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第 3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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喻娆大概是所有人眼中的怪小孩。
当然，假设她真的是小孩。
她不哭不闹总是睡觉或者盯着一个地方发呆，上到韦恩家的楼梯吊灯，下到茶几摆件花纹繁复锃亮的瓷地板砖，活物里面则是整日出现在她面前的杰森最为吃香，只要看到对方现身在自己视野里就伸手要抱。
很长一段时间喻娆都打定主意想把这种亲近行为变成刻意性的心理作用。
想想看吧，如果她和杰森一直黏在一起，那他赌气离家出走时总会有些顾虑，毕竟没道理带着一个七岁小女孩远赴中东寻亲不是吗？
喻娆只恨自己的身体太年幼，如果再长大些…………
那么，“让杰森离不开自己的计划”便能更顺利。
“你瞧——这个是你的名字………V.i.o.l.e.t…”
因为她总是黏着杰森，所谓的幼儿教育也自然落在对方头上。
按道理女孩子发育的更早，两三岁的小朋友虽说还处于口齿不清阶段，但起码是能够与周围人正常交流的，
然而喻娆不是在睡觉就是在睡觉的路上，人刚睡醒时难免没精神，何况她也没有什么必要开口的场合，在第二个周目甚至直到七岁左右也没怎么开口说过话，哪怕又一次被当成低智儿童也无伤大雅，看病做检查那一整套流程她都很熟。
“V.i.o.l.e.t”
怀抱着她的男孩还在指着词典碎碎念。
好像她不学会就绝不善罢甘休。
“不要撒娇维尔，这是阿福交给我们两个的任务。”
好极了，连搂着脖子蹭一蹭这样屡试不爽的招式也不管用了。
喻娆叹气。
“如果你今天连一个单词都没学会，阿福就要让迪克来教你了！”
“…………………”
她斟酌一下，在碎碎念方面对上迪克显然全家都不够看。
“现在……跟我念，V.i.o.l.e.t。”
“Jay………Jason…（杰森）。”
“不……是Vi…………！！哦…等等………老天！你刚刚是叫了我的名字吗？！”
喻娆被激动的男孩抱起来转圈圈。
“我从没想过我随口说了几次能被她记住！”
好歹是开口说话了，勉强算有进步。
阿尔弗雷德象征性鼓鼓掌，端出一盘点心递给蜷在沙发上的一大一小，默默把单词彩绘本也一并推过去，伸出两根手指头。
‘如果能再学会两个就更棒了。’
喻娆莫名理解了老管家想表达的东西。
不，她要睡觉。
宁死不屈的转头将整个人缩进杰森怀里，刚被自己妹妹叫过名字的男孩心情大好，用外套裹住怀里的小姑娘开始向目光如炬的管家求情。
“改天吧阿福，改天我一定教会她你的名字。”
但是好多天以后，至少在韦恩家其他成员看来，喻娆似乎只会“Jason”这个单词，不管抱她的人是从布鲁德海文一路赶来的迪克还是风尘仆仆避过管家侠悄悄亲近的老父亲布鲁斯。
“你不能只会我的名字，难道别人向你问好时你也只说我的名字吗？…………嘶…这样等你上学以后大概所有同学都知道你有个哥哥叫杰森了………”
此话出自明明语气很是担忧，实际上嘴角快咧到耳朵根后的杰森。
“我们对小姑娘要宽容一些，多给她点时间，总能学会其他单词的。”
抱着怀里把他衣领都要抓皱了的妹妹不撒手，杰森得意的看着全家人颓败的表情。
“brother。（哥哥）”
喻娆打了个哈欠，字正腔圆。
“好吧，这下子相当于我们的小维尔也算间接呼唤过我了。”
迪克自我安慰。
“哦！你瞧！……这个是我前天教的！”
眼睛亮晶晶的杰森把自己的小妹妹举高，像在展示奖杯一样骄傲不已。
喻娆已经开始打瞌睡 。
外国人重视名字大于姓氏，这也就是喻娆长久以来装傻的原因，虽然很心机，但她确实在用这种方式来麻痹杰森的感官，让他认为自己是特殊的那一个从而增加亲密度……………好吧………她其实只是太懒了。
总是控制不住疲惫和睡眠，也就只有这个时候她才能不让自己想太多沉浸在梦境里。
“我说过了！我没打算去上那见了鬼的中学！”
事实上，韦恩家并不总是其乐融融。
被捂住耳朵的喻娆挪了挪脸，属于自己大哥迪克身上那股浓郁的香水味直往鼻腔里窜。
她猜对方一定是约会途中被叫到家里的，要不然很难解释这股甜腻腻的女人香水味。
“这不是你把你妹妹装到书包里预谋带到学校的理由。”
老父亲布鲁斯严肃的看向明显心虚的养子。
“维尔如果一整天见不到我，她会感到害怕的！”
犹豫片刻的杰森大吼出声，眉头因愤怒扭曲成一团乱麻。
“更重要的是！你做什么都不先问问我的意见！你怎么知道我愿意去上这个学校？虽然一开始你把我送去寄宿学校时也没跟我商量过！”
