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难栀》星若沈九

11、第 11 章

　　隔天一早祁栖早到了会学校，她怕看见陈止尴尬，不知道怎么说，却不知道男孩每天都会早到
　　祁栖双脚停在门口，嘴唇微张，男陈止看出尴尬，朝女孩招了招手，示意她过去
　　女孩不受控制的走到座位前坐下，陈止微微低下头，手指在桌子上胡乱的画着，“怎么不理我？”
　　祁栖一惊，也低下头，扣着手指，“我，没有”
　　男孩噗嗤一笑，像是来了兴趣“没有什么？”扬起脖颈盯着天花板
　　祁栖的脸迅速灼烧，“没有不理你”
　　陈止没回答，过了片刻“你可以考虑考虑，我也可以追你，但我，没什么经验，你有不舒服的说出来”男孩变了个语气，没了之前的懒散，多了几分认真
　　祁栖不敢相信，她朝朝暮暮的少年，现在就真真实实的坐在身后跟自己表白
　　她本来想瞒一辈子，不让任何人知道，把这份秘密随着时间流逝，但陈止的表白打破了他的计划
　　男孩表白表的直接，没有害羞，没有磕巴，因为这是他深思熟虑后的决定，他不后悔，哪怕女孩拒绝他
　　祁栖一怔，又马上点了点头，怕男孩反悔，既然他追，她就答应，让他也体会体会
　　陈止悬着的心终于放了下来，第一节课就跑到楼顶，吹着夏风，闭着眼，一直到上课，但小丫头好像有意躲着他
　　给她打水说不用，请她吃饭也不用，有些难办
　　不过好在没疏远他，只是划分了点距离，可能怕同学们议论，成为班里的八卦热搜
　　由于昨天晚会没留作业，今天八科全部留了两张卷子
　　童佳不满道“我服了，怎么这么多，怎么写的完”女孩有意压低嗓音，祁栖揉了揉她头发，笑而不语
　　江城的夏天充满烟花气息，各种小摊贩满目琳琅，夏天买雪糕，冬天卖糖葫芦，小孩咿咿呀呀的指着说“我，我要那个”
　　陈止漫无目的的走在上次和祁栖一起的湖边，微波荡漾，风吹的很舒服，带着夏日独有的干燥，软绵绵的，怪不得祁栖喜欢夏天
　　家离学校不远，走几步就到了，陈止觉得有些奇怪，没在客厅看到李茹，放下了鞋子，边往里面走边说，“妈，干嘛……”
　　陈止拧开门把手，双腿像是被灌了铅，纯唇瓣也停止了动作，整个人愣到原地，过了半响才快速走到李茹面前
　　女人平静的躺在地板上，眼睛紧闭，面色苍白，手边还散落着药片，就这样安静的侧躺着
　　陈止把女人上半身托起，浑身发擅，说的话也带了惊慌“妈，妈，你，你怎么了”
　　陈止哆哆嗦嗦说道，摸了摸鼻子，还有气息，掏出手机颤抖的打出了120
　　救护车很快赶到，陈止也跟着上了车，一路无阻
　　祁栖得到消息已经很晚，她是听楼下张婆婆说的，有一瞬间她感觉完了，转身就跑，打到了车，跑到医院
　　冲进大门时，她的皮筋已经不见，头发随意披在两肩，被风吹乱
　　女孩跑到前台“医生，有没有一个女人被送到这里，急诊，还有他儿子”女孩的眼眶微红说话的嗓音也不对，双腿发软
　　护士看她这样不对，连忙安慰“小姑娘，别着急，我帮你找找，小陆找找”
　　另一个护士快速翻动鼠标，有一个，患者李茹，家属陈止！”
　　祁栖点头，“就是他，就是他医生，他在哪？”女孩手扶着台子才不至于滑下去
　　“在这边，就那”叫小陆的女孩给祁栖指了条路，没来得及说谢谢就冲了过去
