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5、我不是精神病3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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走出住院楼的瞬间，温热的阳光穿过黑麻袋纹理之间的缝隙，少到可怜的几缕阳光化成轻盈的蝴蝶，在她眼睫上轻盈地跳舞。
“现在是什么季节？”姜悦问。
“四月四号。”沈麓道，“从传统的角度来讲，真不是一个好日子。”
姜悦伸出被手铐铐住的双手，转向右侧，那里是她的主治医师所站的位置：“是吗？”
咔哒，清脆的金属声传来，腕上一松，姜悦下意识揉捏酸痛的手腕。
“四和发同音，今天是个好日子。”
“发和医院的宗旨违背，相比于营利性机构，这里的医生和护士更多是在做慈善，我不认为带有这个数字的日期适合医院。”
“四和死同音，医院，某种程度上代表着死亡，这么解释，不就相符了？”
“你非要顶撞我？”
“我只是和自己的主治医生闲聊天，怎么能叫顶撞？”姜悦摘下遮住整个头的黑麻袋，捏住一角，慢条斯理地塞进沈麓左边胸口的白大褂口袋。
麻袋太大了，沈麓胸前的口袋又太小，只堪堪塞进一个角就卡住，姜悦也不是什么较真的人，塞不下，她索性就不塞，苍白的手在阳光的温暖下泛出一点血色，缓缓拍在对方鼓起的口袋上，她轻声道：“沈医生，你很闲吗？”
“接下来是我的自由活动时间，你私自占用，是要收费的。”
沈麓波澜不惊的眼底闪过一丝惊讶，似是没想到会有病人敢和他开这种玩笑，别的病人都巴不得多和自己的主治医师交流，只要主治医师不忽略他们，不遗忘他们，这座医院里虎视眈眈的鬼怪们就不敢对他们下手。
求生的本能，躲避痛苦的天性让他们刻意去维持和主治医师良好的医患关系，不管他们是否真心感激自己的医生。
可偏偏，这个今早查房时刚惹过自己主治医生的病人，又一次挑衅并不好惹的沈教授，还一副无所谓的态度。
沈麓没说什么，从口袋里抽出麻袋，缠在手腕上，转身进入高耸的住院大楼。
呼。
确认对方真的离开了，姜悦轻轻松了口气。
这个沈麓给人的感觉太可怕了，这就是SSS级考试的npc吗？她站在对方旁边，几乎喘不过气。
姜悦可以肯定，如果触发关键剧情，这个npc对她下手的话，自己肯定会死。
这无关自信，恰恰是她了解自己的实力，才可以确定，沈麓不是一般的npc。
即便没有这种敏锐的直觉，单从他可以随手消灭这次副本中别的npc，也可以确定，沈麓他强得可怕。
万幸的是，沈麓目前没有表现出任何攻击性，大约是剧情还没展开的原因吧。
姜悦将手缩进宽大的蓝白条纹病号服，走进这个类似中学操场的放风场地。
从npc的口中得知，能定期放风的，都是依从性良好，病情不是很严重的病人，只有这类病人，医生才愿意承担一定的病人在放风期间发生危险的风险，给予他们一定的自由。
“哈哈哈哈，小狗狗，小狗狗，小狗狗，你又来找我啦。”
“爸！爸！爸爸！你不要杀死它，求求你了，我一定乖乖的，我好好学习，好好照顾弟弟，好好打工赚钱，你不要伤害它。”
“妈妈，你的眼泪为什么是红色的，你又做噩梦了吗？你为什么流这么多眼泪？妈妈，你的脖子上好多眼泪，你的脸上也好多眼泪，你纯白的衬衫要被这些红色的液体浸湿了，你快醒来好不好？妈妈，我好害怕，虽然你懦弱、自私、不爱我，但你偶尔还是为我挡下爸爸的拳头，我爱你。求求你了，你不要抛下我，不要抛下我啊。”
“狗狗，你为什么要杀了我的狗狗！是我，非要眼里只有它！是我，赚了钱非要给它买白衬衫，嘻嘻，耶耶就该穿白衬衫！你为什么不针对我！你为什么不恨我！”
同样身穿蓝白条纹病号服的中年女人蹲在地上，拼命抓着僵硬的地面，她手指抠出了血，小石子卡在指甲缝里，女人恍若未决，目光悲伤又绝望地盯着地面，似乎那个空旷的地方，正躺着她的母亲。
“够了，你妈妈已经死了，她不爱你，她抛弃你，你在这里发疯有什么用？”旁边的栏杆上，一个少年斜倚着，“和我在一起吧，我会保护你的，我亲爱的缪斯。”
他斜睨一眼地上的女人，突然单膝跪地，绅士般地伸出手，下颌微收，仪态优雅：“美丽的公主殿下，你应该选择你的王子，而不是恶毒的皇后，请你放下自己美丽的秀发，让我顺着它爬上高耸的城堡，解救你出这无边的炼狱吧。”
得不到中年女人的回复，少年恶狠狠地一拳锤向地面，眼神变成野兽一般的凶猛。
