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资本大时代》五车五

66、卖房还债

　　“不行，你最近也亏损很厉害，你得留点资金翻本，再说我走了，深圳这房子
　　我要着也没用，就这么定了，你等会就去找你那朋友把房子处理了，我要现金！”陈石原
　　看画无尘似乎都是想了一夜的方案，反对也没有用，只好说：“那好吧，我等会去朋友的公
　　司看看。”“不是看看，是一定要卖出去，把钱拿回来！”“底线多少钱？”“只要够还债的钱
　　就出手！要现金！”
　　离开蛇口海边，陈石原去办卖房子的事情了。

　　画无尘回到公司，先到楼上办公室在卫生间里好好地洗漱了一把，把整个头浸在冷水里
　　狠狠地泡了泡，用冷水把眼睛浸了半天。画无尘抬起头来照了照镜子，眼睛里的血丝明显少
　　了。画无尘用吹风机把头吹干了，穿上西装打上领带，用摩丝把头发定了型，又把皮鞋擦了
　　又擦，穿戴整齐以后，画无尘看了看手表，正好上班时间快到了。
　　画无尘乘电梯下楼来到了交易大厅。亨利也一夜没睡，还在盘房里。画无尘走进大厅，跟
　　亨利打了个招呼。亨利很吃惊，画无尘昨天夜里亏了那么多钱，爆了仓，还欠了公司一大笔
　　债务。今天一大早，画无尘这么精神抖擞地出现在公司里，亨利干了这么多年的期货，从没
　　见过画无尘这样的人啊！亨利正准备迎上前来，画无尘做了个手势让他站住，画无尘走过去，小
　　声的对亨利说：“今天的早会我来主持。”
　　早会开始了，画无尘整了整西装，拉了拉领带，从容地走到走交易厅前面。“唰”地一
　　声，大厅里两百多号员工全体起立，大家一看，今天是画无尘亲自来上早课，气氛格外好，
　　有人带头鼓掌，全场大家都热烈地鼓起掌来。等掌声停了，大厅里安静下来，画无尘微笑着
　　默默地扫了全场每个人一眼，两百多号人都静静地站着，看着画无尘。画无尘心里在默默地跟
　　每个人说再见，这么多的日日夜夜，大家都是相互搀扶着走过来的，现在要离开他们了，
　　心里真有点舍不得。但是画无尘知道，这次离别是别无选择的，他清了清嗓子，面对全体员
　　工嘹亮地喊道：“天行健！”
　　全体员工气壮山河般齐声高呼：“君子以自强不息--！”
　　那天陈石原把画无尘的房子及时地卖了出去，接手的就是这个楼盘的开发商，陈石原那个做地产的好朋友。
　　陈石原强调要现金，谈来谈去，地产商趁人之危，乐得以五折的价格回购了，给的是现金。五六三十，画无尘拿这30万还了公司的债，两手空空回家了。
　　画无尘现在口袋里还有5000元钱。
　　画无尘在还了公司债务之后，转身便立马要去机场，背着空空的行囊回家。
　　陈石原急忙急时送画无尘去机场，帮画无尘买了机票之后，身上所剩的全部现金给了画无尘，就这5000元。
　　画无尘在飞机上，想起身上5000元钱，就觉得奇怪，自己5000元钱开户进入股市，走了一圈，现在还是5000元钱回到家乡。这就是轮回吧？
　　看着飞机舷窗外漂浮的云彩，画无尘耳边响起了一首歌：“归来时空空的行囊……归来吧，归来吧，别再四处漂泊……”
　　画无尘恍恍惚惚地回到武汉，精神才彻底地放松下来。
　　他不敢回妈妈家，也不敢见儿子，也不愿意跟任何人联系。
　　画无尘回到他那久无人住的房子里，他一进房门，看到满目杂乱空荡荡的屋子，心头涌上一阵凄凉……
　　可怜的画无尘在外面遭受了接踵而至的沉重打击，经历了突如其来的巨大冲击，此刻，却只能独自一人面对这空荡荡的房间，心头黯然悲伤！
　　他只能一个人独自忍受着这常人无法忍受的痛苦，他只能一个人独自吞下这连连失败的苦果，更要他的命的是他无处诉说，无处发泄堵在心头的郁闷，那种郁闷像一团□□堵在他的胸口，令他难受……
　　画无尘就像在旷野中闯荡，受了重伤的一匹狼！
　　他想嚎叫！他想发泄！他想哭……
　　可是临行前他却还要对着同仁们笑，这种笑，画无尘自己也想不起来当时是怎么笑出来的？画无尘一直在压抑自己，压抑得连眼泪都没有了！
　　画无尘已经把自己压抑到了崩溃的极限！
　　画无尘拖着疲惫地步子，把身体缓缓地挪到卧室，他恍恍惚惚地关了手机，就一头栽倒在房间里那张灰尘扑扑的床上，腾起一阵扬尘……
　　他恍恍惚惚地关了手机，就一头栽倒在房间里那张灰尘扑扑的床上，腾起一阵扬尘……
　　三天三夜过去了，这三天画无尘一直在发烧。
　　画无尘像一匹受了重伤的狼，孤独地蜷曲在窝里。
　　昏昏沉沉地睡了三天，画无尘终于醒了。
　　他艰难地睁开眼皮，看了看四周，满眼一片漆黑，画无尘心里想我这是在哪儿啊？
　　半天缓过劲来，才想起自己是在自己的家里。
　　他摸索着打开床头柜上的灯，无力地抬起手腕看了看表，那块该死的劳力士居然停了！
　　他感觉口渴得厉害，嗓子眼跟冒烟一样，他想爬起来喝水，他刚一翻身，头疼的厉害，身子软软的，浑身无力地到在了床上。
　　他再一次挣扎着爬了起来，刚一起床，他发现自己眩晕，站不住。
　　画无尘闭上眼睛，镇静了一下，心里提醒自己，一定要站起来！一定要站起来！
　　好不容易镇定下来，他站起身，扶着床沿慢慢摸到水瓶跟前，他摇了摇水瓶又放下，水瓶里没有一滴水。
　　他扶着墙摸到卫生间，打开灯，洗面盆上方的镜子里出现一个人，把画无尘吓了一跳。
　　仔细一看那就是他自己，他已经面目憔悴，头发蓬乱，嘴唇干枯得起了皮子，他打开洗面盆上的水龙头，一支手扶着墙，一支手捧着自来水喝了两口，又洗了把脸，又用漱口的水杯，接了自来水一连喝了三杯。
　　画无尘感觉到自来水直接进到胃里了，肚子里凉凉的。画无尘胸口突然一阵作呕，一股血腥味涌了上来，画无尘“哇”地一声吐了出来，一口鲜血喷到了洗面盆里！
　　画无尘看着洗面盆里的血，喘了喘气，伸出软弱无力的手，在嘴边抹了抹，看了看手上的血迹，他把手在自来水里冲了冲，又接了自来水，把嘴角的血迹清洗了一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