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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6、回归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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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顾,你在楼上啊,急得我到处找你。”唐玉荷听见声响,抬头看楼梯上的顾楉。
顾楉头发半干,刚洗了澡,清爽通透:“我就去随便逛了逛,拍了点照片。”
“这样啊。”看见她似乎还化了妆,一张小脸粉嫩无暇。
“你本来就长得漂亮,不用化妆也行。”
不化妆不行啊,她那副鬼样子怎么出去见人。
“今晚不走了吗,就想漂漂亮亮的。”其实她之前也化妆,就没今天这么浓罢了,唐玉荷肯定没看出来。
“唉,时间真快啊。”唐玉荷走过来握住她的手,不舍的情绪又翻滚上来,“小顾往后平平安安,一切顺遂啊。”
顾楉笑:“嗯,阿姨也是。”
唐玉荷收起情绪,又恢复了之前的大大咧咧:“那个你先坐会儿,等景寻回来后,一起去饭店。”
离开之前,周天大方的组织了聚餐,说是离别宴。
顾楉打量着屋子里的摆设,一下子失了神,这一走,可能就再无瓜葛了。视线转来转去,最终停留在全家福,白景寻的脸上。
白景寻进屋看到的顾楉除了一开始的惊艳以外,剩下的只剩心口麻木。
她那表情,哀伤极了,是在为即将的分别而伤感吗?
“景寻你来了啊,快去叫你外婆和林安,走了。”
等顾楉转头,只看见他的背影。她扶着沙发站起来,慢悠悠的走去门口。
“别叫我白司机。”
“那叫你什么?”
“白大哥。”李惠乐呵呵的,眼睛眯成一条缝。
高晚容赞同:“好啊好啊,白大哥这个称呼挺好的。”
顾楉看见他们有说有笑的过来,忽然觉得高晚容来的很是时候,至少可以弥补他们走后的冷清。
“石榴姐姐。”林安张开双臂冲过去,抱住了她。
小屁孩就这么直愣愣的冲过来,顾楉踉跄,往后退了些,面部扭曲的嘶了一下,白景寻几步跨过,扯开林安:“你小心点。”
顾楉幽幽的瞥了眼白景寻:“没事没事。”
李惠拍了拍林安的脑壳,看着顾楉,惋惜之情溢于言表:“你撞疼小顾了,快道歉。”
顾楉脸涨红:“不用不用。”但阻止不了一本正经鞠躬道歉的林安。
恰逢白景寻解围:“走了走了,我去锁门。”
唐玉荷进屋放下两个鸡蛋:“小高也一块去啊。”
李惠:“是啊,让别人一个人留在家里也不好。”
一行人浩浩荡荡的去了醉香屋,高晚容挽着顾楉的手臂,艳羡道:“石榴,你好好看啊,化了妆后好看到像是仙女下凡。”
有她的挽着,顾楉走路都不费劲了:“你化妆也好看啊。”
“我不行,手残。”
“慢慢学就是了,跟着那些美妆博主。”
高晚容点点头:“那我就加把劲努力学。”
顾楉笑了,唇红齿白,明媚艳丽,她是这周边最为耀眼的风景线,默默跟在身后的白景寻望见这一幕,愣了,就是,她这张脸蛋应该笑,不应该被悲伤痛苦给占据。
“景寻啊,还站在那里干什么呢,快进来啊。”李惠嚷嚷着,白景寻恢复如常,进了热火朝天的世界中。
醉香屋今晚已经被周天包下来了,他豪迈的让大家想吃就吃想喝就喝:“吃完这一顿,开始新副本。”云水的戏拍完了,接下来就专注昆北的了。
陈璃喊了顾楉去她那一桌,同桌的周天又喊了白景寻过来。
陈璃瞪了眼不长心的周天,带着顾楉换了一桌,周天见着,诶了声:“陈璃,你换去那边干什么?”
