　地板是棕色暖调，房间朝阳，阳光落在地板上暖烘烘的，给人一种特别温暖的感觉！
　　“杨女士，最近有没有想我？”莫迟走进卧室，微微弯腰，绅士的把花献给美丽的女士。
　　啊！
　　站在窗边正在看风景的中年女子听见声音，回头看见莫凡，又惊又喜的接过百合！
　　“喜欢吗？杨女士！”莫迟问
　　中年女人将花紧紧的搂在怀里，把头埋进花间狠狠吸了几口，抬头一脸满足，点头道：“喜欢！”
　　“真的？”莫迟语气轻松，看来自己买对了
　　“嗯……！”中年女人重重点头，姣好的面容露出孩子般天真的笑容，有些痴傻道：“谢谢儿子！”

　　“杨女士，你看清楚，我不是你儿子！”莫迟把脸凑了上去，扯着脸皮道：“你那死没良心的儿子有我这么好看吗？”
　　突然来这么一句，莫迟有些苦笑不得，气也不是笑也不是，一旁的护士更是没忍住噗的笑了出声
　　“儿子好！”中年女人痴痴笑着看着莫迟，嘴里一直念着：“儿子……儿子……儿子！”
　　“唉！”莫迟拿她没有办法，只得认输的叹了口气！
　　了解了杨女士最近的饮食和病情后，莫迟便让护士离开了。
　　莫迟帮杨女士把花插在花瓶里，而杨女士坐在床上全程傻笑着看莫迟，眼里满是慈爱！
　　莫迟坐在一旁拿起一个苹果削皮，抬头看了一眼，神情故作凶狠道：“看什么，你可是赚大了，白捡了我这么一个帅小伙当儿子！”
　　杨女士也不说话，而是咧嘴傻笑。
　　莫迟把苹果切成小块，一块一块喂给杨女士，她吃的很优雅，小口小口的，不争也不抢！
　　即使已经痴傻，可是深刻骨子里的优雅还是留着痕迹。
　　莫迟看她，傾身上前把她的头发捊到耳后。
　　眼前的女人虽然有些痴傻，但不难看出她以前是位非常美丽优雅的贵妇。
　　没错，他就是江云的母亲，莫迟这些年没被江云弄死的王牌——杨柠
　　江云七岁那年，杨柠从自家别墅二楼摔下来，醒来就是这个模样。
　　记不得以前的事情，也不记得自己的儿子，她忘了所有的痛苦，至此以后痴痴傻傻的。
　　自从杨柠摔下来变成傻子，江林就把江云送到国外，想隔开他们母子，所以说江林和江云不愧是两父子，都一样没心没肺！
　　杨家一开始就是企业发家，正儿八经的白道，且在官场上也有属于自己的关系网。
　　而江家发家就是靠莫迟现在管理的赌场和一些见不得光的东西。
　　可以说若哪天天变了，他们这些见不得光的绝对是第一个被打死的！
　　所以江家发家后一直在洗白，而和杨家联姻就是他们洗白的第一步。
　　说实话当时的江家确实没杨家上得了台面，杨柠嫁给江家，那是下嫁，是他江家攀附了。
　　当年两人的婚姻在外人看来不过是因为利益而联的姻罢了，哪怕在江林看来也是如此！
　　可这场著名的利益联姻里杨柠却不是这样想。
　　杨柠嫁给江林是真的爱惨了这个男人。嫁给江林时杨柠也知道江林不喜欢自己。
　　可人总是这样，在没绝望至极时，总对不可能的事抱有不切实际的想法，就像现在的莫迟一样。
　　以为只要自己付出真心，另一个人就会像你爱他那样爱你，就算谈不上爱也不至于把你当敌人那样诛杀吧！
　　杨柠义依仗家族的实力，为江林能够坐上江家家主的位置提供了强大的后盾。
　　江林之所以能有今日，是离不开杨柠的。可是面对杨柠的真心，说江林是白眼狼也不为过！
