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替身美人上位记》萧云伊

46、早产

　　承乾宫烧了地龙，屋里暖和得紧，吃着吃着，纪嘉宁就感觉身体微微发热，脸上绯红一片。

　　萧暄搁下筷子，凑近纪嘉宁，用白帕轻轻擦着她鼻尖的汗珠。四目凝视间，纪嘉宁耳朵微红，眼底仿若透进了万千繁星，熠熠生辉，令人着迷。

　　他忍不住偷香窃玉，蜻蜓点水般啄了啄她的红唇，温香软玉，让人沉醉。

　　“皇上，”蓦地，外面传来叫喊。萧暄眉头一皱，就要训斥。却见王瑜急匆匆地禀报，“陛下，皇贵妃娘娘要生了。”

　　“不是还有两个月嘛。”萧暄站起身来，“宣太医，快。”说着就要赶过去。

　　“太医已经赶过去了。”王瑜连忙拿起大氅。

　　纪嘉宁扶着后腰，“陛下别急，皇贵妃娘娘吉人自有天相，不会有事的。”

　　“今晚你歇在这里，长庆宫那边就不要去了。”

　　纪嘉宁还想说些什么，萧暄不给她回绝的机会，“王瑜，你留在这里，淑妃要是有个三长两短，朕唯你是问。”

　　“奴才遵命。”

　　纪嘉宁止住了话语，眼见着萧暄离去，心中滋味万千。她朝桃红使了个眼色，桃红微微颔首，悄悄地去了长庆宫探听消息。

　　半夜，纪嘉宁半睡半醒间身子乏力，腹部隐隐作痛。她额头冒着冷汗，神色恍惚，惊叫起来。

　　“主子，您怎么了？”蜜桃慌张地起身。

　　“快，太医。”纪嘉宁忍着疼痛，蜷缩身体。

　　王瑜听到动静，“娘娘，太医来了，太医来了。”他脚步飞快，两步并做一步跑到西暖阁，拽起李太医就跑，吓得李太医三魂丢了七魄。

　　他正要发怒，却见纪嘉宁的症状，连忙为她看诊施针，几针下去，疼痛顿时减轻了不少。李太医擦了擦汗，问道，“娘娘晚上吃了些什么？”

　　“主子晚上是和皇上一起吃的，剩的都在食盒，您看看。”蜜桃掀开食盒，让李太医验验。

　　王瑜胆战心惊，幸亏陛下走的时候把李太医传了过来，守在西暖阁，否则，他几个脑袋都不够砍的。要是让他查出来是哪个狗奴才动的手脚，他非得活剮了不可。

　　李太医摇摇头，这些饭菜都没有问题。王瑜轻眯起了双眼，这是怎么回事？

　　“李太医，本宫这是怎么了？”王中端上汤药，纪嘉宁闭眼喝下。

　　“娘娘的脉象隐隐有要生产的迹象，娘娘应该是服用了某些催产的药物，但分量又不多，不会早产，是以出现腹痛。”

　　李太医的一番话令在场的人都愣住了，蜜桃瞳孔骤缩，与王瑜两两对视，显然，都想到了那个最可怕的结果。

　　皇贵妃早产，太医院的太医都在那。此时，如果纪嘉宁也早产，势必人手不够，甚至两两相冲，弄不好，皇贵妃和纪嘉宁将有一个会母子俱亡。

　　如果不是皇上事先将李太医留在承乾宫，纪嘉宁今晚危矣。想到这，她抚着肚子，一阵后怕。

　　“娘娘的荷包可否让臣看一看。”李太医轻捻胡须，目光灼灼，紧紧盯着薰笼前的鸳鸯荷包。

　　纪嘉宁点了点头，只见李太医嗅了嗅荷包，又翻出里面的香料，从中挑出一些，拱手道，“娘娘，这些是益母草，有孕之人佩戴，有催产之效。”