白景寻看着那两道背影,有先见之明:“周导,我就和我姨她们坐算了,你要是想喝酒,过来找我就行。”
周天算是明白了,大度道:“行。”
白景寻走了,陈璃又牵着顾楉回来。
顾楉不禁抬眼看向白景寻那一桌,他和高晚容不知道在说些什么。
“小李,你和小于换个位置。”陈璃伸出手指示。
一个体型实在的男人彻底挡住了顾楉的视野,她已经没气可以发了,低头听着他们点菜。
今晚的场子很热,所有人疯了又没完全疯,原因在于知道等下会走,所以没喝酒,可今晚这么好的日子,不喝酒又浪费,于是贪杯的倒了一杯酒喝。
陈璃颇为强势的警告大家:“要是喝醉了,错过火车,耽误拍摄进度,我不知道这个罪谁能担当得起。”
这个时候,她只不过用周天原本的作风还给他罢了,但周天听进去了,倒了半杯,和一群人敬酒。
他一小口一小口的抿,不舍得一下子喝完,最后又去了白景寻那一桌。
他举着酒杯,揽着白景寻肩膀:“小白啊,认识你很高兴,来,我敬你一杯。”
白景寻端起透明杯,和他碰了碰:“同乐。”
周天的酒喝完了,趁着陈璃没看见,让白景寻给他倒了点。
白景寻没给他倒很多,照样半杯:“等下就走了,周导还是少喝点。”
周天很喜欢白景寻,怎么说了,他有一种超乎常龄人有的沉稳,面对什么事都很淡,淡如水。是那种就算天塌下来,他会直接躺在地上,被天砸死的人。
“蠢,要是我,把所有人都灌醉,这样不都走不了了?”周天小酌一口酒,慢慢品尝。
白景寻散漫的笑着:“周导真幼稚,今晚上走不了,明天不照样走?”抓不住的东西就别抓了,他这辈子抓不住的太多太多。
周天啧啧两声,很不理解:“我之前就说你和小顾有一套,还不信我。”
他是什么人啊,当导演的,眼光毒辣,有点什么猫腻一眼就能看中。
白景寻不想在此话题上多讨论,毕竟唐玉荷等人还在:“来,我在敬你一杯,这一杯,祝周导电影票房大卖,红红火火。”
这说到周天心坎了,他也回了个:“那祝咱们小白以后越来越好,那个,赚大钱讨老婆生活有滋有味。”
他这个像是装了喇叭的嗓子一出,在场人全都起哄。顾楉可以看见白景寻笑得很开心,她拿筷子搓了搓碗里的菜,合着就她一个人在这伤春悲秋,某人一点事都没有?
吃不下了,一点胃口也没有,身子累心也累。
吃完饭,众人又趁着热闹打起了牌,男人们的专场,而女人们则围坐在一起嗑瓜子聊天。
顾楉心事重重,最终还是下定决心,拖着陈璃走出位置。
陈璃费解:“怎么了?”
顾楉开门见山,直捣:“姐,走之前我想和白景寻聊聊。”
拒绝的话差点就要说出口,陈璃转了个弯,委婉了些:“想聊些什么?”
“总得讲清楚不是,万一他还对我余情未了,往后去找我怎么办?而且都是你们在说,我俩根本就没把这件事给说清过。”路灯下,飞虫环绕,顾楉故作被吸引了视线,实则是在隐藏情绪。
自从上次顾楉说了那种话后,陈璃下不了狠心了:“行,我帮你叫他。”
顾楉指了指不远处的凉亭:“不走远,我们就在那聊。”
这个凉亭建于一条狭窄小溪之上,顾楉坐在靠红柱子的一侧,听着哗哗水流声,发起了呆。
忽然,水流声之中冒出了轻踏石板路的脚步声,顾楉歪头看去,白景寻就着浓密细雨走来,雨丝拍打在他全身,像个伶仃的赶路人。
他从黑暗处走进了只有一盏昏黄小灯照亮的凉亭,顾楉看清他的面容,头发丝湿湿的,搭在前额,遮住了眉眼。
一个站一个坐,互相看了好久,顾楉让他坐。
白景寻坐在了另一边靠红柱子的地方,两人的中间隔着长长的距离。
外边雨丝绵长,像透明珠帘,又像是近视眼模糊状态,看不清。
“那天,你其实不想私奔的,对吧。”有一点顾楉不太理解,既然不想私奔,为什么又要来这么一出。
白景寻没搭话,摸索出烟盒,动作缓慢的抽出根烟,点燃,吸了口:“你打心底想私奔吗?”
