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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8、错认 ...

  •   谢清桉呆怔住,一时间没再反抗,更连句话都说不出了。

      “我好难过,陪陪我。”

      话音嘶哑不堪,带着哭声,更兼有疲惫。

      曾经那样凛如冰霜的人现今在他的身上寻取安慰,宛若受伤的猛兽卸下了防备,将柔软的肚腹尽数暴露在人前。

      这样的请求谢清桉无法拒绝,更没办法见他如此难过伤心,他缓缓抬手至祁云骁的背脊上,柔柔抚下。

      这事他做来还有些不习惯,从前他喜欢祁云骁,但却半点越轨的举动都不曾有过。

      即便是彼此相拥,可那时他的心中也不是如现在这般有着异样的念头,一个不该有的念想。

      祁云骁意识不清,感受到背脊被人抚摸,一时心头更加酸涩,“知行,再多摸一摸,连同我的心一起。”他扯过那只手就往自己的胸前去。

      可身下的人哪是他口中的“知行”,谢清桉诧然失色,这才明白祁云骁根本没认出他是谁,而是将他认做了季听。

      随着他的拉扯,青色的衣袖在谢清桉的面前忽闪而过,他瞬间难过得不能自已,原是因为他穿了那人最喜欢穿的青色,所以才会被他认错。

      眼泪在无意识间充满了整个眼眶,实在太过苦涩了,谢清桉心痛到无法呼吸,反手掩面,无声而泣。

      他以为这几日不见面,他就能够做到面不改色的对待这件事。

      但其实不能,他还是过于脆弱了,仅仅是在祁云骁的嘴里听到那个人的名字,他就已经受不了了。

      “我不是季听。”谢清桉擦去脸上的泪水,收回被祁云骁握着的手,没费什么力气就推开了那神志不算清醒的人。

      祁云骁酒醉得厉害,被推开后他也没怎么反抗,仰躺在床上,喃喃出声,“知行…知行…为什么?为什么骗我?”

      谢清桉起身就走,却又蓦然停住,回过身子给祁云骁盖好了被子。

      他做不到对祁云骁的痛苦视而不见,出门前,谢清桉拭去泪水,扶着房门用力呼吸了好几下,才让难过不至于扩散得更加厉害。

      之后的几天,谢清桉经常会到祁云骁的屋中看护他,只是再不曾穿过青色的衣衫。

      祁云骁就这般颓唐了几日,在谢清桉日复一日的精心照顾下,某一日晨起时突然就恢复了正常。

      “多谢…”祁云骁知道他自己这几日有多麻烦,不仅对着谢清桉大发脾气,更是将自己的满腔怨气通通施加给了别人。

      谢清桉没什么太大的反应,“不用谢我,府上就我这么一个府医,若我不看护好你,那便也没人能保下你这条命了。”

      祁云骁苦笑,无言以对,喝了这么多酒,有的时候他确实觉得自己已经离死不远了。

      意识空白,神志飘忽,甚至还看到了季听的身影。

      但他也知道那只是他的幻觉,季听又怎么会出现在这里。

      “对不起。”

      谢清桉正在收拾东西,听到这句话顿住了动作,接着又若无其事地继续下去,“没什么可对不起的,这几日照顾你也是我心甘情愿的。”

      祁云骁摇头,“不是因为这个,是之前你跟我说…季听下蛊的事情,他承认了是他下的,我也在他胸口处看见了那三颗红痣。”

      谢清桉停滞住,在无意识中攥紧了拳,他脸上的表情复杂不已,有委屈,怅然等等杂糅在一起,就像是被掩埋许久的真心,在即将陨落之时被人发现了。

      因他低着头,祁云骁也没能看清他脸上的表情,只以为谢清桉还在生气,“对不起那时没有相信你,还冲你发了火。”

      “没事…”谢清桉仍旧垂着头,“既然就是他下的蛊,那解药应该也在他的手上吧。”