“唉……”
喻娆叹气，摸摸脑袋上在早晨被装进书包里不小心撞出来的肿块。
“oh………我们的小维尔也很为此感到难过不是吗。”
迪克用下巴蹭了蹭女孩柔软的发顶。
“或许，该带着小朋友上楼避一下？”
阿尔弗雷德朝迪克眨眨眼，对方立刻放弃想教会自己妹妹用哭闹博取眼球的念头。
“马上，阿福………哦，别这么看着我，我保证会好好照顾小维尔的。”
属于韦恩家的争吵常常以窒息的沉默收尾。
“他就这么看着我，那眼神别提多讨厌了，好像我在跟他无理取闹。”
不爱哭闹的乖宝宝喻娆明显成了自己哥哥最好的倾诉对象。
针对那位业务繁忙且不善言辞的蝙蝠侠，未来罗宾总是能有长篇大论的不满。
只是每次到收尾阶段，他都要找借口说几句委婉的好话
“…但……他也没有那么糟糕……毕竟他是你的父亲维尔……”
喻娆看着男孩耷拉着眉眼，呼吸缓慢而颤抖。
因为上学这个大问题，杰森和布鲁斯开始长达一周的冷战，他当然想过离家出走，但他不能抛下妹妹离开也不能带着妹妹一块走。
只能每天绷着个脸像完成什么艰难任务一样在老管家的目送下坐上车，但到了学校可就没人能管得了他了，普通中学的校墙自然不像过去古恩太太寄宿学校那样还绑着通电的铁丝网，翻出去闲逛比喝水吃饭还要容易。
“这个见了鬼的学校简直比一坨狗*还要让人倒胃口。”
好处是学校其实算是个发泄通道，毕竟在家当着妹妹的面别说脏话稍微粗鲁些他都要惴惴不安。
不比以前，
早些年他跟老蝙蝠吵架的词汇量简直丰富到让对方咋舌。
“蠢弊了的奶制品！！”
把买烟赠送的奶片塞进嘴里仍旧止不住他的咒骂。
他不能抽烟，当然这不是因为老蝙蝠的严格管教，
出身致使他不满十岁出头就开始跟着巷口里的同龄人吞云吐雾了。
让他苦恼的是，如果在短暂自由的时间段吸了烟，那身上遗留的味道无疑会在回家时暴露。
他当然不怕老蝙蝠发现，或者说他简直求之不得。
但那会熏到他的小妹妹。
他的维尔………多么可爱，小小一个………
见到他就要抱，黏他黏的不行。
想起妹妹，杰森忍不住笑起来，抬手就把香烟抛进垃圾桶，让远在韦恩大宅地下蝙蝠洞监视的布鲁斯如释重负的叹了口气。
“虽然目前记录逃课翻墙十三次，但杰森少爷终究是克服了自己的坏毛病不是吗？”
阿尔弗雷德笑着看向不着痕迹切换镜头到别处的布鲁斯。
冷战的结束是韦恩家又一轮争吵的开始。
因为多次逃课被叫了家长的杰森和虽然想谈谈但态度过于冷硬的布鲁斯在餐桌上对峙着。
好不容易回家吃一次晚餐的迪克熟练的把宝宝椅上昏昏欲睡的喻娆抱走，
来到客厅打开电视调到少儿频道。
被电视节目惊醒的她这才察觉到自己刚刚都没怎么吃东西，属于阿福手制的宝宝辅食远在餐厅没动几口。
“…………………”
好饿……现在像小孩一样哭鼻子能让身边人注意到这一点吗？
少儿节目不出意料的无聊，伴着远处餐厅的争执声更是难辨其中内容。
迪克在忙着给自己的约会对象发消息，另一只手抱着她。
她对自己兄长表达爱意的粘糊发言不感兴趣，眼珠转了一圈瞥到手头属于杰森的外套口袋，那里露出半边奶糖包装袋。
“我简直受够你了！！！”
丢下餐具，杰森怒气冲冲跑向客厅，把正想跟女友打个电话的迪克吓了一跳。
“嘿，小翅膀，你吓到维尔了。”
对方并不理会，只是冷着一张脸靠近悄悄往嘴里塞奶糖的喻娆，那直勾勾的视线简直她脊背发凉。
怎么……其实杰森还有什么隐秘的护食属性是她没发现的吗？
“……好吃吗？”
出乎意料的是，面前的少年只是轻轻摸了摸她的脑袋，天空般明媚的蓝眼睛闪烁一下，很快被垂下的眼睫遮盖。
她忘了，
对面那个才是实打实的小朋友，会因为跟重要的人争吵而伤心。
“……………………”
喻娆伸出要抱抱的两条手臂。
于是就被杰森紧紧的拥进怀里。
她局促极了，过往的任何记忆都不能给她安慰别人提供更好的意见，只能试探着亲亲蹭蹭，但这却使对方颤抖一下，以她的角度恰能看到那对掩于阴影下闪烁着水光的双眸。
“Jason……课本……”
好吧，蠢办法，但她学会说新单词时自己这位哥哥比谁都要开心。
“……是啊…是课本。”
杰森单手抱着自己妹妹，用撩头发的动作悄悄擦了一下眼睛，拾起散落在沙发上的课本。
“刚刚的糖好吃吗维尔？这是那个该………那个没趣的学校小卖铺里卖的，味道不错吧？”
喻娆被眼前的笑脸晃了一下，愣愣点头。
杰森拧起眉，像做了什么艰难决定一般，先低头吻了吻自己妹妹的小鼻子，这才扭头，目光如炬，看向站在一边的养父。
“我以后会在学校遵守规矩的………停止你对我的监控！”
作者有话说
第3章 第 3 章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