不想,顾楉闪过的第一念头就是如此,她不想自己的爱变得负累。
白景寻不想说这个:“说点其他的吧。”
顾楉又翻出来一些未解之谜:“私奔失败,我醒来的那天,你为什么要煮面条?”很奇怪,明明陈璃都不让她和他接触,他却还煮了碗面条给她吃。
怎么说呢,那是白景寻求陈璃的,想给她最后做一次面,哪成想,她还真认出来了。
“换一个。”白景寻不想回答。
顾楉忍着好脾气:“那上次赛车比赛,结果怎么处理的?”就算没有奖金,补偿费也是有的吧,主办方没有规避风险,差点让参赛者丢命,这种比赛以后还会有人参加?
“获得了一小笔赔偿。”
“呵。”顾楉冷笑,“这种问题你就回答。”
白景寻弹弹烟灰,又把烟送进了嘴里,烟头猩红又暗淡下去:“有些事只能一知半解。”
顾楉不说了,她靠在栏杆上,闭上眼睛,静闻流水声。
白景寻转过头去看她,长长的睫毛覆盖在眼睑下方,容颜乖巧,恬静美好到像一幅画。
他轻声细语:“还疼吗?”
本温柔的人儿瞬间睁开眼睛,炸毛了,白景寻撇过头去,忍着笑。
顾楉此刻看到他就烦,用重复的话回怼:“没有话可以不说。”总习惯在这上面纠缠,还冷不丁就来一句,该死的,她还听得懂。
白景寻低咳了几声,正经了些许:“回去后还会继续摄影师工作吗?”
“当然。”她还没完成人生清单,要拍世界各地的景。
“挺好的,那祝你前程似锦,步步高升。”
“谢谢,你也一样,听方雅说她老是想让你去比赛,很好啊,抓住机会。”
白景寻骂了方雅几句,最后一个,她问他三个问题,他也礼尚往来的回她三个:“新婚快乐。”
“谁要结…”顾楉未说完的话卡在喉咙里,她没说完,也不再继续说下去,想看看他的反应,结果他反应平平,看不出什么。
白景寻在地上掐灭烟,握在手心:“像我这个年纪,过不了多久,就会去相亲了。和人搭伙过日子嘛,看的过去,互相尊重就行。”
“白大哥,石榴,你们还在聊天啊,我们要走了。”不远处站在醉香屋门口的高晚容,双手张开放在嘴边,大叫着。
顾楉看过去,摆了个ok手势:“人姑娘还小,别招惹。”
“谁t……”白景寻站了起来,不冷不淡,“走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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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去的路上,虽然所有人都在说话,还是感受到了漂浮在空中的忧伤。
行李早就从楼上搬下来了,都堆在客厅里,周天在和司机打电话,问他到哪了,得知已经到了,他通知大家赶快行动:“司机来了,搬行李吧。小白,你也送一趟,我付你钱。”
“得嘞。”白景寻上前帮忙。
男人们都在忙碌,而女人们则在煽情,唐玉荷每人分发了一个橘子:“没什么好给的,这个给你们路上吃,一路平安啊。”
“谢谢阿姨。”
李惠操心更多:“你们有水杯没,接一瓶水再走啊,万一口渴怎么办?”
在这住了这么久,李惠的热情属实是火,陈璃婉拒了,人人都接,相信饮水机很快就没水了:“火车上有买,外婆不用担心。”
周天进来喊人:“走了啊,再耽误下去,赶不上火车了。”
正在和林安说话的顾楉摸了摸他的脑袋:“你要乖乖的,听家人的话,好好学习,好好长大。”
林安舍不得:“石榴姐姐,你为什么不和我哥哥在一起?都在一起了,为什么又分手?”
