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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14、我不是精神病12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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接下来发生的一幕更让姜悦确认了,这个NPC惹不得。
在绝对的武力值面前,没有任何机巧可以尝试。
李不渡随性散漫的态度激怒了捕捉病人的护士们。
女护士长怪叫一声,身体急剧膨胀,人类的面容鼓胀成气球状,悬浮上升,一团黑气从眼耳鼻口等和外界相通的管道丝丝缕缕地溢出,最终会合成一个漆黑的,没有固定形状的庞然大物。
小山身形的光头男护士直接缩水,从鼓胀的气球变成一个泄气的气球,一缕黑线从右边瞳仁中飘散而出,人皮软趴趴地叠在地上。
“桀桀桀,好大的口气!”
“好久没见过这么不知死活的病人了!”
女护士如今身高五米,脑袋直接顶住过道天花板,一条腿比走廊里的柱子还要粗,脚底板的宽度堪比一头成年大象,一步走过去,地板立即出现一个十公分的深坑。
和她的身躯一比较,李不渡简直是个可怜的蝼蚁。
可笑,太可笑了,这个柔弱的小女孩,竟然这么大的口气。
女护士长是看不上李不渡这种体型的小可怜的,一把就能捏碎。
“小姑娘,你和这个病人是什么关系,竟然……叫她姐姐。”男护士躯体变小后,动作比之前灵活不少,他没有朝自己的病人而去,而是一把抓住这两个小姑娘之间看起来占话语权的那个。
“你们是双生姐妹花吗?”黏糊糊散发着腥味的黑气灵活无比,黑蛇一样在她周身盘绕,姜悦每想抓住它,都被它以更快的速度逃窜走。
黑气差点舔上她的面颊,姜悦侧身躲过后,厌恶道:“恶心。”
“可是你闻起来很美味呢,你的指尖……有福尔马林精酿液的味道。”黑气声音冰冷粘腻,“不是双生花也无所谓,表姐妹或者好闺蜜的,也很进补。”
细长飘渺不定的黑气突然出现在她脖颈处,一张血盆大口带着血腥味的口气将头发吹得飘动。
十秒钟内,走廊里出现压制性的一副画面。
高瘦一些的女孩仰头,头顶是毫无反抗的庞然大物,而她,看起来一桶水都提不起来,被吓坏了一般,跑都跑不动了。
矮一些的女孩神情自若,发丝从耳侧吹到瞳仁处,一团黑气缠着她脖颈,在脖子右后方发起攻击,宛如深林中的巨蟒混入人类文明,挑中自己选定的猎物,意图用身体将对方绞死,再一口吞下。
变故陡生。
没人看请高瘦一点儿的女孩是怎么动作的,回过神来,两具人皮已经在地上痛苦地打滚。
“啊啊啊啊啊!”女护士的皮囊快被撑爆了,张嘴嘶哑地叫,传出来的却是男护士的声音,“太紧了,救命啊!疼死老子了!”
“你闭嘴!你别把我的皮撑坏了!呕……臭……太臭了……”女护士在男护士宽松的皮囊里反驳,“你是在这里面吃喝拉撒吗?怎么会这么臭?”
显然,鬼怪是没有排泄物的,只不过他们气场不合,女护士才会口出恶言。
“你这个婆娘,你去死!早就劝过你别把皮子定的这么小,老鼠皮里装大象,你不嫌勒得慌。”
“你爹的你说谁是大象!”
“说你,说你!”
“你他爹的再说一遍!”女护士托着宽松的外皮,一边呕吐一遍抬起脚踹了地上的男护士两脚。
“啊你这个死婆娘,你竟然踹我,你不怕把你的皮踹坏了!”
“老娘有的是钱,我堂堂护士长,能和你这种穷逼一样?”
姜悦按住脑门:“妹妹,看够戏了吗?他们烦得很。”
李不渡闻言,收起嘴角若有若无的笑意,无辜道:“对不起姐姐,我以为……你也喜欢这种游戏。”
她说话的时候,眼睛直勾勾的盯着姜悦的双眼,一双黑白分明的眼睛里满是无辜和内疚。
又来了,那种若有若无的、浅淡但让人无法忽视的恶意。
她在表演,姜悦可以肯定。
她在展示,姜悦无法捕捉到的男护士,被她一把抓住,然后塞进不合尺寸的皮肤里,挣脱不出饱受痛苦。
她在说,可能对姐姐造成生命危险的东西,她完全可以轻松拿捏。
她在明示她,这一切不过是一场轻松的、令人愉悦的小游戏,而姜悦,也只是她游戏的一环。
她甚至不愿意花点心思精进一下自己那拙劣的演技,她就是故意让姜悦看出来的。
她无所谓。
一股恶寒油然而生,顺着小腿肚子往上爬,姜悦压下那股反胃的感觉,道:“快点。”
身形瘦弱的女孩走到如今身形庞大的女护士面前,一脚踩下去,男护士的皮囊当即身首分离,她以同样的方式把男护士从窄小的皮囊中放了出来。
男护士还没来得及喘口气,就被伸入黑气的手捏住了命脉。
“你你你……”
SSS级副本担任剧情角色的NPC可没那么容易死,他们每一个都有自己的命脉所在,抓住那个地方,就相当于抓住了他们的脖颈,他们可以任意掩藏自己的命脉所在。
一团黑气,千丝万缕,想要抓住,几乎是不可能的。
但是这个女孩竟然一下就……
都是NPC,NPC何苦为难NPC呢。
男护士张口求饶:“你……”
“嘘,你太吵啦。”女孩眉眼弯弯,“我心善,才给你们一点点时间交代遗言,但是你们吵到姐姐了。”
“她不开心,我就不开心。”
两团黑气被他捏在同一手掌里,宛如两条大鹅被捏住了脖子悬吊在一起,咔哒一声,奔涌的黑气重归死寂。
烟消云散。
月光洒在少女的侧颊,她低头眨了眨眼,拉长的影子也煽动浓密细长的睫羽。
姜悦:“走吧,愣着干什么?”
