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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4、陪嫁丫鬟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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春风楼里,沉香袅袅,少女一袭红衣,体态轻盈。铜铃般的笑声引得男人心花怒放,他被蒙着眼睛,与少女嬉戏打闹,“你在哪,我看见你了,别跑,我就要抓到你了。”
他猛地向前一扑,将少女紧紧抱住,笑意溢出了嘴角,“你是我的了。”他急着就要拿掉白纱,却被女人拦住,她红唇轻吐,伴着丝丝的幽香,“就这样,不是更好玩嘛。”
女人的话一下子激起了男人的兴趣,他打横抱起她,就要俯身而下。
然而,还没碰到她,就猛地晕眩,倒在了女人的身上。
听澜不屑地冷哼一声,将男人推开。
房门响动,青玉走了进来,百无聊赖地撑起下颌,嘟起嘴道,“才坚持了一刻钟,他也太没用了吧。”
“是你的眼光越来越差了。”听澜白了她一眼。
听她这么一说,青玉更加泄气了。她伏在案上,“都十几个了,没一个靠谱的。京城的世家公子都要被试遍了,听澜,怎么办啊?我嫁给谁啊?”
听澜微微笑着,啜了口茶,“昨天王爷不是又看中一个嘛。”
青玉眼眸骤亮,“沈卿时,”她顿了顿,摇摇头,“不行,不行,他是出了名的冰坨子。嫁给他,多没意思啊。”
听澜翻了个白眼,递给她一盏茶,“前天的那个呢?他坚持了一个时辰,是最长的,要不,就他吧。吏部侍郎的公子,五官端正,人品嘛,勉勉强强。毕竟,哪个男人不好色啊。”
“那不行,连你这关都过不了的话,坚决不嫁。”青玉双手插着小腰,摇头否决。
这时,守在外面的蜜红进来了。“郡主,不好了,又有人去提亲了,王爷让您赶紧回去。”
青玉抬头,啊了一声。还有人来提亲?谁啊?
听澜弯了弯唇,自然是贵人啊。她扫了眼床上的男人,掩上房门,换好衣裳,跟在了青玉的身后。
端王府,沈卿安站在厅内,他穿着月白色细布直缀,身材高挑,面容俊朗。端王爷考校了他诗文,沈卿安对答如流。
他是两榜的进士,有功名在身,一直在翰林院编书,很少参与朝政。乃至于端王一时都没想起来,他是哪家的子弟。
“家父沈知天,家兄沈卿时。”
哦哦,端王满意地点点头。不错,不错,出身名门,与青玉甚是相配。而且,眉眼间,还有几分沈卿时的影子,端王更喜欢了。
山水屏风边,青玉探出脑袋,不知怎的,心就砰了一下。听澜微微蹙眉,大抵提亲是由媒人或者请长辈来说媒,沈卿安为何亲自来提亲?
她微微低眸,陷入沉思,就见到青玉脸颊泛红,隐隐有害羞之色。
这桩婚事,端王很满意,但也不宜操之过急。他随意地敷演了沈卿安两句,就把他打发走了。青玉见状,却是不乐意了,满心满眼地装满了人。
端王轻叹一声,让蜜红带郡主下去。听澜捧上热茶,端王啜了两口,问,“听澜,沈卿时这个人,你怎么看?”
听澜侍立在侧,挑了挑眉,“大理寺卿,以狠辣无情著称。”
端王笑了笑,“我是问你对他的看法。”
听澜摇了摇头,她所听所闻都是别人说的,她从来没见过沈卿时。
端王放下茶盏,“他遇事沉稳,善于谋断,比起他的祖父,过之而无不及。丁遇下个月就要致仕了,内阁里都在传,沈家要出两个阁臣了。”
听澜瞳孔微微一缩,“奴婢记得,他还不到而立。”
“是啊,小小年纪,就得皇上爱重,我本有意将青玉许给他。奈何,没有缘分啊。”
听澜走出花厅的时候,眉眼紧锁。端王的那番话处处都透着不寻常,沈卿时明知端王有意要将郡主许给他,偏偏他弟弟来提亲了。
不是沈家脑子有坑,就是沈卿安别有用心。
“什么?你说父亲想将我许给沈卿时?”青玉炸了毛,一万个不乐意。“不行,不行,我得找他去,我才不嫁呢。”
“那你想嫁谁?沈卿安?”
青玉红了脸,顿住脚步,“也没这个意思啦。”
听澜翻了个白眼,她这性子,嫁到沈家,被人卖了估计还在给人数钱呢。
“听澜,你说,沈卿安怎么样?靠谱吗?”
听澜弯了弯唇,试试不就知道了嘛。
春风楼里,故技重施。听澜轻纱罩体,胸前的雪白,若隐若现,腕上一串足铃,环佩叮当,更显风情。
日落西斜,听澜已经等了两个时辰了,都不见沈卿安的踪影。她一度怀疑,青玉是不是没找到人,怎么还没把他带来?
