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爱情经纪约》夏末之徙

10、第十章 矛盾冲突

　　“下午你们回公司录音，我可以偷睡一会儿。”雨茉一边看着行程表，一边没什么形象地把意大利面往嘴里塞。“晚上还有一个Live的活动，今天就没事啦！”
　　“你都要喂到鼻子里去了，”陈延看着满嘴番茄酱的雨茉，好心地递了一张纸巾给她，“拿着。”
　　“谢谢，”含糊不清地应了一声，她继续研究着手上的东西，“总监果然是最棒的！不用出去搜歌，光是自己写都可以这么快！”
　　“经纪人可以不用写歌的吗？”陈延有些疑惑地开口，“可是我的歌，全都是欧阳在处理。”
　　“当然不用自己写，其实连搜歌都可以不管的，”雨茉一脸崇拜地解释着，“是我们总监太棒啦！不只是你的，子涵的专辑也是，除了她自己写的歌，几乎都是总监包办的！”
　　“语嫣可是在家里自修一年就读完大学，还门门都是优秀的人。”子涵炫耀着自己更丰富的讯息，却有些心不在焉地搅动着手上的叉子，“不对，应该说是超人！”
　　“一年？！”雨茉竖起一根手指放到眼前左看右看，“总监不愧是我的偶像！”
　　“大师姐，”陈延有些莫名地看向子涵，对比吃得很开心的雨茉，她看起来好像有什么困扰，“你怎么了？”
　　“没什么。”摇了摇头示意自己没事，子涵还在想着刚刚在停车场里看到的男人，应该就是吴航。轻叹了一口气，放下了手上的餐具，“其实我不太饿。”
　　“你不饿哦？”雨茉不客气地把她那一盘端到了自己的面前，“浪费食物是不好的行为！”
　　“小胖茉，”子涵好笑地看着她大快朵颐的样子，无奈地摇了摇头，“快点吃，我们马上要回公司了。”

　　语嫣回到JDS的时候，陈延已经进到了录音室里，子涵坐在外面的沙发上，抬眼对着她笑了笑。“来了。”
　　“嗯，”语嫣点了点头，走到她的身边坐下，四处看了看，“茉茉呢？”
　　“刚刚被Don的秘书叫出去了。”子涵随意地翻着手上的杂志，“可能行程有变动吧。”
　　“总监你来了。”正说到雨茉，她就开门走了进来，“正好要告诉你，刚刚Mini让我把晚上的行程取消。”
　　“取消？”语嫣微微皱了皱眉，“为什么？”
　　“她说老板有其他的事要加进来，”雨茉耸肩笑了笑，“具体的等一下会再通知我们。”
　　“哦，”语嫣不禁有些疑惑，煜深很少过问艺人的行程，“那我直接去问Don好了。”