“啊,我只是……”少女顿时缩了肩膀,露出脆弱的神情,“我不是故意发愣,我只是有点害怕。”
对方自然地揽住他的肩膀,整个人挂到她身上,颤颤巍巍地说道:“姐姐,你不会觉得我很残暴吧,人家只是被吓坏了,害怕他们伤害姐姐,这才……”
颈间隐约传来了啜泣声,李不渡说话时那容易被忽略的小声啜泣被一点不剩都灌进耳朵:“我还是第一次面对这种场景,现在都不敢相信发生了什么……”
姜悦:“……”
6!
她是不是该安慰一下她?
三番两次,像块狗皮膏药往她身上贴,姜悦厌烦地伸手,想要推开她。
“姐姐,你都不安慰我吗?”潮湿的气息喷洒在后颈,搂住她的臂膀用力,姜悦心底警铃大作,在她想要推开对方的那一瞬,李不渡恶意爆表。
她是故意的。
她要她陪她演这出矫揉造作的姐妹情深戏码,立刻!马上!
姜悦后背僵住了,在绝对的威压面前,她毫无反手之力,她尝试着抬起胳膊,抚摸对方圆润的后脑勺,从齿缝间挤出一个字。
“乖。”
能冻死人的恶意立马消失,李不渡小狗一样在她颈间蹭了蹭,放开她,转而握着她的手,问道:“现在麻烦解决了,姐姐还要去A座吗?”
“去。”
姜悦暗暗使劲,拔不出自己的手,索性摆烂放弃了。
没了后方的追捕,紧绷的精神却难以松懈。
对于考生的第一波捕杀已经开始了,不知道她们几个怎么样。
联系不上她们,心脏揪得更紧了。
“姐姐是想去找谁吗?”
姜悦选择隐瞒:“不去找谁。”
“不去找谁是找谁?”
“你不想离开这里吗?我带你离开。”
姜悦没注意到的地方,李不渡脸色变了又变,由诧异,到不可置信,混杂着傲慢、讥笑和恶趣味,最后变成一个单纯的,只有快乐的笑。
“嗯!”
二层的走廊连接A、B、C三座楼,B、C两栋楼是单纯的住院部,A楼第一层是挂号缴费处和药房,二、三、四层是门诊部,再往上是医务处、科教处和院长办公室等行政部门。
通常A座走廊里的墙上,挂着一些画。
右手边是德康精神病院的周年庆照片。
【德康精神病院建立80周年庆】
【德康精神病院建立70周年庆】
……
【德康精神病院建立30周年庆】
照片从彩色逐渐变为黑白两色,照片上的人也逐渐模糊,但至少看得清轮廓和五官,经历过岁月无情的洗涤,有些照片已经碎成不规则的块状,又被人用胶水粘起来。
【德康精神病院竣工之喜】
这是一幅画作,而非照片。
或许是时间过于久远,画上只有一些或高或矮或胖或瘦的轮廓,笔法粗糙,但分辨得出年龄和性别,每个人都有自己独特的特征。
这幅画巧夺天空,唯有一点,每个人的面目都是一团黑影。
清明节,要带恢复最好的一个病人,去向医院创始人汇报。
医院创始人……
姜悦手指摸向最后一幅画正中间那个人。
“陈德康。”她说道。
画作最低端标注着每个人都叫什么名字。
原来德康精神病院,就是以创始人的名字命名的。
“姐姐,看这边,好像有别的线索。”
左手边同样是一些照片或画作,风格很抽象,一般人见了,顶多觉得这是一些常人难以理解的艺术。
“这是……陈德康的故事。”
李不渡懂事地放开了她的手,任姜悦细看墙上这些画作。
第一张,是一个小诊所,身穿白衣的年轻男人面前,跪着一个女人,女人泪流满面,女人旁边站着一个孩子。那孩子对女人的痛苦视若无睹,是白衣男人扶着她的胳膊,拍她肩膀表示安慰。
第二张画里,女人转身离去,白衣男人牵着小孩,在诊所前目送她离去,女人不忍回头,小孩无动于衷,似乎离开的只是一个无关紧要的人。
第三张,小孩被带进诊所二楼,狭长的走廊分出细小的房间,每一个房间里都是被禁锢的差不多岁数的小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