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3、结局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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绿竹端着刚煎好的药走了进来，服侍沈明嘉喝药。绿竹觉得她家小姐从回来就开始不对劲，总是在发呆，好像有什么心事。
“小姐，小姐，”绿竹接连喊了两声，沈明嘉才回过神来，端起一旁的药碗，脑中还在回想着沈琳刚刚的话，“我喜欢的人是表哥。”
居然是苏景白，怎么可能是他？苏景白是出了名的没有烟火气，父母早亡，早早的便承担起振兴长明侯府的重任，二十来岁的年纪硬是活出了老头的模样，整天老气横秋的，沈琳从小就最怕他。是以她从来没有想过要让沈琳嫁给苏景白，偏偏想不到什么来什么。
东正门的大街上红红火火的小贩们卖力地吆喝着，街边的行人悠闲地欣赏着各种货物。贩夫走卒，走街串巷，向来都是吆喝的买卖。但再怎么吆喝他们也只能在这条街上，不能去骚扰民居，只因为这条街上住的都是非富即贵的官宦人家，他们白天大门紧闭，容不得他们去走吆喝。但偏偏今天，定北侯府一早上就开了门，丫鬟仆人将门前大扫得一尘不染。
不一会儿，颍国公夫人带着媒婆上了门，身后的礼物抬了一抬又一抬，令人目不暇接。
“这是要给哪位小姐提亲啊？这聘礼可真是大气啊。”
“这还用说，肯定是大小姐嘛，沈大小姐可真是好福气啊。”
“可不嘛，这宁三郎是前年的探花，人品端正，可是京都有名的才子啊。”
“郎才女貌，天作之合啊。”
人群中有几人互相使了个眼色，向四方而去，赶紧把这消息报给主子。
堂前，苏氏与宁夫人两人相谈甚欢，巴不得今日就把此事定下。但依风俗，男方上门提亲，女方要先考虑，商定之后再给答复，以示庄正守礼，合秦晋之好。
苏氏将宁夫人送出门后，整个人都瞬间轻松了不少，总算是要把沈明嘉嫁出去了，现在这桩婚事已经是板上钉钉，就连侯爷也是同意的了。苏氏觉得已经许久没这么痛快了，等明年沈明嘉出阁，她就该给琳儿办婚事了，真是想想都很开心。
东宫里，卫七半跪在地上，额头上满是冷汗。他瞅着地上破碎的茶碗，回想起刚刚殿下的怒火，现在还心有余悸。他收到定北侯府传来的消息，就马不停蹄地报给了殿下，谁知话还没说完，一盏茶就砸在了地上。他还没见过殿下发这么大的火呢，混账卫三，也不知道躲哪享清福去了，快来救救我啊。
“郎才女貌，天生一对？”太子冰冷的疑问句传来。
是啊，刚刚是这样说的啊，是他刚刚没给殿下说清楚嘛？卫七纳闷得紧，他今年才开始调来跟殿下，摸不清这是啥意思，但殿下问了，总得有人回答吧。
“是。”刚说出半句，又被他给捂了回去，太子身侧的大监不停地朝他挤弄着眼睛，还好被他及时看到。
大监见卫七闭住了嘴，瞅着殿下一脸阴云，寒彻入骨，都快把卫七盯成冰人了。作为殿下最贴身的大监，他还是懂殿下的心思的，于是他试探地开口：“这宁三郎有个外室，据说一直想把她娶回家。”大监边说边观察太子的神色，做他们这一行的，察言观色就是吃饭的家伙什。
太子手指敲了敲扶手，示意他继续：“说来是外室还是宁家三郎的未婚妻，其父救过宁太夫人的性命，两家就定下婚约。两个月前，这外室来颍国公府认亲，不料颍国公夫人不认这门亲事，倒是宁三郎自己十分中意，私自给养在了外面。”大监一口气不带停顿地讲完，别问他为什么这么快，他怕再慢点卫七那小子就要扯下他的裤子了。也不知道跟谁学的坏样，找他帮忙就帮忙嘛，扯他裤子算怎么回事。他手一用力，趁着卫七不备，将裤子拎回了原位，默默地移动着脚步，就差离卫七三尺远了。
忽然感觉到一阵凉风，大监委婉地给太子提了个建议：“这外室父母俱丧，就剩下她一个孤女，没人给她做主呢。”边说还使劲给卫七眨眼，快啊，接上啊，你小命能不能保住就看你自己的了。
卫七木头桩子地总算反应了过来，“殿下，这颍国公府欺人太甚，简直是忘恩负义啊，奴才都为那个孤女叫屈。”说得义正言词，昂首挺胸的，不知道还以为是他亲妹妹呢。
“叫屈？”赵懿嘴角微扬，他还什么都没说呢，这两个奴才倒是唱了一出的好戏，“高扬最近是不是挺闲的，给他找件案子办办。”
