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妾他总扮可怜》火锅锅锅

45、南儿

　　一听小姑娘的话，祁云骁瞬间呆若木鸡，下意识直起身子去关注旁边季听的反应。

　　“知行，不是这样的，别误会，我根本不认识她。”

　　然而小姑娘一点眼色没有，巴巴地站起身抱住了祁云骁的大腿，软软叫，“爹爹。”

　　祁云骁：“……”

　　此刻季听的脸色不能说是差，简直是整张脸都变做了凶器，一呼一吸间就能杀人。

　　他皮笑肉不笑地说：“祁将军，你什么时候都有女儿了？真是可喜可贺啊。”

　　“可喜可贺”四个字被他咬在唇齿间，磨牙吮血一般。

　　“不是，你听我解释。”

　　祁云骁还想挽回一下，这时小姑娘抬起脸看看自己的“爹爹”，又看看旁边的季听，立时苦了脸，哇地一声大哭了出来。

　　“爹爹，我怕，坏人坏人。”

　　“爹爹”是祁云骁，那么这个“坏人”是谁不言而喻，季听冷着脸扭头就走，也不给祁云骁辩解的机会。

　　“知行，等等…”祁云骁抬步要跟，大腿却被人抱住，动弹不得，腿边的娃儿更是嚎啕大哭。

　　“爹爹…呜…爹爹…”

　　祁云骁真是一个头两个大，眼瞧着那边人都快走没影了，他俯身抱起小姑娘就往季听那边赶，“你可真是个小祖宗，一会你喊那个哥哥一句娘亲好不好？”

　　他试图跟怀里的哭泣包讲道理，用这样的方法来哄一哄季听，然而娃儿太小，根本理解不了他在说什么，只不停地哭喊，“爹爹…爹爹，南儿害怕。”

　　反手还搂住了祁云骁的脖颈，鼻涕和眼泪尽数糊在他的身上，将他胸前的衣襟染成深色。

　　祁云骁焦头烂额，好不容易追上了远走的季听，拉住他的胳膊，将将要解释，“知行，我—”

　　“哇…坏人…呜呜呜…”

　　不合时宜的哭闹声打断了祁云骁想要说出口的话，偏偏这啼哭来自一个半大的孩子，他就是有心要责骂也说不出口。

　　他手足无措地拍抚小姑娘的背部，语气尽可能放到最柔，“好了，别哭了，你仔细瞧瞧那个哥哥，长得多好看啊，怎么会是坏人。”

　　季听没再走了，祁云骁边说话边观察他的脸色，小姑娘在他的怀中蹭动，也悄悄地转头去看季听，眼中饱含泪水，嘴巴瘪着，但确实是不再哭了。

　　祁云骁缓出口气，刚被哭声吵得脑袋生疼，眼下耳畔仿佛还有那尖利的声音。

　　然而哄好了小的，还要哄大的。

　　“知行，这真的不是我的孩子，我也不知道这是怎么一回事。”祁云骁用着最真诚的语气，分出手去扯季听的衣袖，“你信我，我只喜欢你一个人，这辈子都是这样，我心不改。”

　　季听脸色莫名，也不知信了没信，他不说话，只从袖中掏出张帕子，动手要去擦小姑娘的脸。

　　小姑娘在二人说话时正偷偷打量着季听，见他伸手过来，立马将脸转了回去，埋入祁云骁的怀中。

　　“我来吧。”祁云骁看一眼他，语气软下不少。

　　季听将帕子递给他，看他不甚娴熟地给小姑娘擦拭眼泪，鼻涕。

　　“瞧瞧你给哥哥的衣服都沾上了鼻涕，脏兮兮的，这脸也是，小姑娘就要爱干净，知不知道？”

　　祁云骁嘴上偶有责怪，但手下的举动格外温柔，眉宇间更是化开柔情，只不过转瞬就将孩子逗得喜笑颜开。

　　一直在林子里站着也不是个事，好在没走多远就出现了个小亭子，大约是给赶路的人用来歇脚的。

　　祁云骁抱着孩子在里面坐下，季听随之坐在了他的身边。

　　“小姑娘，你为什么会在这里？是偷跑出来的吗？”祁云骁耐心问询，顺带着将小姑娘额上被泪打湿的乱发给拨了开。

　　不过这会的小孩虽然不哭不闹了，但却是半个字也不肯再说了，一双眼睛滴溜溜地注视着祁云骁，活像是头刚出生的幼鹿，可怜又可爱。

　　祁云骁没了办法，扭头问季听，“知行，如今她也不肯说话，我们要不然就在这里等一等，看看有没有人来找她。”

　　季听颔首，没做反对。

　　祁云骁还欲开口再跟季听说些什么，突然一声“咕噜噜”的声音响起，奇大无比。

　　季听扭头看他，祁云骁摇头否认，“不是我，是她。”指了指怀中的小孩。

　　小姑娘应该是还没吃饭，此刻饿了就咬住祁云骁的衣襟，使劲嘬着，吃得有滋有味，不知道的还以为是什么美味佳肴。

　　祁云骁颇为无奈，摸遍身上也没有半点吃食，他们这一行出来本就不是为了这些事情。

　　结果被各种事情给打断不说，现在还冒出来个来路不明的孩子。

　　这时视线里突然闯进来只手，握着个油纸包着的东西，祁云骁不解地看向身旁脸色依旧不好的人。

　　季听淡淡开口，“是糖，你喂给她吃吧。”

　　“嗯。”祁云骁接下拆开后放进了小姑娘的嘴里，而后问道：“你身上怎么会带着糖？”

