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世情劫》日光之前

3、最初的记忆

　　不知道该怎样去形容，我第一次见到你的时候。
　　我躲在树后，痴痴地看着你捻花而笑，忘却了语言。
　　漫天的花絮纠缠着你的青丝起舞，而你面带微笑，手中，是你十指捻住的桃花。
　　我为你美如嫡仙的容貌所倾倒，却也为你空灵的气质而心生仰慕。
　　夕阳逐渐西下，树下的你也停止了舞蹈。静静地喘着气，你忽然向我所藏身的地方轻轻招手，面上，依旧是那醉了春风的笑。
　　“嘿，出来吧。”
　　我心底一惊，不知你是怎么发现我的，却又左右为难，进退不得。你似乎看出了我窘迫，也就不再说什么。可是你又怎么会知道，在那一刹那，我有多么想冲出去，告诉你我对你的爱慕……
　　只是，仙人有别。我们，终究不得正寝。
　　你不再勉强，只是冲我所藏身的地方粲然一笑，挥挥手，便离去了。
　　当你已经走了很远的时候，我才从树后走出来。但你看见了吗？我的泪。到底有多久了？流泪的感觉。
　　我向你逐渐消失的身影，轻轻地说了两个字。
　　你知道吗，我的念念不舍，只为伊人。正如那惊鸿一瞥，将你深深印入我心。
　　而我说的是，再见。
　　但愿，我们能够再次相间。

　　第二次见你，是在王母的蟠桃宴上。
　　你一袭白衣，风度翩翩，迷人的风采灼伤了我的眼。
　　但我却不知是该笑还是该哭，——当我听见厅外的仙女通报你的名字，而我第二次见到你的时候。
　　我略略低下头，嘴里却一直呢喃着你的名字，清华，清华，清华……呵呵，真是好名字。
　　身后的小仙女们全都很兴奋，因为，终于见到天庭闻名的四大上仙之一的清华上仙了。
　　我也很开心。无意间牵起的嘴角，象哭又象笑。
　　清华，我该怎么办才好？对于你，我该怎么办才好？
　　我想不出其他的办法，只能摔了酒杯，挥袖而去。
　　在你波澜不惊的双眼中，激起千层浪。

　　很多年后，当我们回忆起我与他的这次见面的时候，才发现，原来，我们真的是相爱的。
　　就在那个时候起。

　　之后，对于与你的第三次见面，我早已不抱任何希望。
　　那日，太白的小童急急地跑来通知我，说是你与玉帝吵了起来，我顾不上身边的西王母，匆匆拜别只为了去救你。你怎会胆敢与玉帝顶嘴，即使你是上仙，终究，皇命胜天，你我，抗拒得了吗？
　　你义正严词，无惧无畏；高高在上的玉帝沉默不语，但满脸阴霾。我赶到的时候，这副场景入了我的眼。
　　我原本还有些疑惑的问题，在听到你的话语之后，消失的无影无踪，剩下的，是不知所措。
　　“两人相爱又有什么错，就算他们同为仙人又如何？难道仙人就不能有爱情吗？那么，您和王母，又算什么？”
　　你在说这番话的时候，神态高傲，语气慷慨激昂，竟然让我产生了一种现在受罚的是我们的幻觉。
　　但是，不是说几句话的问题啊，清华。这种事，永远不可能。
　　“不是说仙人不可以有爱。如果他们两人各为一男一女的话，本宫也是很乐意为他们主婚的。但是，”轻柔的女声中掺杂进了恨意，她在恨谁？“他们同为男人，就凭这一点，他们就是罪恶的。”
　　没有人相信如此恶毒的话语是从平日以善良美貌而出名的西王母口中而出，我有些疑惑，从我说要赶到这儿来的那时候起，西王母，就开始变得很奇怪。
　　果然，跪在地上的其中一人哭得更厉害了，我记得他们，在哭的那个，是我的小童。而跪着的，是刚刚得道成仙的逆椋。他是同辈中最为玉帝看好的一个，但现如今出了这样的事，恐怕，是连神仙都做不成了。
　　而我忽略了西王母真正的目标。
　　当我想到的时候，你已经开口说了一半的话了。
　　我非常害怕，没有人敢去挑战玉帝的尊严，而你，是第一个。我冲进大殿，想要制止住你剩下的话，可你却抓住了我的手，深邃的眼眸象是要望进我的内心深处，看清楚我同样丑陋的欲望。
　　但我却没办法移开视线，我很清楚，可以与你如此近距离地对视，机会，可能只有这么一次。我不想失去！
　　我不知道你接下来又说了什么，但我却看清了你眼中的爱意。那是错觉吗？清华……清华……

　　没有人知道最后的结局是怎样的，别人的生死不再与我有关系，我所在乎的，一直都只有你而已。清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