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愔愔梣生》周周的茜

3、是竹马还是天降？

　　时间就这么慢悠悠的走着，周愔也在跌跌撞撞，摸爬滚打的状态下，渐渐适应了高中的生活节奏。除了因为午休上厕所被老师抓到，导致通报批评的事情外，一切都回归正轨。就是这高中的生活，似乎与周愔所憧憬的那样不同。
　　一节繁重的数学课终于结束。
　　因为华兴中学推行军事化管理，倡导无声课间，下课十分钟，几乎没有人在讲话，老师教导员也会在门外巡查。所以周愔只能先小心翼翼地看了看窗外，确定没有老胡的身影，才敢撞回声悄声的对陆炀说：“嘿，把后天月考的时间表给我写一下呗。”
　　陆炀自然乐意效劳。
　　可这时，一只白净而修长的手伸了过来，手上拿着的正是周愔想要的时间表。
　　周愔诧异地看了看顾梣，心想：这么热心，今天太阳打西边出来了。但还是满脸笑容的接了过来，说了声谢谢。
　　她正愁不知道怎么和顾梣搞好关系，已经开学三个星期了，作为同桌，他俩除了必要的交流，几乎没说过什么话，这可把周愔这个小话唠憋坏了，还好有陆炀和唐糖，不然这日子可怎么过啊！
　　“你搞什么，耳朵穿孔了呀？这都能听清！”陆炀白了顾梣一眼。
　　周愔连忙狠狠地踩了陆炀一脚，陆杨看着自己新买的球鞋上醒目的脚印，委屈巴巴的看着周愔。
　　“干嘛，小愔愔。”
　　周愔不耐烦地说：“哪凉快哪呆着去！”
　　陆炀一脸愤怒地看着前面两个人的后脑勺，恨不得把他们看穿个洞。
　　上午最后一节是习题课，可以小组讨论难题疑点，这也是周愔觉得最轻松的一节课，终于可以搞搞不会做的题目了。
　　她郁闷地看着试卷上几个醒目的红叉叉，实在不知道如何下笔，问同学的话又害怕浪费他们的时间，也许人家心里也不愿意教。总之，几番纠结一下，还是决定看答案解析。
　　“这什么东西呀！”周愔看着答案上写着：“根据题干信息可知，f=350N。”“因为ABC错误，所以选D。”彻底陷入了沉思。
　　正当周愔陷入深度自我怀疑的时候，顾梣把写着详细过程的解析递到了她的面前，周愔顿时眼睛发亮，都没说谢谢，就自个儿研究了起来。
　　顾梣看着周愔认真的侧脸，露出了一丝连自己都没有察觉的笑容。哎，这个小不点儿，恐怕是等不到她来问自己题了。
　　“喂，顾梣，你又笑了！”真是什么都逃不过陆炀的丹凤眼啊。
　　“有吗？”顾梣漫不经心地回答。
　　“有！”
　　“你瞎了。”
　　“真的有！你最近老是露出特别渗人的笑容，不信你等着，下次……”
　　“陆炀！你说什么！”不知什么时候，老胡站到了陆炀的身后，“说一个我也听听。”
　　陆炀立马收起了嬉皮笑脸，唯唯诺诺地说：“我，我问顾梣题呢。”
　　“是这样吗？顾梣。”老胡眯起小眼睛，盯着陆阳。
　　顾梣冷冷地说：“我没听到。”
　　“陆炀，跟我出来。”老胡背着手走出教室。
　　陆炀简直无语凝噎，瞪了眼顾梣，转身出去。
　　“唉！”周愔只能默默的在心里为他哀叹。有顾梣是陆炀的福气。
　　“你怎么了。”
　　周愔转头看到顾梣看着自己，没想到他会主动和自己讲话。
　　“嗯，没怎么，就是觉得陆炀挺好玩的，你没觉得他很倒霉吗……”周愔偷偷撇了他一眼，因为有你这样的朋友这句话不敢说出口。
　　可顾梣似乎听出了她的意思，心里不爽了一下。“做题吧，不会就问我。”他不再看周愔。