陈璃唐玉荷默契的扛走一个。
“走了,石榴,都在催了。”
“林安,胡说些什么呢,快去写作业。”
林安哇的一下哭出来了,他手脚乱动:“石榴姐姐,我想让你当我嫂子,嫂子……”
刚走出屋子的顾楉一顿,被陈璃拖走,抬头的时候,看到了白景寻,对视了一下,又同时转头。
身后没了林安的声音,想来是被教育了。
她理所当然的塞进了离白景寻车子最远的那一辆,车里播放着电台,是一首纯音乐,音乐舒坦柔软,像白日晴天里的云朵。
她和陈璃还有组里两个女演员挤在后座,副驾驶是周天。
周天握着车窗顶上的把手,和司机聊天。
顾楉看着窗外倒退的景色,就好像在看这一个月的经历,挺惨的,说是来散心,结果把心给散丢了。
正在和江敬聊天的陈璃察觉到了顾楉的异常,转头看了眼她,“怎么了?怎么还坐立不安了。”
顾楉回头:“没怎么。”
陈璃往右边挪:“很挤吗?”
顾楉拉她回来:“不挤。”
陈璃什么人啊,特别精:“时间是良药,会抚平一切。”
顾楉不想说话。
半个小时后,到达火车站,周天男子大汉的把行李全都搬下来,让她们拿好自己的。
临走前,又和白景寻拥抱了一下:“小白,再会。”
白景寻拍拍他的背:“得嘞。”
周天也不说些什么,故意揽着人往陈璃她们那凑,陈璃虽冷,但也说了告别语:“再见。”
白景寻视线在顾楉身上停留,扯了下嘴角:“再见。”
远处声势浩大的一群人进了火车站,白景寻的眼睛却只看得见最左边那个娇俏背影,她走着走着崴了下脚,白景寻本能的往前迈了一步,也仅仅只是一步。
直到再也看不见,直到细雨又去而复返,白景寻回到车上,点了根烟,浓厚烟雾里,一滴泪猝不及防的滑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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新的开始,新的目标,一切都是新的,回了昆北,顾楉开始了崭新的生活。
首先她搬了家,搬到了一个有太阳直射的地方,一起床就是暖洋洋的阳光照在身上,特别的有希望,特别的朝气蓬勃。
其次,一些老旧用了多年的东西,比如家具,衣服,项链等等,她都变卖了,全部买了新的。
再就是,新加入一个商业产品广告摄影公司,为一些商品拍照。
今天是她进入公司的第二十天,基本上都和公司的人熟了,她一一和大家早安,刚回到自己工位上,李枝枝就摸了过来。
顾楉脱下包放进抽屉里,又拿出一双拖鞋,换下了高跟,她预判的抢了李枝枝的话:“又有新瓜?”
李枝枝对她招招手,让她凑近一点:“昨天下班之前袁媛又被老板骂了,今天来上班就在这阴阳怪气,说你一来就成了老板的心头好,不知道的还以为是不是给老板灌了迷魂汤什么的…呕,我真服了,她自己技术差就技术差,偏偏不反省,还怪罪到你身上。”
顾楉坐了下来,打开电脑,温和的笑:“没关系,做好自己就行。”
“什么呀。”李枝枝看不过去,顾楉是她工作这么久以来,遇到的有实力又有颜值又平易近人很招人喜欢的女孩子,她很为她打抱不平,“你应该澄清,这种事情会越传越离谱的。”
可顾楉也知道:“澄清没用,好啦,清者自清,浊者自浊,别人想说什么,你也不能堵上她的嘴啊?”
她刚来公司的时候,就被人认出来了,不是因为之前网上小有名气的摄影师石榴,而是最近桂木寨里人人讨论被骚扰的摄影师。
她终于明白陈璃费尽心思也不给她用手机了,她遭到了人肉,有人查出了她的电话号码,微信等等,不停的骚扰。
等换了新手机号码,她才有勇气去看,看了差一点吐血。
“说人家骚扰她,如果不是她对别人释放了信号,别人会骚扰吗?”
“有了联姻对象,还跟人暧昧,渣女。”
“人家两个天天在一起,据说大雪封城的时候,客栈里只有他们两个人。”
“卧槽,真劲爆啊。”
“666,她联姻对象是真的惨,头上一大片青青草原。”
“新瓜新瓜,那个白景寻强制石榴私奔,这不拐人吗?”
