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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蝙蝠篇(中)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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乌尔奇奥拉知道少了一条手臂的葛力姆乔在虚夜宫里的生活很不乐观,尤其以他那种嚣张狂暴的性格,得罪了多少人还未可知,看那个新六刃的态度就知道等着趁机整他的人肯定不会少。
所以他将井上织姬带回了虚夜宫。
乌尔奇奥拉和露比、牙密,甚至那个智障儿并排站在蓝染座下报告任务的时候,失去六刃地位的葛力姆乔却只能远远地站在后方,左边的袖子空荡荡地垂着。
如果恢复了六刃的地位,葛力姆乔应该就会回到自己的寝宫了吧。然后,失去了那抹天蓝色,自己的世界,是不是就又会回复到之前那样凝固死寂的黑白?
看到重伤的露比,蓝染想必是不太满意的。所以他默许了井上织姬去恢复葛力姆乔的手臂和背后的数字。
新生的手臂瞬间插入露比的胸口,虚夜宫中久违的红色虚闪在掌中凝聚,轰的一声之后,半截尸身僵硬地倒下。天蓝色的眼睛里闪耀着极度的狂喜,乌尔奇奥拉看见天蓝色头发的主人在一地蔓延的血泊中笑得张狂无比。
这样,他就可以重新得回失去的一切,回到自己原先的寝宫了。
所以,这样就好。
那个女人很害怕。
毕竟是人类的女人,柔弱得像一朵随时会被掐断的雏菊。可是即使害怕,她也仍然敢于直视自己的眼睛。
那个女人奇异力量的本体是她发上那两枚天蓝色的发夹,从第一次见面时乌尔奇奥拉就知道。而现在,那两枚雪花形状的,却有着天蓝颜色的发夹,是他在阴暗的虚夜宫中除了在葛力姆乔身上外第二次见到那种晴朗天空似的色彩,那种奇异的带来暖意的冷色。
忍不住就打着蓝染大人命令的名号多在那房间呆了一会儿。
葛力姆乔住回六刃寝宫后大概就很少能见到那种生动的天蓝色了吧,那么在这里看看也是一样的。
结果刚回自己房间没多久房门就被那个天蓝色的本尊甩开了,看着那只豹子用充满警惕性的目光检视了一遍自己的房间然后放松地像往常那样躺进软枕堆里,乌尔奇奥拉发现自己的身体里开始有某些奇特的情绪在开始滋生。
不过还没等他理清楚那种情绪就被接下来的事情转移了注意力。
单纯的如往常一样的抱枕举动在某些本人未曾理解的行为下发展成了严重的擦枪走火事件。被卷进汹涌浪涛里的乌尔奇奥拉一边攀着对方的肩膀发出低低的喘息,一边在脑子里思索身体里那融合了痛痒酸麻却又有着本质区别的感觉究竟是什么。
然后感觉耳朵被某种应该称之为虎牙的东西咬了一下。
“喂,我说你啊。”喘着气在自己身体里肆虐的家伙这样咬牙说道,“不会叫就算了,居然还给我走神。”
满足之后的豹子很快就睡着了,只是依旧把他当抱枕圈在怀里,且更甚以往地连腿都搭了上来。
乌尔奇奥拉环着他的脖子,伸手摸了摸那头汗湿的短发。
想当然尔豹子不会是什么太温柔的物种。身下有着少许暗色的血迹,乌尔奇奥拉庆幸自己那极度优异的恢复能力,不然或许会影响到第二天的工作。
靠在自己胸口的葛力姆乔睡得很熟,眼角冷色的锋利面纹这时候才显出一点柔和的样子,轻软的吐息在胸口的虚洞处散出些许热热痒痒的感觉。
乌尔奇奥拉轻轻梳理着那头乱乱的天蓝色。
那种奇特的情绪又回来了。
像这样搂着葛力姆乔,也被他搂着,之前那种不知名的奇特情绪就又回来了,不知道那是什么。
……心吗?
无聊。
这样想着,乌尔奇奥拉闭上了眼睛。
“这是谁做的?”
双手插在口袋里,乌尔奇奥拉这样问道。
其实现场残留的灵压早已给出了答案。
“……葛力姆乔。”颤抖的女破面这样回答。
破损严重的房间,残留的混乱灵压,消失的井上织姬。
“这样啊。”乌尔奇奥拉面无表情地回头看了一下本不应出现在这里的两名女破面,走出了这个房间。
看来事情有点复杂,葛力姆乔,我要你给我一个解释。
结果葛力姆乔居然发动了攻击。
“我很清楚,乌尔奇奥拉,你害怕跟我战斗,害怕和我生死相搏!”
害怕?别开玩笑了,身为四刃的我怎么会害怕六刃的你?
“弹开了啊,果然靠一击想要击败你有些勉强啊。”
你还是这么狂傲呢,葛力姆乔,什么有些勉强,那根本是不可能。
指尖凝出绿色的虚闪,却在对上的一刻被对方脸上的张狂笑意弄得一怔。
你究竟想做什么,葛力姆乔?
为什么不回答我?
虚闪相撞的冲击几乎炸掉整个地方,一天一地的飞灰里,一只手突然从身后伸来,熟练地拉开了自己胸前的衣襟。
那之下便是有着敏感皮肤的号码所在。
乌尔奇奥拉有些诧异地回头,不期然望见对方在逐渐散去的烟尘中露出的脸。
他从来不知道跟自己比起来近乎于单细胞生物的葛力姆乔竟也会露出那样情绪复杂的表情。
一时失神,便被摆了一道。
小小的反膜之匪被那只手投入了胸前的虚洞之中,下一秒他被封入了另一个次元里。
该死。他听到自己这样说。
有什么话不能说清楚,装出狂妄的样子之后却又要露出那样混杂了心虚愧疚难受和担忧的表情,葛力姆乔你这混蛋。
另一个次元的空间只有无尽的死寂和黑暗,根本没什么可做的事情。
由于灵压过于强大,反膜之匪对十刃的作用时间并不长,最多几个小时。
乌尔奇奥拉打开探察神经确定周围没有危险后便干脆闭上了眼睛,反正在一片黑暗中什么也看不到跟闭上了也没两样。
他想起葛力姆乔的话。
——你害怕跟我战斗,害怕和我生死相搏——
我害怕吗?
无聊。
乌尔奇奥拉对自己冷哼了一声。
那么——
你害怕吗?
……
乌尔奇奥拉突然发现自己对这个问题的答案相当介怀。
你害怕吗,葛力姆乔?
很早之前葛力姆乔就曾跑来挑战过他,这样看来他大概是不怕的。
可是既然不怕,为什么不跟他战斗到底,却要在那一片烟尘的掩护下特意用反膜之匪将他关到另一个次元?那种情况下要偷袭他其实是很容易得手的不是吗?
如果被他投入虚洞的不是反膜之匪而是一个虚闪……
乌尔奇奥拉睁开眼睛,发现自己对这样的假设似乎并不感到害怕。
为什么?
因为他知道不会。
原来如此,葛力姆乔。
我不害怕与你战斗,你也不害怕与我战斗,那是因为我们都相信,对方绝对不会真的对自己出手。
……不知名的情绪。
乌尔奇奥拉摸摸有些异动的胸口,又来了吗,那种奇异的情绪。
虚胸口的黑洞代表着他们空洞的内心,虚脸上的白色面具是他们自我保护的本能。
……心吗?
伸手摸摸胸口空空的虚洞,乌尔奇奥拉决定回去之后好好问问那个人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