　　江云七岁那年，杨柠在自家床上当场抓到出轨的江林，当时两人大吵起来，争执之中杨柠失足从窗户摔了下去！
　　在杨柠受伤昏迷那段时间，江林以雷霆手段趁机吞食了整个杨家。
　　杨柠当年为全力支持江林，关于杨家的一切杨柠对江林是没有任何的保留。
　　而杨柠的父母在杨柠昏迷期间双双出了车祸。
　　有人说是杨柠父母担心独女太过心急导致的意外，也有人说是江林安排的，最后警方鉴定刹车失灵。
　　杨氏一下子没了主心骨，群龙无首的杨家最后被他们这个好女婿轻而易举的吞下，连个渣都不剩！

　　吃完水果，莫迟拿来温毛巾为杨女士擦手，看了一下时间，该睡午了。
　　墙上的挂钟有条不紊的向前移动，滴答滴答的钟声在这寂静的空间显的格外大声！
　　莫迟轻手轻脚走到一旁的沙发上坐下，歪头看着熟睡的人。
　　她是那样安静、优雅、美丽，就像是一个落入凡尘的仙子。
　　江云那帅的让莫迟流鼻血的脸庞大概是遗传杨女士的吧！
　　莫迟是十八岁遇见江云的，那天是他生日，天空似乎还下着小雨，莫迟被几个学生堵在胡同里。
　　就在莫迟想着要被打一顿时，江云出现了。
　　如盖世英雄、如天神降世快速而利落的把那几个人打跑了，然后点了一支烟，低头看向莫迟，问莫迟死了没！
　　莫迟看他俊朗至极的脸上染了血，心不知怎么了，像是被什么捏住又放开，然后跳的很快，鼻血就这么丢人的流下来！
　　一见钟情吧！莫迟对江云的喜欢！
　　从那时起，莫迟便喜欢他，喜欢的发狂。
　　他是神吧？当时莫迟是这样问自己的。
　　现在莫迟想起当年自己蠢的没有边的样子，无声笑了起来，轻声道：“杨女士，其实你儿子挺好的，除了不喜欢我这点……！”
　　莫迟顿了一下，又道：“对了，我这有一个好消息和一个坏消息，你要先听哪一个？”
　　没人回答，莫迟吸了口气，接着道：“先告诉你好消息吧！好消息就是再过几个月江云就会得到你的监护权，你还没好好看看你儿子吧，以后你们可有的是时间！”
　　当年莫迟用了一条手臂为江林挡下一刀，江林问他要什么，莫迟要的就是杨柠的监护权！
　　但莫迟与江林约定杨柠的监护权必须在江云取得江家家主或等莫迟死后才能给江云。
　　又或者莫迟决定离开江云，对江云死心的话，那么莫迟也可以提前把杨柠的监护权还回去！
　　江林与莫迟打赌，赌江云会不会在五年内喜欢自己，没有赌注就一个赌约而已，江林赌他儿子跟他一样心如铁石。
　　而莫迟则借此给自己五年的时间。
　　如果五年的同居都不能让江云喜欢自己，那莫迟便离开江云。
　　五年的折磨可以忍受，但总不能让江云这样伤自己一辈子吧！
　　好歹给自己留一点尊严不行吗？
　　那时的莫迟虽是这样想却满怀信心，因为他相信江云一定会喜欢他，一定会！
　　可现在莫迟却羡慕五年前的自己，起码那时莫迟的暗恋还是那样热烈，起码那时的江云还是那样好。
　　那时的他不会怨恨江云，因为他还没被折磨，还不曾疼的半夜哭的喘不过气来，也不曾被江云当木头一样对待。
　　如果喜欢江云这件事一直被莫迟拦在暗恋阶段。
　　如果他没有将那声喜欢说出口。
　　如果他没有与江云同居……也许莫迟就不会这样绝望吧！
　　绝望到莫迟连当着别人的面哼一声疼都不敢！
　　“再来……就是坏消息了！”莫迟表情未变，但眼里满是痛苦，道：“坏消息就是再过几个月我就不来看你了，你没了我这个儿子可是一大损失！”
