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替身美人上位记》萧云伊

31、结果

　　那边太医给张美人扎了针，她悠悠转醒，听如心耳语了几句，就立刻明白了现在的情形，她哭泣着求皇上，“皇上，您要给嫔妾做主啊。”

　　说着就要朝皇上扑过去，萧暄皱了皱眉，把纪嘉宁护在了身后。“好好说话，成何体统。”

　　张美人眨巴着眼睛，憋住哭声，将事情原委一一说了出来。

　　“……嫔妾一听有人要害陛下，就立刻前来救驾。不料险些被蓝大人杀了，嫔妾委屈啊。”

　　纪嘉宁冷笑了一声，弄了半天，她算是听明白了。张美人听见有人要算计皇上，就赶来救驾，不想却撞破了蓝玉和沈月莹的好事。

　　她沉思了一会儿，蓝玉和沈月莹怎么会在这？蓝玉成亲多年，再怎么糊涂也不敢跟沈月莹在这里私会啊。她疑惑着看着皇帝，萧暄感受到了她的目光，低声咳了咳。

　　“文中，到底是你糊涂，你与沈小姐两情相悦，就应该发乎情止乎礼啊，怎么能这么乱来呢。”萧暄一锤定音，在场的人都愣了几秒，皇帝这是要大事化小小事化了啊。

　　“臣白日饮多了鹿血酒，这才情难自禁，还请陛下宽恕。”蓝玉脸色阴沉，眼角瞥了瞥沈月莹，袖子底下的拳头渐渐握紧。

　　“你与沈小姐郎才女貌，朕瞧着也是般配，沈爱卿觉得如何？”

　　都到这时候了，沈阶要是还没明白怎么回事，这么多年的官也是白当了。他撩了撩衣袍，拱手道，“臣谢陛下隆恩。”

　　“陛下，不是这样的，不是这样的。”沈月莹挣开苏吟玉的手，跪在地上，头发散乱，泪痕斑斑，使劲地摇着头。

　　“哦，”萧暄尾音拉长，轻轻扣着案几，“沈小姐不是来找文中的，那是来找谁的？”帝王剑眉紧拧，释放出无形的威压。

　　“臣女，臣女是来……。”话音中断，沈月莹对着帝王那阴沉的双眸，怯生生地说不出话来。

　　她是来找陛下的，可此话若是一出，便等同承认了她是来勾引皇上的。算计皇帝，成功了是邀宠的手段，失败了就是诛九族的大罪。

　　一时间，沈月莹半句话也吐不出，只能变相地承认了蓝玉口中的话。她泪水涟涟，心中一片死寂。她已经跟蓝玉这样了，除了嫁给他别无他法，可蓝玉早就成亲了。

　　“既然如此，都散了吧，文中留下。”

　　沈月莹掩着口鼻，泣涕连连。在苏吟玉的搀扶下走了出去，临走前，她怒目地横了张美人一眼，眼底寒光乍现，令人发冷。

　　待所有人都离去了，萧暄扶起蓝玉，无奈的叹息，“委屈你了。”

　　“臣不敢，为陛下分忧，是臣的荣幸。”

　　萧暄微微颔首，但心中不免有愧，“待会让太医给你把把脉，身体要紧。”

　　这后宫的女人手段真是不少，耍心眼都耍到他眼前了。傍晚，他与蓝玉议事，见天色不早，就让他宿在了西暖阁，结果却代他受过，糟了算计。说起来，真是一场无妄之灾。

　　还有沈月莹，堂堂的大家闺秀，却学着青楼女子玩弄这种心机。背后也不知道是谁给她铺的路，想到这，萧暄拧起了眉头。

　　“陛下，臣有一个不情之请。”

　　“你说。”

　　“臣喜欢一个女子，想娶她进府，”蓝玉抬起头，微微顿了顿，“只是她身份特殊，臣想求陛下给个恩典。”

　　萧暄笑了笑，“是那个青楼女子？你为了她，闹得满城风雨的那个？”

　　蓝玉点了点头，表情略显无奈，他父母拦着不让凝儿进府，可如今，凝儿都有八个月身孕了，总是养在外面，他难免照应不到。

　　如果进了府，以她那样的身份，还不得被活活磋磨死。正好趁着此次，为她求个恩典，有皇上罩着，怎么都是好的。

　　“沈月莹是沈阶的嫡女，身份不能太低，你就以平妻之礼娶她。然后，朕再另外把她赐给你，让你也享享齐人之福。”

　　“臣谢陛下恩典。”蓝玉眉开眼笑，心里畅快地紧，一扫刚刚被算计的阴霾。

　　萧暄见此事已了，心头也舒服不少，让王瑜拟旨，“宣旨当天，让王瑜带着她进府，想来蓝家不会有人难为她。”

　　宫女们提着灯笼为贵人们照亮前路，沈哲备好马车已经在外面等着了。见沈月莹上了车，沈阶长叹一声，拱手拜向纪嘉宁，“有劳娘娘相送。”

　　“您客气了，你我本就是一家人，您说呢？”纪嘉宁眉眼一挑，莞尔一笑。沈阶虽然与她私下达成协议，但到底没走过明面。既然结盟，那当然要互惠互利了，她要催一催沈阶。

　　沈阶颔首，向纪嘉宁保证，“过几日便是太后寿诞，娘娘必能如愿。”