　　周愔真是搞不懂这个人，怎么忽冷忽热的。
　　开学第一次月考即将到来。所有的老师都特别重视这场考试，搞得周愔也紧张兮兮的。其实周愔心里一点都没有底，前几次周考都是垫底，还被老胡找谈话，真的有点搞心态。有些同学也因为她进班时年级第一，现在却在班里倒数，背地里嘲笑她。那么无忧无虑的周愔现在也有了压力和心事。最可怕的是这次月考结束后要开家长会，她不想让爸妈失望。
　　一天考三科，九门科目整整考了三天，真是压得周愔喘不过气。
　　“快快快，成绩出来了！”
　　才刚刚考试结束一天就出成绩，这速度，真让人无语呀。周愔在心里默默吐槽。
　　看着同学们一窝蜂地冲向成绩公布大把，周愔脚底下却像住了铅一样沉重。
　　“愔姐，你等什么，快走！”陆炀飞快地跃向前，“算了，你这小身板也挤不进去，我去帮你看。”说完，就没影了。
　　周愔心里很忐忑，她已经感觉到自己考的很差了，却还是不想面对成绩。
　　周愔耷拉着脑袋走回座位，看到顾梣也没去看成绩，又惊又喜。
　　“你怎么不去？”周愔忍不住小声问他。
　　“看不看都一样。”顾梣继续翻动书页。
　　“啊？”周愔呆了一秒钟，立马反应过来。
　　这家伙次次考试都是第一！真可气，真可气！
　　她扭过头，不想再看到他。顾梣笑了笑，没再说话。
　　“愔姐！”陆炀飞快地冲向他们，周愔下意识地朝顾梣身后躲了躲。
　　顾梣身体明显地僵直了，朝陆炀开口，“站那，走过来。”
　　陆炀一个急刹车差点没栽倒。“知道了，知道了！”
　　他走过来拍了拍顾梣的肩膀，毫不掩饰的开心：“老兄，不错！甩年级第二三十分。”
　　周愔瞪大了眼睛看着顾梣，然后再看了看陆炀咽了咽口水，弱弱地问：“那年级第二是谁？考了多少分啊？”
　　陆炀自认为很帅地撩了撩刘海，故作忧伤地说：“小生不才，只考了680分，仅居年级第二。”
　　周愔一时语塞，看着陆炀一脸得瑟的样子，实在忍不住，抡起胳膊就往他头上呼。“你真是够了！”
　　陆炀接住扇来的小手，一脸谄媚。“愔姐，错了，真错了。”
　　周愔抬眼看到顾城，不知怎么的，突然觉得脊背发凉，不自觉地挣脱了陆杨的手。
　　她不自然地开口：“那，那你看到我的了吗？”
　　“啊？”陆炀看向周愔，表情变得有些难为难，“看是看了，可是……”
　　周愔看着他的样子，心里已经有了个七七八八了，于是深吸一口气说：“你讲吧，我能接受的了。”
　　顾梣也停下手中的笔，等着他开口。
　　陆炀知道周愔这一个月来的状态和努力，所以十分担心。他也知道周愔十分看重这次考试，但结果确实有点不尽人意。
　　他不想让周愔难过，故作轻松地说：“嗐，别搞那么紧张嘛，其实愔姐还是很有进步空间的，和前一名只差了三分。我看了你各科的成绩，都还算可以的。对了，你和唐糖考的一样……”
　　“停！”周愔打断陆炀的话，“说重点，到底考了多少？”
　　陆炀心一横，眼一闭，说：“601，年级19，班级19。”
　　周愔只觉得心里一紧。呵，原来是倒数第一呀。
　　顾梣对于周愔的成绩也有点惊讶，他看着周愔垂下的眼眸和一言不发的样子，心里闷闷的，开口安慰她：“没事，你不是一个人，唐糖和你一起，你们都是倒数第一。”
　　陆炀当即就震惊了，这家伙开口就是王炸，这次自己也拯救不了他了，自求多福吧。
　　周愔缓缓抬眸，惊异中带有几分微怒，张开口却什么也没说，随即愤愤的走出了教室。
　　顾梣有些心慌。“她怎么了？她这是要去哪儿？”
