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诡秘之主之愚者的周目旅行【克左】》刃羽

43、番外二·关于破碎失落的纪元

　　随着“背叛之宴”的上演，时间从第三纪元来到了第四纪元。
　　阿纳托利将自己的名字变更为“亚当”，同时短暂地在这片大地上隐匿了自己的踪迹。而风白智三神，依旧作为祂掌控下的三个傀儡，影响着整个世界。阿曼妮西斯则在这段时间真正成为了黑夜女神，有了一批实在的信徒和足够与阿纳托利对抗的势力。乌洛琉斯和梅迪奇被周明瑞授意去追随阿纳托利，但模糊的记忆告诉祂们，祂们最初追随的并非是阿纳托利，这让祂们与现在的“亚当”之间的关系变得更加微妙。
　　而在经历过第三纪元后，“最初”的形象逐渐稳定在“克莱恩·莫雷蒂”上，而非是“周明瑞”。克莱恩·莫雷蒂是执念记忆中的诡秘之主，也是“最初”在这个新生世界给予自己的定位。
　　关于克莱恩·莫雷蒂是“最初”这件事情，即便是第三纪元存活下来的人，也很少有人清楚。大部分人只是将祂当做旧日诡秘之主。不过这个位格也足够高了，高到真神都必须仰望。
　　人类，以及各种非凡生物在建立起自己的国度之后，或多或少都在关注这个诡秘之主的动向。大部分都对克莱恩表达了示好的态度，没有任何一方希望诡秘之主加入其他势力，更不希望诡秘之主会因此与自己敌对。但在诸多国度中，克莱恩最终选择了所罗门帝国作为自己落脚点。

　　所罗门帝国议事厅。
　　于拥有绝对暴力权威的所罗门来说，他做决定不用考虑“低位者”的想法，此时议事厅内坐着的各个高序列贵族就是聆听祂处理事务结果和能提出建议的全部人。祂宣布新国策的声音回荡在安静的大厅内。
　　此时，一名不速之客推开了议事厅的大门。
　　所罗门正要皱眉，忽地意识到来者的身份，祂停止了自己宣读的声音，让坐在下位的大臣们先去偏厅回避。
　　“不必了。”
　　一缕灰雾从门外渗进来，紧接着，克莱恩的身影从敞开的大门瞬移到了所罗门旁边。祂在所罗门身旁空着的椅子上坐下，用手拍了拍所罗门的肩膀。
　　“继续。我的事情结束后再说。”
　　于是新国策的宣读继续下去，但没有任何一个人心思在这个国策身上了。坐在所罗门左右手的亚利斯塔·图铎和特伦索斯特都在关注着诡秘之主。其中，图铎的眼神更热切一些。
　　很快，这次短暂的议事结束，所罗门将克莱恩请到隔壁的会客室，其他人则各自离去。