      祁云骁:“应该吧…等他交出解药,我便跟他再没有关系了。”

      他浑浑噩噩地度过了这几日,将自己与季听的过往在脑中细数了无数遍,每一遍都变得更加清晰,甚至还记起了林昱那天说的事情。

      他救下季听的那一天。

      记不清是在谁的府上了,追着他奉承的人实在太多,祁云骁心烦意乱,刻意避开了人,绕到了一片有湖水的地方。

      不曾想那里不只有他,还有别的人在。

      两个华服男子步步逼近青衣男子,口中骂骂咧咧,“这是你该来的地方吗?像你这样的人配来这里吗?赶紧给我滚出去!”

      旁边的男子应声附和,“就是就是,滚出去。”

      祁云骁站在一颗树后,远远地观着这一幕,没有动作,他见惯了这种事情,欺负弱者是常态,屡见不鲜。

      他刚从边疆归来,不清楚锦州城内的状况,并不想多管闲事,转身将走时,不知怎的却与那青衣男子对上了视线,紧接着就是扑通一声。

      祁云骁还未来得及细看,那人已落入了湖水之中,扑腾起来。

      那一眼他其实并没有看清什么,但却感受到了那人的迫切,以及渴望。

      是了,渴望…

      当时他以为他是渴望自己能去救他,现在知道一切再去回想,那眼神分明就是打定了主意在套他过去,利用他的怜悯之心。

      祁云骁身随心动,见人已慢慢沉了下去,赶忙跳入了湖中,试图去捞他,尽管他并不会凫水,但他还是跳了进去。

      初春的天气,穿着单衣不觉有异,但甫一进入湖中,料峭之意侵入体内,饶是祁云骁这样健壮的身体都不由颤了一颤。

      好在湖水不深,他勉勉强强能露出个头,捞过那人的腰腹就将他抛上了岸。

      后来一阵兵荒马乱,祁云骁也没再有机会看那人一眼,就被人拥护着走了。

      如今想来,蛊毒应就是在那时所下的,季听以身为饵,只为了钓出自己这条大鱼,之后药堂偶遇的种种事端,也不过都是为了让自己步步走进圈套。

      为诱自己怜惜,刻意装出副柔软模样,又如观赏好戏一般,看自己傻傻的在他面前手足无措,心动难言。

      一切皆跟他所说一样,不过都是他的逢场作戏,只是为了将自己打入尘埃。

      想通这些事情,祁云骁也就恢复了正常,心伤虽难愈,但并不是不能好,只要见不到他,不想着他,总归能恢复如初。

      谢清桉弄不清他的心境如何,听他这般说,也只点点头,就要离开。

      这时李叔从院外进来,打断了谢清桉要离开的步伐,他步至祁云骁的面前,道:“将军,林大人在外面求见。”

      林大人三个字一出,祁云骁便知是谁。

      他多日不曾上朝,林玉书又在这个时候找来,应当是有什么重要的事要说。

      至正堂,林玉书瞧见他来,站起了身,迎过来,“你这身子可好些了?”

      他以身体不适为由告假,外面的人就都以为是他这身体出了问题。

      祁云骁:“无碍,今日来了可是有什么事要说?”

      林玉书点头,视线扫过屋中众人,包括跟过来的谢清桉。

      祁云骁明白了他的意思,当即挥退屋中的所有人。

      直到最后一个仆人出去关上了门,林玉书凝住眉宇,面有担忧,“你这几日未曾上朝,应该也不知道外面发生的事情。”

      “陛下已经称病多日,不曾出现在人前,听说一直都是由郑贵妃在照料,最开始我没觉察出异常,后来始终见不到陛下,才觉有异。”

      祁云骁眼神立变,“这是怎么回事?”

      林玉书神色凝重,目光投向皇宫的方向,仿佛隔着万千阻碍看到了那座巍峨壮丽的宫城。

      “宫里怕是已经出了问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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