　　陆炀一脸鄙夷地看着顾梣，说：“你没觉得自己说话太没情商了吗？我知道你想安慰她，可是，你直接把人气走了。”说完，转身追出了教室。
　　顾梣低下头，嘴唇微抿，似乎在认真地思考。
　　陆炀一出门就差点撞上了唐糖，“哎，陆阳，小愔愔怎么了？刚刚叫她也是一副魂不守舍的样子，现在往操场那边走了。”
　　陆炀挠了挠头，吞吞吐吐道：“嗯，怎么说呢，就，就是愔姐的成绩……”
　　“你现在真是别跟我提成绩，考了个倒数第一，气死我了。但是还有一个幸运儿，不知道是谁，竟然和我一样，并列倒数第一！”唐糖，生无可恋的打断陆炀。
　　“就，就是愔姐。”
　　“呃……”唐糖似乎一下子能理解周愔的心情了，“不行，我必须去看一眼。”
　　顾梣一言不发地看着消失的身影，眼神格外冷澈，她似乎有很多关心她的人，双手的拳头紧了紧，然后，也起身追出了教室。
　　操场上，周愔围着田径场跑了一圈又一圈。风肆无忌惮的灌进她宽大的校服，灌进她的眼眶，灌进她的四肢百骸，她似乎在和眼泪赛跑，好像只要她跑的够快，眼泪就没有机会流出来。天也变了，竟飘落了几滴毛毛细雨。她不知道自己到底在难过什么，是这糟糕的成绩，还是糟糕的自己，但她知道，她心很痛。
　　陆炀发现了操场上那个孤独奔跑的身影，也不知道怎么了，心里的难过快让他喘不过气了。
　　正当他发愣时，一个清瘦高大的身影从身侧快速跑过，唐糖在后面气喘吁吁地喊道：“也不等等我！”
　　怎么顾梣也来了？陆炀快步跟了上去。
　　这时，一个男生从操场另一侧奔向周愔，拉住她紧紧的拥在怀里。怀里的人挣扎了一会儿，但最后安静了下来。雨中一对小人紧紧拥抱，引得路过的同学尖叫连连。
　　这三人默契的停住了，他们表情各异的站在那，却谁都没有再向前。
　　顾梣看着操场上的两人，第一次有了一种不可抑制的悲伤与愤怒，心中泛起一阵酸涩，对陆炀和唐糖说：“看来不需要我们了。”
　　陆炀毫不掩饰心中的烦躁，说：“这算什么事，在学校能搂搂抱抱吗？看我不给他们俩分开！”说完便不管不顾地拉着另外两人向他们走去。
　　“愔姐！”陆阳很大声的朝他们喊。周愔将头从荣铭怀里抬起来，这才意识到两个人的举动有点不合适，连忙示意荣铭松开。荣铭没有多说，将校服脱下来遮盖了周愔的头顶上。
　　周愔连忙整理了一下自己有些凌乱的头发，想挤出一个笑容，可是看到大家关切的表情，就觉得更委屈。但当她看到顾梣出现的时候，顿时有些不知所措，不敢直视顾梣的眼睛。好丢人啊！
　　陆炀看着周愔强装镇定的样子，心里很不是滋味。看着这隐约加大的雨势，开口道：“还下雨呢，先上去吧。”于是一行人才冒着小雨跑回教学楼。
　　任性是任性了，可是现在是自习时间，周愔的心里在打退堂鼓，小腿肚都慌张地颤抖了起来。早知道就长点脑子了，真是作什么作，现在死定了。
　　周愔推着荣铭，“哎呦，快回去吧，还要去上课呢！”
　　“可是……”“哎呀，你快回去吧。我没事，真的，你再不回去我就有事了！”
　　荣铭还想说点什么，但看着周愔一脸紧张的表情，只好点头答应。他用手摸了摸周愔的脑袋，说放学来找她，之后就转身上了楼。
　　陆炀莫名其妙的有点害怕荣铭。荣铭刚刚是在宣誓主权吗？他看了他们一眼，那眼神好像在说你们都是垃圾。真是让人不爽，不就比自己大一点嘛，有什么好拽的。
