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7、事发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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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来到小厨房，将药罐里的药渣尽数倒了出来，用帕子包起，来到了花园的湖边。环视四周，空无一人，弯下腰，装作捡东西的模样，眼疾手快地将怀里的东西轻轻顺着青苔滑进了湖里，没有弄出一丝动静。
随后便淡定自若地回了和韵院，正好赶上了纪禾凝苏醒。她接过帕子，给她擦拭着额头。
“怎么样了？”纪禾凝起身，青宜将迎枕靠在她身后。
“姨娘放心，事情都办好了。爷已经起了疑心，沈氏得意不了几日。”
“她敢在我饭菜里下毒，就不能怪我了。”纪禾凝懂医，她刚吃两口就感觉到了不对。她不动声色地配了另一副药，吃下去与弹指醉症状无异，以此来查出幕后黑手。
她一生病，沈月莹就三天两头往这跑。表面上装作关心她，实则是来看她是否中了毒。这点小伎俩，纪禾凝一眼就能看穿。
“姨娘，接下来我们怎么办？”
“不用管，把这些痕迹清理掉，等消息就是了。”蓝玉手底下的人可不是吃干饭的，他既然已经起了疑心，就不会轻易放过。
沈月莹回到屋里，脱下白色狐狸毛大氅，便急急命人关了槅扇。她捂着胸口接连灌了几口茶水，这才缓过神来。回想刚刚发生的事情，沈月莹还是后怕得紧。不管是因为佩玉还是纪禾凝，蓝玉都不会放过她。
她得赶紧为自己谋一条出路来，她紧握着手帕，左思右想，“佩珠，收拾下东西，我们回沈家。”
佩玉迟疑了一会儿，“夫人，咱们是不是要去跟老夫人说一声？”
蓝老夫人知道了，也就意味着全家都知道了。沈月莹眼前浮现蓝玉那阴冷的眸子，现在还浑身颤抖，她一分钟都不想多待，“不用，咱们赶紧走。快，吩咐人去套马车。”
佩珠听后，带着丫鬟赶忙动作起来，很快就收拾出一个箱笼，“不用那么麻烦，捡些金银细软就好。”沈月莹拍了拍桌子，“快点。”
“好了，好了。”一听沈月莹的话，她立刻就明白了，把房契地契塞在腰间，贴身装了些银票珠宝。
但她们刚过花厅，就被管家拦住了。
“李管家，你要做什么？”佩珠挡在沈月莹的身前，高声呵斥。
李管家撇着两道胡须笑嘻嘻道，“爷吩咐，夫人身体不适，还是要在家多多休息，就不要出门了吧。”
四五个小厮站成一排，生生把前面的路堵死了。沈月莹面露焦急，咬了咬唇，心想，今日要是出不去，日后恐怕就要死在这里了。大不了豁出去，反正这些下人也不敢真的动手。
于是她清了清嗓子，高声道，“李管家，你这是要以下犯上啊，居然敢囚禁主人。”声音又尖又细，在院子里回荡着，耳朵好的在后院都能听见声了。
李管家眼皮一跳，但还是垂首恭谨地道，“夫人误会了，老奴也是奉命行事，”说着弯下了身，凑近沈月莹，“夫人，这是爷的意思，你还是别难为小的了。”
“呵呵，”果然被她料中了，不让她走，她偏要走。她动一步，小厮们动两步，眼见着就成胶着之势了，李管家皱皱眉，招呼人，“赶紧去请大夫人。”
这时，门房忽然进来，在李管家耳朵边说了几句。他望了望沈月莹，脸上露出为难的表情，他抬手一挥，让小厮们尽数退了下去。
“夫人，小沈大人来了，已经到了前厅。”
沈月莹顿时松了口气，笑意盈盈地就往前厅而去。里面欢声笑语，沈哲与蓝老夫人赔笑了半天，沈月莹进去时，正好听到沈哲说，“实在是祖母生病念她念得紧，这才接她回去小住几日。”
蓝老夫人笑着摆摆手，“我们两家乃是至亲，不说这些话。月莹这个孙媳妇我是再满意不过了，”她招招手，沈月莹坐在她身边。