　　这是定下日子了，如此一来，她的孩子便会拥有一个强大的外家。纪嘉宁微笑着送走了沈阶，心下渐渐安心。

　　沈阶带着女儿连夜回府，惊动了府中上下。沈老夫人梳好妆容就在前厅等着，看见哭泣的沈月莹和一旁的苏吟玉，拧紧了眉头，心里很是不安。

　　林氏赶到前厅，一把推开了苏吟玉，把沈月莹紧紧搂在了怀里，一脸愤恨地瞪着苏吟玉。

　　沈阶将其护在身后，直面林氏，“老爷，都到这时候了，你怎么还护着这个贱人。”

　　“住口。”沈老夫人一声呵斥。她虽然不喜欢苏吟玉，但她到底为沈家生下了长孙，何况她还是自己儿子的心头肉。

　　半个时辰前沈阶派人传回消息，只说沈月莹在宫里出事了，沈老夫人活了半辈子，一见沈月莹就什么都明白了。她满面梨花带雨，扑在林氏怀里，哭得泣不成声，但怎么也掩盖不了眼角的那股媚态，分明是成了亲的妇人才有的模样。

　　唉，作孽啊。五年前折了一个凝姐儿，现下又要栽进去一个。人人都想进宫享受荣华富贵，焉知荣华背后有多少辛酸啊。她沈家一门清贵，都是自己去挣前程，从不会用女人来换。

　　“你准备怎么办？”沈老夫人眼角的皱纹愈加紧密，眼底愁云满布。

　　“陛下的意思是择日成婚。”沈阶坐在圈椅上，渐渐捏紧了拳头，紧紧盯着沈月莹，寒气逼人。

　　“我不嫁。”沈月莹从林氏怀里探出头来，擦去泪水，仰起修长的脖颈，“都是他的错，我凭什么要嫁给他。”

　　“砰。”一盏新沏的雨前茶掀翻在地，沈阶眼含怒气，“你做出这等有辱门风的事情，还有脸在这叫冤。”

　　沈月莹身体微颤，紧咬着嘴唇，眼里充满了不甘和怨毒，“要不是他捣乱，我已经是皇上的人了。”

　　“陛下身边高手如云，岂是你能算计得了的。就算你能成功，你可知道，给陛下下药那是株连九族的大罪。”

　　喝斥声声，犹如雷霆般震慑了在场的众人。沈老夫人惊呼起身，手指着沈月莹，声音都在颤抖，“你居然敢给皇上下药，谁给你的胆子。”

　　“祖母，不是这样的，不是这样的。”沈月莹哭泣着跪在沈老夫人面前。

　　“沈家怎么就出了你这么个东西。”老夫人言辞犀利，句句直戳进沈月莹的心肺，“你当年做出了那等错事，你父亲把你送去了江南，我念着你年纪小，不懂事，几次三番让你父亲接你回来。没承想，你才回来几天啊，又犯下这等大罪。”

　　“我看，你不是不懂事，而是太懂事了，心思深沉，狼心狗肺，恐怕你姐姐的死都跟你脱不了干系。”

　　林氏一惊，眼含泪水，苦苦哀求，“老夫人，莹儿自幼在您膝下长大，您是最了解她的。她这样做也是真的喜欢皇上，您看，”林氏抹净泪水，“现下木已成舟，您就让她进宫吧。”

　　苏吟玉抿了抿茶，瞅着林氏那模样，心想，原来沈阶还没跟她们说清楚呢，林氏这还是想着飞上枝头变凤凰呢。

　　她笑了笑，“沈夫人怕是误会了吧？月莹要嫁的可不是皇上。”林氏还真是贼心不死啊，又要再来一遍五年前的手段啊。

　　“苏夫人，这是沈家，不是兰苑。”林氏气势汹汹，摆足了女主人的架子。

　　苏吟玉不作声，继续抿茶，给沈阶使了个眼色。

　　沈家轻声咳了咳，扶着母亲坐下，将宫里发生的事情一五一十说了出来。

　　沈老夫人听罢，渐渐松了口气，“陛下这是在救沈家啊，”皇上让沈月莹嫁给蓝玉，一是免了沈月莹下药的罪责，二也绝了她的心思。

　　转念又一想，蓝玉早已娶妻，据说在外面还养了个外室，这样的人家，沈月莹怎么嫁？

　　沈阶看出了母亲的心思，“蓝玉膝下空虚，只此一女。这么多年却也未曾纳妾，可见家风纯正。陛下的意思，让月莹嫁给他做平妻，花开并蒂。”

　　如此，也不算辱没了沈家。“你只要嫁过去生下长子，便无人能撼动你的位置。”

　　沈月莹还想说什么，刚准备开口就被林氏捂住了嘴巴。她朝沈月莹摇了摇头，示意她不要说话。

　　“你既然敢下药，就得为你的所作所为付出代价。你们的婚事是皇上的旨意，谁也无法改变，这些天，你就给我在家思过，安心准备出嫁。”

　　老夫人一锤定音，沈月莹瘫软了身子，全身痉挛地伏在林氏怀里，眼中泪光莹然。

　　她明明一切都计划好了，西暖阁的宫人也都被支了出去。可没想到皇上召见了蓝玉，还让他住在了为皇上准备的西暖阁。

　　酒里下了药，房中还点了催情香。烛火微暗，她连人都没看清楚就被他带到了床上，又哪里知道换了人。

　　最让人生气的还是张美人，居然嚷得全宫都知道了。弄得她只能嫁给蓝玉，想到这，沈月莹胸口闷疼，气得眼角都生出了几根细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