　　“进来。”听到敲门声，煜深才从桌上的一大堆文件里面抬起头，看到语嫣立在门边。“怎么了？”
　　“我听茉茉说，”语嫣走了进来，拉开椅子坐在了他的对面，“你取消了陈延晚上的行程。”
　　“嗯。”煜深迟疑了一下，还是开口解释道，“王太太今天晚上有一个Party，她邀请了陈延。”
　　“王太太？”语嫣轻皱着眉思考了一下，“是G大的王台长夫人？”如果她没有记错，那个女人仗着自己在电视台的权力，专门对看的上眼的男艺人下手，而且是出了名地吃人不吐骨头，陈延这样老实不懂得拒绝的个性，出席她所谓的那种Party，不知道会发生什么状况。
　　“嗯，”煜深点了点头，似乎猜到了她的想法，“晚上我会亲自带他过去，不会出事的。”
　　“我不准。”语嫣有些失望地抬头看他，“Don，你以前不会答应这种事情的。”
　　“现在是非常时期，”煜深深吸了一口气。他不能失去JDS，因为这是他们之间唯一的牵系，所以为了保住它，他可以背弃自己的原则放下自己的坚持。“只是去吃顿饭而已，艺人本来就应该要学会应酬不同的场合，你不觉得你对陈延保护过度了吗？”
　　“我有责任维护我的艺人。”语嫣情绪有些激动地站了起来，直盯着煜深的眼睛带着不可忽视的怒意，“他们把梦想交到我手上，不是让我这样去践踏的。”
　　“欧阳，”煜深也站了起来，试图心平气和地跟她解释，“你在这个圈子这么多年，难道还不懂吗？”
　　“我懂，”语嫣低下头试图稳住自己的情绪，放在桌上的手却还是不可抑制地颤抖着，“但是我手上的艺人，我不会让这样的事情亵渎他们对舞台的热情。”
　　“我们换个方向思考，”煜深看着语嫣的样子，没来由地有些心慌。“如果对专辑有帮助，适当的牺牲也是有必要的。没有付出，怎么会有回报？”
　　“如果你一定要坚持，我辞职。”再抬起头的时候，语嫣的眼里多了一丝决然和冷漠，“这样我们没有办法共事下去。”
　　“语嫣，”毫不犹豫地转身向外走，煜深越过办公桌拉住了她的手臂，“你为什么要这样逼我。”
　　“我以为你们不同，没想到都是一样的。”语嫣轻轻地摇着头，呢喃一般地苦笑着出口，轻柔的声音，却似厚重的利器一般打在了煜深毫无防具的心上，“你们都一样，为了达到目的，可以不择手段。”
　　“语嫣。”煜深的心脏突然就抽痛了起来，拉住语嫣的手不住地颤抖着，“别这样。”
　　“吴航已经毁了一个欧阳语嫣，”语嫣侧过脸，对着他笑了，美丽而致命的笑，却冷漠地将他瞬间推入了地狱，“你还要重蹈覆辙吗？”
　　煜深看着语嫣很久，终于还是松开了拉住她的手，有些颓然地回到桌前拿起话筒，按下了电话的按键，“Mini，推掉王太太晚上的邀请。”
　　“可是老板。”Mini还想说些什么，被煜深没有任何反驳空间的命令打断。
　　“推掉她。”煜深无力地放下了电话，两个人背对背无声地站了很久，语嫣才拉开门走了出去。
　　煜深不敢回头，终于还是自嘲地笑了。
　　吴航，原来他们之间，永远都会有这个人的存在。

　　“老板，”子涵轻叹了一口气，调整了一下脸上的表情，才微笑着伸出手敲了敲半掩着的门，“麻烦您和总监下次吵架的时候，记得先关好门。”
　　“你都听到了？”煜深转过身，苦笑着半靠在了桌子上。
　　“我只听了一点点哦，”完全没有被抓包的窘迫，子涵调皮地用手指比出了小小的一段距离，“不过我还是第一次，看到你们吵成这样，”记忆中的语嫣，对煜深，从来都是有些冷漠的疏离，而煜深，也绝对不会为了任何事跟她争吵。
　　“因为这一次，”煜深落寞地低下了头，“我太让她失望了吧。”
　　“Don，”子涵坐在了对面的沙发上，“你从前那个做什么都不会放弃的样子哪去了？”
　　“做什么都不会放弃，”煜深默念着她的话，终于浅笑着抬起了头，“你对我评价这么高哦？”
　　“我相信语嫣，也相信你，”依旧是笑地没心没肺的样子，子涵的口气却认真地非常，“我们不会失去JDS，你也不会失去她。”
　　“傻瓜。”煜深有些好笑地走了过去，蹲在了她的面前，黑白分明的眼睛对上她的，“为什么一直这么帮我？”
　　“因为这个世界上，”子涵像是听到很好笑的笑话，开怀地扬起了嘴角，“傻瓜不止一个。”
　　“听起来，”煜深终于释怀地勾起了嘴角，眼里隐藏着深深的感激，“怎么好像是在骂我。”
　　“真是个好聪明的傻瓜哦！”在他的搀扶下站了起来，子涵开心地说道，“这么聪明就要给你奖励了，请我这个‘伤残人士’吃晚饭！”

