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9、遇险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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马球赛很快分出了胜负,不出所料是祁云骁带领的队伍拔得了头筹。
他擦了擦额角的汗水,抬眼朝露台看去时,却见那人正偏着头跟林昱聊天,脸上依稀挂着笑。
刚刚赢了赛事的开心突然淡去了不少,祁云骁的心像是被人揉了一把,莫名有些不舒服。
队伍中的人呵马过来,正想恭维一下祁云骁,不想见他拉着张脸直接下马走了。
这…谁惹到他了?
而皇帝见祁云骁夺魁很是高兴,当即赏了他好些东西,一时间风光无限。
马球赛过,众人又回了席上,祁云骁因着去换衣服晚了一会才入席,过去时就见季听还在跟林昱说话。
也不知在说什么事情,林昱的嘴都快贴到季听耳朵上去了。
祁云骁沉着脸走过去,都站在了二人中间,却还没引起他们的注意,火气蹭地一下涨了起来。
他抬手就推开了林昱的头,整得林昱一个趔趄往另一边倒去。
“哎呦!”
听着他的痛呼,祁云骁半分负罪感都没有,脸色平淡地落坐在了两人中间,好似什么事都没有发生过。
他身上有还未散去的热气,透过薄衣齐齐涌向了离他最近的季听,寒凉的皮肤被这温度所感染有了些许回温。
季听摩挲着桌上的酒盏勾了唇,也不看祁云骁现在是什么表情。
“在说什么?”
祁云骁禁不住还是问出了口,他实在好奇两个才刚认识的人会聊什么聊得那般投机。
摩挲酒盏的动作一顿,季听微抬首灌下一口酒,接着偏头看向祁云骁,眼尾上挑,“在说…”
声音太小,祁云骁根本听不见,他蹙起眉头烦躁地将头靠近季听那边。
“什么—”
带着酒气的呼吸突然靠近呼在耳畔,耳中同时钻入刻意压低的声音,尾音上扬,“在说将军很怕痒。”
清冽的酒香,不知名的淡香一瞬都出现在了鼻尖,祁云骁半边的身子都麻了,痒意从耳朵眼里钻到心里。
他立马弹了开,正好与刚坐起来的林昱撞了个对头,林昱捂着脑袋再度倒了下去。
“好痛……”
季听见他这般反应,又回忆之前种种,已将林昱的话都信了大半,想着再找个日子试试别的事情。
用过午膳,稍歇过一段时间后,下午的春猎就正式开了场,参与的人都换上了身劲服,齐齐站在山林前,场面十分壮观。
这次林昱也下了场,换上劲服之后,显得正经了不少。
但他却看起来很不开心的样子,他皱着张脸,看向旁边正抚摸马背的祁云骁,发问道:“静川,为何让我也参与啊,你明知道我根本不会射箭。”
“学一学就会了,少说话多练习,就可以了。”祁云骁抚摸着光溜的马背,无视了他脸上的不愿意。
林昱的嘴一张一合,声音有些干巴巴的,“这…是学一下就能会的嘛……”
突然鼓声震天响,没再给林昱反驳的时间,祁云骁翻身就上了马,深深看一眼外场的季听后,抽动马鞭调转马身就往山林中去了。
众多的马蹄踏在地上,发出轰隆隆的响声,惊飞了林中的一大群鸟。
声音淡去许久,外场的人才逐渐往小殿的方向走,春猎的时间长,通常需要好几个时辰,不上场的人可以在小殿内看着歌舞消磨时间。
季听也往外走,此处虽处在山林边缘,但树木依旧很多,格外茂盛不说,还有些繁乱迷人眼。
脚下的路崎岖不平,还兼些伸出的树枝,季听便放缓了步子,很快就跟前面的人拉开了距离。
眼前出现个半人高的树丛,季听正欲绕过去,突然耳畔一阵风起,异香扑鼻而来。
他甚至来不及反应就被人从后捂住了口鼻,用的是一块棉布,嗅入鼻中的味道令人头脑昏沉,身子也逐渐变得麻软。
在这种情况下,季听想的却是哪个不怕死的,敢在春猎这么重要的日子绑他。
宋瑶清吗?
