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妾他总扮可怜》火锅锅锅

31、恶化

　　在寄月院人仰马翻，乱作一团的时候，远在府外酒楼中的祁云骁心中一悸，他揉了揉心口，很不舒服的感觉。

　　林昱不明白他在干什么，问道：“静川，怎么了？”

　　祁云骁忽视掉这点不适，“没事。”

　　他灌下一口茶，缓和了许多。

　　林昱捡起先前的话题，“所以你和弟媳吵架了？现在他不理你，你也不理他？”

　　听他说起这个，祁云骁的神色有几分不自然，左看右看之下，才勉强“嗯”了声。

　　他也不想跟林昱讨论这种事情，可没有办法，他找不到别的人可以帮他解决这个问题。

　　那天迈出院门后，祁云骁气急了，他走在府中，越想越觉得季听有要离府的可能，他又烦躁又害怕。

　　于是在头脑不清醒的情况下，下令叫人围住了寄月院，为的就是让季听没有出府的可能，可等他冷静下来就后悔了。

　　但他又磨不开面子，更想着季听会因为这个来求他也说不准，谁知他等了几天，寄月院一点消息都没有。

　　无奈之下，他只好找到林昱，试图从他这里找到突破点，修补他和季听的关系。

　　林昱思考一番，认真道：“要解决问题，就要找到问题的根源所在。”

　　他颇为高深莫测地摸了一把下巴上并不存在的胡子，“说吧，你们因为何事吵架？”

　　祁云骁看他这副不靠谱的样子，忽然觉得不该找他来的，但箭在弦上，不得不发。

　　他闷闷道：“不是因为事……”

　　林昱很快理解他的意思，“那是因为人？”

　　废话，不是因为事，那不就只能是因为人了吗？

　　祁云骁说：“嗯。”

　　“我知道了。”林昱转动眼珠，似乎想明白了整件事，“你要娶正妻，弟媳不同意，所以你们二人大吵了一架。”

　　说罢，他还洋洋得意的，一脸“我就知道”的表情。

　　祁云骁刚喝下一口茶，听他这话直接呛在喉咙里，不上不下，咳嗽起来，“你到底会不会说话，不会说话就滚出去！”

　　“啊…”林昱瞬间捂住嘴，从指缝中透出话音，“那你说啊，别老是让我猜，你也知道我向来猜不准东西。”

　　祁云骁垂下眼睫，盯着漂浮在杯中的一点残叶，“是他身边的仆从，他们…”

　　他说不下去了，感觉只要说出口，就是给季听和阿弱的关系下了一层定论，但或许他们之间根本也就没什么。

　　听他说这个，林昱的脑海中飘过一张脸，“那天晚上跟在弟媳身后的那个？”

　　祁云骁点头，林昱若有所思，撑着下巴，“你这么一说，我突然想起来件事，那日你跳下湖之后，弟媳跟着跳了下去，紧接着就是那个仆从，他盯着弟媳的眼神也奇奇怪怪的。”

　　祁云骁追问，“那天他也跟着跳下去了？”

　　“对啊，追得可紧了，一阵风嗖地一下从我的耳边刮过去。”林昱松开下巴，手从耳边挥过，形象生动的演绎了一下。

　　祁云骁的脸色更差了，原是想来他这里听点意见的，这下可好，听到个更坏的消息。

　　林昱看他情绪不高，安慰说：“没事静川，其实这事解决起来也简单，三种方法。”

　　他伸出一根手指，“第一种是道歉。”

　　在祁云骁发飙之前，林昱自己先否决了这种想法，“以静川你的性子，道歉显然是做不到。”

　　林昱抬起第二根手指，“第二种是买些弟媳喜欢的东西，哄哄他。”

　　祁云骁皱眉，哄人这种事他拉不下来脸做。

　　林昱觑他的神情，也知这方法不行了，他只好伸出第三根手指，“那么这第三种方法……”

　　说到这里时，他忽然变得神秘兮兮起来，起身坐到了祁云骁的身边，附嘴过去，叽里咕噜了一番。

　　许久，林昱抬首，问：“静川你听明白了吗？

　　祁云骁颔首，看起来呆呆的。

　　*

　　暮色起，天边飘起嫣红色的云朵，像极了涂敷在脸上的胭脂。

　　祁云骁沉着步子，走到了寄月院门口，落日余晖飘落在他的脸上，泛着淡淡的嫣红色。

　　侍卫见他过来，抱拳见礼，“将军。”

　　祁云骁摆手，“将门打开吧。”