“月莹，你就跟你兄长回去吧，多住几日也是无妨的。”蓝老夫人拍了拍她的手，笑得宛如弥勒佛般，待她十分亲热。
说着就要动身，沈哲让沈月莹去收拾行李。沈月莹推说不用，眼神躲闪，“我住几天就回来了，不用收拾。”
沈哲面露疑惑，又见佩珠瑟缩着身子，躲在沈月莹的身后，腰间鼓囊囊的，仿佛做了什么见不得的事情。
他没有揭穿，带着她们直接回了沈家。刚过影壁，正门“哐”地一声紧闭。沈月莹心里莫名的有些不安。
“大哥，我先去看看祖母吧。”
“不用，先去书房见父亲。”沈哲走在前面，言语透着股冰冷。
眨眼间，他们便到了书房，沈阶正在案前擦拭着长剑。这把剑是他少年时祖父送的，陪了他半辈子，放在书房，都落了些灰尘。
沈月莹给沈阶行礼问安后便坐了下来，沈阶也不说话，书房里静悄悄的。她惴惴不安，心里直打着鼓，
“你祖母病了，你知道吗？”沈阶低头拭剑。
“大哥刚刚说了，祖母现在怎么样？好些了吗？”
“宫里的江太医给你祖母把脉，说是中了毒，”沈阶话语微顿，眼皮轻抬，扫了沈玉莹一眼，她笑容僵硬，“这毒叫弹指醉，你听说过吗？”
顿时，沈玉莹的脸色煞白，唇角动了动，“没，没听说过。”
“你府上的纪姨娘不也是中了弹指醉嘛，你怎么不知道呢。”沈阶把剑收回，“刺啦”一声，颤动了某人的心弦。
“父亲在说什么呢？女儿不懂。”沈月莹调整好状态，扯着嘴角道。
“你找人买了毒药，害了府上的姨娘不算，还给你母亲一瓶。怎么，你想让她害谁？害你祖母吗？”
“不是，”沈月莹抬起头，脸上露出糟糕的神情。沈哲笑了笑，总算是承认了。
“我不是故意的，我承认弹指醉是我买的。但我从来没想过要害祖母，我把药给母亲，只不过是让她防身罢了。”
“呵呵，是防人还是害人，随你怎么说，但现在，月莹，林氏把毒投给了祖母。”沈哲眼底冒着寒光，手指捏着马蹄杯，根根青筋突地暴起。
“我不是故意的。”沈月莹眼眶微红，垂着眸子。
“你和佩珠急匆匆地要回来，是不是下毒的事情被蓝玉发现了？”沈哲问道。
沈阶一惊，“怎么回事？你胆子也太大了。”
“父亲救我，父亲，”沈月莹泪珠连连，“蓝玉他要杀了我，他要杀了我啊。”
“胡说，江太医不是能解毒嘛。你先在家里住两天，等回头让你大哥送你回去，跟他分说清楚，你是他明媒正娶的妻子，他不敢动手的。”
沈哲嘴巴微张，想说些什么。却被沈阶拦住了，他低声叹了口气，“从今以后，你要收起性子，夹着尾巴做人，别再使这些阴私手段了。”
“不，我不回去。即使他不计较下毒的事情，他也不会放过我的，”沈月莹面露恐惧。
“怎么回事？”他刚到蓝府就听见沈月莹在角门嚷嚷，佩珠也是躲躲闪闪。
“大哥，你还记得佩玉吗？”沈哲脸色骤变，站起身来，只听沈月莹道，“他在找佩玉，被我听见了，他差点没杀了我。”
“你都跟他说了些什么？”
沈月莹身子“我前几天在樊楼见到了佩玉，告诉了他，他这才放过我。”
蓝玉已经动手了，不出几日恐怕就会查到他。沈哲心里盘算着，不能再拖了，要马上进宫，把这件事告诉淑妃。
待他着急忙慌地要走时，沈阶却拦住了他，“别慌，事情还没到那一步，”他望了望沈月莹，“你先在家里住着，安生点。”
沈月莹点点头，她都落到这副田地了，哪里还敢耍什么花招。随后她出了书房，佩珠陪着她往后院走去。
“人既然已经在我们手里了，就不怕他来抢。他还没那么糊涂，再落个把柄。”沈阶淡淡道。
“但那日我在樊楼带走了佩玉，很多人都瞧见了。蓝玉很快就会查到，万一打草惊蛇。”
“事情已经到了这一步，已经惊着了。他们已经进了宫，蓝玉要想翻盘，没那么容易了。娘娘下个月就要临盆，你明日一早进宫，跟她说清楚，尽快把这事办了。”
“儿子明白。”
待沈哲走后，沈阶靠在圈椅上，喃喃自语，“不能再拖了，时辰终归是要到了。”
作者有话说
第67章 事发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