　　看到陈止蹲在手术室旁边，看不见脸，祁栖慢慢走过去抱住他，什么也没说，女孩可以感受到陈止身体僵硬了一下，但没推开她
　　陈止知道是她，“患者家属在吗？”手术室的门开了，一位男医生走出来说道
　　陈止做起来，眼睛里看不出任何情绪，“我是”声音哑的要命
　　医生看了是个孩子，拍了拍他肩膀，“节哀，小伙子，人死不能复生”说完就离开了
　　陈止愣到原地，不说话也不哭，祁栖感觉害怕，他要是哭就好了，他哭不出来
　　陈止率先开口，“祁栖，我没家了”男孩抱住她，紧紧搂住，祁栖手慢慢的拍着他背，在耳边低语“没事的，我再，有我在，你就有家”
　　说完男孩搂的更紧，祁栖从没见过他这样，声音哑的要命，眼眶湿润，眼角通红
　　护士把尸体推了出来，陈止抓住护士胳膊，忍着眼泪，声音打颤“医生，她什么病？”
　　护士看着就是个半大个孩子，声音柔和“突发心梗，节哀，孩子，再看看你妈妈吧”
　　陈止说不用，推走吧，护士叹了口气，推着尸体进了太平间
　　他不敢看，他不敢相信他的母亲走了，母亲这个人对他一直很陌生，他一直以为他不会难受
　　可是他现在心里就像塞了块棉花，堵的他难受，想哭也哭不出来
　　“祁栖，她有病，我一直不知道”男孩做到椅子上喃喃
　　祁栖知道他想表达什么意思，“这不是你的错，她不会怪你的，她不告诉你就是不想你难过”
　　女孩语气难得温柔，耐着性子劝导，她也不敢信，第一次直面死亡，原来是那么难受
　　祁栖帮忙联系了陈止的亲戚，但没几个来的，有的只是打过来钱就没了音信
　　祁栖没告诉他，就说有的人来不了，没说打钱一回事，中途祁栖接了个电话
　　“陈止，刚才，我妈妈说，你外婆也住院了，去看看吗？”
　　陈止面无表情，“嗯”，一声嗯就没了下文
　　两人走到门口，敲了敲门走进去，老太太一看见陈止回来了气，尖叫着“你个赔钱货！你来干嘛”说着还把手边的东西扔出去，但被医生按住
　　“你们放开我！放开我，陈止你个赔钱货，是你害死了我的阿茹，是你！要不是你我的儿女怎么会变成这样！”祁栖一直挡在陈止前面
　　到后面老太太情绪激动晕了过去，祁栖拽着陈止离开了病房
　　祁栖也给陈止申请了病床，他现在很不好，他本身这几天就感冒，刚才还还被老太太泼了水
　　祁栖把她他按到床上，自己坐在椅子上，“陈止，你记住了，你奶奶说的话，你一个标点符号也别信”
　　“这和你没有任何关系，阿姨的事就是意外，别自责，好吗”
　　陈止缓缓开口，盯着她眼睛，“可是我平常多注意她一点就会发现的，可我没有，我没有，她说的对”
　　祁栖听到这里急了，握着陈止的手，认真说道“不，陈止，现在你要做的，就是睡觉，明天的事明天说，你先睡，听我的话，好吗”
　　陈止拗不过她，只好躺下，祁栖不禁眼眶红了起来，趴倒床边小声抽泣，陈止右手抚摸她的头发，像是安慰
　　祁栖到后面自言自语“陈止，你怎么，怎么”祁栖没法形容那种感觉
　　陈止开了口，眼泪滑下来，落到女孩头发上，语气黯然“祁栖，我只有你了，真的，你别丢下我了，我只有你了”说道后面已经开始哽咽“你别丢下我，别不要我好吗？”
　　祁栖没敢说话，只是点头，她怕自己控制不住，一直点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