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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不能刀人吗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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方锐无奈，只得在电话那头幽幽叹口气：“你现在人呢？”
程箬言缓缓移步窗边，心情颇好地打量着这个异世界。
眼前的一切于他来说皆是陌生又熟悉，不过好在他已然全部接收原主的记忆，此刻才不会对眼前这充满现代化气息的都市产生不合时宜的惊奇。
不惊奇归不惊奇，新鲜还是真的新鲜。
窗外高楼林立，霓虹闪烁，哪怕此时已接近午夜，依旧车流穿梭，人声鼎沸。
“你就为了微博的事儿给我打电话？”
“不然呢？”方锐没好气，但话还没说完，瞬间又炸毛了起来，“我说祖宗诶！你是不是还嫌自己上的热搜不够多，事儿闹得不够大啊？你给营销号点赞干嘛呢？”
程箬言：“他图拍得不错，我点赞肯定他一下，有什么不对吗？”
“你还好意思问我有什么不对？你真是……”方锐的火气升腾到一半，就听听筒那头程箬言低低沉沉的浅笑，带着电流似的传进他耳廓中。
心情颇好的少年音，生生将他快沸腾的怒意直接浇熄：“你还笑……你人在哪呢？”
“还在桐潞镇啊，在《诡秘奇谭》节目组的酒店住着。至于微博上的事儿，那些营销号报道得也没错，昨天我确实在酒店蹲了一整天，专门等到谢锦程落单的时候去堵他，也挺奇怪的，他们这些狗仔到底是怎么发现我的？我觉得，我伪装得还不错啊。”
方锐快彻底被对面这个人此刻的神经大条打败了，他实在不明白，都是因为被狗仔拍到恋情而经历过全网黑的人了，怎么重新经历一次，还能继续如此云淡风轻地跟他夸狗仔厉害呢？
只是在方锐看不见的小房间内，程箬言眼底的光早已敛尽，瞳孔周围涌动着暗金色的流光，沉在他古井无波却透着森森寒意的瞳孔深处。
此刻若是有个修道中人站在周遭，怕是都要被他身上若有似无透出的威压逼迫得喘不上气来。
程箬言目光平静地看着自己身后铺满了一地的啤酒罐子，耳边一断一续的抽噎声和痛苦的嘶吼还犹在耳边，记忆太鲜活太生动，那痛苦和死亡，也像是他刚刚亲身经历过一般。
虽然在他看来，他这具身体的主人，胆小柔弱恋爱脑，优柔寡断白莲花，被恋人背叛狠狠背刺时，他一个人承受骂名，最后被扎刀子到不得不退团退圈，这白莲花还担心自己走得太决绝，怕他这狠心的前男友幡然悔悟的时候找不到他的人。
人一旦温顺谦良得过了那道界限，就总会招惹到一些不怎么温顺谦良的人，来企图夺走原本属于你的一切。
他这个原主便是如此，白莲花过了头，人也活得不通透，满心向善，也没防备心，恨不得把大爱撒向人间，自己究竟是怎么死的，恐怕这个原主在最后彻底失去意识的时候，还被蒙在鼓里呢。
原主愿意惯着，不代表他也要继续惯着。
系统见他眼中涌动着点点灵流，忙出声道：“仙君！你冷静啊！这不是寒云大陆，杀人犯法啊！”
程箬言闻言敛了眼中的寒光，心底对系统回道：“放心，我是个遵纪守法的好仙，一般这种事，从来不亲自动手。”
系统疯狂：“驱使妖兽也不行！”
程箬言一撇嘴，脸上满是惋惜：“可惜了。”
“你是不是……受什么刺激了？言言啊，都两年过去了……你突然又去招惹谢锦程干什么呢？”
程箬言哂笑：“凭什么不能找？两年前事情曝出来，他一个屁都不敢放，害得我退团退圈，又在家里被关了快两年，大小病不断，他倒好，风生水起，洗我的粉丝，唱我写的歌，赚得一身清誉，盆满钵满，我不欠他的，如今我来找他要个说话，倒是我招惹他了？”
程箬言饶有兴致地盯着自己手腕上一道在他经络中四处游弋逃窜的黑气，起了玩心，催动灵气团团将这缕黑气包裹住，不断收紧，又放松。
这是什么邪术？不像是蛊虫，也不像是经络闭阻，可那缕黑气不详的气息正因为他灵气的不断轰击，而张牙舞爪地四溢着。
方锐沉默了片晌，听程箬言这边没了动静，语气便软了下来，像是讨好。