　　莫迟说完弯眼想嘲笑自己臭美的话，可眼睛就跟闻见洋葱一般疼的直流眼泪。
　　莫迟愣了一下，轻声笑着，语气懒散，像是告状那般道：“你说……喜欢你儿子怎么就这么难呢？”
　　为了喜欢江云，莫迟曾一度被别人认为是跟踪狂、变态！
　　莫迟与江云是在两个不同的大学，为了能见他，莫迟每天都去他学校看他，去他上课的地方蹭课看他。
　　四年下来，莫迟连江云在哪儿上课、考了几分都摸的一清二楚。
　　莫迟之前租的房间整整一面墙全是江云的照片，那是莫迟偷摸照的。
　　为了把他家江云照得好看，莫迟省吃俭用加上打工兼职买了一个单反，相机的第一张和最后一张都是拍江云，后来莫迟太忙了，单反放在柜里蒙了灰。
　　毕业后莫迟来到江家，为了更加接近江云，莫迟变了许多。
　　莫迟以前特别胆小，不然也不会被几个比自己小的学生堵在胡同里。
　　但在江家，莫迟变成那个将酒瓶砸在别人脑袋上眼睛都不眨的疯子。
　　也变得如江云一般知道如何把人赶尽杀绝，如何让一个人求生不能求死不得，如何狠心冷漠！
　　在江家，莫迟的蜕变让所有人震惊！
　　现在他可以独自打理江家最大的赌场，处理江家地下的一切事务。
　　他可以让江家每个人从看不起他到心悦诚服的喊他一声迟哥。
　　莫迟变了，变得他都快不认识自己了！
　　他用了好大力气才让所有人包括江林都把他看进眼里，让他们不敢小觑他。
　　他入了所有人的眼，可是为什么……
　　莫迟越想心就越发委屈的疼，弯腰双手捂住脸，痛苦的呜咽声克制的从指缝间挤出
　　“为什么？……江云……为什么就是入不了你的眼呢？”
　　哽咽声中莫迟听见自己这样问，那样小心翼翼的不想让其他人听见，可是耳尖的莫迟还是听到了！

　　莫迟洗了把脸，赶在杨女士醒来前离开，不然她看见了一定会哭的！
　　莫迟轻手轻脚开门出去，去吃饭的两个人已经回来，左边的人弯腰将钱包递给莫迟，道：“迟哥，你的钱包！”
　　“嗯！”莫迟接过钱包，道：“钱已经打进你们的卡里了，要是不够跟我说一声！”
　　“够，够，够了，谢谢迟哥！”两人都笑道。
　　他们五年前来这儿保护夫人，每天不打不杀，就站在这儿当个门神。
　　若是夫人有什么事就打电话告诉莫迟。
　　比起那帮在外面打打杀杀的兄弟得的钱还多，这可是走狗屎运了，能不高兴吗？
　　“行……记住，一定要保护好里面的人，绝对不能出任何纰漏！”莫迟叮嘱道
　　“迟哥，就算你不说，我们也会保护好夫人的，你就放一百个心吧！”其中一个保镖道
　　“嗯，那我走了，有什么事打电话！”
　　“是，迟哥！”
　　莫迟离开疗养院驱车回家，刚一进门就听见厨房里中年妇女哼唱的声音。
　　“张姨，我回来了！”莫迟进门换鞋，把药放进柜子里。
　　客厅的狼藉已经被张姨收拾干净，当初只是说打扫家务做做饭。
　　可是这五年净让张姨收拾今早那些让人倒尽胃口的事，张姨一定很烦吧！
　　“莫先生，饭马上就好了，你先去休息一下吧！”张姨的声音从厨房传来。
　　“好！”莫迟闻着厨房传来饭菜的香味，点了点头。
　　客厅橘黄的暖光落在墙上，驱散了莫迟身上的寒冷，听着厨房锅与铲子碰撞的声音莫迟不由放下心神。
　　真好，有家的味道。