京兆尹高扬治理京畿安全，辖长安实务，为人又刚正不阿，这种事他办最合适了。卫七得令赶忙退出了书房，就像后面有鬼撵一样，迅速地就去办事。要让人家姑娘心甘情愿地去告状，可不得费一番功夫嘛。
夜凉如水，虫鸣星星点点，皎洁的月光倾泄在走廊上，为夜来的访客照亮了路。沈明嘉紧戴斗篷，在卫三的引路下焦急地迈进书房。
这些天，皇帝养病，朝堂上的奏折几乎都在东宫。北境自从战败，就遣使求和，如今更是提出想要求娶公主。朝堂上为此吵翻了天，主战派和主和派意见不一。赵懿忙得脚不沾地，已经许久没有见过沈明嘉了。因此骤然在书房见到她，他还有点不敢置信。从前他哄着她来东宫，她都不愿。这次怎么乖乖咬上钩了。
门被悄悄带上，室内寂静无声。赵懿将沈明嘉搂进怀里，坐在他的腿上，闻着她若有若无的香气，这几天的疲惫感顿时无影无踪。沈明嘉埋在他的胸前，那种无力感才渐渐褪去。
她早上得知颍国公府来提亲，三魂都要被吓破了。苏氏到底是动手了，身为一个母亲，她为沈琳铺好了道路，只是前提就是要除去她这个绊脚石。颍国公府表面风光，但内里妯娌争权，外里又无实权。还有那个宁三郎，居然还豢养了个外室，这样的人家，只是表面光鲜罢了。
赵懿撩起沈明嘉的黑发，飘逸顺滑，摸着倒是及其的舒服。他在给沈明嘉时间，等着她开口。
“殿下，颍国公府今早来提亲了。”
“哦，”赵懿嘴角上扬，一双丹凤眼上挑，仿佛若无其事的，“这么好的人家，要不娆儿就嫁了？”赵懿刻意压低了笑声，戏弄沈明嘉。
沈明嘉转了转琥珀似的眸子，她跟了这人将近十年的时间，一举一动十分熟稔。她拉起赵懿的手，放在小腹上，“也行啊，那正好给我的孩子找个父亲。”
赵懿的笑容逐渐僵硬，表情变得严肃，“果真？”
沈明嘉的心凉了大半截，这人啊，不论是前世还是今生，薄凉就是薄凉。她生气推开了赵懿的手，背过身去，“假的。”
赵懿呼了口气，轻松不少，沈明嘉的话却是让他有些措手不及。沈明嘉一旦婚前有孕，以后要面临的风言风语是少不了的，更有甚者，这个孩子不会得到宗室的承认，他母后那关就过不去。皇室血脉何其重要，不容混淆。
“颍国公府那边孤已经派人解决了，不用担心。”细长的手指轻抹上她的眼角，为她拭去眼泪。
“是我的错，不该戏弄你”赵懿低头哄着怀里抽泣的姑娘。
“如果刚刚我说的是真的呢，殿下待如何？杀了他吗？”沈明嘉泪水嘤嘤地抓着赵懿的手，执着地想要一个答案。
“不会，这是你我的孩儿，”赵懿软了性子。“孤会安排好一切。”
难得见男人如此好说话，“那我们的事情…。”沈明嘉还没说完，外面就传来的敲门声，“殿下，苏景白求见。”
赵懿示意沈明嘉去内室，随后整理了一番，“进来。”
“殿下，事情办妥了，”苏景白笑着，“明天一早，御史台弹劾杨太傅的奏折就会堆积如山了。”
“嗯，此事你办得很好，”赵懿看完苏景白呈上的行文，想到屋里的姑娘，手上一下一下的敲着桌子，“听说，长兴侯府有意与定北侯府亲上加亲？”
啊，苏景白一下恍了神。他祖父跟殿下说了？犹豫了半晌，“是，”突然又想到什么，“但臣早已有了意中人，这门亲事怕是成不了了。”还好他反应快，两府联姻，强强联合，从此北境势力愈发强大，这不是上位者愿意看到的。虽然他喜欢表妹，但也得徐徐图之，至少也得先消除殿下的疑心才行。
“沈家二小姐蕙质兰心，与卿很是登对，孤看甚好。”冰冷的声音传来，一锤定音，不容置喙。
啊，什么情况，不让我结亲也是你，让我结的还是你。这主子也太难伺候了吧，苏景白心里将赵懿骂了个遍，还得想这是啥意思，从龙之功不是那么好挣的，行差就错一步就是万丈深渊。
苏景白正思考着怎么回答，忽然瞥到一抹粉色的衣裙，内室有人。这要是还不明白，他苏景白三个字就要倒着写了，笑嘻嘻地行稽首大礼：“谢殿下隆恩，臣回去就跟定北侯提亲。”他这大表妹果然是厉害，如此一来，长兴侯府算是高枕无忧了。
“出来吧。”
沈明嘉温柔地伏在赵懿的胸前，高兴极了。一切都安排好，她终于不用再提心吊胆了。
赵懿抚着沈明嘉殷红的面颊，在上面轻轻摩挲，眼眸暗沉，“满意了？”
沈明嘉抬起头，与他四目相对，她双手搂过赵懿的脖颈，轻声在他耳边唤道：“殿下。”
赵懿抿了抿唇，抱起她走进了内室。
他这辈子算是败给她了，输得彻彻底底。
作者有话说
第13章 结局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