　　在会客室，早早有宫人准备了精致的热茶和点心，克莱恩靠在沙发上，用叉子剜下一小块蛋糕。
　　所罗门观察着克莱恩的行为，心下放松。看来诡秘之主今日没有什么要事。
　　受到过去记忆的影响，现在的克莱恩依旧保留着品尝美食来维持“人性”的做法。与其他序列越高越不需要人性的非凡者不同，克莱恩会一日三餐按时吃饭，会有每日适量的睡眠，还会关注许多普通人才会关注的事情。即便如此，祂的行为依旧看起来十分程序性，缺乏“人”味。
　　“你觉得亚利斯塔·图铎怎样？”克莱恩问。
　　“祂是一个颇具野心的家伙。”所罗门注视着克莱恩，“但只要我掌控着绝对的力量，祂就绝不会轻举妄动。”
　　“嗯。”克莱恩应了一声。
　　祂计算着记忆中所罗门帝国覆灭的时间，目光落在所罗门的脸上。虽然所罗门差不多要死了，但祂并不想就这样让所罗门帝国陷入内乱中去，许有其他方式可以保存现在的王国。
　　“您是对祂有什么不满吗？”所罗门凑到克莱恩身边问道。
　　祂原本就与克莱恩坐在沙发的同一侧，此刻离克莱恩更近了些，到了一个亲昵的距离。所罗门只需微微低头，下巴就能靠到克莱恩的肩上。那张平日充满威严的脸上，此刻双眼都盛满了深情。
　　所罗门当然知晓祂对克莱恩抱有的情感是出于序列之上吸引力的影响，但在祂发现克莱恩会因为这种情感而产生波动，甚至可能会偏向祂的时候，祂毫不犹豫放任自己在克莱恩面前表现出依恋，利用这一点来拉拢克莱恩。根据结果来看，这个做法毫无疑问是成功的。有诡秘之主坐镇的所罗门帝国成为了大陆上最强的势力。
　　“不，只是好奇你的意见而已。”
　　对所罗门的举动，克莱恩微微皱眉，但没有拒绝，祂犹豫一瞬，然后伸出手，动作轻柔地梳理着靠在自己身上那人的黑发。也许是因为怀念“故乡”，祂对黑发黑眼的人都抱有天生的好感。
　　“您今日也看了特伦索斯特。”所罗门提起在场的另一个人。
　　“是的，我也想听听你对祂的看法。”克莱恩说。
　　“特伦索斯特相对图铎来说更加好掌控些，祂遵守秩序。”所罗门答。
　　克莱恩微微颔首。
　　“我很喜欢现在的帝国。”祂说，“那你呢？所罗门陛下。”
　　“我自然也是喜欢的。”
　　所罗门拿不定克莱恩的想法。将克莱恩拉拢到自己阵营后，祂原本也曾担忧过需要将自己权力让渡部分给克莱恩才能维系关系。实际上，克莱恩对这份权力没有展现出任何兴趣。祂更倾向于默默观察帝国的运转，不插手任何宏观事件，只单独与人交流。此刻，克莱恩忽然提起帝国，对所罗门来说，又是一个不常见的情况。但如果克莱恩对权感兴趣，也并非坏事，祂或能借此让克莱恩助祂吞并其他势力。
　　“我知晓了。”克莱恩说。
　　灰雾带走了诡秘之主，也带走了茶几上的点心。
　　所罗门眉头紧锁，祂感到似乎有些事情超出了掌控。

　　在这一次交谈过后不久，“撕裂的所罗门帝国”事件发生。所罗门遭到刺杀后陨落，诡秘之主则在祂陨落后将所罗门帝国历史固化封存。留下的所罗门帝国失去了一部分“历史”，不过对底层生活的人们来说，并没有什么区别，他们本就浑浑噩噩地过着日子，能吃饱穿暖就算很好。
　　在所罗门死后，亚利斯塔·图铎和特伦索斯特共同执政，两人都有将帝国彻底掌握在自己手中的野心。诡秘之主这个曾站在所罗门帝国立场的超然存在，正是祂们两个都要拉拢的对象。

　　亚利斯塔穿着休闲的家居服，赤脚踩在地毯上，走到克莱恩身边的椅子坐下。祂清楚克莱恩偏爱这种放松自在的接待方式。
　　在所罗门执政时，克莱恩偶尔也会来到祂府上坐坐，且似乎有意不让所罗门知道这件事情。祂也确信，现在克莱恩的来访不会让特伦索斯特知道。在克莱恩明知自己和特伦索斯特要杀死所罗门却保持静默的时候，这种特殊让亚利斯塔认为自己有特殊的资本。诡秘之主至少是在某一方面“支持”祂的。
　　“我想听一听您在上一纪元的经历。”亚利斯塔笑吟吟地说，祂亲自拎起茶壶给克莱恩倒了一杯红茶，“先前您讲述的‘第零次重启’非常有意思。”
　　错误的。祂对“历史”本身并不感兴趣，祂更在乎克莱恩对“第零次重启”的态度。亚利斯塔尝试从克莱恩的讲述中捕捉诡秘之主的人格画像，以此来找到正确拉拢克莱恩的方式。如果不是克莱恩太过难以接近，祂完全不介意利用对方对“感情”和“情感关系”的在意，让自己和祂结成伴侣，从而获取克莱恩全心全意的支持。
　　“我和阿纳托利制造了阿蒙。”克莱恩开始讲述，“祂是一个特殊个体，我赋予了阿蒙使用‘错误’唯一性的权利。祂能够从我这里借取到唯一性的力量，并自如的使用它。”
　　“您为什么要创造祂？”
　　“祂有祂未来必须要完成之事。”克莱恩答，“你可以将祂视为一项‘工具’。”
　　“那在那件事情之前呢？”
　　“祂只需做自己即可——不过亚当对祂有别的安排。”
　　“您不介意吗？”
　　“我不在乎。”