　　这荷包是牡丹妈妈送给她的，她一直留在身边，贴身戴着。下手的必定是她身边之人，纪嘉宁思索了片刻。

　　“娘娘放心，奴才这就去查。”敢在他眼皮子底下动手，真是活腻歪了。抓到人，先剥掉一层皮。

　　“王公公，”纪嘉宁叫住他，“此事本宫心中有数，就不劳烦公公了。”

　　王瑜转了转眼珠，明白淑妃的意思，“娘娘好生休息，奴才守在外面，随时听候吩咐。”

　　“有劳了。”纪嘉宁颔首。待他离去，纪嘉宁眼神瞬间变冷，望了眼蜜桃，她立刻就懂了。

　　“我这就去抓住她。”说着就要走，却被冯妈妈一把拉住，“动静小点，查出幕后主使才是关键。”

　　蜜桃点点头，转身回了凤弦宫。

　　“百密终有一疏，我防来防去，终究防不过身边人。”

　　冯妈妈上前安慰，“娘娘宽心，这种背主的奴才不会有好下场的。您睡吧，奴婢守着您。”

　　承乾宫折腾了半夜，长庆宫却是整夜未眠。

　　傍晚，皇贵妃见了红，服完药，已然有所好转，但不到一炷香的功夫，突然梦魇受惊，声称见到了鬼魂。慌乱之间，摔倒在地，大腿根处鲜血淋漓。

　　龙胎受惊，胎位不正，整个太医院都在围着施针开方子。一盆盆血水进进出出，孩子就是没生下来。一直折腾到凌晨，长庆宫才传来婴儿的哭啼。

　　几声过后，稳婆尖叫起来，宫女们慌乱一片。

　　太医们急忙去看孩子，施针喂药。这才平复了下来。

　　早上纪嘉宁用完早膳，李太医就来请脉，脉象平安。他怡然自得，总算可以回家睡个好觉了。

　　桃红端来一碗银耳羹，放在案几上。“主子，那边生了个公主。”她蹲下身为纪嘉宁捏着小腿，“奴婢听说皇贵妃娘娘见到迎心姐妹俩的鬼魂了，这才吓得早产了。”

　　“皇贵妃足足折腾了一夜，才生下小公主，”她微微顿住，悄声说道，“太医说小公主先天不足，患有心疾，恐怕活不过二十岁。”

　　纪嘉宁面色微变，手上不自觉地抚上龙胎，想起昨夜，身上仍然冒着冷汗。

　　“奴才给皇上请安。”外面传来王瑜的声音。桃红紧闭嘴唇，乖巧地扶纪嘉宁起身。

　　“别动。”萧暄皱着眉，扶纪嘉宁坐下，“有什么吃的嘛，朕都饿了。”说着随手就端起银耳羹，用了起来。

　　哎，纪嘉宁欲言又止，那碗银耳羹是她剩了的。萧暄几下就喝完了，笑着说，“朕又不嫌弃你。”

　　“这还有桂花糕，陛下尝尝。”冯妈妈的手艺，味道极好。

　　萧暄吃完，才总算舒服了。“底下是怎么办事的，让您饿成了这样。”纪嘉宁心疼道。

　　萧暄挥挥手，“不怪他们，朕在长庆宫守了一晚上，凌晨又去了早朝，实在是来不及用膳。”他转念想到王瑜的禀报，

　　“皇贵妃娘娘怎么样了？”

　　“你怎么样了？”

　　两人同时脱口而出，纪嘉宁笑了笑。萧暄神色紧张，抱着她上下打量。

　　“嫔妾没事了。”她依偎在萧暄胸前，问道，“皇贵妃怎么会早产？查出来了吗？”

　　“太医在她的安胎药里发现了益母草，内殿还有催产的熏香。”皇贵妃位居高位，宫内严防死守，就这样还被人钻了空子，如果换做是纪嘉宁，他甚至有些不敢想，底下的手不自觉地握拳。

　　纪嘉宁眼神怔愣，倏地变冷。同样都是益母草，如果昨夜陛下没有让她留在承乾宫，她跟着去了。到时候早产的就不是皇贵妃一个人了，难怪益母草的分量轻，敢情在长庆宫等着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