　　本来陆炀还想问问周愔荣铭的事，可看到她比哭还难看的笑容，实在不忍心，轻声说：“愔姐，你不用忍着，想哭就哭吧！”说完，没想到周愔真的就“哇”的一声哭了出来，吓得三人手忙脚乱的上前哄。
　　“干嘛说这么煽情的话，现在我难过的不是成绩，是我们要挨批了，现在上课了，你们不知道吗！”周愔越想越难过，“本来考的就差，结果才考完试我就犯事了。啊……”
　　陆炀差点就要上手抱住周愔，可被顾梣眼疾手快地拉住，顾晨扫了唐糖一眼，唐糖立马意会，上前抱住了脸色青紫的周愔。
　　“不要怕，有顾梣在呢。”唐糖摸摸周愔的小脸，“老胡肯定舍不得骂我们。”
　　“那，那快走吧，再不走就拖更长时间了，对不起，连累你们了。”周愔抽泣着说完。
　　“陆炀！唐糖！”杨祁一路小跑气喘吁吁地说，“你们怎么在这儿，级部要开班委大会，就等你俩了。”然后不由分说的拽着所谓的体育委员和班长，风风火火地走了。
　　陆炀和唐糖就知道这强扭的瓜不甜，对于老胡这种强制安加的天外横祸，就知道没好果子吃。好事一样轮不到自己，一有事情天天班委上。
　　“顾梣！愔姐交给你啦！”陆炀在消失前还不忘嘱咐。
　　顾梣无奈地叹了口气，看向还在一旁抽泣的女孩，他实在不知道该怎么哄女生开心，但周愔的抽泣声好似一根根细针，每一根都扎在顾梣的心尖上，让他难以呼吸。这种痛，是他之前从未经历过的，他第一次有了一种将她永远护在心上，不让他流一滴泪的冲动。可是她好像不需要他，她有很多爱她的人，他的理智在关于她的所有一切面前，似乎都不堪一击。
　　“顾梣，我们快走，你在前，我垫后，你一定要扛住老胡的龟波神功。”
　　顾梣似乎没听到周愔的话，用他纤细修长的双手捧住周愔的脸颊，手指轻轻抹去周愔满脸的泪花，他漆黑又明亮的眼中此时只装满了一个女孩。
　　周愔被这突如其来的动作吓了一跳，却鬼使神差的对上他的双眸，顾梣手掌的温度一点点传入她的皮肤，直到她的心间。周愔忘记了刚才的慌张，无助和伤痛，忘记了流泪。
　　顾梣看着周愔有点呆萌的样子，忍不住笑了。“带你去个地方。”
　　天知道，周愔已经把上课抛到了九霄云外，美色误人啊。
　　楼上一男一女正看着这个方向，周愔和顾梣的一切动作都被尽收眼底，但显然男生和女生的表情不太一样。
　　“怎么，被截获的感觉怎么样？”林飒勾起一丝微笑，似乎有点幸灾乐祸。
　　荣铭没说话，直到两人已经走出了视野范围内，在转头对林飒说：“你懂什么，小孩 。”
　　林飒抬头看了看灰沉沉的天，趴在围栏上漫不经心地回应：“是个明眼人都能看出来，偏偏你们遇到的是阿灿这个小呆瓜。从来都是近水楼台先得月，我看，这次你危险了。一般竹马都打败不了天降啊，况且……”
　　荣铭直勾勾地盯着林飒，林飒被他看得有些心里发毛，吞吞吐吐吐吐地解释：“干，干嘛，我只是帮你分析一下敌方战斗力嘛。”
　　“那你说阿灿会喜欢他吗？”荣铭认真地问。
　　林飒一听，毫不客气地笑得花枝乱颤，好一会儿才静静平息下来。林飒擦了擦眼角的泪花，然后郑重其事地开口：“这个问题呢，说实话，有点难回答，毕竟人家各方面都那么优秀，我也不好说公寻私嘛。但是呢，我个人肯定是站你这边拉，毕竟我一直都是你俩的CP头粉嘛。”
　　荣铭没说话，静静地看着周愔消失的方向。
　　林飒拍了拍荣铭的肩。“走了，老师给特权也不是怎么用的，快回去自习。”
　　周愔跟着顾梣，冒着渐渐落下的细雨，穿过教学楼，穿过操场，来到了初中部的教师公寓楼下来。
　　“来这干嘛啊？”周愔疑惑地问