这可真是冤枉极了人,现在的宋瑶清正踩着地上的枯枝,怨气外溢。
春猎前皇帝便下了口谕,不许带随侍的人,当初宋瑶清光顾着想见祁云骁一面了,也没觉得这个要求有多不合理。
现如今走在这山林间,她立马就吃到苦了,宋瑶清娇气得紧,走这种破破烂烂的路,可以说几乎是快要了她的命。
她步子小,加之有怨念,走着走着也落在了众人的身后。
走到脚酸腿累的宋瑶清用力扯下一片新叶,使劲捻碎,“什么破路!”
她想着要在祁云骁面前露个脸,这才跟了进去,结果到里面后看见的就是祁云骁的注意力都放在了季听的身上。
“不就是脸长得稍微好了点吗,有什么的啊。”
她一脸恼怒地甩开手中已快被碾成泥的叶子,抬头继续找路,忽然就见一个穿着朴素的男子正扛着什么东西往山林深处走。
定睛一看才发现是人,宋瑶清吓坏了,刚要喊出声,就从那身青色衣服认出了这人是谁。
静川哥哥的小妾—季听。
本来要出口的喊声被她吞回了口中,宋瑶清瞧着那越来越远的背影,扬起个满是恶毒的笑容。
“谁叫你仇家这么多,可怪不得我,是天要亡你。”
话罢,她就开心地继续追随众人的步伐而去了。
*
季听的意识恢复得很快,在那人还在扛着他走路的时候就醒了过来,软嫩的腹部被硌得生疼,又被颠来颠去的。
病弱的身子在这一刻再度体现出来,腹内涌起阵阵恶心之感,就快要吐出来。
季听自然也不会忍着,何必成全了别人,委屈了自己。
于是在又一次的颠下后,他直接张嘴吐了出来,秽物瞬间落了那人一整个后背。
“妈的!”
男子怒骂出声,将季听从肩上用力甩下落在地上,与满地的枯枝相撞,白瓷一般的手磕在地上凸起的石头上。
只听“叮”的一声,血玉的镯子应声而碎,从腕上脱落掉在树丛中。
五脏六腑仿佛都移了位,血气立时翻腾而上到了喉间,引得季听抽嘶出一口气。
扔开人的男子下意识向后背摸去,径直沾了满手的污秽,他更怒了,横眉走上前就踹了季听一脚。
用劲之大,季听直接后仰倒地,惊飞一地的落叶,而后侧身捂着胸口吐出一口血来。
“妈的!晦气!”
季听缓缓撑起身子,擦去唇角的血,看着用黑巾掩面的男子,不知死活般笑道:“宋瑶清雇的你?”
“什么玩意?”男子眼见他的笑,有几分莫名的恶寒。
“看来不是她啊。”季听费力地呼着气,声音里依旧带着笑意,瘆人的紧,“让我想想,这里还有谁恨我。”
忽然他似想到了什么一般,定定地看向男子,语气肯定道:“是季鸿羽和季鸿丰吧。”
“妈的!废话怎么那么多。”男子被戳中了心事,掩盖性的将声音又加大了几分。
二人也不知是走到了哪里,四周全是参天的大树,枝繁叶茂,喊出的声音被叶子拦了去,无法远播。
而后男子握紧了拳,眼神中显出狠戾,就要走上前捉住季听,却见他撑着身体起了身。
分明脸色苍白没有血色,但嘴角的笑一直未曾放下,看起来很是悚然。
男子被这笑容震慑住,一时没了动作。
“让我想想,他们雇你来定当不是让你杀我,若在这里出了人命,他们必然逃不了干系。”
季听捂着胸口站直了身体,见状男子的心中忽然流淌过不知名的恐惧,那是被囚住的猎物看到猎人时的心情。
很奇怪,分明最弱的那一方不是他。
“既然不是要杀我,那么就只有一种可能了,是要凌辱我吧。”
季听的眼中摄出骇人的光,他这副镇定无比的模样成功唬住了男子,一时间没了下一步动作。
毕竟他只是个拿钱办事的人,没什么武功傍身。
“你…你…”
刚吐出几个字,便见面前的人笑了起来,唇角勾出一个完美的弧度,像暗夜里的幽昙般,危险而美丽。
忽地季听抬手拔下了束发的玉簪,发冠落地,长发顺势泼洒而下。
“我倒想看看,你要如何凌辱我。”
他把玩着那根玉簪,语气很是漫不经心。
阵阵微风拂过,青丝在风中飞舞,一缕长发斜落在他脸上。
他挑起眼,歪过头睨着男子,眼神逐渐变暗,一改之前脆弱的模样,随后猛地拉开了那根玉簪,露出了里面藏着的短剑。
竟是是一把剑簪。
“来,过来试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