　　“从小开始日日都要喝药，药汤又苦，所以就经常在身上搁些糖，防着什么时候喝了药，没有糖吃。”季听依旧说得毫无所谓，不觉得这是个多么悲惨的故事。

　　说者无心，听者有意，祁云骁心念微动，“还有糖吗？我想吃。”

　　季听又掏出一个，递给祁云骁，后者接下含进口中，鼓着双腮说：“知行，看下我。”

　　在他抬头的一瞬间，祁云骁拢住他的后颈吻了上去，接着熟稔地启开他的齿关。

　　甘甜的味道倏然扩散，一颗糖也顺着舌尖被渡进了季听的口中。

　　就着这颗糖，祁云骁转而捧住他的脸，加深了这个吻，小姑娘在下面抬头看着二人，清清泠泠的大眼睛中有些许不解。

　　长长的一吻闭，祁云骁舔了一下季听唇上的水液，赞赏道：“真甜。”

　　“在孩子面前，你也做这种事情，祁将军真是让我刮目相看。”季听玉脸生霞，对上小姑娘不谙世事的双眼，没来由的有几分羞涩。

　　祁云骁在此刻却有些没皮没脸起来，“没办法，你生我的气，总不能让你一直带着气，再说了，我心疼你，怕苦这种事，早先我怎么没发现，怪不得你那时总是不爱喝药。”

　　“不过我现在都记下了，以后你再喝药，我都记着给你备下糖果，一喝完就立马喂你吃，像今日这样，总不会再苦了。”

　　季听轻颤眼睫，“好…”

　　祁云骁又去逗怀中的小姑娘，忽然感叹出声，“知行，不觉得她和你很像吗？”

　　“谁？”

　　他点点怀中小姑娘的脸颊，“这个小祖宗。”

　　季听盯着小姑娘左看右看，没看出个所以然，倒把祁云骁给逗笑了，“不是说长相，是性情。”

　　他满脸揶揄，“你不是跟她一样爱哭吗？”

　　季听一听这话有些不满，“谁说的，我哪有？”

　　“没有吗？可我怎么记得有人哭得上气不接下气，还哽咽着问我为什么不早点说喜欢他这件事，难不成这是别人做的？”

　　祁云骁挑着眉尾，故意用疑惑的口吻，实则黑漆的眸子直溜溜地凝视着季听，非要看他慌了脸色过来捂住自己的嘴才肯罢休。

　　季听敛眉羞恼，“祁将军要拿这种事戏侮我吗？”

　　他笑得任情恣性，拉下季听的手，“我不是这个意思，只是看到她我就总能想起那时的你，我很喜欢你那个样子。”

　　祁云骁握住他的手，十指交握，语气诚恳，“换句话说我更希望你能多再我面前提些要求，说出心里的真实想法，生气时告诉我为什么生气，难过时寻求我的安慰，总之诚实地说出来就好。”

　　“自从那次争执之后，我就一直在想那时造成我们闹僵了的原因到底是什么，后来我想明白了，就是因为我们都不肯将内心的想法好好说出来，谁也不愿让步，兀自猜测，所以就越吵越凶。”

　　季听静默无言，视线落在合握的手上，祁云骁继续说，娓娓动听，“所以我们以后心里有事都不要隐瞒对方，坦诚相待，好不好？”

　　“好。”

　　祁云骁眉开眼笑，探首过去在季听的额上印下轻轻一吻，“真乖。”

　　正此时下巴忽然被什么抓了下，祁云骁垂头见小家伙睁着大眼睛，好奇地摸来摸去。

　　他好笑的问，“你做什么，没看哥哥正在哄人呢吗？”

　　季听张口，“静川，其实我—”

　　“南儿！南儿！”

　　远方传来女子的喊声，打断了季听将说的话，祁云骁抬首看他，“好像是这小姑娘的娘亲找来了。”

　　季听点头，祁云骁抱着小姑娘站起身，怀中的人儿听到动静，扒住他的肩膀，跟着高喊道：“娘亲，娘亲。”

　　似是听到了这边的叫声，远处的呼唤声渐近，慢慢显出个人影来，是个穿着粗衣的女子。

　　小姑娘探出头瞧见了人，挣扎着就要过去，祁云骁被闹得没法子，怕她摔了就抱着她走出了亭子。

　　女子很快寻过来，见到小姑娘的瞬间，脸上的忧心转为欣喜，“南儿，娘亲在这里。”

　　“娘亲。”

　　祁云骁将小姑娘递回到女子的手中，女子立马揽紧了她，冲着祁云骁道谢，“多谢这位郎君，南儿她没给你添什么麻烦吧。”

　　话音刚落，南儿就从女子怀中伸出手要去够祁云骁，“爹爹，南儿要爹爹。”

　　女子的眼眶立红，拉下南儿的小手，面有愧疚，“郎君见谅，南儿自生下来后脑子就有些糊涂，辨不出人，给郎君添麻烦了。”

　　祁云骁：“没事，记得小心看护。”

　　女子点点头，抱着南儿要走，谁知孩子大哭大闹起来，女子无法只能柔声安抚。

　　见此状况，祁云骁从怀中掏出张帕子递给女子，接着又拿出些碎银，耐心嘱咐，“给她买些吃食吧，她好像还饿着。”

　　说罢他伸出指尖戳一戳南儿的小脸，哄着她，“南儿乖，跟娘亲去买吃的吧，爹爹呢，一会就去找你们，好不好？”

　　虽是为了哄孩子而讲的假话，但南儿听后果然不再闹腾，还乖乖地点了点头。

　　女子感激一笑，抱着孩子走了。

　　祁云骁扶额苦笑，回身时见季听还站在亭子前，清清静静地望着自己也不知在想些什么。

　　心下软得不行，他冲着亭子里的人展开双臂，柔下神色。

　　“知行，过来抱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