　　侍卫上前为其打开了门，祁云骁跨过门槛，再度进入寄月院，他忽然觉得有些陌生。

　　走进去后，一个人也没看到，祁云骁不觉有异，毕竟寄月院的人本来就少，见不到人也正常。

　　可到正屋门前，祁云骁就直接愣住了，因门前空无一物，该有门的地方却什么都没有。

　　他琢磨两下，猛然想起几天前他做了些什么，这完全是他造成的。

　　可为何一直不修，这都几天了…

　　没等他想明白这事，屋里就走出来个人，祁云骁打眼一瞧，是小宁，只不过她眼圈通红，像是刚哭过。

　　小宁没料到会见到祁云骁，脸上闪过讶异，但很快变得冷淡，她敷衍行礼，“将军。”

　　祁云骁觉得有哪里不太对劲，“你…”

　　刚说出一个字，小宁就从他的身边走了出去，半句说话的功夫都不留给祁云骁。

　　祁云骁转身想骂，忆起来这里的目的，生生地忍住了，迈步就进了里屋。

　　药味扑面而来，浓郁的仿佛要化作实质，凝滞在屋中。

　　祁云骁皱紧眉头，耳听见轻微的咳嗽声，他不由加快了步子。

　　季听躺在床上，自然也听到外面的动静，坐在脚踏上的阿弱同时直起身子。

　　二人对视，季听轻摇了摇头，示意他什么也不要做。

　　停下动作的同时，祁云骁已转了过来，季听侧过头看他，不带情绪地问：“祁将军大驾光临是来做什么？”

　　祁云骁本来满心都是担忧，结果一听季听这夹枪带棒的话，那些情绪便尽数烟消云散了。

　　他又见阿弱在房内，离季听还那么近，妒火与疑心立刻占满了他的整颗心。

　　他朝前走，打量二人，“看来是我的不对了，来得不是时候，打扰了你的兴致。”

　　季听扭过头不再看他，“我现在不想跟你争执这些事情，将军要是无事的话，就走吧。”

　　祁云骁怒意渐深，大脑空白，“整个将军府都是我的，要让谁走，自然是我说了算，你有什么资格让我走。”

　　季听变了神色，祁云骁看在眼里，自觉说错了话，可覆水难收，他不知该如何挽回。

　　静了一瞬，祁云骁转向阿弱，面色凛然道：“你给我出去。”

　　阿弱还未有反应，季听先出言讥讽，“所以如今又要换成将军来审问了吗？一个个的倒真是来得勤快。”

　　祁云骁被他这番话整昏了头，不明白他到底在说些什么东西。

　　但季听并不给他思考的时间，又道：“阿弱就在这里，哪儿也不去，祁将军若是看不惯可以让我一并出去，那么屋子全给你。”

　　“好！你很好，季听你可太好了！”祁云骁指着他，生气的话都说不出来了，他恼急转身就走。

　　不过刚迈出两步，祁云骁突然想起了今日所来为何，但已经走了出去，收不回步子。

　　他火气冲冲地行至外间，大力踹开凳子，坐了下去，发出极大的动静，生怕人不知道他在那里。

　　季听知他没走，也不理他，安安静静地靠在软枕上，阿弱依旧坐在脚踏上，趴在床边抬首瞧着他，乖巧得像是只小狗。

　　时间一分一秒流逝，屋中始终寂静一片，季听上午刚被谢清桉惹得吐了血，只是略喝下些补气血的药，仍未恢复。

　　如今又被祁云骁的突然到访气到，血气上涌，嗓子痒痛不已，他想咳嗽。

　　可知道祁云骁在外面，季听就不愿意将软弱的一面暴露在他的面前，省得再得到那些无谓的关心。

　　他强忍半响，终究是抵不过身体的疲弱，在又一次的气息冲撞下，被迫启开齿关，咳嗽起来，鲜血的腥味在口中扩散开，恶心不已。

　　阿弱忙轻拍他的背，帮他顺气，随后起身想去倒水。

　　不料却看见祁云骁已经捧着水进来了，他捏紧拳，用眼神表达着不满。

　　祁云骁仿若未见，递过杯盏想给季听，刚听他咳嗽，祁云骁心里就难受，游离在里面的针又开始滑动起来，刺得他心脏生疼。

　　他启唇，“喝点水…”

　　季听捂住喉咙，面色不好，瞧见递到眼前的杯盏，他不带一丝犹豫，甩手用力打开了祁云骁的手，带起“啪”的一声脆响。

　　“我不要。”声音略带哑意。

　　杯盏从祁云骁的手中滑落，重重摔到地上，碎成几半，清水也溢了出来。

　　手上的痛微乎其微，但季听这一打像是打在了祁云骁的心上一般，痛彻心扉。

　　“季听你是非要如此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