蓦地,门口传来脚步声。听澜唇角微勾,拿起桌上的白帕,躲在花罩边。微风拂过,鼻尖萦绕着一抹檀香的味道。人影拂动,白帕蒙眼,怀中软玉生香。
男人一怔,唇角微张,刚想说些什么。细长的指腹按上他的唇,温热的呼吸声在他耳间喷洒,“公子,你怎么才来啊,奴家都等你好久了。”
她声音妩媚,拖着尾音,令人不禁遐想。光滑的揉胰,白嫩如玉,缓缓探入男人的胸膛。白纱朦胧间,隐隐可见,她的妖娆。肌肤如雪,眉目如画,眼波流转间,带着动人的风情。
听澜握住他宽大的掌心,牵引着往床上走去。掌心似有薄茧,不像文弱书生。沈卿安会武功?窗外天色暗沉,屋内只剩微弱的光亮,听澜不假思索,急忙地将他推倒在床。
她撩着轻纱在他面容上飘过,柔弱无骨的手轻轻去解他的腰封。但刚碰到,还没反应过来,男人就握住她的揉胰,欺身而上。
听澜笑了笑,抚上他的面颊,若有似无地撩拨着,“公子,来嘛。”
男人勾了勾唇,在她的颈边用力一按。顷刻间,听澜便晕了过去。
朦朦胧胧间,她见到男人摘下了白帕,露出俊美的面容,芝兰玉树,清秀儒雅,透着一股书卷之气。
听澜想,难怪青玉喜欢他,感情是看上这张脸了啊。
黄道吉日,天时地利,宜婚宜偶。
端王郡主与沈阁老次子一堂缔约,良缘永结。十里红妆,浩浩荡荡,满朝文武,无不亲至祝贺。就连皇帝,都备下了贺礼。
爆竹齐鸣,炮仗声声。新娘跨过火盆、马鞍,在唱礼声中,拜天地,拜高堂,夫妻礼成,入洞房。
月色如水,宛如薄薄的轻纱。听澜和几个仆妇守在门外,打起十二分的精神去候着。蛙鸣阵阵,伴着呻吟,喘息。
蜜红低垂着头,脸颊绯红。她瞄了眼听澜,只见她神色如故,一双星眸盯着廊芜。蜜红顺着她的目光望去,素衣娇容,泪珠点点,我见犹怜。
听澜朝身边的仆妇投去疑惑的眼光,暗含几分冷意。柳妈妈面露愧色,赶紧去把人带走。大婚之日,洞房之时,娇滴滴的小姐迎风守在廊芜,这是生怕新郎看不见嘛。
柳妈妈与她说了半晌,她迟迟不肯离去,美眸含泪,低声咳嗽,仿佛是故意要弄出点动静来。听澜蹙眉,让蜜红在这守着。
蜜红点点头,只见她走到那姑娘面前,不知说了什么,她脸色大变,由着柳妈妈扶她离开。
净房里,水雾蒙蒙,花瓣浮在青玉的身上,肤滑如脂。她疲惫地靠在木桶上,眼皮低垂,就要睡着了。蜜红想要说些什么,听澜摇摇头。
翌日晨起,新婚夫妇去拜公婆,见亲族,俗礼繁重,她在祠堂险些没站稳。折腾到晌午,他们好不容易拜完了,她刚舒口气,就见到沈卿安站在廊芜下,身旁的女子抹着泪,都要扑倒他怀里了。
青玉提起裙摆,就想去质问。听澜及时地拉住她,跟她说了些沈家的事。“沈家有位表小姐,自小在府里长大的,都十六了,还没出阁呢。”
听澜的话说得含蓄,但青玉瞬间就听懂了。
“他想干什么?沈家想干什么?”
“夫人小声些,族里的长辈都还没走远呢。”蜜红轻声劝她。
青玉弯了弯唇,既然没走远,那就留下来看场戏。她在蜜红耳间嘀咕了几句,蜜红转身就跑了。听澜挑眉问她,要干什么?
“到时候你就知道了。”青玉嘴角划出一抹弧度。没一会,廊芜边就传出惊叫声,见到几个侍女跳着跺脚。
“啊,老鼠,有老鼠。”
几只硕大的老鼠四处乱窜,沈卿安身旁女子被吓得花容失色,直往沈卿安怀里扑。廊芜的动静很快就惊动了人,几个叔伯长辈刚出祠堂,就见到他们搂搂抱抱,大庭广众之下,男女不顾大防,如此亲密,实在是有辱斯文。
“荒唐,荒唐,有辱斯文啊。”
“青天白日之下,怎能如此行径,十年苦读,诗书都读哪去了。”
都读到狗肚子去了,青玉站在人群中,小声地嘟囔着。听澜瞥了她一眼,见她得意又生气的模样,嘴角噙笑。
晌午时分,本该摆饭了。奈何花厅里是庄严肃穆,连口大气都不敢出,侍女们又哪里敢问摆饭的事。
沈卿安和那女子跪在地上,沈知天刚进门,还没说话就把沈卿安踹了一脚,“畜生。”
“哎呀,快把少爷扶起来,”沈夫人曲氏十分心疼,“有话好好说,发什么火。”
“你瞧瞧他干的事,族里的长辈还都在呢,传出去,沈家的脸都被他丢光了。”说着沈知天下意识地看了眼儿媳妇,见她淡定地坐在那,一句话也不说,他这心里还真没底了。
“父亲,儿子有错,你要罚就罚我吧,跟婉儿没有关系,你饶过她。”
“分明是她勾引你,你还护着她,”沈夫人恨铁不成钢,“来人啊,把表小姐带回房里,明日送回江陵。”
“姑姑,都是婉儿的错,求您了,不要送我回去,”曲婉儿哭得梨花带雨,“我自幼父母双亡,在您膝下长大,要是不明不白地回去了,我该怎么活啊。”
沈夫人想起这茬气就不打一处来,她苦心养大的侄女,居然勾引她儿子。她断不会善罢甘休,说着就唤嬷嬷,“来人,把表小姐带下去。”
“姑姑,不要啊,表哥,表哥,你救救我。”曲婉儿死死抓着沈卿安的衣袍,拽住不放。她好不容易走到这一步,无论如何,她是不会回去的。
她半生宛若浮萍,受尽冷眼,唯有抓住沈卿安这根救命稻草,才能活。曲婉儿苦苦哀求,泪眼婆娑地乞求着沈卿安。
沈卿安听着她的哭声,心里悲戚,心一横,抓紧她的手,“母亲,婉儿已经有了我的孩子,我要娶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