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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9、说开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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祁云骁带着谢清桉去了书房,他脱去官帽搁在桌上,“现在可以说了。”
谢清桉按一按眉心,似有倦顿,“是季允明的那对双生子干的。”
祁云骁并不惊讶,“应是之前的事二人还怀恨在心,不过他们这样倒是坚定了我要杀他们的心。”
“恐怕是杀不了了。”
祁云骁反问:“为何?”
谢清桉紧盯他的双目,“他们已经失踪多日了,照这样的情况来看,恐怕凶多吉少。”
“失踪了?什么时候的事。”
谢清桉摇头,“具体时日不知,但应就是在画舫之事发生后不久。”
他打量祁云骁的神色,斟酌着开口,“你觉得这事会是谁做的?那二人就在画舫相撞后不久消失了,怎么看也不是巧合。”
祁云骁敲动木桌,陷入深思,“此事我大约知道是谁了,你再找找他们的下落,找不到也无妨。”
谢清桉启唇,“好。”
话落他面色几度纠结,似是还有什么话想跟祁云骁说。
祁云骁发现他的异常,“还有别的事吗?”
谢清桉勉强笑笑,故作平常,“听说你昨夜宿在了季听那处,你不是对男子无意吗?”
这话问得祁云骁实在不知该说些什么,从前他确实没想过会喜欢男子,再换句话说他根本从来都没往那方面考虑过。
他以为他会帮助苏承运将林良平扳倒,之后继续戍守边疆,就此过完一生。
因此在他最初的想法中并没有伴侣的存在,现如今这种情况已是完全偏离了他的设想。
可他不觉得这样不好,相反他认为有了季听,他的一生好像更加多姿多彩了些,也有了盼头。
所以祁云骁很是认真地回答了这个问题,同样也是答复自己的心。
“从前我没想过,也不知道自己会喜欢上男子,但男子女子其实并不重要,季听就是季听,我喜欢的只是他,与他是男子还是女子无关,换而言之,我只要他这个人。”
谢清桉神情恍惚,脸上的血色褪尽,“你…的意思是你已经喜欢上他了,不…这般深的感情,你…是爱上他了?”
“照你这么说应该是,现在只有你我二人在此,有些话说出来也不怕叫你笑话,我的这颗心好像已变得不再属于我了,今日上朝时我都晃神了,脑子里想的全是季听,跟中了邪似的。”
祁云骁抚着胸口,脸上露出回忆的神色,带有浅笑,看在谢清桉的眼里,简直如同当头棒喝,打得他血流不止。
谢清桉勉力保持语气正常,“那他和阿弱…你也不介意吗?”
“那事是我想多了,他与阿弱本就无甚关系,我看得出他是心悦我的,如此我便不会再介意他与阿弱。”祁云骁说得平和,不见半分戾气。
看在谢清桉的眼里,简直如鲠在喉,身子更是不受控制地发抖起来。
难过,嫉妒等陌生的感情齐齐涌入,他受不住这样复杂的情绪,想要逃离这间屋子。
祁云骁对上他的目光,在其中好像看到了一闪而过的悲伤,可当他想再细看时,谢清桉已然挪开了眼。
“你…”
“静川,祝福你啊,寻得了所爱之人。”一转眼间谢清桉已换了副温和笑脸,看起来一如往常,只是眼底隐隐有血丝爬上。
他强颜欢笑,“我们这么多年的好友了,要是知道你喜欢他,我肯定不会说那些话的,真是抱歉啊,希望没有影响到你们二人的关系,总之所有的一切都很对不起…”
谢清桉也不知道自己到底在说些什么,他语无伦次,词不达意,每说一个字,胸腔都泛过层起的酸涩,心更在滴血。
但他仿似不觉,加深笑意,不肯让嘴角降下来半分,“那我就先走了,不打扰你去找他了,有什么事你再叫我。”
不待祁云骁出言挽留,他已只剩下个背影了。
祁云骁望着谢清桉消失的身影,眼前浮现出他转身时眼角划过点点的晶莹。
谢清桉哭了…是错觉吗?
*
祁云骁换过身常服,再度出了府去,在他回府时,一封书信也同时到了季听的手中。
他轻巧打开,上面写着,“明日辰时。”
季听合拢信纸递给一旁的阿弱,“烧了吧。”
阿弱动作很快,回来时问道:‘主子,是有什么事吗?’