　　顾梣的语调明显轻快了许多，不似平时那般冷冰冰的感觉。
　　“还没到，但我觉得你会喜欢这个地方的。”说完，就带着周愔绕到教师公寓楼后面的一个小花园里，在尽头竟出现了一道铁门，门是虚掩着的。顾梣自然地推门而入。
　　周愔被眼前的景象惊呆了，小院里果然别有洞天，似乎是一个老旧的报亭，很有八九十年代的风味。
　　顾梣解释道：“这个地方是我的一个秘密基地吧。我很喜欢来这里休息，放松，看书。”
　　顾梣带着周愔走进里间的小屋，一个头发花白，连眉毛都是白的老爷爷正拿着放大镜在给书刊报纸分类，像是呵护娇嫩的花朵一般。
　　“爷爷！”顾梣温和地喊道。
　　米爷爷爽朗的笑声在小屋中回荡，他放下手中的报纸，转头开心地说：“哈哈哈！好小子，你可好久都没来过了。哎，今天还带了个女娃娃，你们先坐，我马上弄完手头的东西。”
　　周愔有些拘谨，一个劲儿的朝米爷爷笑，不知所措地站在顾梣身旁。
　　“顾梣，我们现在要怎么办？”周愔紧张到拉住了顾梣的衣角。
　　顾梣看出了周愔的不自在，引她在椅子上坐下。
　　“非常抱歉，我没有考虑周全，冒昧的带你来这。但我看你实在是不开心，就想分享我的秘密基地给你。”顾梣认真的解释。
　　“嗯……我知道，这里挺好的。”
　　“米爷爷其实很孤独，他和他的妻子都是这里的老教师，但他的妻子离开的早，孩子出国了，米爷爷只好把唯一一点念想寄托在报亭上。”古城看着米爷爷的背影喃喃开口。
　　周愔看着这时候的顾梣，感觉到了这个看似高冷无坚不摧的大学霸，像一件易碎的瓷器，他的内心似乎十分空旷，他像一个找不到岸的孩子。
　　她不明白自己为什么会有这样的感受，但就是想摸摸他的头。她这样想着，确实也这样做了。
　　当手掌上传来男生头发柔软的触感，周愔慌忙收回手。
　　“嘿嘿，年轻真好。”爷爷刚整理完报纸，就看到了这一幕，他脑海里又浮现出夫人的音容笑貌，眼里竟不自觉地泛出了泪光，他和夫人何尝没有经历过这样的青涩与美好。
　　“叮叮叮……”这突如其来的铃声，打乱了二人的思绪。
　　周愔一激灵从板凳上蹿起来，一脸惊恐的看着顾梣，结结巴巴地问：“这，这是下课铃？”
　　顾梣气定神闲地点点头。
　　周愔吓得差点当场去世，天呐，考倒数第一还敢翘课。周愔已经想象到回去之后老胡的嘴脸，还有他那副唾沫横飞的样子。
　　顾梣看着周愔那惨白惨白的小脸，心想：怎么那么不经吓。
　　正当顾梣想开口解释的时候，周愔一副视死如归的样子，拉起顾梣就往外跑，边跑边说：“兄弟，相信你愔姐，这种时候先认错，准没错！”
　　顾梣有点懵，这女孩怎么有这么多副面孔啊。
　　“愔姐，你们……哎！愔姐！”陆炀才从教室里出来，就看到了两道奔跑的身影，可这俩连一个眼神都没给他，直接从他旁边飞驰而过。
　　“我们马上回来！”周愔喊道。
　　“靠！”
　　“Hi！man。”
　　陆炀被吓了一跳，转身一看，原来是愔姐的朋友，他不确定的指了指自己，然后那个女生点了点头，说：“就你啦。”
　　“有什么事吗？”陆炀问，还算客气。
　　“周愔同学，哪去了？”
　　“愔姐呀，刚刚往那边跑了，但是她说马上就回来。”陆炀给她指了指。
　　林飒没再说话，倚在墙上看着天。
　　陆炀一直偷偷地瞄来的另一个男生。结果人家都不正眼看他。这是陆炀至今为止遇到过最冷的场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