　　“欧阳，”语嫣回到录音室的时候，陈延也已经完成了今天的任务，“茉茉说晚上的行程有改动？”
　　“我确认过，”语嫣笑了笑，眼里却有淡淡的苦涩，“不用改了。”
　　“可是我已经把晚上的录影调开了诶，”雨茉瘪了瘪嘴，茫然地看着两个人，“现在要怎么办？”
　　“放假。”语嫣一出口，回应她的是陈延和雨茉两个人不可置信的表情。
　　“总监你说放假？！我是不是在做梦？”雨茉捏了自己的手臂一下，“好痛！”
　　“你没有做梦，”语嫣被她的反应逗笑了，“忙了这么久，也应该休息一下了。”
　　“真的？！”雨茉开心地欢呼，蹦蹦跳跳地跑了出去，“啊！我今天这么早就下班啦！”
　　“真的放假？”突然空出来的时间，陈延反而不知道要做些什么了。
　　“对呀，”语嫣看着他一脸的茫然，突然就想恶作剧一下了，“你如果想回去继续写歌，我也不反对的。”
　　“哦，好呀。”陈延老实地点了点头，又突然想到了些什么，眼睛一下子就亮了起来，“那，我们可不可以先去看小言。”
　　“小言？”语嫣被他问得有些莫名其妙，在脑海中搜索着对这个名字的印象，却毫无所获。“小言是谁？”
　　“我干儿子！”语嫣、陈延，巧合地取了同一个字音为名，那个被他们所拯救的孩子，阿邦和小静的儿子，小言。

　　正值晚饭的时间，热闹的育婴室在护士的忙碌之中，此起彼伏地响起了婴孩咿咿呀呀的稚嫩声调。
　　“就是那个！”隔着玻璃，陈延兴高采烈地指着正对着空气拳打脚踢玩的不亦乐乎的小男孩，“看到没有？”
　　看着小床上的孩子活跃地动着手脚，语嫣突然就觉得，生命真的很奇妙。
　　一个月前看到的那个苍白而瘦小的脆弱婴孩，在手术成功之后快速地恢复了过来，茁壮成长成了现在这个白白软软的样子，已经跟健康的孩子看不出什么区别了。
　　小男孩似乎注意到了这边的动静，竟然停下了自己的玩闹，侧过头来，对着他们灿烂地笑了。
　　“怎么样？”陈延兴奋地好像那是他自己的孩子一样，“我干儿子跟我一样帅吧！”
　　话说出来才觉得自己是得意忘形了，有些尴尬地低下头，“我，我开玩笑的。”
　　陈延在语嫣面前，从来都是腼腆的，甚至有些时候是拘束的，可是今天的他，在看到小言的时候毫无掩饰的笑脸，让语嫣有了光芒四射的错觉，她突然就起了玩心，“其实我觉得，他比较帅！”
　　“啊？”陈延没有想到语嫣会真的回答他那个不算问题的问题，愣愣地睁大了眼睛。
　　“小言比较帅！”语嫣看着他的样子，突然就笑了出来，发觉陈延也跟着她笑了的时候，微红着脸地转头继续看育婴室的小言，对着正在看她的小男孩招了招手，“是不是呀？”
　　小男孩又咧开嘴笑了，胖胖的小手在空中挥了挥，咿咿呀呀地似乎真的在回答她的问题。
　　“他说是耶！”语嫣得意地翻译着，“你干儿子说干爹没有他帅！”
　　“臭小子，”陈延配合地接了下去，“等二十年之后再跟你干爹比吧！”

　　一点一滴的习惯，将你和我，凝聚成再也分不开的一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