“我不是这个意思……言言你别误会，我只是……哎……我只是觉得你别再趟这趟浑水更好。你这两年因为这件事，身体一直没养好，好不容易能从家里出来，我更希望你能出去旅游散散心，而不是第一时间就跑来找谢锦程。”
“我明白，你为我好。”程箬言不再调戏那缕黑气，而是放任他逮住机会游窜回自己的经络，脸上的笑意却不深。
“你明白就行……我这辈子现在求的事儿也不多，你能原谅我，现在对我来说是大事儿。”
“比你娶媳妇儿还重要？”
方锐大声：“比我娶媳妇儿重要！不过话说回来……这次热搜，你也别太担心，我已经联系了公关公司，保证过了今晚，能把这几个热搜词条压下去，等过个一两个月，大家就都会忘了……”
“锐哥，你也不是我的经纪人了，没必要做这些，”程箬言叹了一口气，“况且这是我跟谢锦程之间的事儿，合该我们俩自己解决，不管是那群粉丝路人，或者是你，还有小商他们，都不该插手。”
方锐没再继续他的话头说下去，只是沉默地在电话那头抽了抽鼻子。
“行了，我都退团两年了，现在就是一个素人，最多没事搞搞直播给大家唱唱歌，他们爱说什么就说什么呗，我早习惯了。”
“……活动结束，我坐飞机去灵木，到时候你来接我去酒店。”
“？”程箬言一下没反应过来，“不是，不能因为我闲你就差使我吧！要点脸行吗？”
“哈哈哈，”方锐听见程箬言恢复了元气的声音，终于放声笑了，“我毕竟也是你们之前的经纪人，什么积仇夙怨，也都有我的一份责任……我得给你们搭个桥，至少心平气和地坐下吃个饭聊个天，不求把这矛盾全解决了，但至少……别像宿敌一样……而且，我也两年没看见你了，麻烦程少爷赏脸跟小的吃个饭，要吃什么你选，你锐哥全包了怎么样？”
程箬言嘴角终于噙上点笑，打了两句嘴炮之后挂了电话，敲定了明天晚上接方锐去叙叙旧。
他不光得叙旧，还得借这个由头，好好会一会这个谢锦程。
“系统，出来。”程箬言对着面前的空气说道。
系统忙不迭回应程箬言：“仙君您好，根据您目前的世界线进度，系统检测到宿主已触发支线剧情夏垣村迷雾，您可以选择合适身份潜入夏垣村，破解近十年来夏垣村常起浓雾和村民行为异常的谜团，该任务完成后，将奖励宿主100点信仰值，可自由分配点数10点！”
“夏垣村？就是谢锦程他们录节目的那个地方？”
“是的！由于您目前仍处于新手期，系统特别提示您，此次任务途中可能遇到风险，请保护好自己的人身安全。”
“不必提醒，我有分寸，”程箬言略一思量，又问，“但是节目嘉宾在村里遇到危险，是不是不归我管？”
系统：“……”就想方设法都得把人刀了呗？
系统立刻挽尊：“叮！系统检测到宿主已触发隐藏奇遇之宿主的怨念，该奇遇任务为长期攻略任务，请宿主在飞升之前刷取前队友谢锦程的好感度。当前该人物好感度为16，人物好感度上升至90即为任务完成！提醒宿主，该奇遇为SSS级推荐任务，该任务将与一些支线任务嵌套，任务完成后奖励信仰值属性值若干，以及属于原主的祝福大礼哦！”
……
啧。
行吧，不刀就不刀。
不过程箬言心里还是不太舒服。
原主无法超脱留有执念，程箬言是理解的，但不影响他觉得一切不值得。
一个这么不愿意担起责任，自私自利，冷血狂妄的大渣男，他这个原主怎么还想着让那个人对自己死心塌地？
甚至……为了这么一个不值得的人，连命都不要了。
不过好在，程箬言不是原主那优柔寡断白莲花的性子，更对谢锦程这样的人无爱无恨，如此一个人若是放在寒云大陆，怕是都难得他凤栖山主一个睥睨。
欠债还钱，杀人偿命，谢锦程平白多风光了这两年，也是时候，为原主的这条命付出点代价。
“任务我接了。”
系统舒了一口气似的，忙道：“仙君，要考虑加点吗？”
“嗯，全点到演技树上。”
系统甜甜的声音：“已为您将两个属性点加到演技树之上，恭喜您，距您成功飞升还需要积攒信仰值9800点，请宿主继续努力哦~！”
程箬言随意拿起手边一个被喝净的啤酒罐，手心缓缓捏紧，只听寂静的房间内一阵令人牙酸的咔咔声后，一把亮闪闪的金属粉末自他掌心洒落下来。
“尘归尘，土归土，你的怨念，我姑且替你做个了断。”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