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难栀》星若沈九

5、第 5 章

　　下午陈止不知道怎么回事，一直趴在桌子上睡觉
　　祁栖停在他面前，问道“你怎么回事啊？不舒服吗？”祁栖难得这么温柔
　　男孩沉默，片刻道“没事，就是有点烦”，到最后也没能问出什么来，到最后一节课干脆不睡了，望着窗边一直发呆
　　放学后还有很多人没走，大概是高二了，都想再拼一把，往常祁栖也会再呆一会，但今天要去陈止家，给她妈妈发了信息就和陈止出去了
　　两个人走到一半，陈止突然停下不走了，祁栖看着他，猜不透他到底在想什么，等了一会男孩才开口“等会回去吧，陪我坐坐”
　　祁栖就这样和他做到湖边的长椅上，吹过一阵风，把女孩的烦恼吹走一半，耳边呼呼的，把刘海吹起，她觉得很舒服，就闭上了眼，陈止就这样看着
　　做了好一会两人才回家
　　没有电梯，一进楼道就黑乎乎的，声控灯还坏了，楼上还传来夫妻吵闹的声音，又是哭声，又是砸东西
　　祁栖全当没听见，就到家门口，拿出钥匙就进去了
　　祁栖好久没来了，没什么变化，温黄的灯打在饭桌上，阳台上摆着一个躺椅，他奶奶听到动静，睁开眼看了一下，随即闭上眼冷哼
　　倒是李茹看到祁栖来了，把手从围裙上擦了擦，握着祁栖的手，一脸慈祥
　　“小栖可是好久没来了，走，去那边”说着就拉着祁栖去客厅“阿止，别站着，给小栖拿吃的”随后又叮嘱祁栖，把这当自己的家，说饭一会就好
　　等到李茹走了，陈止居高临下的看着她“我怎么发现，我妈看到你你看到我都开心？嗯？”
　　祁栖笑着看她，“那肯定是我好呗，还有什么理由”两个人就这样聊着
　　李茹时不时看一眼老太太，怕她说什么“阿止，饭好了，快过来吃饭！”
　　“外婆，吃饭了”陈止叫了老太太一声，只有沉默，过了一会才嗯一声
　　“来，小栖，快过来做，家里没什么好吃的，委屈你了”说着就给女孩盛汤
　　“没事阿姨，阿姨我自己来吧”，但耐不住李茹的热情
　　老太太等他三人快吃完了才过来，全程没看祁栖一眼，略显尴尬
　　吃完饭后陈止带着她去南湖散步，这是江城为数不多的景色，有很多小情侣牵着手在这约会，两个人就这样走
　　“陈止，会好的吧”女孩盯着他的眼睛，鼻子被风吹的有点红“会好的，放心吧”陈止把手搭在栏杆上
　　吹着江风，“哥哥，买花吗？”陈止低头一看，有个小女孩拽着他的袖子，“哥哥，给姐姐买一束吧”祁栖也低头看，是风信子，小时候陈止也送过她
　　陈止从兜里掏出五十块钱，把花拿过来“我买了，快回家吧”
　　小女孩拿着钱，鞠了一躬“谢谢哥哥”，其实这一束花顶多二十，陈止只是笑了笑，风吹过额头，打在刘海上
　　“给你”陈止递给她，“谢谢，上次你送我风信子还是小时候”祁栖低头吸了一下鼻子，花香迅速进入鼻腔
　　“喜欢吗？”“喜欢，不过，你挺有钱”祁栖开始打趣
　　“我妈说过，送花容易追到媳妇，小姑娘都喜欢花”
　　祁栖愣了一下“切，你怎么总是想着媳妇，那么多人喜欢你，你还怕找不到？”
　　“不一样啊，你不懂”陈止故作高深
　　“行了，走，送你回家，花拿着吧”
　　“哦，走吧”
　　路灯忽闪忽闪，有一阵没修了，“我到了，你快点回去吧”随即转身上了楼
　　一到家祁阳就扑上来，“姐，这花是阿止哥哥送的吗，这是什么花呀？”
　　“啊？是他送的，风信子”嫣然一笑
　　“阿止哥哥怎么对你那么好，他就从来不送我东西”小男孩撇撇嘴表示不满
　　祁栖不理他，自己回了房间，拿出日记本写到“2018年，9月5日，晴，他送了我一束风信子，很开心”
　　陈止回到家，老太太就阴阳怪气“呀，回来了？”“嗯”
　　“别总和人家在一起，你什么身份，人家什么身份，也不看看自己，那天让人家卖了都不知道！”
　　几年前陈止不敢相信这是一个外婆可以这样对自己，但现在已经习惯，但是听到祁栖，首手不自觉攥紧，指甲嵌入手心，骨节发白
　　李茹听到动静赶紧出来把陈止拉到房间，嘱咐他别跟老太太顶嘴
　　陈止不明白为什么，为什么自己的外婆要这么对自己，抛妈妈的不是他，是那个混蛋，为什么把所有的错归咎到自己身上，有时候想的烦了，干脆不想了
　　但今天他控制不住自己，想出去跟她们掰扯掰扯，但脑海里浮现了女孩的身影
　　他无助的靠着墙滑了下去，把脸埋到割胳膊里，想起小时候自己第一次跟她见面
　　又想起那天女孩无助的眼神，自嘲的笑了笑
　　他其实没那么开朗，只是在朋友面前不想自己难堪
　　他知道自己很孤僻，在没有遇到祁栖之前，周围的小孩都说他是没人要的孩子，说他是怪胎
　　一开始为了这事还和他们打架，有家长找了上来，自己的母亲一直道歉，外婆冷嘲热讽，他也就不在乎了，爱怎么说就怎么说吧
　　他流下眼泪，一直流到满脸都是，他一声不响，没人知道，没人在乎，只有她的女孩在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