“还好警察及时赶到,真可怕啊。”
“石榴现在没事了,已经回了昆北。”
舆论真的能杀死人,看到这的时候,也想问问白景寻怎么样,却发现连他的手机号码,微信都没了。
在旧手机里,陈璃藏起来了,她找不着。
“石榴,在想什么呢?”李枝枝手在她面前挥了挥。
顾楉眨了眨眼睛,活力起来:“没,就觉得你说这个图要不要p一下?”
李枝枝帮忙出意见:“这里可以调暗一点……”
好不容易熬到下班,顾楉打算去华南美食街买点鸭脖吃,有一家特别受欢迎,生意很好,李枝枝推荐给她的。
她穿好高跟鞋,问李枝枝要不要一起。
李枝枝愁眉苦脸的:“恐怕不行哦,今天我妈妈来昆北了,我得回家陪她。”
顾楉挂好包,把头发扯了出来:“妈妈来了你为什么看起来不太高兴?”
李枝枝左看右看,小声道:“她喊我明天去相亲。”
顾楉笑了,拍拍她的肩膀,递给一个我无能为力的表情:“我先走了,鸭脖在等着我。”
出了公司,一辆宾利跟了过来,顾楉看都没看,知道是林术。
回来的那天就和顾正齐大吵了一架,不可开交的那种,她被赶出了家门,说是让她自生自灭。
联姻自然也没下落了,可似乎这好像是她想当然。她慢慢的走,宾利锲而不舍的跟着,到最后,她停下来问林术到底想怎么样?
林术把车停她面前,降下车窗玻璃,完全没有因为她的冷落而有任何心伤,反而一副笑脸:“一起吃个晚饭?”
顾楉和他讲道理:“朋友的身份可以,但联姻对象的不行。”
这下子林术的表情终于有了变化:“石榴,就算没有白景寻,你也不会喜欢上我,对吗?”
顾楉不想一直拖着他,决绝道:“有的人生来不一定是要当恋人,朋友或许更好。”
“蓝颜知己行吗?”
“不行。”
“那男闺蜜?”
顾楉好声好气道:“普通朋友。”
林术低下头笑了:“先去吃饭行吗?”怕顾楉又在问,提前说清,“以朋友关系去。”
两人去了一家火锅店,正值下班高峰期,店里高朋满座,人挤人。所幸还有剩余的包厢,林术赶忙抢占。
点完菜,调完酱,林术各自给倒了一杯热茶,他扯了张纸,把面前的桌子擦干净:“最近工作怎么样?”
“挺好的。”顾楉喝着茶,观赏着包厢里的布局,很有格调,古色古香,深色木头制成的长桌上,白瓷瓶里有一根柳条儿,上面有水滴,显然是服务员刚洒了水。
林术把纸扔进垃圾桶里:“石榴,你能不能看着我说话?”
顾楉正视他:“你今天来请我吃饭应该没有那么简单吧?我妈让你来的?还是我姐?”
“想哪里去了?就普通的饭局啊,我想和你一起吃饭了,不行?”
服务员都把菜端上来了,林术倒进热锅里:“你最近好像都瘦了,多吃点。”
顾楉好久没吃火锅了,上一次吃还是在云水……
“你呢,最近怎么样?”顾楉有意不去想那些,聊天转移注意力。
“好也不好,给你打电话也不接。”
顾楉言之有理:“我换手机了。”
林术语气低落:“所以连朋友都没得做,换手机号码了也不会说。”
顾楉转头看向窗外,漆黑的夜,城市的光如繁星点点:“林术,到底要怎样说你才能明白?”
林术不答反问:“你忘得了白景寻吗?你忘得了我就忘的了你。”
顾楉给自己夹了一些肥牛:“如果我说忘了呢?”
“不可能,才短短二十天你怎么可能忘得了?”林术笃定。
顾楉耸耸肩:“那就没意思了,你也不相信我。”
林术放下了筷子,他开始认真起来:“石榴,你就不能考虑考虑我吗?我们认识多久了,快二十年了吧,而你和白景寻又认识多久,一个月,一个月你就爱上他了,多讽刺啊。”
他说这话的时候,眼里的悲伤全都露了出来,可顾楉不能给出什么回应,给了,是在害他,只能惭愧的说声对不起。
林术依旧没有放弃:“先不急,石榴,我们慢慢来。三十岁之前,我们肯定会在一起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