　　当初雇佣张姨来家里做家政，就觉得张姨身上暖暖的，有一种家的味道。
　　吃完饭，莫迟洗了个澡，拿上江木送来的文件在客厅看，时不时跟一旁打扫卫生的张姨说几句话！
　　但大部分都是张姨在说，说她的丈夫，她的儿子，她的家乡……
　　莫迟在一旁静静听着也不主动搭话，只有张姨询问时才会说上一两句无关痛痒的话！
　　张姨不管是说高兴的事还是埋怨丈夫的事，莫迟都很高兴。
　　毕竟这房子能有点人声，也就不觉得空荡荡的让人害怕了！
　　“莫先生！”张姨解下围裙，叠好放在柜子里，道
　　“嗯？”莫迟看着手里的文件微微皱眉。
　　怎么会有一份关于蒋氏的合同，难道是拿错了？
　　“厨房我打扫好了，菜也用保鲜膜放在冰箱一层。”
　　“嗯……”莫迟把合同拿出来，应该是他们粗心放进来了。
　　前些日子听江林说起好像江氏最近要与蒋氏合作，应该就是这个吧！
　　“卧室已经用消毒水全部清洗过了，床单也换了新的……”张姨继续道
　　从自己在这儿当家政开始，江先生每次带人回来，莫先生都会吩咐自己用消毒水把两人待过的地方全清洗一遍！
　　今早张姨开门看见地上摔碎的烟灰缸还有卧室凌乱的床铺时，就有一种不详的预感。
　　看见卧室里那件明显不是莫先生的衣服，没等莫迟说，张姨就用消毒水全打扫了一遍，卧室的床单张姨直接扔了，换了新的。
　　当时知道莫迟喜欢男人，张姨还吓了一跳，甚至有些抵触。
　　可时间一长，张姨发现除了喜欢男人这点，其他的莫迟真的好的没话说。
　　人虽然很少说话，但一举一动都非常随和，也不摆有钱人的架子。
　　慢慢的张姨没了抵触，专心做自己的事情，这一做就是五年！
　　这五年张姨只听莫迟说过一次他的父母。
　　莫迟说，家里知道他喜欢男人，就断了关系，现在连门都进不去！
　　张姨身为外人不好评论，但哪个孩子不是他父母的心头肉啊！哪能说断就断了？
　　许是因为他与自己孩子一般大，所以张姨越是了解莫迟就越心疼这个孩子。
　　要是他父母看见他被人伤成这样，该有多难过呀！
　　张姨跟她丈夫是经人介绍结婚的，没有什么喜不喜欢、爱不爱的，只当是搭伙过日子罢了。
　　这五年张姨看着莫迟与江云，不由想到自身。
　　要是这种卑微又绝望是喜欢的话，那么她宁愿守着她那没出息的老头子也不要这样的喜欢。
　　“好，我知道了，你可以下班了！”莫迟抬头微微一笑，然后低头接着看文件。
　　莫迟翻了几页，发现有些不对劲，抬头发现张姨还站在门口，手里提着包，一脸欲言又止的神情。
　　“还有什么事吗？”莫迟问
　　“那个……！”张姨一脸为难，道：“莫先生，我可不可以请一个月的假吗？”
　　莫迟听见，放下文件，道：“怎么了？是家里出什么事了吗？”
　　“不……不是，是我儿子要结婚了，老伴催我回去准备准备……”说到这儿张姨脸上满是歉意，道：“莫先生，对不起，我……！”
　　“没事！”莫迟淡淡笑道：“我还以为出什么事？阿文结婚这是好事呀！应该回去的，恭喜！”
　　“谢谢莫先生，那这个月要招新的家政吗？我可以介绍一个好的！”
　　“不用，正好这个月江云出差了，我一个人你还不知道吗？随便吃点就行，饿不死的……”
　　“嗯……这样啊！那没什么事，莫先生，我走了！”张姨道