“静川要见我,应是想问我季鸿羽二人的事情,看来他们已经查到画舫那事的幕后之人了。”
季听拨弄着手中的小玩意,不经意地说着话。
那是一根细长的软棒,把手是紫檀木所制,中间细长的部分是极韧的竹芯,顶端绑着好些青羽,堆在一起跟花朵般向外绽放。
除此之外在那跟花尾似的部分还挂有个小铃铛,同样也是青色。
季听持着它轻轻一动,竹芯上下晃悠,青羽也跟着摇荡,叮铃作响。
目光追随那青羽,季听不时将其抓在手里把玩,缠来绕去,爱不释手。
阿弱看他玩得不亦乐乎,不自觉弯了眼眸,没再动作,安安静静地陪在他身边,观着他玩闹。
祁云骁还未入屋,先听到一阵清脆的铃响,走进屋后,便见季听窝在榻上,手中晃着那软棒,玉指捻住青羽细细摩挲。
阿弱侧眼瞧见来人,没等祁云骁开口便自动离开了这间屋子。
祁云骁略有惊讶,为阿弱的自觉,更为他这态度的转变。
季听出了声,“还站在门口做什么?进来吧。”
祁云骁进了里屋,季听依靠在软榻上,青丝未束,松松的散在身后,偶有几缕垂在脸侧。
他懒懒地撑住额角,斜一眼来人,眸中似藏有一汪春水般,蛊惑人心。
祁云骁顿时燥热起来,吞咽一下,“你身子不好,怎么连足衣也不穿?万一着凉了该如何是好。”
一双白玉般的脚袒露于外,连带着纤细的小腿也清晰可见,祁云骁担忧不已,实在是怕季听再损了身子。
季听满不在乎,“过来点。”
祁云骁走近他,忽然被一根软棒抵住了下颌,再动不得半分,“知行你这是做什么?”
季听用软棒挑起祁云骁的下巴,铃响羽动,痒得祁云骁直往后躲。
“别动。”
祁云骁果真不再动了,只难耐地捏紧了手指。
季听挑起眼眉瞧着祁云骁,手下轻动,青羽滑过,“你不是早就下朝了,这么长时间都做什么去了?”
祁云骁也不遮掩,“本是要过来找你的,但进了府谢清桉有事要与我说,便耽搁了一会。”
季听还算满意,手腕下垂,青羽跟着下滑至祁云骁的喉间,“你们都说什么了?”
对上季听勾魂摄魄的视线,他滚动一下喉结,一一说明,“说了那天画舫的事,还有就是跟他说了我们之间的事。”
“哦,那他什么反应?”
祁云骁稍微动了动脖子,“他说祝福我们,还道歉了,为之前在我面前说你的事情。”
这种反应是季听没料想到的,他以为谢清桉会动怒,会与祁云骁争执。
毕竟在他看来自己不是什么好东西,甚至可以说是个居心叵测的小人。
祁云骁不知他心中所想,艰难开口,“知行,能不能别用这逗猫的东西抵着我了。”
“这是用来逗猫儿的?”季听诧然,当即就要松手,祁云骁眼露喜色,只不过还未染上眉梢,就又被重新抵住了下巴。
“祁将军,既然你说这是用来逗猫的,那你叫一声我听听。”
“什么?!”祁云骁觉得荒唐至极,他堂堂将军怎么能做这种事情,“季听你别太过分了!”
季听蹙眉,像受了天大的委屈一般,弦弦欲泣,“你凶我,昨天我说什么你都做了,今天就这样对我,我不喜欢你了,我要离府。”
一听这话,祁云骁立马慌了,“知行,我错了,我叫我叫,你别这样。”
他握住软棒自动放在下巴上,不让它掉落一点,而后在季听看似哀怨的眼神中,耻辱地叫出声,“喵…”
季听立时乐不可支,哪还有半分刚才难过的模样,祁云骁瞬间明白自己又被他耍了,咬紧牙使劲扯过那软棒,丢在地上,发出脆响。
他气冲冲地走过去,压住人就亲上了刚才那一直十分惹眼的朱唇,季听倒很是受用,揽住他的脖颈,叫他吻得更深。
白日高悬,季听躺在榻上喘着气,胸腔起伏不止,眼尾红透,泪花泛出。
祁云骁压在他身上,揩去他眼睫上挂着的泪珠,嗓音格外低哑,“院子里的东西喜不喜欢?”
季听睁开迷蒙的双眼,轻应一声,“嗯。”
祁云骁心热难耐,垂首又啄下一口,喘息声重,“明日我休沐,带你出去玩,好不好?”
季听不答反问,尾音发颤,“这也是赔罪的内容吗?”话落又捏住祁云骁的鼻子,左右揪了揪,“晨起那些玩意可没赔到我心坎儿里,你可得好好想想,再者说了如今我这嘴时不时就得肿,你想想这都怨谁啊?”
祁云骁轻笑,鼻子被他捏住,说话时带了些鼻音,“都怨我,明日随我一同出去,我好好给你赔罪。”
季听哼一声,骄横非常,“说声好听的,不然才不跟你一起出去。”
祁云骁拉下他的手,觉得他这幅恃宠而骄的模样可爱极了,继而贴附在季听的耳边,与他咬耳朵。
“知行,我喜欢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