　　诡秘之主的垂青并非永远落在亚利斯塔的身上。
　　特伦索斯特在讨好克莱恩这件事上没有其他优势，但当祂以诚实的目光看着克莱恩时，对方往往难以抗拒这种直白。
　　“我认为需要修正法律。”克莱恩看完了特伦索斯特的提案，将亚利斯塔的建议驳回，“现在的帝国需要的是更加公正公平的法律，如果按照你的提议维持现状，贵族的特权会进一步挤压平民的生存。”
　　不论亚利斯塔在心底骂了多少次特伦索斯特竟然打破默契将诡秘之主拉入政务中，祂表面上还是微微低头，认可了克莱恩的说法。
　　会议结束后，祂看着克莱恩被特伦索斯特邀请去，蓝色的眼中掩上一层阴霾。
　　特伦索斯特没有像亚利斯塔那样试着利用克莱恩的感情，相反，祂只是没有克制自己对克莱恩的好感。祂毫无越界的举动让克莱恩感到些许轻松。如果真的要选择，克莱恩也许会更偏爱特伦索斯特一些。

　　但亚利斯塔有祂在“过去历史”重要转折的特殊性。
　　对此，没了唯一性又被封印在地底的梅迪奇很有意见。克莱恩的回答是给了梅迪奇一记昏睡大法。
　　从此，第四纪元的时间线来到了四皇并列时期。

　　有条件的高序列非凡者都清楚，如果选择错误、门和愚者这三个序列，是必然无法成为真神的，且阵营天然被归在了诡秘之主那边。但几乎没有任何人知晓，这三条途径要晋升天使位格，需要得到诡秘之主的首肯，且要付出某种“特殊的代价”。
　　安提戈努斯不在此列。祂是自阿曼妮西斯被创造出来后，就随之诞生的“副产物”。在第三纪元时，祂就被冥冥中的命运牵引着，义无反顾地选择了“诡秘之主”的阵营。因为“第零次重启”的关系，梅迪奇和乌洛琉斯都与“最初”关系断裂，无事可做的“最初”在第三纪元时收养了失去姐姐的安提戈努斯，并向他讲述了“过去的文明”。此刻，安提戈努斯跟随着克莱恩来到血皇帝亚利斯塔的麾下。祂并不知晓克莱恩对伯特利·亚伯拉罕与阿蒙是怎样安排的，但祂的跟随完全是出于自身意愿。
　　另一方面，阿蒙与克莱恩的安排无关，祂是亚当为了知晓克莱恩活动消息而被派到亚利斯塔身边的。
　　而伯特利，则确实是因为所罗门帝国时期就被亚利斯塔拉拢，从而延续了这份关系到现在的。克莱恩对祂的观感更加复杂，因为祂与亚伯拉罕家族的紧密联系，克莱恩从祂身上汲取到了感情。所以克莱恩面对伯特利时，情感真切程度上要高不少。同时，伯特利对克莱恩的“爱意”也要比其他受“非凡特性聚合定律”影响的人更多。

　　“四皇之战的结局……”
　　伯特利本想劝说克莱恩放弃这个念头，祂不愿意眼看自己的家族在战争中覆灭，但祂却说不出反对的话语。
　　“不必担心你的家族，我会庇护他们的。”克莱恩说，“但我必须亲自杀了萨林格尔。祂不会有在所罗门、图铎和特伦索斯特三者的斗争中坐收渔翁之利的机会。在此之前，我会接一个人回来——死亡执政官，阿兹克·艾格斯。”
　　“祂对您有什么特殊吗？”
　　“祂对未来的克莱恩·莫雷蒂来说，不可或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