　　“对了！张姨你等一下！”莫迟叫住转身离开的人，从电视下的柜子里拿出一个信封，打开看了一眼，然后走过去交给张姨，道：“张姨，这是你这个月的工资！”
　　知道信封里是什么，张姨连忙推开：“使不得，使不得，这个月还没做满呢，不能拿！”
　　“拿着！”莫迟按住张姨推开的手，态度强硬道：“今天辛苦你了，剩下的就当我给阿文结婚随的分子钱吧！”
　　“这……！”
　　“别这了，快回去吧！不然太晚了会有危险的！”莫迟笑着道
　　“那行，我替阿文谢谢莫先生了！”张姨也不再推辞，收下信封。
　　“路上小心啊！”
　　“嗯，莫先生也要保重身体，别老熬夜了！”张姨推门道
　　“嗯！”
　　张姨走后，莫迟又看了一会文件，感觉眼皮有些沉重，一看表竟然十一点了！
　　莫迟起身去厨房到了一杯水刚要喝，想起什么，端着水又折回客厅，从玄关的柜子里拿出一袋药。
　　莫迟把药放在餐桌上，拿出里面的纸条，按照上面的叮嘱每个药瓶倒了几颗。
　　看着手里半把花花绿绿的药，莫迟忍住扔垃圾桶的想法，吸了口气，分了好几次才吃完药，差点没把莫迟给噎死！
　　莫迟躺在床上，鼻尖是淡淡的消毒水味道。
　　真好，没有其他人的味道。
　　莫迟翻身裹紧身上的被子，药效很快，没一会儿便睡着了！
　　这晚莫迟难得做了一个好梦！
　　梦里江云哭着给莫迟求婚，他说他喜欢莫迟，要莫迟与他在一起。
　　莫迟是那样很高兴，颤抖伸手让江云为自己的无名指戴上戒指！
　　这是真的吗？江云真的跟自己求婚？还说喜欢自己？
　　莫迟心里疑迟……然后莫迟就醒来了！
　　睁开眼，看着熟悉的天花板和灯饰，莫迟偏过头想起是自己卧室。
　　莫迟伸手看见自己空空如也的无名指，脸上满是嘲笑。
　　看吧，江云，哪怕是梦里我也不敢相信你喜欢我！
　　莫迟看了一眼手机才七点，也没有心情再睡，干脆起床去浴室冲了个澡，然后把昨晚剩下的饭菜热了一下，解决了自己早饭。
　　洗了碗，莫迟坐在客厅的沙发上继续看昨晚没看完的文件。
　　处理完文件莫迟揉着酸疼的脖子，一看时间已经是中午了。
　　中午吃什么？
　　莫迟烦恼着，正想着要不要出去吃，顺便把这些文件带回盛乐时，手机响了！
　　“喂，阿木！”莫迟接通电话，站起身伸了一下懒腰。
　　“迟哥，你能来一下盛乐吗？”电话对面声音淡淡的，但能听出他语气里的急切
　　“怎么了？”
　　“江星把王旭打了！”
　　王旭？昨天被莫迟……不，被江云赶出去的那个小三？
　　江星脾气火爆，这些年也没少揍那些人为莫迟出气，所以听见江星把王旭打了，莫迟一点也不意外。
　　莫迟还以为什么事，道：“这事你处理就可以了！”
　　江星和江木是莫迟从江家带出来的，这些年来他们早就是莫迟的心腹。
　　莫迟这一年也在刻意让他们一点点接手盛乐。现在盛乐大部分事情是交给江木和江星打理。
　　莫迟连最坏的结果也打算好了，要是哪天自己与江云真的走不到一块，江木与江星可以保全自己，也不至于被江云迁怒随便找个理由撤下。
　　“这事我处理不了！”电话对面的人停顿了一下，道：“泰势的小太爷也在！”
　　泰势？邢家？……王旭什么时候与邢家攀上关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