“我带来了你最喜欢的水晶鞋，可恶的女人，你为什么看都不看我一眼？你眼里只有你那两位恶毒的姐姐，是不是？我知道她们长得美丽，我知道你这个肤浅的人，只会看重别人的外貌，但我爱你，你这个下贱的女人！”
少年做出痛心疾首状，站起身来，伸展胳膊，踮起脚尖，突然开始跳舞：“英俊的王子勇于追求自己的爱情，请让你两位恶毒的姐姐和你那丑陋的继母，和我打一架。我一定会把你赢过来，在圣诞节那天，成为我美丽的新娘的。”
少年旁边，扎着双马尾的小女孩眼里蓄满泪：“够了！这里是本宫和陛下初遇的地方，你们要打去练舞室打，两个小时后，我有组会要开，请你离开！”
……
这就是病情稳定的病人？
姜悦表情一片空白。
看来这所医院，对于病情稳定的定义，宽泛得有些纵容啊。
但……谁说稳定发疯不是精神上的一种稳定呢？
姜悦避开精神和动作都奇形怪状的病人，抬头环视整个放风的地方。
这里在住院部的后方，高约三米的铁丝网将住院部和放风场所连接起来，不留一丝空隙。
这个类似于大学操场的地方有两个门，一个直接连接住院部一层的后门，金属大门在阳光下泛起冷白尖锐的光，哪怕走到一百米开外，门上的消毒水味儿依旧若隐若现。
似乎一旦沾到了，这味道就如影随形，拜托不得。
另一个门，则更为隐蔽，它和铁丝网连在一起，门也是铁网的，不细看的话，很难看出那里有一个门。
铁丝门上挂着一块木制提示牌，上面是黑色的。
【自由之地】
自由之地？
很有趣的名字。
姜悦在心底评价。
病人是自由的？医生护士是自由的？还是说【自由之地】内二十米一个拿着电击棒的警卫是自由的？
“干什么！离远一点！”
“不许距离铁网小于一米！”
警卫挥舞着手里长长的棍子警告她。
姜悦垂眸。
啊。
她刚好踩在一米的警戒线上呢。
无意与普通npc纠缠，姜悦抬足，转身离去。
密密麻麻的监控拍下这一幕，同时和姜悦进入画面的，还有一个大喊一声触电倒地的小男孩。
“呸！不遵医嘱乱跑的傻逼！”
“哈哈，被烫成死猪啦。”
两个警卫迅速架起晕厥的男孩，贴着铁网边缘，拖着他往铁丝门外走。
“病案号735816，意图私自离院，现被电网惩戒，已经抓到。”警卫掏出腰间的对讲机讲道，语气难掩兴奋。
不到两秒，对讲机对面传来对这位病人的处理结果：“已经告知王医生，病人不尊医嘱，严重影响医患之间的信任，现予自动出院。”
“考虑该病人没有家属，可由本院职工领养回家进行照顾，以示我院对于病人的人文关怀。”
满口的信任和关怀，表达的意思却令人齿冷。
“好嘞，哥们办事儿你就放心吧，我们一定……好好照顾他。”
警卫赤手拉开铁网门，就在门外，毫不避讳地将手伸进男孩的胸膛，咕噜咕噜的一阵响后，手里捧着一颗心脏出来。
随心脏一起出现的，是警卫骤然下压的嘴角，手里的东西显然不能让他满意。
“切，黑色的心脏，白照顾这小子了。”
“啧，那就不用费力开脑壳了，既然心脏是黑的，那玩意儿也白不到哪里去。”另一警卫附和。
这样的结果显然另对讲机的另一端也有些失落：“虽然次了一点，但这才月初，不用着急。”
“今天清明节啊哥，祭拜活动总不能用这样的货色吧。”
“烦死了你！我能不知道吗？只能再去找各位主任，请他们给想点办法了。”
祭拜活动？
姜悦暗中记下这条信息。
祭祀需要什么？需要的东西又从哪里来？他们现在还没得到自己想要的东西，会采取什么办法得到么？
今晚注定不眠。
她现在的身份是精神病人，那么她的队友呢？这场考试的其他学生呢？
姜悦目光快速扫过【自由之地】中的每一个病人，他们大多在少年触电的一瞬就看了过来，但没有任何一个产生人类该有的情绪。
数十双眼珠子木然地在眼眶中缓缓转动两圈，又恢复少年触电之前的状态。
“我吃我吃我吃吃吃，嘿嘿，金粉真好吃，多吃一点，我就会生金子啦，我要一年生三十斤金子宝宝。”
“我狂炫，嘿嘿嘿。”
脸色苍白的细瘦男人抓起沙子和尘土往嘴里塞。
“姐就是女王，自信放光芒！”
“你们的掌声在哪里！”
“不要迷恋姐，姐的心里，没有你。”
灵活的胖子扭腰回头，一抛媚眼，向姜悦献出一个飞吻。
姜悦：“……”
这没由来的恶寒是怎么回事？考场中的npc对她展开了什么不为人知的精神攻击吗？
“我好怕，救救我。”
“呜呜，你们都在哪里？我好怕，早知道就不选这个了。”
女孩搓着手，神神叨叨地念叨着。
“不，我不是，我还没有男朋友，我没有做那种工作。”
“妈妈，原谅我，我不想的。”
姜悦猛然顿足，目光落在身旁的小姑娘身上。
找到了，她需要的线索。
作者有话说
第105章 我不是精神病3
，还差 